说实话,哪怕曾若初已经活了两辈子了,但瘦到秦暮予这个程度的人她也没见过几次。

    江游川瞧上去也就比曾若初大一点点,听秦暮予叫他一声哥,可以推断出秦暮予应该和自己差不多年纪。

    可秦暮予的身上没有任何一点年轻人该有的特征,瘦的宛如一具随时会散开的骨架。他的眼睛其实很好看,却因为过于瘦弱凹陷了下去,再加上毫无血色的脸色,宛如一个只会喘气的骷髅。

    所以当这样一张脸猛地靠近曾若初的时候,她是有被吓到的。

    “这位姑娘长得还挺俊俏,不错不错,我很是欣赏。”秦暮予的嘴唇微微勾起,露出了一副满意的神情。

    他张了张口,似乎还想继续说些什么。

    然而一直站在一旁的江游川看不下去了,他从背后提起了秦暮予的衣领,轻而易举地举起将他拎起,拽到了自己跟前。

    “今日怎么是你来袁府?其他人是死了吗?”江游川似乎对今天在袁府见到他这件事很是不满,说话的语气也冷了几分。

    被拎起来的秦暮予非但不恼,还嬉皮笑脸地说:“老石今天一大早就跟我说你从兰城回来了,让你今晚来袁家参加袁熙的宴席,我一猜便知是他老人家给你布置了什么秘密任务。正当我因为老石不让你把我带上而生气时,袁家人就来报案了,我掐指一算你现在必定被这件事困扰,二话不说就来给你打下手了,感不感动?”

    “滚。”江游川忍不住朝他翻了个白眼,无比嫌弃地丢下了秦暮予,“验尸又不带面巾,我若是告诉石大人你定逃不脱一番臭骂。”

    秦暮予没搭理江游川,反倒转身向曾若初吹了个口哨:“姑娘别见怪,他这人就是这脾气,不理他便是。”

    曾若初一时间不知道自己是该点头还是该摇头,只好尴尬地赔笑。

    突然,秦暮予收回了之前那副嬉笑的表情,话题一转,严肃地说:“不过姑娘你的胆子也真是太大了,兰城离上京那么远,你居然就这样跟着他来了,但凡他起了歹心你就完了。”

    江游川被他弄得有些不耐烦了,解释道:“你在乱想些什么?她不是从兰城来的。”

    秦暮予显然不信,一口咬定江游川在骗他:“不可能!你去兰城之前在上京认识的哪个女子我不知道?这姑娘我是真没见过啊!”

    江游川的忍耐值又消散了几分:“爱信不信。”

    见他似乎是认真地,秦暮予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就跟听到了什么惊世骇俗的故事似的。

    曾若初尴尬地把两只手背到了身后,局促地解释道:“我真的不是从兰城来的,实际上我与江大人昨天刚认识……”

    “什么?!”

    这下秦暮予更震惊了,感叹声也比刚刚的那次更大,把一旁路过的侍女给吓了一跳。

    大约是意识到自己的动静太大了,秦暮予立刻捂住了自己的嘴,朝那侍女一连道了好几声歉。

    曾若初不知道秦暮予为什么会那么惊讶,以为是自己闯祸了,小心翼翼地问:“秦大人,我刚刚说得话有什么不妥之处吗……?”

    “没有没有,不关你的事。”秦暮予连连摆手,“你有所不知,我川哥这人吧其实是个无情的工作狂魔,所以在工作的时候谁接近他就是死,所以他愿意带着你一起查案我还是挺惊讶的。难道……”

    话说到一半,秦暮予的眼神里多了几分八卦之意,眼睛不自觉地往江游川身上瞟。

    江游川实在是有些不耐烦了,一巴掌拍到了他的背上:“什么叫接近我就是死?我什么时候这样了?”

    秦暮予吐了吐舌头,看着曾若初的眼神还是有些怪怪的。

    曾若初突然意识到秦暮予或许是误会自己和江游川之间的关系了。

    老天,她曾若初一世英名怎么能随意被人误会?况且江游川已经有贺施儿了,这种误会算是个什么事儿啊!

    她以后还要接近贺施儿拿到一手八卦呢!秦暮予这意思要是传到贺施儿的耳朵里她又该怎么办!!!

    而且听秦暮予的语气,这误会不是很像传说中的“小姐,总裁在遇到您之前从未破过例,你对他来说是独一无二的。”霸道总裁剧情吗?!

    不行不行,得赶紧澄清一下。

    “秦大人您放心!我是绝对不会插足江大人和施儿姑娘的感情的!我是个有原则的人!”

    可话说到一半,曾若初突然意识到不对劲。

    完蛋。

    刚刚脑子没转过弯来,她居然在情急之下直接将心中所想脱口而出了。

    江游川不会杀了她灭口吧?

    ……

    三人之间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曾若初觉得自己的脑子就跟要炸开了一样。她将双唇紧紧抿在一起,准备硬着头皮解释。

    可还没等她开口,旁边的两个人竟异口同声地叫出了声。

    江游川:“我什么时候和贺施儿在一起了?!”

    秦暮予:“你什么时候和贺施儿在一起了?!”

    曾若初:“???”

    他们两人说完后,三人又再次陷入了沉默。

    秦暮予先是挠了挠头,又摸了摸下巴,再掐了一下自己的脸,最终指着江游川说:“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这么大的事你不告诉我,不把我当兄弟了是不是?”

    江游川一巴掌打开了他伸出的手指:“你问我我问谁,我都不知道我和贺施儿竟有这样一桩姻缘。”

    曾若初心道不好,赶忙出言解释道:“怪我怪我,我一时情急说错了,其实我想说的是绝对不会插手江大人和贺施儿之间的事情的,不是感情,不是感情。”

    虽说她嗑的cp在刚刚那一瞬be了,但本能还是让她开始诡辩。

    秦暮予松了口气,将胳膊搭在了江游川的肩膀上故作悲痛状:“吓死我了,我还以为川哥你有喜事藏着掖着不和兄弟说,如果是真的的话我可是会很伤心的。”

    江游川气得瞪了他一眼,毫不留情地把他的胳膊从肩上扫了下去。

    秦暮予丝毫不觉尴尬,顺理成章把自己的胳膊收了回去,然后将其环抱在胸前,笑呵呵地问起曾若初:“那姑娘身上一定是有一些独特的本事了,否则川哥也不会带着你来查案。”

    他的这番话让曾若初有些不好意思。

    她低着头,小声否认:“没、没有的事,是我刚刚恰好离案发现场很近,所以就毛遂自荐了一次,想来看看能不能帮到江大人。”

    “哦?”秦暮予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江游川,“当真如此?”

    这下江游川彻底不耐烦了,他一把将秦暮予推开道:“是不是有力气没处使?要不要我和石大人提一下,让他给你派几桩外地的案子?”

    秦暮予知趣的撇了撇嘴,没有再将这个话题继续下去,挥挥手说:“不跟你贫了,我继续回去查验袁忠的尸首了,有什么发现再和你说。”

    他转身走向房间,过程中还回头朝曾若初眨了眨眼。

    曾若初只好一边尬笑一边朝他摆手以示回应。

    待秦暮予走远后,江游川冷不丁地开口问道:“你知道我和贺施儿之间的事?”

    曾若初知道他是在问自己,但因为他的语气有些阴冷,她竟有一种被拷问的感觉,整个人更加紧张了。

    “我不知道江大人和施儿姑娘之间具体有什么,只是昨日在百花楼瞧见姑娘去了大人的雅间。结合着大人的身份,我便猜想二位之间应该有一些要事需要商量。”

    她思来想去,知道再怎么瞒都瞒不过江游川,还是决定实话实说。

    “那你为刚刚为何说插足感情?因为紧张有一处错处还算巧合,可你却错了不止一处。”江游川的语气里边带上了几分审问的态度。

    这样一问,曾若初的脸瞬间变得滚烫。

    怎么办怎么办,这点错处他都能揪着问半天,她后边该如何是好?

    她总不能直接和江游川坦白,自己就是在探寻贺施儿感情史的过程中发现你俩郎才女貌挺好嗑,所以在心里默默地把你们组成了cp?

    “我……我……”因为紧张,曾若初不免有些结巴,“我前几日看了一本话本,里面有一章说得是一女子插足他人感情的故事。那一篇写得实在是太好了,让我沉醉其中,所以我在情急之下就说漏了嘴。”

    对于这套说辞,江游川明显是不信的。

    但他也懒得去纠结个中缘由,毕竟自己和这位曾姑娘以后说不定也不会再有交集了,所以只要她不给自己添麻烦,他都无所谓。

    曾若初觉得自己的心都要跳出来了,尴尬、紧张和后怕三种情绪笼罩在了她的心头。

    她是真的很害怕江游川一个不爽就不允许她再插手这桩案子,这可是80热度值!

    正当她还在担心江游川会把她丢出去时,一个瘦弱但气质不凡的女子向他们缓缓走来。

    曾若初定睛一看,来者正是林曼鸢。

    林曼鸢向他们缓缓行了个礼:“江大人,曾姑娘,辛苦二位了。”

    她的声音十分轻柔,但气息却不大稳,说话的时候有些不受控制的发抖。

    曾若初瞧见她的脸色不是很好,连忙关切地问:“林夫人怎么来了?”

    林曼鸢努力朝她露出了一个笑容,似乎是让她别担心:“我听说江大人让叔父大人前去排查宾客便想着来帮忙,毕竟我是二爷的儿媳,平时与他走得近些,兴许能提供些线索。”

    说到这里,林曼鸢顿了顿,惋惜地说:“其实我夫君也想来帮忙的,只是他实在是惊吓过度,整个人的状态都不大好,我便让他留在徐夫人的身旁休息了。”

    江游川听到了徐碧的名字,立刻问道:“徐夫人可还好?”

    “不大好,刚刚醒过几次,可没醒多久就又哭晕了过去。也不怪她,换做旁人第一时间看到自己夫君惨状也会受不住。”林曼鸢轻叹一声,眼里又闪起了泪花。

    “既然如此,还请林夫人先与我们细说一下今日袁二爷都做了些什么,等徐夫人好些了我们再去打扰她。”江游川表示理解,客客气气地说。

    林曼鸢又说了几句客套话表示了感谢,便开始慢慢回忆起袁忠今日的行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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