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若初越想越觉得不对劲,情不自禁地轻抚着自己的下巴。

    正当她还在努力地推测其他可能性的时候,耳边却猛地传来一阵巨大的响声,吓得她原地打了个哆嗦。

    她回过神,恶狠狠地瞪向了发出响声的根源。

    秦暮予飞速地收回了方才还在她耳边拍掌的那双手,又撅起嘴巴若无其事地吹起了口哨,瞧上去毫无愧疚之心。

    “你终于回神了,我们方才叫了你半天都没反应。”何为意急切地说,“你快把江游川的去向告诉我们吧,早点完事不好吗?也能早点回去换衣裳。”

    因为被打断了思绪,再加上受了惊吓,曾若初觉得有一股无名火窜上了心头。

    她本不想理会他们的问题,可看到云绮那渴望的眼神,便知道了她也很想弄清问题的答案。

    看在云绮的面子上,她还是老老实实把方才的经历说了出来。

    “阿涟来把他叫走了,说是沈晗那边出了事。”

    虽然交代了事情的经过,但她还是有些气不过,说话时的语气也不大好。

    秦暮予讶异道:“沈晗那边出事了?怎么没人告诉我啊?我也是大理寺的人啊?”

    “可能是因为他们知道你不靠谱,觉得告诉你也没什么用吧。”曾若初毫不留情地讽刺起秦暮予,也算是报了方才他吓唬自己的仇。

    何为意貌似非常同意她的这一说法,无比赞许地点点头。

    “为什么?我为大理寺立过功!我帮大祁破过案!他们不能这样对我!”秦暮予装模作样地抹起了眼泪,不停地哭闹着,吸引了不少人的侧目。

    曾若初刚刚才经历过一场火灾,紧绷的神经刚松下来没多久,实在是受不住他的这般吵闹,终于选择了投降。

    “我瞎说的,是我错了,求求你收了神通吧。”她欲哭无泪地将双手合十并举过头顶,向秦暮予拜了拜,“你是仵作,你的工作是验尸,他们没叫你肯定是因为沈晗没死呗!”

    秦暮予立刻收起了哭唧唧的表情,脸上又挂上了他的那副招牌笑容。

    这人在古代当仵作真是可惜了,这收放自如的演技放在现代吊打多少流量小生。

    曾若初忍不住腹诽道。

    “欸,不对啊。”何为意眉心皱了皱,“他去忙沈晗的事情了,那你刚刚在干嘛?”

    “我在忙着和卢冉昇对峙啊。”

    “那卢冉昇人呢?”

    “问得好,我也不知道,他是突然消失的。”

    “你不知道?!”何为意不可置信地把她的话又重复了一遍,“你说你刚刚还在和卢冉昇对峙,但现在你不知道卢冉昇在哪儿,因为他凭空消失了?”

    曾若初有些头疼地揉了揉眉心,百般无奈地说:“虽然这件事说出来可能有些难以理解,但我当时真的只是短暂地分了一下神,一回头他就不见了。”

    “这确实让人很难理解。”秦暮予分析道,“难不成……他被你震慑到了,然后畏罪潜逃了?”

    听到这话,曾若初的脑中又浮现出卢冉昇那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畏罪潜逃?卢冉昇吗?他还会怕这些?”

    她简略地把自己和卢冉昇之间的争执给复述了一遍。

    然后他们三人也陷入了沉默。

    云绮罕见的恼红了脸。

    她气愤地握紧了拳头,说话时掷地有声:“卢公子怎么能这么说呢?沈晗的生死对他来说真的不值一提吗?”

    何为意无奈道:“或许他也挺在乎的,但比起这些他更爱利益。”

    秦暮予用力拍了拍何为意的背,语重心长地说:“何老弟,你要不劝劝你的好舅父,让他少用这种为了利益不择手段的人行不行?”

    何为意非常干脆地否决了他的说法:“舅父他不会同意的,因为卢冉昇能帮他赚钱,至于其他的,他根本不关心。”

    听到他把这句话说出口后,曾若初有些意外地向他眨巴了几下眼睛。

    “你原来知道你舅父的为人啊。”提起宋城,曾若初忍不住拍了拍大腿,咬牙切齿道,“卢冉昇敢这么写就是被他纵容的,因为他只关心能不能给快报带来热度,根本不关心事情的真实性。”

    何为意双手叉腰,有些无语地翻了个白眼。

    “他毕竟是我亲舅父,这么多年相处下来我能不了解他吗?我又不是傻子。”

    “那你还指望他会帮着你阻止我和云绮?他巴不得我和卢冉昇打起来好吗?!”曾若初气恼地质问起何为意来。

    何为意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小声地说:“我不是以为他会看在我的面子上……这都是意外,算了,以后不指望他了。”

    虽然曾若初现在很是气愤,但听到何为意表示他以后不会再相信宋城了以后,她心中的怒气似乎消减了几分。

    “哎呀,哎呀呀呀!好好的苏府怎么烧成这样了?真是造孽哟!”

    在阿涟的护送下,石泰出现在了几人的视线里。

    他所处的位置离他们较远,所以并没有注意到他们,而是正尽自己所能避开脚下的狼藉,嘴上还在不停地惋惜着。

    秦暮予吸了口气,用最大的声音叫了一声石泰,还兴奋地挥了挥手。

    石泰被他的叫声吓了一跳,一个不小心扭到了腰。

    他扶着腰,踉踉跄跄地走了过来,指着秦暮予的鼻子破口大骂道:“你个狼心狗肺的东西,想吓死老子吗?!”

    同为受害者的曾若初连忙上前扶住了石泰,无比真挚地附和起来:“是啊是啊,一天天的只知道吓人,太过分了。”

    石泰认真地点点头,望向曾若初的眼神里头多出了几分赞许。

    可腰上的疼痛很快闹得他龇牙咧嘴,让他被迫收起了那些赞许的目光。

    秦暮予摇摇头,竟语重心长地开始劝起石泰来:“老石,你这腰也太脆弱了,上次扭到是因为起猛了,这次扭到是因为我吓你,还是抽个空去瞧瞧吧。”

    “你个狼心狗肺的东西,不用你管!”石泰气恼地啐了他一口,“还有,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秦暮予先是指了指自己被烧焦的头发,又向石泰展示了一下其余几人的狼狈,坦然地摊开双手道:“如你所见,助人为乐。”

    石泰忍着腰上的疼痛,望着灰头土脸的几人,格外赞赏地点点头。

    可秦暮予并没有给他太多夸赞的机会,而是抓紧反问道:“你还说我们,你又因为什么跑到苏府来了?”

    石泰叹了口气:“沈晗出事,但我和游川却排除了嫌疑最大的霖王,现在我们怀疑这一切都出自苏延之手。我知道你们镇不住苏延,便想着来亲自会会他,哪知道在半路上就听说苏府着火了。”

    曾若初这才发现江游川没有跟着石泰回来。

    她本想赶紧问清楚情况,但又怕自己表现得太急切了些,便故意装出了一副不以为意的样子。

    “那江游……江大人呢?他怎么没跟着来?”

    问出这句话之前她还故意清了清嗓子,故作轻松地望起了天。

    一直没有说话的阿涟哭丧着脸道:“大人说他觉得苏淮之不对,要去查查她,还特地不让我们派人跟着。”

    阿涟的五官比较硬朗,身材也挺壮硕的,可如今的他却瑟缩成了一团,表情还跟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样,看上去甚是违和。

    曾若初本想安慰他几句,但在看到他的模样后硬是没说能出口。

    就在这时,几人突然不约而同地意识到了一个很严肃的问题。

    “苏延呢?还有苏淮之,怎么没听说他们的动向啊?”曾若初率先惊呼道。

    苏家遭遇这般劫难,主家应该站出来指挥才是。

    可自他们一行人来苏府帮忙后就没有听说苏家主人的消息,火灾期间一直都是苏家的几个老嬷嬷和侍从总管在镇场子。

    现在苏家的伤员也清点完了,里面也没有苏延、顾妙吟他们的名字,包括苏淮之和那个所谓的尚在襁褓的男婴。

    苏府着火,主家却全员消失?这也太古怪了吧?

    石泰大惊:“你是说苏家人都不见了?”

    他很快便意识到了什么,连忙随机地抓住了一个路过的侍女,严厉质问道:“你们家主子呢?怎么都不见了?”

    侍女浑身脏乱不堪,衣服也被烧毁了一块,身上还有几处烧伤。

    她眼神空洞,说话的声音也带有一丝哭腔:“我、我不知道,我也在找我们家小姐。”

    “你们家小姐?是苏淮之吗?”秦暮予问道。

    那侍女颤颤巍巍地点点头。

    曾若初望着哭泣的侍女,似乎在思考些什么。

    最终,她还是壮着胆子说出了自己的推测:“你是苏淮之的贴身侍婢吧?”

    整个苏家现在不止是苏淮之失踪,还有苏延和顾妙吟这两个主人。

    倘若这女子是苏家的普通侍女,她的第一反应应当是去找家中的老爷和主母才对,可她偏偏在找苏淮之,从侧面可以看出她和苏淮之的关系不一般。

    那侍女似乎没料到曾若初会猜到自己的身份,先是愣了一下,有些迷茫地点头道:“是的,我就是淮之姑娘的贴身侍婢,我叫拾柒。”

    “你家姑娘失踪了,就连作为贴身侍婢的你也不知道她的去处吗?”曾若初抓住了她的肩膀,眼神阴郁的可怕。

    拾柒似乎被她吓到了,但还是点了点头。

    曾若初倒吸一口冷气,松开了抓住拾柒的手。

    她记得顾妙吟曾说过,苏淮之对她的贴身侍女很是信任,自从几个姐姐出家后她便只和自己的几个贴身侍女待在一起,就连请沈晗帮她画像的事也是她们帮着瞒住的。

    可如今苏淮之突然失踪,她的侍女却不知道,这就说明这场失踪大概率不在她的预料之内。

    难道说她是被绑架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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