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胜在院子里帮忙编着草凳子。

    这种草凳子是用稻草编织的,属于一种非遗手艺,在八十年代的农村很常见。

    张三婶拒绝得很干脆:“隔壁家就是因为冯胜他老妈闹腾才不愿意再租的。你让她住进来,是想大过年地气死我?还有,我可没抢她儿子,是我儿子寄魂后,自己跑回来住的。”

    “你说的有道理。”村长说完无奈地出了院门,和冯家主说了这事。

    冯家主出了个馊主意:“要不我们冯家出点钱,请三婶到我们家过年。”

    村长怼道:“你发癫,过年叫别人离开自己的家,这过分了。你这话幸好没对三婶说,要不然她肯定把你们冯家赶出村。还不如叫你儿子回家更实际一点。”

    “问题是阿胜硬要在这里呆着。我们做父母的没办法啊。”冯家主见村长不回话,转头对何皎说:“仙姑,刚才我跟你说租你们家,你再考虑考虑。”

    何母一口回绝:“不用考虑。我们何家不可能接纳你们这么多人。而且我儿子的眼睛都没好呢,虽然你们赔了钱,但我宁愿不要钱也要我儿子眼睛好好的。”

    几人身后传来村民帮着张四叔,搬离冯家东西的声音。

    一些吃的用的东西,一件件往院子外面堆。

    冯家主跑过去说:“哎呀,你们别搬了。求求你们了,别这样啊。”

    何皎几人走过来,看到冯家一堆人和村民在院子里吵起来。

    她对冯家主说:“赶紧叫他们住手。”

    她看向村长,村长会意,对村民说:“大家住手。”

    冯家主对冯家人说:“都住手。”

    听到双方领头人发话了,混战中的人这才停手。

    一个村民手里还拿着一件花棉裤站着,被冯叔家的二女儿冯乐一把夺了回去。

    冯叔家的大女儿冯喜对这人“呸”了一声,骂了一句“不要脸”。

    村民刚想回怼,被村长喊了一声“行了”,这才愤愤不平地站到一旁,远离两人。

    何皎对冯家主说:“你们家干嘛来这么多人?这么多人挤在两间房怎么住。”

    冯家主指着冯家的男男女女说:“男女分开就能住了啊。我们有自己带床板,随便组合成几张床,往上面这么一躺,被子一盖,眼睛一闭,就天亮了。”

    冯喜、冯乐两姐妹说:“那是大伯好睡。我们可是一个晚上没睡好。”

    何皎真不理解他们这种一人离家全家出动的行为,“既然他是你们大伯,你们在家里不就行了,干嘛要跟着过来。”

    冯叔把两位老人在出租房门前扶好坐下,回道:“我爸,我妈硬要跟着过来,我有什么办法,只能跟着过来。那我过来了,我老婆、女儿肯定得跟着过来。”

    何皎这才注意到冯爷爷、冯奶奶,在之前的喜宴上,她看到这两位老人都比较安静地坐在堂屋里,不怎么说话。

    没想到两位老人不吱声但却是行动派,孙子出事,硬是要跟过来守着。

    她感慨:“所以你们冯家不分家,一出事就要一家子出动,真折腾。”

    冯家主苦着脸道:“我也没办法啊。”

    何皎说:“那你们这样一伙人跑到别人村里过年也不像话啊。要不就你跟你老婆呆在村里,和你儿子一起过年得了,让你小弟一家带着父母回家里过年吧。”

    冯爷爷坐在椅子上拄着拐杖说:“我不走。我就一个孙子。独苗啊,我得守着他。”

    何皎指着冯家孙辈的姐妹说:“这两孙女不是孙辈吗?不一样是你的孙。”

    冯奶奶一头半黑的头发梳得整整齐齐的,“那怎么能一样。这两个孙女以后是要嫁人的。”

    何皎忍不住说:“都什么年代了,还重男轻女呢。我以为村里有重男轻女的现象也就算了,没想到县城还有。孙女怎么了,孙女就不能传宗接代,不能纳婿了?你们冯家又不是没钱纳婿。

    你们赶紧趁计划生育没这么严,生两个小孩,一个跟母姓,一个跟父姓不就得了。

    实在不行,像上次那样,只摆酒不登记,等孩子一生,让男的拿一笔钱滚蛋。

    古代都有纳婿,怎么现在的人脑子这么不好使。

    再说了,这女人生下来的孩子,才能保证是自己的血脉,这男人老婆生下来的,还不一定是男人的种呢。”

    “哈哈哈。”何皎后面这句话把村民都逗笑了。

    有个村民调笑说:“哎呀呀,要不你们找我当上门女婿算了,给我一笔钱,等孩子生了,我就拿钱滚蛋。”

    “哈哈哈......”大家都哄笑一堂。

    有人说:“可以哦,又有钱拿又有女人睡。”

    冯喜、冯乐两位成年未婚女,听后涨红了脸,呵斥道:“谁要和你们睡觉,滚开!”

    村长见村民太不像话了,说道:“你们别笑话人家闺女了。欺负女人不算本事。刚才的话不许再提。”

    村民这才闭嘴,不过依旧有人偷偷笑着,时不时用眼神往冯家姐妹身上瞄。

    冯爷爷不知道是被何皎的主意说服了,还是被村民的话气到,站起来说:“我们走。不在这里呆了。”

    冯家主连忙跑过去安抚:“爸,你别和他们一般见识,别生气,免得气坏身体。”

    何皎趁机往这些冯家人身上看,发现他们眼底或多或少都有黑色负能量在散溢。

    不过目前不好叫他们去坡底,用篮球棉团吸收掉这些能量,只能改天再想办法。

    最后只有冯家主、冯家母和一名打手留下来,其他冯家人都收拾东西,回石风村,等过年那天,他们再过来一起吃个年夜饭,然后再回石风村。

    四名打手带走了三人,原因是之前冯家与石风村的人闹了那场风波,虽然之前石风村的村长出面调解了,但彼此间已经不存在友善,多少要防着点。

    冯家走了一批人,剩下三人。打手一间房,冯家主夫妻一间房,显得没这么拥挤。

    人少了,晚上不会这么闹腾。冯家主又和张四叔好说歹说,这才不被黏人,老实地住了下来。

    村长处理完这事,带何皎和何母回他家,拿出挂历在哪里看日子,边看边问:“昨天你怎么不问,搞得今天还得跑一趟。”

    何皎回道:“昨天是说迁坟的事。哪有喜事和白事一起问的。”

    “也是。”村长把挂历放到吃饭桌上翻动着,“哎呀,这马上过年了,日子不好选。一般不选除夕夜那个月办喜事,因为喜事会被新年的喜冲淡。只能是这个月办,但最好的日子是三天后。”

    “三天后,这太快了!”何母用手数着要办的事:“要准备酒桌、凳子,婚房、菜品,喜糖、红包,还要准备新娘新郎的衣服。三天搞不完的。”

    村长把挂历合起来:“哎呀,我们农村人又没有城里人这么多规矩,就人多聚在一起吃个喜宴,哪有多难办的,而且我之前答应过二贵,给他当婚礼主持人。只要我一声令下,全村姓张的,都能去你家帮忙。”

    何母道出难点:“我相信村长在村里的威信,但合适娶亲的房子,只能借我大儿子的房子,但那房子没上梁,还有结婚的衣服如果不自己做,去镇上买现成的很贵的。”

    村长很豪气地说:“我以为多大的事。不就上个梁吗。过两天这泥墙的缝泥都干后,全村人出动,没一会功夫就能弄好了。若上不了,先把顶棚用防雨布搭好。

    至于要到镇上买结婚的衣服,我让村里人喝酒的时候,给你们送红包。哪怕大家给的不多,但全部凑在一起,绝对够买结婚用的衣服。

    喜酒的菜,不用搞太多肉,多搞点豆腐酿之类的酿,管饱就行。如果桌子、椅子不够,我让他们把自家的搬到你们家去。”

    “这太谢谢了。”何母千谢万谢。

    何皎跟着说谢谢。

    村长说:“不用谢。村里人还得谢仙姑呢,要不然这冯家的钱,我们也没份分,帮你们何家是应该的。”

    把事商量好,何皎两母女赶紧回去操办。

    何皎说:“早知道这么赶,应该提醒大哥进镇的时候,购买一些红纸,喜糖、油果回来。”

    “万事难买早知道。”何母忙着去看那两间没盖好的新房,摸着泥土做墙壁,“这土砖之间湿泥干得差不多了,明天应该能上梁。”

    陈琴听到这么快办喜酒,没抱怨什么,反而想喜酒的菜品:“可以买多一点油豆腐泡,做两种豆腐酿。

    一种馅用磨成粉状的芋头、莲藕、加上一点肉沫,蒸熟后口感软糯,适合老人、小孩吃;另一种馅用大米花、芋头、木耳、腐竹,料子多,口感香,适合大人吃。

    如果每桌都有扣肉和白切鸡的话太费钱了,我们没这么多钱,就一桌有扣肉,一桌有白切鸡,如果想吃其他桌的,大家相互过桌来夹。”

    “这太小气了吧。”何皎想着之前分得冯家一笔钱,何家拿点钱出来买多点肉办喜事,问题不大的。

    没想到何母说:“哪里小气了。你和冼白结婚,还有你大哥、大嫂结婚的时候,办喜宴都没有扣肉和白切鸡吃的。

    都只是做点豆腐酿,在馅里搞点肉沫,一盘油豆腐、一盘腐竹炒青椒,然后炒两碟青菜,再搞点酸野就是一桌菜了,菜少但饭管够。”

    何皎顿时不高兴了:“啊,这也太寒酸了吧。那你们怎么知道扣肉和白切鸡的?”

    何母奇怪地看着她:“你又忘事了。你小时候,我们去过镇上吃喜宴。镇上是有扣肉、白切鸡吃的。那时候是大锅饭,镇上结婚,生产队组织安排的。那时候你爸被抽到镇上学农业技术,把你们都带去吃的。”

    “还有这事。我太小记不住了。”这话题何皎糊弄过去了。

    何大福带着何二贵、冼莲回村都到下午了。

    何皎没想到何大福买了不少东西回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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