冼吉把头扭到一边不回答。

    冼父看到村长脸色变得难看,不想把关系弄僵,站起来解释道:“我小儿他没见过有肉菜的喜酒,再加上是亲家关系,所以没顾虑到这么多。村长,见谅。”

    冼父说完推了冼吉一把,意思让他起来道歉。

    冼吉别扭地站起来,眼睛都不看向村长,说话像蚊子嗡嗡响般小声,吐出“对不起”三个字。

    村长看他这么大的人了,还不像样,没再看着两父子,把桌上的张家人推了推,说:“你们都到自家桌上吃吧,把凳子搬过去坐。他们毕竟是亲家,我们得让着点。”

    “哦,知道了。”同桌的几人臭着脸准备搬凳子。

    何大福走过来说:“你们到我们那桌吧。菜不够继续上。”

    几人眼睛一亮,道:“当真?”

    “当然是真的。走吧。喝酒去,一起猜码。”何大福把几人打发走,对回座位的村长道歉:“我这亲家。村长,你也懂的。我都不好说他们。只要他们不闹事,我得烧香拜佛了。”

    “得,得。我懂,你去喝酒吧。”村长挥动着筷子,开始跟同桌老一辈的同族侃大山。

    冼父看到何大福跟张家人打圆场,就是不过来跟他说些好话,脸色变得十分难看,弄了水果捞喜酒到碗里喝了个痛快。

    冯家主把一切都看在眼里,手里拿着一碗喜酒,走过来没打招呼,直接坐在冼父对面,举着酒碗对冼父说:“冼家主,来,一起喝酒。”

    他不等冼父什么反应,喝了一口酒,把碗放下,明明酒浓度低,还要装成酒很烈的样子,“啊”地一口,说:“好酒。酒不醉人自醉。”

    冼父不知道他要干嘛,直接问:“冯家主有何指教?”

    “哈哈,指教不敢当。”冯家主举起酒碗把酒都喝光了,才说:“我过来是想告诉你,那天若不是仙姑在场,我可能真的想揍你们。

    连我这么嚣张的人都要给仙姑面子,你们明明可以近水楼台先得月,却不懂抓住机会,活该穷这么久。我敢说何家以后一定会富,到时候有你后悔的。”

    说完这些话,冯家主就溜了,回去和老婆孩子一起吃吃喝喝。

    他老婆看到冯胜不断夹菜给张三婶吃,眼睛都冒火了。

    张三婶让冯胜照顾一下大家,提示他给冯家母夹菜。

    冯家主又给冯家母夹菜。

    冯家母这才舒坦起来。

    冼母看到这一幕,小声地呸了一声:“自己儿子都孝敬别人去了,还乐呵个什么劲,跟唱戏说的认贼作父有什么区别。”

    冼父被两拨人说大道理,心里正不爽,听到冼母还在叨叨个不停,不爽加心烦,对她说道:“能不能别说话,安静地吃饭不行吗?还要旁人看多久笑话。嘴里没一句好话就少说话。”

    冼母本就是个泼辣的人,听到冼父莫名其妙地怼她,气得站起来,把筷子一甩,说:“不吃了。你们爱呆继续呆,我不呆了。”

    吃着软糯芋头莲藕豆腐酿,一直沉默的冼爷爷,把碗筷一放,“你敢耍脾气,我就敢把你赶回娘家。”

    “你......”冼母对冼爷爷这家公敢怒不敢言。

    冼吉见爷爷生气了,把冼母拉回桌面。两人都不敢吭声了。

    冼爷爷骂咧咧地说:“吃个饭都不安生。大废物一个。再闹就埋后山,看你还闹。”

    冼母听后身子抖了抖,以前听家婆说过,家公曾在县城的殡葬业干过,最喜欢做的事就是埋人,后来因为得罪人,才跑回村里。

    冼白把这一切都看在心里,认为冼母和冼吉太不识大体了,很丢人,但他不能说什么,只好低着头喝闷酒。

    本来他应该坐过去和冼家一起吃饭的,被何皎拉到何家这边吃饭。

    何皎见他心情不好,给他夹菜:“别光喝酒,吃点东西下肚,不然对胃不好。”

    冼白听话地吃菜,利用桌面的遮挡,把手搭在她的膝盖上。

    在莲山村范围内,只要他们身体接触到彼此,就能在内心通话。

    冼白在内心对她说:“还是你心疼我,对我最好。”

    何皎夹着扣肉和芋头,吃上一口。

    扣肉的酥软香味和油炸芋头香味在唇里散开,好吃得顾不上和冼白说话。

    待她吃完这一口,才在内心对他说:“嗯,我疼你,你也得疼我。古人云‘无以回报以身相许’。今天晚上你记得卖力交作业。”

    冼白怕她吃扣肉会腻,给她夹了青菜。

    何皎瞪了他一眼,“我给你夹肉,你给我夹青菜。”

    冼白笑道:“我这不怕你吃肉会腻嘛,吃点青菜换换口味。”

    不知不觉中,冼白郁闷的心情,因为何皎的几句对话而一扫而空。

    这时何二贵被冼莲牵着从婚房走出来,一旁跟着何母,何大福在身后负责拿着酒壶。

    到了新婚夫妻敬酒的环节,大家都很友善,说着恭喜、祝福的话,就连冯家一桌都很给面子。

    各地风俗各不同,这里亲家也是要敬酒的。

    何二贵没有避开冼家。

    冼白怕冼家不配合,上前站在一旁,打算若冼家不配合回应,他替冼家喝酒。

    敬酒场面一度尴尬。全村人都看过来。

    大家都知道冼家害得何二贵眼瞎,所以把冼莲嫁过来照顾何二贵。

    有人心里是同情冼莲的,这何二贵搞不好以后都是瞎子。

    有人心里是想看何冼两家的好戏。

    这两家从年前闹到年尾。

    先是冼母造谣何皎克夫,接着两家因为退聘礼的事闹过好几回,之后冼白复活归来,闹是不闹了,不过冼母没少在背后说何皎的坏话,之后又传出冼莲与何二贵好上了,结果几天后又传冼莲要嫁到外村。

    现在才几天的功夫,冼莲退婚后,转头嫁给何二贵,当初退婚的冯家还来喝喜酒。

    本以为何冯两家会闹笑话有瓜吃,结果冯胜估计是傻大个,居然笑呵呵地祝福自己曾经的新娘。

    现在轮到何冼两家,这回有瓜吃了吧。

    冼父感受到村民吃瓜的眼神,被看得浑身不舒服,面对何二贵的敬酒,没办法只好站起来,皮笑肉不笑地回敬一杯。

    冼白在一旁说着祝福之类的话。

    村民见两家人维持着表面功夫,没瓜吃,顿时失了兴趣,扭回头继续开吃。

    赵彪的老婆张兰大失所望,觉得嘴里的白切鸡肉都不香了,小声嘀咕说:“还以为有好戏看呢。”

    赵彪在桌下踢了张兰一脚:“留点口德。我们以后要跟何家搞好关系。我还想养猪呢。”

    “知道了。”

    与两人同桌的是张五叔一家。

    张五叔老婆严桂看了一眼张兰的肚子,说道:“你是不是怀上了?这肚子有点大。”

    张兰听后一愣,饭也不吃了,“听你这么一说,我好像一个多月没来那个了。”

    严桂立马兴奋了,不过依旧压低声音说:“那年后你赶紧去镇医院检查一下,说不定真的有了。”

    赵彪听后激动了,握着张兰的手说:“真的有了?”

    “别说这么大声。”张兰做了个捂嘴的动作,看到赵彪吃得满嘴流油,不想弄脏手,又把手放下来,“还没确定呢。等确定才能告诉大家。”

    “好好,都听你的。”

    这边何二贵敬完酒回到自家酒桌上喝酒,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冼莲担心他刚才喝太多酒,胃不舒服,忙给他夹菜。

    何二贵摸到碗筷后,试着把碗里的菜又夹给冼莲,“你先吃。”

    “我自己能夹。你吃。”

    这对新婚夫妻推来推去,让对方先吃,何皎看着心里乐,说:“冼莲,你就吃吧。我二哥心疼你。”

    “那好吧。我先吃。”冼莲把碗放过去,示意他放下来,“一会我夹给你,你得吃,不许再夹给我,不然夹来夹去的,我会饿到的。”

    “好,都听你的。”

    何母看到这眼睛里蓄满了泪,“虽然我老公不行,但我养的两个儿子行,懂得疼老婆。”

    她说完这话还特意看了一眼何父。

    何父只顾着吃饭,根本不打算理会她。

    她算是死心了。何皎说的对,这人就是个垃圾男,不值得她放太多的心思到他身上。

    小年看着大人们喝着大盆碗里水果捞的汁水,趁何皎不注意,偷偷捞出一碗来喝。

    酸酸甜甜的口感,太好喝了。她一碗下肚后直接醉晕,趴在桌面上睡着了。

    低浓度的酒水,大人喝太多都怕后劲足,更何况小孩子。

    何皎摸着她的头,再看看她红彤彤的脸,闻了闻空碗的味道,什么都明白了,把她抱到怀里说:“这丫头,偷酒喝醉了。”

    回到帽儿坡把小年安置好,何皎洗好澡上了卧床,等沐浴过的冼白上来,本以为他会兴致高涨,结果他一上来就侧着身子,抱着被子睡觉。

    何皎问他怎么了。

    刚才喝酒的时候他还挺高兴的,怎么一回来就变天了。

    冼白侧身过来,对着她看,眼神里有淡淡的悲伤,又有些许让人读不懂的释怀。

    他说:“我告诉你一件事,你不许笑话我。”

    “什么事?”何皎跟着一起侧身,对着他看,伸出手,有意无意地撩.拨他。

    昨天一夜不同眠,她今天有些渴。

    冼白抓住她的手说:“你别捣乱。我说正经事,你捣乱的话,我说不出口。”

    “那你说嘛。”

    “就是,就是......”冼白“就是”说了半天,就是没有下文。

    何皎又催了。

    他一个翻身背对着她:“你就知道索取,都不知道心疼我。”

    “啊?”何皎在后面抱住他:“好,好。我哄你。亲亲老公,你这么奈斯,这么勇猛,我只爱你,只要你,一辈子爱你,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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