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亦瑶轻轻摇了摇头,微笑着回答道:“不重,休息一下就好了。”

    老妇人点了点头,感慨道:“孩子啊,你去京都是要寻什么人?”

    方亦瑶手不禁抚上胸口,哪里挂着一个小型的圆形玉环,这是她自幼定下娃娃亲的信物,她此去京都便是去寻他,若是能得到陆家的庇护,那复仇的希望便大了几分。

    方亦瑶的手不禁抚上胸口处,那里挂着一个精致的圆形玉环。这是她自小便佩戴着的,也是她与那人定下娃娃亲的信物。她此去京都便是去寻他,若是能够得到陆家的庇护。那复仇的希望便大了几分。

    陆家原本是商贾世家,也曾涉足民窑生意。然而,早年陆家入仕后,举家迁往京都,只留下一座老宅,陆家梅园,与方家宅院仅隔一堵墙。后来有一段时间陆宅住进一位美丽温柔善良的女子,女子身边还带了一个小团子。不久之后,两人便定下了娃娃亲。

    在方亦瑶的童年记忆里,陆家梅园曾住进一个美丽、温柔、善良的女子,她身边还带着一个小团子。不久之后,两家便定下了娃娃亲。然而,没过多久,他们被接回了京都,母亲也曾托人带过书信过去,但从未收到过回信。方亦瑶想,若非经历此番变故,她从未想过离开渝州。

    “寻亲,只是不知道他还认不认得我。”方亦瑶沉思片刻后说道。

    老妇人慈祥地笑了笑,安慰她说:“孩子,如果是亲人的话,那么无论如何都是割舍不下的。”

    听到这话,方亦瑶不禁微微一笑。

    随后,两人都不再说话,闭上眼睛假寐。在庙内,众人各自寻找温暖,聚在一起取暖。

    庙外风声呼啸,大雪纷飞,不断吹动着庙宇残破的木条,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整个庙宇都透露出一种凄凉和破败的气息。

    “哎,淮舟,你等等我,走慢点,这大晚上的,又下这么大雪,着实有些瘆人”门外传来一道清润又低醇的声音。

    方亦瑶睡眠一向浅,听到声响立即醒了过来,她警惕地盯着门口。

    “谁让你跟来的?既然来了就不要抱怨”另一道声音响起,这道声音清冽而沙哑,仿佛羽毛般轻轻扫过心间,给人一种难以言说的感觉,又带着些许漫不经心的味道。

    “嘎吱”,庙门被推开,狂风夹着大片的雪花冲入庙内,让原本安静的庙宇变得喧嚣起来。这突如其来的动静让庙内的众人纷纷惊醒,他们坐起身来,警觉地扫视着这个陌生的闯入者。

    门外的人似乎没有料到庙内还有其他人,一时间愣在门口。

    “怎么,不进来吗?”说着便迈步走进庙内,随即也愣在原地。众人面面相觑,大眼瞪小眼。

    又走进来一个人,他看了看两人,“你们在看什么?”顺着他们的视线看去,发现庙内竟然是一群老弱妇孺,还有几个表情不善的男子,狠狠地瞪着他们三人。

    一时间,众人僵持不下,谁都不敢轻举妄动。气氛显得十分紧张,而大雪纷飞的恶劣天气又给众人增添了一层无形的压力。

    坐在方亦瑶旁边的老妇人怀里抱着的小丫因为寒冷而打了一个喷嚏,“阿嚏”。这个小小的声音打破了周围的寂静,众人的视线都转向了他们的方向。方亦瑶看了一眼被冻醒的小丫,眉头紧皱,显得有些不满。她沉声说道:“如果你们要避雪,就赶快进来。”

    门口的三个少年见此,也不再犹豫,迈步走进庙内,赶紧关上门。或许是因为方亦瑶的善意提醒,三人毫不犹豫地朝她走去。

    方亦瑶对他们视而不见,她刚要闭上眼睛继续休息,却听到有人搭话道:“小兄弟,谢谢啊!我们也是途经此地,没曾想遇到这么大雪,只好前来叨扰,借住一晚。”说话的人是最后走进的一个少年。

    众人的目光并未从三个少年身上撤去,反而更加警惕。他们衣着华贵,一看便知非富即贵。

    方亦瑶瞥了眼三个少年,语气淡然:“不必了,我们也是借住。”

    坐在另外一边的大壮忍不住插话:“小子,你请进来的,出了什么事,你自己负责。”

    方亦瑶轻轻抬起眼眸,瞥了大壮一眼,旋即收回视线。她的眼神中流露出明显的厌恶,像是看到什么污秽之物。

    三个少年见此不禁笑了声,大壮不满地转向他们,警告道:“你们笑什么笑,我警告你们,别打什么歪主意,否则饶不了你们。”

    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众人渐渐不再在意突然闯入的三个少年。他们各自继续休息,或许是因为疲惫,或许是因为饥饿,很快都沉沉睡过去。

    “淮舟,宜安,你们说这大雪天的,怎么还这么多难民啊?”坐在陆淮舟旁边的少年瞅着眉头轻声轻语道。

    两人无奈的看向他,都不禁叹了口气。

    卫子恒,京都武安侯府卫家嫡次子,从小娇生惯养的,从未见过人间疾苦,能说出这样的话,也是情有可原。被叫做淮舟的少年,名为陆淮舟,京都首富陆家庶出,陆淮舟的父亲陆之谦乃是陆家嫡长子,陆之谦虽未入朝为官,但却牢牢掌管陆氏一族。陆家嫡次子陆之昂户部尚书之职,其庶弟任刑部侍郎。更甚的是陆之谦的嫡出女儿现入宫为妃,深得圣上宠爱。

    赵宜安,京都礼部尚书赵家,庶出。陆赵两家乃是姻亲,赵宜安父亲的胞妹嫁给了陆淮舟的父亲。这三人组合在一起,可真是京都出了名的纨绔,眼下出现在距离京都百里外的地方,说出去也无甚惊奇。

    卫子恒没想到这庙内还这般冷,不满道:“早知道就让星乾跟着了,你说说这叫什么事。”

    方亦瑶眉心紧蹙,她忍了忍,还是忍无可忍道:“闭嘴!”

    卫子恒惊讶的睁大了眼睛,何时有人敢这般与他说话,是嫌活的太久了吗?刚要发作,被陆淮舟一巴掌拍在脑袋上,一下子给他打的偃旗息鼓,只能不满瞪着方亦瑶,又回头委屈的看了一眼陆淮舟。

    方亦瑶这次再未能睡着,她思绪飘散,刚才听到有人叫为首的少年淮舟,她隐约觉得名字有些熟悉,不过仔细一想应该是她想多了。两人名字虽都带了一个舟字,但性子却完全不同。

    她那是尚小,只是吵闹着要跟小团子玩,却完全不记得小团子全名叫什么,她只知道小团子姓陆,别人对小团子的称呼也都是些舟舟,舟儿,舟少爷,所以她也一直认为小团子大名叫陆舟。她记忆中的小团子整日板着脸,俨然一副小大人模样,还特别爱说教。现在想想那时的自己特别遭其讨厌。而眼前这人,虽未与她交谈,但从他与同伴的相处上可以看出,这人透露出一副散漫,漫不经心的神色。在结合这三人衣着装扮,应是从京都而来,远赴百里外,只为打猎,诚然个个是纨绔二世祖。

    陆淮舟注视到方亦瑶的视线,回望过去。两人四目相对,陆淮舟才发现对方仿佛在透过他回忆什么人。不禁挑了一下眉,这小子倒是与这些难民不一样。

    不怪众人认不出方亦瑶女儿身,实在是她太过瘦小,让人看不出年龄,却又不是那种弱不经风模样。小脸脏兮兮的,一双澄清透亮的眸子,看人的时候让人不忍移开眼睛。手上的冻伤严重,显然是长时间在街头摸爬滚打的结果,一看就是个小乞儿。再加上话不多,惜字如金,即便说话,也是特意压低嗓音,俨然无半点女性特征。

    方亦瑶感受到审视的目光,不禁望去,才真正与陆淮舟四目相对。不过片刻,两人便都收回目光,届时两人都还不知对方便是儿时定下娃娃亲的人。

    大雪纷纷扬扬,整个夜晚未曾停歇。夜空被雪映得明亮如白昼,方亦瑶透过残破的窗子凝视着外面。突然,一股沉重的窒息感涌上心头,耳边充满了呼喊声、求救声,以及那些鬼魅杀人后的胜利低吟。

    她仿佛又回到了那日的场景,纯白大雪被血液染红,侵蚀溶化了厚厚的雪层。

    方亦瑶为了缓解症状,克制地闭了闭双眼,突然感觉到一袭肃杀之气,她立即站起身,许是她的动作太过突然,惊扰了坐在她对面的三个少年,卫子恒满地蹙起眉头,疑惑地问道:“怎么了?”

    “又有人来了,人数不少,怕是来着不善”也许是经历过生死的缘故,方亦瑶的感知变得异常敏锐,她对危险的察觉也变得极为敏锐。

    陆淮舟眉头紧锁,他们三人出城的消息确实没有刻意隐瞒,本来只是出城打猎,谁成想遇上大雪。如此也确实是那些人动手的契机,看来为了除掉他,竟豪不顾及武安侯府和赵家。

    他看着保持警惕的方亦瑶,不自觉地勾起唇角,心中暗赞:不错,够敏锐,甚至比他还早察觉到危险的存在。这真是一个暗卫的好苗子,如果能够归他所用,定能把他培养成一个出色的暗卫。他心中暗自想着。

    如果方亦瑶知道他的想法,一定会暗骂一句:“狗东西,想得倒美。”

    卫子恒透过窗子扫视了一圈,并未发现任何人的踪迹,他疑惑地问道:“人呢?你是不是出现幻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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