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远在百里外的星乾正在疾驰之中,突然感到一股寒意袭来,不由得狠狠地打了一个喷嚏。他揉了揉鼻子,心中暗道:“难道主子想我了?嘿嘿,那我就快点赶路吧。”

    接下来的几天里,方亦瑶对京都的民窑产业进行了深入的了解。她发现,无论自己如何努力,似乎都离不开陆家。因为京都的民窑生意主要以陆家为首,而她初来乍到,既没有关系也没有资金,很难在京都立足。

    为了攒一些银子,方亦瑶租了一间小院,然后帮人书写信件,赚取一些银钱。这样,她至少可以在即将到来的年节之前,有一个安身之所,不必担心无处可去,食不果腹。

    每天,陆淮舟都在听着冯杨的报告。他有些无奈地说道:“每天都是这些内容吗?给人书写信件,替人跑腿,就没有一些有用的信息吗?”

    “少主,我们还要盯多久啊?我看那个姑娘清白得很。”冯杨有些不解地问道。

    陆淮舟眼神深邃地看着窗外,没有立刻回答。他心中暗自琢磨着,这个女子究竟是谁?她为什么会出现在他的面前?她的出现,是巧合还是刻意安排的呢?

    陆淮舟眯起眼睛打量着冯杨,淡淡地问道:“怎么?觉得无聊了?”

    “不敢。”冯杨立刻严肃地回答道。

    这时,从窗外突然跳进来一个人,冯杨立刻警惕地握紧了手中的剑。在看清楚来人后,他松开了手,无奈地站在一旁。

    陆淮舟瞥了一眼刚进来的人,不满地说道:“下次走门”。

    刚进来的人挠着头嘻嘻笑道:“好的,记住了,下次会走门。”说罢,他走到陆淮舟面前,继续说道:“少主,已经确认过了,方家七十四口无人生还。”

    “你查清楚了吗?真的一个都不剩?”

    星乾点头,“咱们收到消息后,再赶紧过去查看,就已经过去了半个多月了。据说是官府在次日清理现场,清理出七十四具尸体,很多目击者都看到了。不过渝州县令还算有些人情味,把人埋在城外的一个树林里。我去看过,因为烧得面目全非,无法辨认,所以全部都葬在一起了。”

    稍顿后,他又说道:“梅园的损失并不严重,大火虽然烧了一夜,但并没有蔓延到其他院落。”

    陆淮舟叹了一口气。看来唯一与母亲还有些关联的人家也都不存在了。他拿出腰间的玉环,轻轻抚摸片刻,然后递给星乾道:“那就为他们立一个衣冠冢吧。”

    冯杨欲言又止,然后犹豫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道:“少主,你这东西是一对嘛?”

    陆淮舟猛然抬起头,有些惊讶地看着冯杨道:“你怎么知道?这东西是一对?”

    “您不是让我盯着那个姑娘嘛,我在她身上看到过几次,一开始我并没有在意,刚才你把它拿出来,我才看清楚。”

    “你说什么?”

    “我是说我盯着的那姑娘身上带着这个,我一开始没有在意,刚才你拿出来,我才看清楚。”冯杨解释道。

    陆淮舟的眼神瞬间变得深邃起来,他沉思了片刻,然后淡淡地说道:“我知道了。”

    冯杨的话让陆淮舟的心跳加速了几分。他心中暗自琢磨着,原来竟然是你吗?你还活着,原来你是来寻我的,可是后来你为什么又改变主意了呢?你到底在想些什么?准备如何打算呢?

    入夜,陆淮舟一身黑衣,翻墙进了一个小院,他轻轻推开窗户翻进去,走到熟睡的方亦瑶身边,仔细的打量着,他不禁想起那日在陆府门口,方亦瑶纠结的神情,想来应是误会了什么,不过多年不见,确实长大了,竟让他一时没有认出来。他刚想伸手去摸她的头,却在即将触及时收了回来。

    第二日,方亦瑶醒来,发现窗户竟没有关严,有些惊讶,明明睡着的时候是关着的啊。看来这几日着实太累了,都放松警惕了,这几日方亦瑶为了赚钱,又去了一家菜馆帮厨,洗菜切菜洗碗,她看着自己越发粗糙的手,不禁感叹,饶是从前,这些她是断然不会碰办法,但是没办法,她得活着,还要好好的活着。

    方亦瑶今日推了一些工作,因为她查清楚了陆之谦今日的行动,既然陆淮舟那条路不能走,只好放手一搏,与陆家做笔交易。与虎谋皮嘛,怎能不付出些代价。她早早的出门,等在陆之谦所经之路。

    冯杨还在盯着方亦瑶,他觉得今日方亦瑶有些异常,便送了一个消息回去。

    方亦瑶远远的看到陆之谦的马车,立马不要命的去拦截。这可把冯杨看的大气不敢喘,差点给吓死。这几日他汇报给主子的消息,主子竟然能听笑,可见这姑娘对主子来说不一般,这要是出了什么事,他怎么跟主子交代啊。

    “不要命了?你是什么人?我们陆府的马车也敢拦?”陆之谦的侍从大声喝道,满脸警惕地看着方亦瑶。

    方亦瑶心中无奈,开口道:“抱歉,我是为了要事,必须与陆老爷见面。还请您通传一声,我就在这里等。”

    侍从看着方亦瑶,眼神中满是疑惑。他再次看向马车内,等待主人的指示。

    陆之谦蹙起眉头,从马车中探出头来,仔细打量着方亦瑶。他并不认识她,因此打算让侍从将她打发走。然而,方亦瑶却继续说道:“陆老爷,您是否还记得渝州方家?”

    陆之谦的手顿在半空中,渝州方家的事,他自然知晓。方家被灭门的消息传得满城风雨,但他不明白,方家怎么还会有活口留下?他沉吟了片刻,吩咐道:“找个茶馆吧。”但片刻后,他改变了主意,对侍从道:“算了。”

    然后,他转向方亦瑶,说道:“你上来,跟我回陆府。”

    方亦瑶坐进陆家的马车内,她有些许紧张,毕竟被一个多年在生意场上摸爬滚打的人注视着,她没办法坦然自若的坐着,陆之谦不说话,她自己不便开口。她知晓自己的身份,一旦暴露,恐怕还会牵连到陆家,所以马车上并不是说话的地方。

    陆之谦见方亦瑶乖巧的端坐着,有一丝赞许的意味,是个聪明人,知道什么时候该说什么时候不该说。

    冯杨见方亦瑶坐进了陆之谦的马车,心急的不行,立即离开去寻自家主子。

    几乎与此同时,方亦瑶跟随陆之谦来到了陆府的书房。陆淮舟那边则收到了冯杨的消息。

    陆淮舟正在与卫子恒、赵宜安一同品尝美酒。今日,饮香楼新来了一位唱曲儿的姑娘,据说姿色出众,唱功更是堪称一绝,于是他便与两人一同前来欣赏这位新晋的唱曲儿佳人。

    星乾在陆淮舟耳边低语了一句,陆淮舟闻言,手中端着酒杯的手微微一顿。他心中疑惑,方亦瑶到底要做什么?为何不去找他,反而去找陆之谦,难道你不想以娃娃亲为筹码?他一扬手,将酒杯中的酒一饮而尽,然后放在桌案上。或许是力道有些大,酒杯发出清脆的碰撞声,惊扰了周围的人。一时间,整个包厢都陷入了寂静之中。陆淮舟抬起头,看了一眼停止唱曲儿的绿惢,绿惢立刻又开始了弹唱。

    赵宜安担忧的问道:“怎么了?”,卫子恒也看过来。

    陆淮舟轻笑道:“无事,家养的小猫不听话跑了出去,看来还是不能太过宠溺”

    卫子恒一听来了兴趣,兴奋地说道:“淮舟,你何时养了小猫?怎么也不让我和宜安瞧瞧。”

    站在一旁的星乾听得嘴角微微抽搐,心中暗道,主子这可真是会比喻啊。

    赵宜安笑道:“看来淮舟很是喜欢这只小猫了,既然如此,不如我们去寻上一寻?”

    陆淮舟不甚在意地说道:“不用了,我让星乾去找就行,咱们继续听曲吧。”,随后,他给星乾吩咐了几句,便继续与二人饮酒作乐。

    星乾出去后,又朝里面正在喝酒的自家主子看了一眼,就这样?让他把陆老爷带回去一个姑娘的事情告知陆夫人,就这么简单吗?星乾带着疑惑离开了饮香楼。

    陆府书房,陆之谦打量了方亦瑶片刻开口道:“你是何人?”

    方亦瑶深吸一口气,改来的总要来,她盯着陆之谦的眼睛道:“小女方亦瑶,渝州方家独女”

    陆之谦有猜测到她的身份,如今听她亲口说,还是心惊了一下,渝州距离京都千里,方家出事消息传来时,已经过去半月有余,据说场面惨烈,并无活口,七十四口全没。他沉声道:“那你来寻我是为何事?不怕我告发你吗?毕竟你们方家犯的可是死罪。”

    “我既然敢来,就不怕您揭发我。而且您把我带进陆府,难道不是证明了你不会告发我嘛”

    陆之谦轻笑,倒是聪慧,“那你说说寻我何事?”

    “陆老爷应该知晓,我父亲一生痴迷瓷器烧制,并无任何不轨之心,何来叛国”,方亦瑶有些激动了,她压下自己的愤懑,继续道:“这分明是陷害污蔑”

    “那你是想要我帮你们方家洗脱冤情吗?”

    方亦瑶勾唇轻笑着摇摇头道:“并不是,我只希望陆家能收留我,给我一个庇护之所,那我便感激不尽了。”

    “我陆家为何要顶着这么大风险收留一个罪犯?”陆之谦盯着方亦瑶,企图想透过她看清楚她的意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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