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子凡步伐稳当,快步走到楼下,看到王涟一脚便踹过去,王涟因为醉酒本就站立不稳,被这么大力一觉,直接被踹倒在地,滑出去几米。

    “子凡,你慢点”其中有人道。

    包厢里的其他人在李子凡出了包厢后,也急忙跟上,怕出个什么意外,却没有李子凡速度快,他们到楼下后看到的便是已经飞出去几米的王涟,以及一身冷厉地盯着地上打滚的李子凡。

    陆淮舟站在几人身后,颔首手执折扇敲打着。熟悉他的人一看便知王涟惨了,他这是彻底触怒了陆淮舟。

    王涟捂着肚子翻滚咒骂道:“谁?不要命?竟敢打你爷爷我,哎吆,疼死我了…”

    “王涟,你小子可以啊?竟敢觊觎绿蕊姑娘”卫子恒饶有兴致地说道。

    王涟这时才看清眼前的几人,一个激灵,酒瞬间醒个差不多了。这几人他是一个也招惹不起。忍着疼痛爬起来,慢悠悠的走过来,狗腿道:“原来几位仁兄啊!我还道是哪个不长眼的...”

    “怎么?王涟,这饮香楼是你家开的嘛?”李子凡不满道。

    “怎么会,李兄说的哪里话?我这不是不知道绿蕊在伺候你们几位嘛,我要是知晓,定然不会扰你们几位的兴致,嘿嘿…”王涟说完看向不知何时站在李子凡身旁的绿蕊,眼低的觊觎之色尽显。

    王涟仗着家有几个臭钱,玩得极花,看见长得好看的人,不论男女都要弄到手,待玩弄后威逼利诱打发掉,因此还未曾闹出太大的问题,不过这些他们并不知晓。只因与他们几人一起时并未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几人也没有那种门第观念,便也偶尔一起饮酒作乐。

    “哼,我看他确实把自己当这的主子了”卫子恒扇着扇子不嫌事大地道对李子凡说。

    几人可还记得王涟在陆淮舟大喜之日上出言不逊的事,本就不满,不想这人竟毫无收敛,更是愈发荒唐。简直有损他们的形象。不过这也是是他们自己觉得他们形象尚佳,起码做个不学无术地纨绔也是有底线地。

    本来陆淮舟的婚礼王涟本无权参加,奈何其父与陆家有些生意上的来往,便随其父一同前往,之后才发生了那事。

    陆淮舟扫了一眼王涟,走到一处桌子旁坐下,此时他有些意境阑珊,心道冯杨办事不利,竟还敢让这人在他眼前蹦跶。不过让他没想到的是这陆子凡倒是对绿蕊上心,他打量着两人,眼神晦暗不明。

    饮香楼看似青楼楚馆,实则是陆淮舟的暗桩,不过这些人都不知晓罢了。绿蕊自然也是陆淮舟的人,只是他竟没想到绿蕊与李子凡倒是生出了些情谊,身为暗桩有情便是软肋。更何况两人身份就已经注定了结果。

    李子凡身为李家嫡子,即便他要纳妾,也不允许纳一个青楼出身的女子。

    王涟还没察觉自己已经得罪了人,意犹未尽地盯着绿蕊移不开眼睛,已然没听清卫子恒的嘲讽,口无遮拦道:“呵呵,想必几位已经品尝过绿蕊的滋味了?不如接下来让我也尝尝这小浪蹄子的味道?”

    “嘭”李子凡听罢又是一脚,他实在想不出这人脑子除了哪些事,还有什么,不过他听不得别人如此侮辱绿蕊。

    “艹,王涟你精虫上脑嘛!你以为谁都跟你你一样?”卫子恒闻言气急,欲上前揍人,被赵宜安拉住安抚:“别脏了你的脚,我来”说罢便上前补了几脚。

    王涟哀嚎声四起,嚷嚷着:“打人了,要打死人了”,还骂骂咧咧地说:“难道我说错了嘛,她一婊子既然敢在青楼挂牌,难道不就是要让人睡的嘛?”

    这一闹倒是惊动了许多人,饮香楼门口都围满了看热闹的人,众人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方亦瑶被陆茜邀着出门逛逛,她想着自来到京都,忙着寻陆家,又忙着赚钱,确实未曾仔细逛过京都,也不了解京都的风土人情,以及大众的喜好。

    多了解些,有助于她接下来对民窑的定位发展,便应承下来。

    陆家马车停在一条比较热闹地街口,两人带四个侍女便开启了扫街模式,布衣店,胭脂铺,首饰铺,瓷器店等等。可真是应了逛街两字。

    几人逛得有些累了,便准备寻个茶馆歇歇脚,便看到前方围观许多人,沁儿怕人多生出乱子,小心地打量着,以防出问题时能及时应对。

    方亦瑶刚欲开口不去凑热闹,便听的人群中议论:“吆,原来是这几个人,那就不奇怪了,再说了,谁不知道这□□公子,卫公子,赵二公子,李公子这群人惹事的频率呢?”

    “你说啥呢,这次可不是这几位爷惹事,是有人惹这几位爷了”

    “啊?你说真的嘛?谁这么大胆,不要命了嘛?”

    “王家那个王涟,往日里就是个混不吝的,欺男霸女,不知道多少无权无势地良家女着其祸害,要我说就该给他些教训…”

    “不是说王家现在都快破产了嘛,他怎么还在这蹦跶”

    “谁说不是呢,不过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再怎么着也比我们有钱有势”

    “……”

    陆茜一听四哥与他的几个朋友都在,便拉着方亦瑶往人群中钻。丝毫不在意她们去的是青楼楚馆。

    绿意沁儿几人怕姑娘们受伤只会帮着扒开一条道,几人才顺利地通过。

    方亦瑶松了一口气,刚欲整理一下有些皱的衣服,便发觉一众的目光盯着她们。她微蹙眉,若无其事地打量一圈,最后目光落在正坐在一旁饶有兴致看着她的陆淮舟。

    两人四目相对,方亦瑶顿时有些不知所措,若陆淮舟闻起,即便前她实话实说,大概率他也不会信自己是被迫被拉来看热闹的。

    “四哥哥,子恒哥,宜安哥,这是发生了什么事?”陆茜疑惑地问道。丝毫没觉得现在的问题是她们怎么来这里了,还进了这饮香楼。

    赵宜安无奈,抬手扶额。紧接着视线落在陆淮舟身上,想看他如何处理此事。

    场面一度失控,至少方亦瑶沁儿都这般觉得,因为太多怪异的目光看着她们几人。

    绿意在看到绿蕊时,眼神闪了闪,立即收回了视线。不过还是被方亦瑶发现了一丝异常,她从那一眼中看到其中夹杂着一丝喜悦又依赖的感觉。虽有疑惑不过此时并不是询问这些的地方。

    陆淮舟看了一眼便知晓是怎么个情况,定是陆茜要凑热闹把人带了进来。

    卫子恒看着几人也很是震惊,这简直胡闹,姑娘家家的,怎么能来这种地方,便开口道:“你们怎么来了?”

    他这话一落,围观人群中更是议论纷纷,指指点点。

    “你看,这几个女子竟然堂而皇之逛青楼楚馆,真是败坏门风啊!”

    “就是说,嗐,简直有辱家门,也太过不知检点,这日后说要是娶了她们,不得倒霉死”

    “啧啧…一点都不守妇道,这不是给夫家带绿帽子嘛!”

    “……”

    陆茜听到他们的议论,才意识到她带着方亦瑶进的是什么地方,顿时脸色有些惨白。她当时没有想那么多,只是听到四哥他们在便想着进来看看发生了什么事,没想到竟还连累了阿瑶。

    方亦瑶看到她一副泫然欲泣地模样,转身扫视了一眼围观群众,冷笑道:“怎么?男子逛青楼楚馆,饮酒听曲可以,女子便不可以嘛?我竟不知我大戚律法何时有这条规定?”

    她这一问顿时把围观群众问懵了,讨论声戛然而止,都看怪物似的看着她。

    方亦瑶见众人被她唬住,有些人反应过来,反驳道:“是没有那条规定,不过自古以来女子便是要谨守妇道,相夫教子,怎么能整日里抛头露面?”

    此言一出,谴责声更厉。

    陆淮舟几人见此也觉得事情发展有些不妙,刚欲上前打发围观群众,便听到方亦瑶嘲讽地笑了笑继续道:“呵呵呵,若我记得不错的话大戚永历十一年便已经颁布女子可报名出入学堂学习,经营商铺等等。其中还有一条是说若夫家欺辱虐待亦可提出和离,想来大戚是要提倡男女皆平等,那么又有何公共场合不适合女子进出之说呢?还是说诸位实则是对这些律令有所不满?”

    前面一一列举大戚永历十一年颁布有关女子的律法条令,后面又以他们的言论来直指他们质疑不满这些律令,直接给众人扣上这么大一个帽子,他们可当不起,纷纷离开,生怕一个不小心说了不该说的话,被冠上一个质疑圣上地罪名。

    很快饮香楼门口便没了围观群众,饮香楼内里的一些围观人群也纷纷找借口离去。一时饮香楼堂厅只剩陆淮舟几位公子,方亦瑶陆茜几人,以及饮香楼堂厅招待客人的姑娘小厮们。还有一个不知何时爬起来的王涟。

    此时,在场的所有人都没想到,面前这个旖丽少女,面对众人指责还能如此镇定如若,条例清晰,张弛有度地堵住悠悠众口,他们身为男子自不在意名声如何。

    可女子不一样,她们生活在封建迷信的时代,对她们本就不仁,若是背上不守妇道,败坏门风之名,无疑是定下死罪,虽条令有改,奈何人们自古至今留下的,轻易改变不了。如今方亦瑶公然普法,又给他们冠上罪责,无疑让他们自怕,不敢胡乱编造。

    陆淮舟暗自勾唇窃喜,不过又有些心酸,在不知不觉中,方亦瑶已经成长到可以自我保护,好似不再需要他了。若是方亦瑶知晓他的想法定会反驳,我什么时候需要过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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