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淮舟卯时便起了,见方亦瑶睡的沉,便吩咐两人不用急着叫醒她。

    两人也着实不知晓自家主子去了哪,相视一眼,顿时无言。方亦瑶便明白,她二人定然也不知晓,便也不再纠结陆淮舟去了哪儿,毕竟两人只是合作关系而已,无需告知对方行程。

    绿意见方亦瑶不说话,便以为她不高兴了,偷偷的打量着。心中对自家主子有些不满,明明在意,却还要故意欺负姑娘,真不知道主子心里在想些什么。

    一番梳洗打扮后,沁儿眼睛都看直了,虽然知道姑娘好看,但是每每看到还是让人移不开眼睛。

    方亦瑶在绿意与沁儿的陪同下,来到陆府主厅,她刚踏进去,便吸引了一众目光。

    主厅已然坐满了人,方亦瑶不露声色的打量了一圈,发现陆府主脉一支今天倒是齐全,主坐坐着陆之谦,赵宝莹。左侧陆之昂及其夫人,两人所出子女皆站在其身后,右侧是则是陆淮玉夫妇…陆之谦庶弟一房则未住在主宅。

    方亦瑶庆幸陆家叔伯们都不住在主宅,否则她这敬茶环节都要花上个一天,陆家家大业大可不是说说而已。

    “淮舟呢?怎么没与你一起”陆之谦见只有方亦瑶一人,蹙眉问道。

    方亦瑶早便知晓陆淮舟不来,他们定要问过,她一时有些无奈,明明说要相互配合,这刚过一宿就便给她出了个难题。

    方亦瑶暗自腹诽,你不仁莫怪我不义,旋即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众人一看便知陆淮舟这怕是又不知道去哪鬼混了,大婚次日,便把新妇晾在一边不着家,想必是个女子都忍不了,可这方亦瑶竟却没大哭大闹,已属实不易。因此大家同情更多些。

    “淮舟这孩子着实有些不像话了,亦瑶啊,今后若是受了什么委屈,别瞒着,告诉我或者你父亲,我们替你教训他”赵宝莹言辞宽慰道。

    方亦瑶故作委屈巴巴又感激地点点头。

    众人也都一一宽慰了方亦瑶几句,她一一道谢,即得体又大方。

    全程未开口的陆之谦眉头紧锁,看来这方亦瑶也不能让淮舟收敛心性,顿时喝茶的心情也没了。陆淮舟虽不学无术不着调,可毕竟是他与晚晴唯一孩子,怎能让他不操心。

    这时,绿意与沁儿端着茶水走来,方亦瑶便端过茶盏上前几步走到陆之谦面前,恭敬地行礼道:“父亲,请喝茶”

    陆之谦看了一眼方亦瑶,见她不卑不亢的模样,也说不出斥责地话,只好接过茶盏轻轻抿了一口便放下。

    方亦瑶又一一敬给在坐的长辈,期间收到了长辈们的警言祝福。

    在结束这一环节后,众人纷纷离开。方亦瑶在离开的哪些女眷中感觉到一道狠戾地目光,等她巡视过去时,并未发现什么异常,不过以她对危险的敏感程度,她觉得这不是她看错了,而是这里面确实有人不喜欢她,并且非常讨厌她,甚至于都动了杀意。

    她很是疑惑,一一排除,发现她在陆府的这些时日并未有得罪过她们其中任何一个人,在没有利益冲突的情况下,谁会这般恨她呢?她想不明白,不过暗自决定日后还是小心谨慎为好,这陆家看似和谐,实则并非表面所示。

    很快,主厅只剩下陆之谦夫妇,方亦瑶三人。

    方亦瑶知晓该来的还是来了,这是她与陆之谦的交易。方亦瑶掏出一本小册,册子有些破旧发黄,无不彰显它的悠久历史。

    她郑重地把册子双手交予陆之谦,陆之谦神色自然,实则眼睛却出卖了他,他眼睛里闪过一丝贪婪,旋即恢复清明,饶是如此还是被方亦瑶捕捉到了。

    陆之谦清了清嗓子,淡淡道:“城北民窑是陆氏产业之一,即已答应你,自然不会食言”说罢把一纸城北民窑的地契经营权交给方亦瑶继续道:“即日起便由你全权负责”

    方亦瑶点头应下。心中暗道:终于是迈出了第一步。

    一旁的赵宝莹仍是一副温柔慈善的模样,若不是她眼睛里闪烁着阴暗不明的意味,方亦瑶还真能被她的演技所迷惑。

    方亦瑶收好城北民窑地契,便被两人打发回去。

    绿意沁儿一直侯在主厅外候着,这时见方亦瑶出来,便迎上去。

    方亦瑶三人走到一处较清净的地方,便慢悠悠地走着欣赏陆府的景色,住在陆府这些时日,她还未曾好好欣赏一下。

    “哼,你倒是悠闲?”方亦瑶听出了声音的主人,正是陆淮舟的夫人李紫鸢。

    方亦瑶听着她阴阳怪气的语气,不明就里,若是她没猜错,她应是没有得罪于她,那么她这么大的不满是源自哪里?

    “二嫂好巧,您也在此欣赏景色?”

    李紫鸢冷哼一声:“连个男人都留不住,看来你也没那么大本事嘛!也就江梦雪那个废物,认为你手段高明”

    方亦瑶怔愣了片刻,原来是因为江梦雪的缘由?不过她敏锐地察觉到,应不全是。旋即笑到:“让二嫂见笑了,亦瑶自认手段并不高明,不过是自幼便定下娃娃亲的缘由,才略胜一筹”

    她这话一出,李紫鸢脸色阴沉,沉默片刻道:“你倒是识时务”说罢便转身离开。

    方亦瑶无奈地摇头,等在她回清竹苑的路上,便只是为了讽刺她一番嘛?

    饮香楼,陆淮舟惯用的包厢里,传来阵阵悠扬婉转动听地旋律,期间夹带着时不时的夸赞,拍手叫好声。

    一曲过后,包厢里一阵称赞叫好。

    “绿蕊,你可真是偏心,我邀你多次,你却一直做故推辞,他陆淮舟一来,你立马亲自上阵弹唱,你说,你是不是看不起小爷?”这时一个醉意朦胧的湛青色衣袍的男子控诉道。

    一旁的卫子恒得意道:“哈哈哈哈,李兄,这话你可就说错了,绿蕊也会为我弹曲哦”

    李子凡一听更是不乐意了,言辞控诉绿蕊:“绿蕊,你这就太过分了,怎么还看人下菜碟呢?”

    李子凡,礼部侍郎李家嫡子,也是李紫鸢的亲弟弟。

    绿蕊看了一眼醉意醺醺的李子凡,不知该如何开口,斟酌了片刻道:“李公子误会了,只是公子来的有些不赶去巧罢了”

    李子凡一听酒意似乎都醒了大半道:“难道就那么赶巧,次次都你都有事?”

    “哈哈哈哈”这次包厢里的其他人也都听乐了,看来绿蕊着实不待见这位主啊!

    李子凡被笑的窘迫起来,脸颊绯红,甚至蔓延至脖颈。

    陆淮舟期间一直看乐子,饮酒。他发现绿蕊看李子凡的眼神与看他人不同,饶有兴致地抚摸着酒杯杯沿,时不时点一下,似在思考着什么?

    赵宜安开口替李子凡解围道:“好了,不要再取笑子凡了,趁着淮舟请客,咱们还不多喝些这饮香楼的好酒?”旋即对绿蕊道:“绿蕊,再弹奏一曲,给我们助助兴”

    绿蕊点头微笑,手指轻拨琵琶弦,随着动作间,一首快意江湖的曲子侃侃而来。从琴音中能听出策马扬鞭,自由奔腾,快意江湖的磅礴气势。

    期间不知是谁提了一句:“听说王家出事了,今日一早,王家各商铺弄虚作假的行为便被暴露出来,与之合作的商户纷纷上门讨债…王家人都躲在家里不敢出门,因为门口也有很多讨债的…”

    “对,我也听说了,这王家是做玉石生意发家,后生意越来越大,没想到竟自毁前程,着实有点可惜啊!”

    “据悉闹的很厉害,这次怕是翻不了身了。”

    赵宜安看了一眼陆淮舟,见他神色自然,并未有一丝波澜仍怡然自得地喝酒,他不禁皱了皱眉。

    卫子恒闻言却乐了,当即回了一句:“活该,什么玩意儿”

    他这话一出,其他几人便立即闭嘴不再提及此事。他们心想这王家不会是得了罪卫子恒,所以才落得这个下场地吧!”

    若是卫子恒知晓他们的想法定要回上一句:小爷还不惜的亲自出手,怕脏了自己的手。

    绿蕊见一旁的李子凡已经醉得不省人事。但看这几位这架势,并未结束的意思,便只好继续弹曲。

    这时,饮香楼下传来一阵吵杂声。

    “绿蕊?老鸨,让绿蕊给我出来,今日我非要听她亲自给爷弹曲儿”一个醉鬼大声在楼下喊叫道。

    一旁的老鸨解释道:“哎呀,王公子,今日绿蕊被其他客人定下了,您改日再来吧”

    “啪”一个撞击的声音,紧接一声哀嚎:“哎呀,王公子,你怎么动手打人?”

    “滚,臭婊子,滚一边去。赶紧把绿蕊给我送过来,今日我便要宠幸了她,看她还怎么整日里端着,当婊子还要立牌坊。呸,赶紧去,否则你这饮香楼别想开下去了”王涟没想到一觉醒来家里生意一落千丈,父亲萎靡不振,母亲在家里哭哭啼啼,他觉得烦闷便偷跑出来,戒酒消愁。

    一个伺候绿蕊的小丫头敲门跑进来在绿蕊耳旁轻声道:“绿蕊姐,不好了,楼下来了一个王公子找你,还打了妈妈,还扬言要宠幸您,这可怎么办呀?”

    绿蕊听闻神色变了变,刚要起身,一旁醉的不省人事的李子凡突然站起来往外走。小丫头声音虽刻意压低,不过楼下的声响可不低,包厢里的众人适才可是听全部。

    这王涟着实找死,不晓得这几位爷是饮香楼的常客嘛?上赶着来找死,看来这王涟还是嫌王家倒的不够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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