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何不一样?每个人都有自由选择的自己想做什么的权利,不论性别。诸位不妨不回去问问你们的妻子,她们是否想要整日困在方寸大的庭院里,为你们操持家务。你们又不妨想一下,为你们生下子嗣,又为你们操劳,有的甚至还要跟其他女子分享自己的夫君,这样的她们不该得到你们尊重吗?”方亦瑶扫视一眼众人继续道:“而你们却在这里字字句句诋毁女子,贬低女子。在你们说出那样的言论时,可曾想过你们的妻子?”

    一番言论,众人都愣在原地,适才的嚣张都间歇了。其中有些人根本想不通方亦瑶怎么给他们扣上不尊重自家妻子之说。还有一些人懂些道理,此时竟有些深思自己往日做法是否太过不尊重妻子。

    不过也有一些不明事理的人,狡辩道:“你这是诡辩,言左右而顾其他”。

    方亦瑶确实存在一定的诡辩,只是她说的也是事实。

    “刘管事,你来公布一下我们的考核规则,让大家一起评定是否公平”方亦瑶见众人没有起初的激动,平复一下自己适才的气闷,淡淡道。

    刘管事闻言才从怔愣中回过神来,立即接过话道:“诸位,我们城北民窑考核绝对公平公正,根据大家所长进行分组,每组十人进行上手操作,然后这十人互相打分,我们再结合大家打分的情况筛选。绝不是我们民窑的一言堂。由于我们现在人手不够,没法同时进行多组同时考核,实属耽误了大家很多时间,这点确实使我们照顾不周,不过我们有则改之无则加勉,也请大家体谅。我们东家适才便已经考虑到这些,早上便跟我说让我准备些茶点,只是我们预定有些多,到现在还尚未送到...”

    话刚落,一辆桂园斋的马车缓缓行来,上面摆放了很多点心盒子,众人本就有些松动,此时看到这一幕便知晓他们确实误会了。城北民窑并未苛待他们,竟然拿桂园斋的点心招待他们,这着实是大手笔了。即便不说点心的事情,他们这样的考核也没有什么问题,考核人员互相打分,再公平不过了。

    一群工人和小厮们忙碌地在桂园斋中将点心卸下,并一一摆放在旁边空桌上,供人们自由取用。同时,茶水和其他休息设施也迅速备齐,方便大家稍作歇息。

    方亦瑶眼见众人恢复了平静,秩序井然,便打算转身前往制坯间。然而,她却发现有几个人偷偷摸摸地离去。方亦瑶心中冷笑,明白他们未能达成目的,准备回去复命。于是,她轻声唤来沁儿,低声吩咐道:“找个人可靠的人跟上去探查,看看他们是谁派来的。”

    沁儿应声便离开了。她找了一处无人的地方,吹了一声口哨,一个人影闪出道:“小沁儿,好久不见,有没有想我啊?”

    “星夜,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我的鹰?”

    “刚回来不久,怎么了?那位主子,有什么安排?”星夜说的那位主子自然是方亦瑶,他回来后主子便让他暗自跟着。

    沁儿见他不回答她鹰去哪了,着急道:“我的鹰隼?”

    “你看看你,着什么急,既然我跟着就不需要它了,自然出去玩了。”

    “不可能,我的鹰隼才不会抛下主子不管,你是不是对他做什么了?”沁儿是草原儿女,据说他父亲是很厉害的训鹰师,因此她自幼便懂训鹰,因为一些事情父亲殒命,她辗转流失,与一只鹰隼相依为命,在差点饿死的时候被冯杨捡了回去。

    “好了,好了,它没事,老大让它去送个信,这两日不在。”虽说是沁儿养的,但是冯杨对沁儿亦父亦师,因此她便把此法教给了冯杨。

    沁儿听到此话便放下心来,也不欲多话,直接明说:“跟上刚才那几个极为猥琐的人,看看他们是谁派来的”

    “简单,我这就去”说罢便没了踪迹。

    方亦瑶不知道的是,她说找个可靠的人跟上,是让沁儿找个民窑里比较可靠的工人去跟,没成想沁儿寻了这么厉害的人。

    绿意在制坯间盯着,心思却不在此,看到走进来的方亦瑶,一颗悬着的心才放下来。尽管她与沁儿跟随方亦瑶的时间不长,但已被她的性格和处事风格所吸引,真心实意地认可了方亦瑶作为主人的地位。当主子将她们二人指派给方亦瑶时,曾明确指示:你们以后只有一个主子,由她统一调度指挥,必须无条件服从。

    她们二人跟随方亦瑶,一方面是因为主子的命令,另一方面也是因为她们对方亦瑶的个性和能力深感钦佩。她们清楚地知道,方亦瑶是一个值得信赖和追随的人。

    清竹苑,陆淮舟接到消息的时候,正在听冯杨禀告事情。

    “主子,十年前护送夫人的那批人,终于有了消息。其中一人,出现在边陲地带,我们已经派人前往打探了。”冯杨稍微停顿了一下,接着道,“据说,当年发生那件事后,这人抛下妻子和孩子,逃走了。我们的人一直暗中监视着他的妻儿,最近发现他有出现在边陲的迹象,但目前还不确定是否属实……”他之所以显得有些犹豫,是因为他们已经经历过太多的失望,他不想让主子再次承受那种痛苦。每次看到主子因为失落而黯然神伤的样子,他的心中都感到非常不忍。

    陆淮舟听罢,语气冰冷地道:“冯杨,若真是十年前那些人,必须给我活着带回来。”

    冯杨点头应道:“是,主子。我会安排好一切的。”看了一眼外面的人继续道:“星夜回来了,似乎有事要说”。

    陆淮舟点头示意让星夜进来。

    在星夜的跟踪下,他发现那几个人在事后,秘密地与陆家的二公子陆淮玉的亲信会面。他了解到这个事与陆淮玉有着密切的关联。他没有立即将这个消息告诉沁儿,而是首先来到了陆淮舟的住所。

    见主子正在和老大商议事情,便在外面等了一会儿。

    星乾走走到门口,拍了一下正站在门口发呆的人道:“主子叫你进去”

    星夜闻声回身,转身跟着星乾进去,恭声道:“主子,城北民窑因招募之事,有人前来寻衅滋事...”他话未落,陆淮舟闻言立即起身道:“方亦瑶可曾有事?”

    星夜的话被打断,他看着自家主子着急的模样有些不明所以,挠了挠脑袋继续道:“没事啊!”之后一脸迷茫的看着冯杨和星乾,想从他们那得知主子为何这么激动?

    陆淮舟意识道自己的适才的失态,蹙着眉坐下来道:“具体怎么回事?”

    星夜把事情详细说了一遍,以及方亦瑶如何安抚众人,还想到了让人跟着带头闹事的人...

    几人听罢都觉得方亦瑶心思竟如此缜密,不禁让人心惊这女子若是男儿,定能有更大一番成就。他们猜不到的是,即便是女子,方亦瑶未来的成就已然很高。

    陆淮舟听到是陆淮玉的手笔,嘲讽道:“做事畏手畏脚,上不得台面”。

    冯杨星乾几人顿时无语,这是觉得陆淮玉针对方亦瑶的招数太烂吗?哪有知晓自己夫人被人欺负,还嘲讽对手不够狠厉的呢?这幸亏是方亦瑶不知晓,若是当着她的面,想来他家主子也不敢说出这样的话,不禁暗地摇头。

    “原封不动的告诉沁儿,我也想知道她会怎么做!”陆淮舟把玩着手里的杯盏玩世不恭地道。当然他说的这个她是指方亦瑶。

    星夜点头后离开。冯杨也紧接着离开。

    星乾看着主子这一幅想要看好戏的模样,不禁为他未来的幸福头疼。他深呼一口气,为了主子以后的幸福生活着想,斟酌着开口道:“主子,咱们真不帮夫人吗?”

    陆淮舟放下杯子,手指轻点桌面。星乾想着自家主子估计是不想开口了,在他不抱希望得到回答时,只听他家主子轻笑一声道:“不用,她应该能应对。”

    星乾心想,你到是心大,小心以后最气火葬场。他也不曾想自己一语成谶,不过这些都是后话了。

    陆淮舟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他起身走出门,星乾一愣,赶忙跟上道:“主子,要去哪?”

    “好久没去听曲了!”

    星乾明了,立即去准备马车,又遣人给卫子恒赵宜安送去消息。

    天色已经渐渐暗下来,城北的民窑。方亦瑶一行人正准备回陆府。经过连续几天的招募,终于成功地招募了五十名工人。接下来,需要针对民窑烧瓷的流程进行一些调整,并确定即将烧制的瓷器样式,烧制一批瓷器。

    在返回陆府的路上,方亦瑶不禁陷入了沉思。适才沁儿告诉她,那些人与陆淮玉的人有联系...她猜想的不错,身为陆家嫡子,有个庶弟,且这个庶弟还颇受父亲喜爱,无论是谁都会心生忌惮。

    方亦瑶知晓自己如今势单力薄,民窑也尚未步入正轨,自是不能公然与之为敌。不过她也不是那么好惹的,她一向的信条便是:他不犯我,我不犯人,他若犯我,我必报之。

    不过现在还是好时机,且不说她并没有证据,即便是有,也不过只会让陆之谦斥责几句罢了,那接下来就看陆淮玉还有什么招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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