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处春宵坊闹中取静中,且二人相聊甚欢,诗挽身着女子装束,但却依旧不掩英姿,一颦一笑皆宜,可飒可俏。

    萧知瑜轻点了下头,伸出手来说,“婉儿姑娘,既如此,便算是一条船上的人了”

    诗挽依旧不馁,跟着起身伸出手说,“萧公子,你真的藏的很好”她不吝夸赞,“若不是做交易,恐怕场上见面,难辨伪装”

    萧知瑜淡淡道,“是吗?挽儿姑娘这么聪明,当真从未有过怀疑?”

    诗挽脸上的微笑秒收,“自然”,随后接着说,“檐城若不是仗着地理优势岂能有今日地位,本来我还怀疑下一任城主该从几位少主里面挑选谁继任才可保国城百年不衰,不过看到萧公子,我便突然觉得和未来的城主做生意不会败”

    萧知瑜否认的极快,“我说了,不为谋权”

    诗挽看着很自信的样子,“我的眼睛从未出过错,你是几位少主里最有才干的,有勇有谋,敢想敢做,若非你当选,这国城恐难保基业”

    “……”

    萧知瑜起身离开之际,诗挽还特意起身为其整理衣衫,贴耳轻言,“若非你已娶妻,我倒生了兴趣”

    萧知瑜正准备答复,寒惊却突然出现在了他眼前,他眼睛瞬时睁大,惯性似的怕她误会什么,连忙推开不带一丝犹豫,诗挽回头一看,不用猜便知道眼前人的身份。

    寒惊倒没有什么表情惊讶,甚至还疑虑自己坏了盟友的好事,心里还有些愧疚呢!

    寒惊走到萧知瑜跟前,“夫君,怎么来这了”,刚说没两句,寒惊便也贴着耳小声言语,“你帮了我一个大忙,我理应有所回报”,随后挽起他的胳膊看向众人,小声嘟囔着,“本无意破坏你与佳人,但听说五少主新婚几日来这里,他夫人便来抓奸了,我若不来,岂不是落人口舌”

    她紧接着大喊并松开挽着他的胳膊,“萧知瑜,你才说过爱我永不变的话,这才几日,便生厌了?”她哭哭啼啼,抽泣的言语,看样子真的很委屈的样子,“我本以为就算你再爱玩闹,但我终究是你第一个娶回家的夫人,应是不一样的”,她一只手假模假样的擦着眼角的泪水,一只手伸出来指着诗挽,“她!当真比我好吗?还是说在你心里新鲜感比起喜欢更为重要”

    诗挽眼见气氛尬住,甚至想上前解释一番,但看着依旧无动于衷的萧知瑜,她停住了,叉着腰甚至摆出看戏的样子。

    萧知瑜停顿许久才缓缓吐出三个字来,“别闹了!”

    寒惊气氛和情绪都深入其中,一股脑上去打了他一巴掌,“是吗?我在闹?你觉得我在闹?”,她眼神里用着看渣男的样子看他,紧皱着眉头,一副爱妒爱吃醋的样子,“你甚至连句好话都不愿意说,哄哄我就对你这么难?还是说娶我时那些甜言蜜语不知对几位姑娘说过了,你厌烦了?”

    萧知瑜结结实实的受了来自深陷其中的寒惊重重的一巴掌,脸上甚至已有红晕,他冷哼一声,接过戏来,“对,厌了,我做事向来热度有限,这京城谁人不知,你既选了,便就算得知晓,没给你妾的名,已是高看,若你不愿,和离书奉上”

    寒惊立马故作委屈的乞求,“夫君,我错了,不要和离好不好”,她拉起他的手,嘴角开始有上扬的迹象,擦掉眼泪,开心的说,“只要夫君喜欢,纳多少妾都无所谓,只要我的位置不变”

    萧知瑜淡淡点头,“嗯”

    随后誉啸开始呵斥围观的群众,“看什么看,看什么看”

    寒惊功成身退,临走看回看了眼诗挽,萧知瑜目送离开,诗挽也开始接起戏,顺手挽起萧知瑜的胳膊在耳边低语,“少夫人性情中人,但又能屈能伸,可交”,她和他挽着胳膊,她也没拒绝,边说边走着离开了坊内,“没想到萧公子的夫人也是这条船上的人,刚才若不是近在咫尺有些话被我听到,连我都要被这演技骗到”

    萧知瑜甚至有些得意,“谬赞”

    他们在春宵坊门口分开,她言说,“还会再见”

    “过几日秋华公主的生日宴上”

    萧知瑜并没有多么震惊的表情,而是淡淡的说了句,“嗯”

    “……”

    萧知瑜坐上马车后吩咐誉啸快些回府,还问夫人为什么会来这里,誉啸答,“少主,其实少夫人在我们出府时便就在后面跟着了”

    萧知瑜:“她不必做的”

    随后他又问道,“你不是说她并无发现吗?”

    誉啸倒有些惭愧,“属下……”

    “算了,事已至此”

    “…………”

    萧知瑜回到府中,可却并未见到她的身影,誉啸询问府中下人才知,夫人并未归来,萧知瑜情绪紧张,怕她出什么事一样。

    萧知瑜顿悟,“对,思意阁!”

    但碍于府上耳目众多,若此时出府寻她恐对其不利,他将情绪收住,又变回和往日别无二致的暗淡,甚至对府中下人发起脾气,让他们离开。

    萧知瑜吩咐誉啸找借口将她们赶走,府上换成自己的人,誉啸虽有所迟疑,但到底还是照做了。

    随后萧知瑜待在卧房里一直靠看书来吸引注意力,誉啸有时会进来禀报有些琐碎的事情来寻求萧知瑜的处理意见。

    眼看外面天色已晚,若再晚些恐连路都要看不清,他便想着去接一番,可却被誉啸劝住,“少主,今日刚闹了一番,您也说了那样重的话,若此时去接,您的伪装还怎么进行”

    萧知瑜不听,同样摆出很多道理来反驳,“萧知瑜此人情绪无常,向来乖张随意,接一接又何妨,哪来那么多利弊,我想接便就接”

    誉啸也并未接着阻拦,“是!”

    ——————

    萧知瑜来到思意阁门前,里面依旧灯火通明,摆放的糕点看样子和摆放位置似乎一块未动,寒惊待在收银台口处不知在看些什么。

    萧知瑜走近的声音都未听到,寒惊恰在萧知瑜离她只一厘时抬头,他似青松一般矗立挺拔,寒惊待住,眼神竟有别样的色彩显露。

    他慢慢开口,“该回家了”

    寒惊懵懵的嗯了声,将桌上的东西收好后便准备随他离开,他却突然停住拉住了她的手,“一起”

    她毫不犹豫的撒开他的手,似乎脑海里渣男的潜意识还未消散一样,萧知瑜有些尴尬的停在半空,楞了好一会才反过劲来问她,“怎么了?”

    寒惊异常冷静,虽带有一丝个人情绪可也理由充分,“不习惯”

    萧知瑜也并未一直强求,顺着话说,“罢了”

    他们同坐一辆马车,本一直很平静,可却被寒惊突如其来的一句话打破,“这个位置坐了那位姑娘吗?”

    萧知瑜尚有些楞,张口询了句,“嗯?”

    寒惊偏头,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我并不是喜欢过问你的私事,只是这坐上尚有余温,随口而出”

    萧知瑜宠溺同时有一些高兴的小眼神露出,看着她轻声道,“我刚才坐那!”

    她有些尴尬,萧知瑜慢慢凑到她耳边柔声接着说,“你是唯一与我同乘之人”

    寒惊有些爱怼心理同时又有些不信,“少主说起情话来还真是驾轻就熟”

    萧知瑜贴近她,语气格外暧昧,“那你动心了吗?”

    寒惊脸色霎时变得通红,脸上的红晕从脸颊一起红到耳朵根,但同时嘴又异常的硬,“小朋友才会信”

    萧知瑜恢复刚才的坐姿,但眼神又格外明亮,“你不是小朋友吗”

    寒惊闭口不言,转过身去,靠看车外黑漆漆的风景来缓解情绪,紧靠着车的边边角落,萧知瑜看着她,无声的微笑着,眼里净是爱意。

    ——————

    回到府里后,寒惊便准备吩咐下人去准备热水沐浴,但一进房中便觉有些奇怪,平常她一回来侍女便就会来,但今日等了这许久,依旧未见有人。

    还没等寒惊张口问,萧知瑜便说,“遣散了,过几日会有新的人来”

    寒惊小心翼翼的询问,“她们撞破了你的好事?”随后逆转话锋,“应该也不是!不不不,她们虽然是耳目,可该做的本分一样未少,我都习惯了,一下子变人,难免不适”

    萧知瑜:“你在替她们说情?”

    寒惊答着,“并未”

    随后寒惊便准备离开这个房间,“你要去哪?”萧知瑜有些关切的询问起来 ,但寒惊只是随口答着,“我们的瑜少主将侍女全部遣散,我便只能自己去找柴火热水了”

    “为何要热水?这里有热水啊!”萧知瑜问。

    寒惊有些无奈转过头好像用看傻子的样子看他,“我洗澡啊!”,随即又轻蔑一笑,和他开玩笑,“难不成是我闲的?还是说少主就寝不洗澡?”

    萧知瑜随着她的脚步移动,她走两步他也跟着走两步,她停住不动他也跟着不动,寒惊忍不住终还是张口询问,“瑜少主跟着我作甚?”

    萧知瑜低头细语,“洗澡”,他自己说完自己都觉得有些荒唐也怕产生什么误会,连忙补充解释,“早就准备好了热水和你最喜欢的小茶点,而我在旁边的房间洗”,他甚至着重强调了一次,“和你不在一起,只是顺路”

    寒惊都有些尴尬,连忙嗯了声,缓缓答道,“哦哦”

    萧知瑜先一步比她离开房间,看着萧知瑜径直向左边走去,寒惊便也像是松了口气一样往平日沐浴的房间走去。

    两人同步沐浴,房间的方位相对,甚至屋内摆件和装饰就连气味都大不一样,萧知瑜的装饰简单,气味偏木质和檀香而寒惊的房间红红粉粉的,推门进去摆的都是些锦衣玉饰盆栽茶点,浓浓的果香和花香沁人心脾,两者相合竟互不相冲起到互相调合的作用,花香清淡果香悠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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