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停喘息，那个梦太过真实，我从来不敢相信我们以后会变成那样。我看着趴在我床边的合德，她一脸倦容，一看就是几夜没有合眼，否则我刚刚的梦魇一定将她吵醒了。
我心里满是愧疚，每次我生病受伤照顾我的都是合德，想起我们那日的争吵，和对她说的话不禁后悔起来。她有她自己的人生，无论我们多想保护她，我们都不能强迫她去做她不想做的事儿。看来我和飞燕真的是错了。
我拿起枕边我的长袍盖在她的身上，没有吵醒她，再次躺下，看着她熟睡的面庞，那么恬静安逸，这才是她固有的样子。
我慢慢又睡着了，这次，我睡的十分安稳，没有在做梦，只是耳边时常会传来说话的声音。
第一次比较慌乱也比较嘈杂，好像很多人在我身边人来人往的样子，折腾了好一会儿，最后才安静下来，我被这声音烦的皱眉，可耳边却偏偏有人不停的低语，不知是谁？扰得我更是心烦意乱。
第二次就好了许多，来人似乎并不想打扰我休息，只是在我身边坐了一会儿，轻轻叹了口气，就离开了。
再次醒来，我头异常疼痛。合德告诉我，我昏迷了半个月，她差点以为我再也醒不过来了。
下午合德喂我吃药的时辰，我看着合德手中的药，有些皱眉，我最讨厌喝这些苦药，每次宁可熬着身子，也不愿喝。可这次合德似乎很担心我的身体，定是要让我喝药才安心。
我看着合德忧心忡忡的眼神，只能皱着眉头喝了下去，看我全部喝完，她才笑了。
我虽苦的难受，可心里依旧担心着阳阿，忙问，“公主身体可好？”
合德放下碗，对我点头，“你别担心公主，她很好，也没有受伤。这几日还天天都来你这里看你。倒是王公子……”
我看合德语气躲躲闪闪，立刻问道，“王莽？他怎么了？是腿伤很严重吗？”
合德看我有些担心，眼神有些疑惑的问，“你什么时候这么关心王公子了？莫不是你这次你们被困山林的时候，你被他知晓了女儿身份？”
我忙摇头，当然不是，只是，我也未告诉她王莽对我的心思。
合德看我沉默，也没在细问，只是说，“你一直昏迷不醒，他不顾腿伤来看你，染上了风寒，看样子很严重，府邸都回不去。目前还留在公主府，期间太后的侄女来过公主府一次，就是那个曾经来门町闹事儿的女孩，如今她也是风华绝代的美人了，我看她身边跟着好多婢女，已经不是寻常女子该有的气势。她进去看王公子后，屋内摔碎了几个茶杯，出来的时候脸色也不太好。下人们传言王公子并不想娶她为妻，两人因为此时争吵个不停。”
合德说着眼神偷偷向我看来，我知道她是疑惑我和王莽的关系。我和他并无交集，我生病与否和他也根本无关，他这样不顾身体安危的来看我，倒是让大家不解了。
看来王莽对我是真的动情了，可我又能给他什么呢？我连一个女儿的身份都不能给他，想到这，不禁摇头，继续听合德说下去，“被她这样一闹，公主府自然不得安生，太后派了好几个太医来给王莽诊断，但都没有什么效果。”
“孔休呢？他怎么说？”我深知孔休医术了得，他定可以救王莽。
“孔大人这几夜也没有合眼，眼看瘦了一圈，估计是没有进展。”这怎么可能？王莽本是武将，身子骨不该如此之差的，怎么会一个风寒就将他折磨成这样？
合德看出我的疑惑，想了想还是对我说道，“你昏迷这半月，王莽让太医给你诊治，说你……得了会传染的怪病，能不能熬过去全看天命。王莽不信邪，他将我们都赶出去，独自一人照顾了你十天。直到太医说你没事了，他才松了一口气，当场就昏了过去。公主当时都吓坏了。她说，她从来没看见过公子为了某个人这幅模样。”
我听完合德的话，整个人如遭雷击，我没想到这短短的半月竟然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自己竟然从鬼门关走了一圈，而王莽为了我竟然连性命的不顾。
这都是我不能想象的，我拿起身侧的衣服，打算下床，合德立刻制止我，说，“小凤，你大病未愈，不能下地。”
我哪里还躺的住，抓住合德的手急切的问她，“王莽现在住在哪里？我得去看看他。”
合德拦住我，拧着眉说，“你现在不能去。王公子救了你，可是，他的这番作为已经让大家猜忌你和他的关系了。你不知道，这几日大家都在议论纷纷，说你们两个男子……如果在这样下去，你的身份会暴露的。”
我管不了这么多了，这些流言蜚语无法将我困在屋内，不能见到王莽，我是万万不能安心的。合德发觉自己拦不住我，焦急的思前想后，最后对我说，“小凤，你可知道，你昏迷这些天，除了王莽，唯一进门来看过你的人就是冯先生。”
什么？
冯先生也来看过我？他不怕被我传染上恶疾吗？
我定在原地，转头看向合德，合德向我点头，“冯先生听说你出去发生这些事情后立刻来看你。后来，王莽将众人赶出屋内的时候，却偏偏留下他，他对我说，你见了冯先生说不定会有所好转，醒过来的。”
我的鼻尖有一丝酸楚，不过很快我清了清嗓子，问，“冯先生有没有说什么？”
合德摇头，“你当时昏迷不醒，他只是坐在一旁看着你，并未说什么。只是神色有些难看，不如往日的那么潇洒淡然。我想，他还是担心你的。”
我抬手擦了擦眼角的悄悄流下的泪，摸了摸腰间系着的那把扇子，向门口走去，合德拉住我的手臂，叹息，“我就知道我拦不住你，不如这样，白天王公子屋内人太多，你晚上再去。到时候我给你把风。”
我想了想，同意了合德的话，转头对合德说，“对不起，我上次不该那样说你。”
合德身子一僵，不过很快消散，对我笑了笑，“我根本没有在意，小凤，你我从小一起长大，你是个什么性子难道我不知道吗？要是认了真，我就不配做你最好的朋友了。”
我一把抱住她，她的身子暖的很，好像可以温暖整个冬日。
夜晚的风依旧凉的让人打颤，我和合德悄悄来到王莽的住处，除了门口打瞌睡的小厮以外，安静的树叶落地的声音都听得清。我让合德在一旁的假山旁等我，我则从后面的窗户跳进去，我虽然大病初愈，但是伸手还是可以的，轻轻一翻身，就进入了屋内。
可没想到的是，刚走进内厅映入我眼帘的竟然是一身白衣坐在桌前皱眉的孔休。他听见声音向我望来的时候也是一愣，估计没想到我会半夜到访。
不过，很快他的表情变得自然起来，似笑非笑的看了看躺在床上的王莽，对我说道，“怎么，你也听说他快死了？”
我心乱如麻几步上前就走到孔休的面前，只见他正拿着一把匕首，手指在刀锋处轻轻的刮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连你也救不活他？”
孔休轻笑一声，摆摆手，一脸无辜的说，“我也不是华佗在世，怎么能让人起死回生？他既然决定为了你而死，便是神仙在世也救不活了。”
我心底一沉，脊背发凉，难道我真的要眼睁睁看着他死去吗？
“他这辈子为了你命都豁了出去，恐怕你欠他的再也还不清了。”
我转头看向王莽，他脸色发白，嘴唇一点血色也没有，“真的没有办法就他了吗？”
孔休眼眸幽深，站起身来，诡异的对我说，“办法也不是没有。”
他拿起匕首，送到我的面前，对我说道，“我还在研发一味药，就快成功了，只是……却一味药引子，你若给我，或许可以救他一命。”
“是什么？”
孔休的脸变得有些神秘，他慢慢贴近我的耳朵，在我的耳边说了几个字，我几乎认为我听错了他的话，又问了他一次，“你确定这个可以救他？”
孔休后退两步，竟然摇头，“不确定，不过也得试试，不是吗？”
我看着那锋利的匕首，一把夺下，想都没想就向我的手臂割去，可匕首还未碰到我的胳膊只听一声低吼，“快住手！”
这声音，这声音是……我转过头，王莽竟然坐起身子，虚弱的看着我。我不敢相信的看着孔休，他却有些意犹未尽的对他说，“你就是舍不得她，活该你丢了半条命去。”
我瞪着孔休问，“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孔休拿走我手中的匕首，对我笑，“他没事了，不会死的。你们单独说说话吧，我走了。”
孔休笑着看了看王莽，王莽摆手让他尽快离开。
他离开后，王莽便招手让我过去，样子还是虚弱无力。我却没有动，依旧站在桌子旁，蜷起手指看他。他漆黑的双眸远远望着我，勾唇一笑，“站那么远干嘛，你怕我吃了你吗？”
我盯着他惨白的面容，声音哽咽，“为什么救我？为了我变成这样，差点连命都丢了，值得吗？”
他挺直的身板靠在床边，呵呵一笑，笑容有些无奈，“什么值得？我当时要是真的能想的那么多就好了。一听你出事，我脑子里便只有一个念头，就是让你活着。”
我看着他发白的唇，心里像是吃了一大块黄莲，苦的难受。他是众人中最突出的才子，如今却为了我变成这幅样子。我的脑子乱作一团，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堵着难受，看着他明亮的双眸，终于开口，
“王莽，事到如今我必须告诉我想法。”我双手交叠紧握，缓缓说出，“你是王侯将相，你有着理想抱负和千秋伟业，你不能为了我而毁了自己。你说你不知道这是否值得，那我告诉你。不值得，我不值得你这么做。以后陪伴在你身侧的人，应该是个温柔善良的女子，而不是我这个一事无成的莽夫。我燕赤凤一生没有亏欠过谁，可我却没法还你这救命的恩情。我来看你，我愿意为你割肉，并非我心意于你，只是，我想偿还我对你的亏欠。如今看你安好，我也没有什么可以为你做的了。只求你能忘了我，不要误了你的锦绣前程。”
我一口气说完这些话，身体竟让不受控制的抖动起来。
王莽紧盯着我，他没想到，就算他做到如此，我还是这般铁石心肠，我不是没有感动，只是，我不可以误了他的一生，就算告诉他我是女子又能如何？我在朝野上帮不了他，他更需要的是王孝静那样的夫人，可以让他走的更高更远的女人。
“你当真对我一丝感情也没有？”他干裂的唇轻启，语气还有一丝期待。
“没有。我对你根本没有任何多余的情感。”
说完这句话后，我竟然也有些心虚，我和他经历了这么多事情，他帮了我这么多次，我们之间的情感，早就不清不楚了。
我如今这般伤害他，果真是没了良心。
“我不信！”他怒吼的声音有些沙哑，眼里带着怒火。
我面不改色，“不管你信不信，我对你没有任何感情。要非得说我对你的感情，那也更多是感激和愧疚。”
他听了我的话气的咳嗽起来，那一声声从身体里的咳，让人心疼。
我几步上前想去看他如何，他却抬手制止了我，那修长的手指在微微颤抖，我知道这次我是狠狠的伤了他。
他慢慢缓了缓，抬手拂住胸口，气息仍旧不稳道，语气却异常冷漠，“既然如此，你走吧。”
我想要在说什么，可是我却一个字也说不出。
是啊，能说什么呢？说的再多，也是必须离开的。
我心神不宁的转头离开，跳下窗户的时候亦没了当初进来时候的敏捷，不知是刮了什么，差点摔倒，不过我很快支起身子，快步离开了他的房间。
就这样离开吧，再也不要见了。
躲在一边的合德看我出来立刻过来，我的脑子乱的很，心里也觉得十分难过，看见合德的一瞬间，就抱住她哭了。合德也不问我怎么了，只是抱着我，轻抚我的背。
我心里满是愧疚，每次我生病受伤照顾我的都是合德，想起我们那日的争吵，和对她说的话不禁后悔起来。她有她自己的人生，无论我们多想保护她，我们都不能强迫她去做她不想做的事儿。看来我和飞燕真的是错了。
我拿起枕边我的长袍盖在她的身上，没有吵醒她，再次躺下，看着她熟睡的面庞，那么恬静安逸，这才是她固有的样子。
我慢慢又睡着了，这次，我睡的十分安稳，没有在做梦，只是耳边时常会传来说话的声音。
第一次比较慌乱也比较嘈杂，好像很多人在我身边人来人往的样子，折腾了好一会儿，最后才安静下来，我被这声音烦的皱眉，可耳边却偏偏有人不停的低语，不知是谁？扰得我更是心烦意乱。
第二次就好了许多，来人似乎并不想打扰我休息，只是在我身边坐了一会儿，轻轻叹了口气，就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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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着合德忧心忡忡的眼神，只能皱着眉头喝了下去，看我全部喝完，她才笑了。
我虽苦的难受，可心里依旧担心着阳阿，忙问，“公主身体可好？”
合德放下碗，对我点头，“你别担心公主，她很好，也没有受伤。这几日还天天都来你这里看你。倒是王公子……”
我看合德语气躲躲闪闪，立刻问道，“王莽？他怎么了？是腿伤很严重吗？”
合德看我有些担心，眼神有些疑惑的问，“你什么时候这么关心王公子了？莫不是你这次你们被困山林的时候，你被他知晓了女儿身份？”
我忙摇头，当然不是，只是，我也未告诉她王莽对我的心思。
合德看我沉默，也没在细问，只是说，“你一直昏迷不醒，他不顾腿伤来看你，染上了风寒，看样子很严重，府邸都回不去。目前还留在公主府，期间太后的侄女来过公主府一次，就是那个曾经来门町闹事儿的女孩，如今她也是风华绝代的美人了，我看她身边跟着好多婢女，已经不是寻常女子该有的气势。她进去看王公子后，屋内摔碎了几个茶杯，出来的时候脸色也不太好。下人们传言王公子并不想娶她为妻，两人因为此时争吵个不停。”
合德说着眼神偷偷向我看来，我知道她是疑惑我和王莽的关系。我和他并无交集，我生病与否和他也根本无关，他这样不顾身体安危的来看我，倒是让大家不解了。
看来王莽对我是真的动情了，可我又能给他什么呢？我连一个女儿的身份都不能给他，想到这，不禁摇头，继续听合德说下去，“被她这样一闹，公主府自然不得安生，太后派了好几个太医来给王莽诊断，但都没有什么效果。”
“孔休呢？他怎么说？”我深知孔休医术了得，他定可以救王莽。
“孔大人这几夜也没有合眼，眼看瘦了一圈，估计是没有进展。”这怎么可能？王莽本是武将，身子骨不该如此之差的，怎么会一个风寒就将他折磨成这样？
合德看出我的疑惑，想了想还是对我说道，“你昏迷这半月，王莽让太医给你诊治，说你……得了会传染的怪病，能不能熬过去全看天命。王莽不信邪，他将我们都赶出去，独自一人照顾了你十天。直到太医说你没事了，他才松了一口气，当场就昏了过去。公主当时都吓坏了。她说，她从来没看见过公子为了某个人这幅模样。”
我听完合德的话，整个人如遭雷击，我没想到这短短的半月竟然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自己竟然从鬼门关走了一圈，而王莽为了我竟然连性命的不顾。
这都是我不能想象的，我拿起身侧的衣服，打算下床，合德立刻制止我，说，“小凤，你大病未愈，不能下地。”
我哪里还躺的住，抓住合德的手急切的问她，“王莽现在住在哪里？我得去看看他。”
合德拦住我，拧着眉说，“你现在不能去。王公子救了你，可是，他的这番作为已经让大家猜忌你和他的关系了。你不知道，这几日大家都在议论纷纷，说你们两个男子……如果在这样下去，你的身份会暴露的。”
我管不了这么多了，这些流言蜚语无法将我困在屋内，不能见到王莽，我是万万不能安心的。合德发觉自己拦不住我，焦急的思前想后，最后对我说，“小凤，你可知道，你昏迷这些天，除了王莽，唯一进门来看过你的人就是冯先生。”
什么？
冯先生也来看过我？他不怕被我传染上恶疾吗？
我定在原地，转头看向合德，合德向我点头，“冯先生听说你出去发生这些事情后立刻来看你。后来，王莽将众人赶出屋内的时候，却偏偏留下他，他对我说，你见了冯先生说不定会有所好转，醒过来的。”
我的鼻尖有一丝酸楚，不过很快我清了清嗓子，问，“冯先生有没有说什么？”
合德摇头，“你当时昏迷不醒，他只是坐在一旁看着你，并未说什么。只是神色有些难看，不如往日的那么潇洒淡然。我想，他还是担心你的。”
我抬手擦了擦眼角的悄悄流下的泪，摸了摸腰间系着的那把扇子，向门口走去，合德拉住我的手臂，叹息，“我就知道我拦不住你，不如这样，白天王公子屋内人太多，你晚上再去。到时候我给你把风。”
我想了想，同意了合德的话，转头对合德说，“对不起，我上次不该那样说你。”
合德身子一僵，不过很快消散，对我笑了笑，“我根本没有在意，小凤，你我从小一起长大，你是个什么性子难道我不知道吗？要是认了真，我就不配做你最好的朋友了。”
我一把抱住她，她的身子暖的很，好像可以温暖整个冬日。
夜晚的风依旧凉的让人打颤，我和合德悄悄来到王莽的住处，除了门口打瞌睡的小厮以外，安静的树叶落地的声音都听得清。我让合德在一旁的假山旁等我，我则从后面的窗户跳进去，我虽然大病初愈，但是伸手还是可以的，轻轻一翻身，就进入了屋内。
可没想到的是，刚走进内厅映入我眼帘的竟然是一身白衣坐在桌前皱眉的孔休。他听见声音向我望来的时候也是一愣，估计没想到我会半夜到访。
不过，很快他的表情变得自然起来，似笑非笑的看了看躺在床上的王莽，对我说道，“怎么，你也听说他快死了？”
我心乱如麻几步上前就走到孔休的面前，只见他正拿着一把匕首，手指在刀锋处轻轻的刮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连你也救不活他？”
孔休轻笑一声，摆摆手，一脸无辜的说，“我也不是华佗在世，怎么能让人起死回生？他既然决定为了你而死，便是神仙在世也救不活了。”
我心底一沉，脊背发凉，难道我真的要眼睁睁看着他死去吗？
“他这辈子为了你命都豁了出去，恐怕你欠他的再也还不清了。”
我转头看向王莽，他脸色发白，嘴唇一点血色也没有，“真的没有办法就他了吗？”
孔休眼眸幽深，站起身来，诡异的对我说，“办法也不是没有。”
他拿起匕首，送到我的面前，对我说道，“我还在研发一味药，就快成功了，只是……却一味药引子，你若给我，或许可以救他一命。”
“是什么？”
孔休的脸变得有些神秘，他慢慢贴近我的耳朵，在我的耳边说了几个字，我几乎认为我听错了他的话，又问了他一次，“你确定这个可以救他？”
孔休后退两步，竟然摇头，“不确定，不过也得试试，不是吗？”
我看着那锋利的匕首，一把夺下，想都没想就向我的手臂割去，可匕首还未碰到我的胳膊只听一声低吼，“快住手！”
这声音，这声音是……我转过头，王莽竟然坐起身子，虚弱的看着我。我不敢相信的看着孔休，他却有些意犹未尽的对他说，“你就是舍不得她，活该你丢了半条命去。”
我瞪着孔休问，“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孔休拿走我手中的匕首，对我笑，“他没事了，不会死的。你们单独说说话吧，我走了。”
孔休笑着看了看王莽，王莽摆手让他尽快离开。
他离开后，王莽便招手让我过去，样子还是虚弱无力。我却没有动，依旧站在桌子旁，蜷起手指看他。他漆黑的双眸远远望着我，勾唇一笑，“站那么远干嘛，你怕我吃了你吗？”
我盯着他惨白的面容，声音哽咽，“为什么救我？为了我变成这样，差点连命都丢了，值得吗？”
他挺直的身板靠在床边，呵呵一笑，笑容有些无奈，“什么值得？我当时要是真的能想的那么多就好了。一听你出事，我脑子里便只有一个念头，就是让你活着。”
我看着他发白的唇，心里像是吃了一大块黄莲，苦的难受。他是众人中最突出的才子，如今却为了我变成这幅样子。我的脑子乱作一团，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堵着难受，看着他明亮的双眸，终于开口，
“王莽，事到如今我必须告诉我想法。”我双手交叠紧握，缓缓说出，“你是王侯将相，你有着理想抱负和千秋伟业，你不能为了我而毁了自己。你说你不知道这是否值得，那我告诉你。不值得，我不值得你这么做。以后陪伴在你身侧的人，应该是个温柔善良的女子，而不是我这个一事无成的莽夫。我燕赤凤一生没有亏欠过谁，可我却没法还你这救命的恩情。我来看你，我愿意为你割肉，并非我心意于你，只是，我想偿还我对你的亏欠。如今看你安好，我也没有什么可以为你做的了。只求你能忘了我，不要误了你的锦绣前程。”
我一口气说完这些话，身体竟让不受控制的抖动起来。
王莽紧盯着我，他没想到，就算他做到如此，我还是这般铁石心肠，我不是没有感动，只是，我不可以误了他的一生，就算告诉他我是女子又能如何？我在朝野上帮不了他，他更需要的是王孝静那样的夫人，可以让他走的更高更远的女人。
“你当真对我一丝感情也没有？”他干裂的唇轻启，语气还有一丝期待。
“没有。我对你根本没有任何多余的情感。”
说完这句话后，我竟然也有些心虚，我和他经历了这么多事情，他帮了我这么多次，我们之间的情感，早就不清不楚了。
我如今这般伤害他，果真是没了良心。
“我不信！”他怒吼的声音有些沙哑，眼里带着怒火。
我面不改色，“不管你信不信，我对你没有任何感情。要非得说我对你的感情，那也更多是感激和愧疚。”
他听了我的话气的咳嗽起来，那一声声从身体里的咳，让人心疼。
我几步上前想去看他如何，他却抬手制止了我，那修长的手指在微微颤抖，我知道这次我是狠狠的伤了他。
他慢慢缓了缓，抬手拂住胸口，气息仍旧不稳道，语气却异常冷漠，“既然如此，你走吧。”
我想要在说什么，可是我却一个字也说不出。
是啊，能说什么呢？说的再多，也是必须离开的。
我心神不宁的转头离开，跳下窗户的时候亦没了当初进来时候的敏捷，不知是刮了什么，差点摔倒，不过我很快支起身子，快步离开了他的房间。
就这样离开吧，再也不要见了。
躲在一边的合德看我出来立刻过来，我的脑子乱的很，心里也觉得十分难过，看见合德的一瞬间，就抱住她哭了。合德也不问我怎么了，只是抱着我，轻抚我的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