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他还有心情和我玩笑，真不知道该骂他还是心疼他。不过很快，他敛去了脸上戏谑的表情，神色变得颇为严肃，大手将我的手箍在掌心，“以后要好好活着，无论发生任何事，都别轻易为了哪个男人寻死，很傻的，知道吗？我救了你两次，你的命已经注定是我的了。所以，今后没有我的许可，你只能老老实实的活着，绝对不能放弃自己的生命。”
我呼吸一滞，眸子划过一丝暖流。
他的话像是潺潺泉水，汇聚到一起流进我心中最柔软的地界。
其实，柯桀不仅救过我两次，他的出现犹如上天赐给我的一束光，在我想放弃生命的刹那照亮了我的人生。他不止一次阻止了我寻死的打算，让我知道人生中还有其他温暖。
我的人生被他救赎洗涤，或许他真的是天神之子，帮我脱离了凡间那段苦海。
柯桀注视着我涣散的目光，抬手摸了摸我的脸，笑道，“你看，我这个样子多难受，死可不是好事。”他的手顺着我的脸颊落在我锁骨的发丝上，微微叹息，“你女装和男装一样好看，只可惜以后我都看不见了。”
我闻言目光一闪，长睫掀起微动。
“无论如何我都不能和你们回大汉去，这件事不能牵扯到你们，你好不容易脱离了皇宫，王莽如今也是自顾不暇，我的事就让我自己解决吧。前面岔路，就让我下车吧……”
此话一出，坐在远处的念白立即回头看我，想要阻止，却被柯桀抬手制止住了身形。我也想说什么挽留，柯桀却摁住我的手，大掌收紧，牢牢握住，“那些刺客已经甩掉，我也歇息够了，还挺得住。念白功夫不弱，会保护好我，将我安全送回。你们带着开明先回大汉去，不要为我担心。”
他的伤还没有医治，怎可这个时候独自回去。
“不行！”我想也没想就摇头拒绝他的要求，“你受了伤，这个样子要怎么回去！万一他们在城口埋伏，你和念白两人还能活吗！我不会放你下车的，你必须和我先回客栈！”
柯桀靠在椅背上，长指挑起车窗，看了眼车子行驶的方向，摇头和我解释，“我不回部落，这个方向不远便是我交好的友邦。王莽说的没错，我要去那搬救兵。他们会治疗我的伤。放心，不会有事！”
“那我们先送你过去。”
“不行，你们是汉人，不能参与进来。”柯桀态度分明，俊眸如炬，“如果是以前，我一定二话不说同你去客栈。你让我跟你回去，我求之不得怎会拒绝。可今日不同，这是我们番邦自己的事情，与你们无关，与大汉无关。”
我同他目光交汇，心烦意乱，斟酌了一下还是说道，“我必须确保你没事才行！”
柯桀释然一笑，与我双眸交织在一起，“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我没事。”
“不行！”
我还是不放心他离开。
柯桀无奈的笑，求助似得看向开明，她站在我身后，知道劝不动我，只能对柯桀摇摇头。柯桀无奈，又朝赶车的王莽喊去，“前面停车，放我下去。”
王莽知道柯桀受伤，这个时候突然听见他的嗓音微微一顿，推开门板，回眸看了一眼里面的情况。我瞳孔微沉，他心领神会，回头继续前行，并未丝毫减缓马车的速度。
柯桀笑着低头，无力的将头搭在我的肩膀上，气息缠绕在我的颈项间温温润润，嘲讽王莽，“你就这样没用么！”
王莽头也不回，语气没有任何起伏的冷静回他，“有用你自己怎么不试试。”
柯桀捂住伤口笑，“你都没用，我哪里还有用？”
这两人像是在说绕口令一般。
柯桀垂着头，力量卸在我肩膀上，眼睫下落，盯着我无名指上的银环，漫不经心的轻声问我，“你还有一个愿望，可以让我许吗？”
我侧头睨了眼肩膀上那英俊的男人，语气不佳，“这个时候还许什么愿？”
他笑，“既然你没有可许的，那就当做我救你的谢礼，送给我许一个吧，好不好？”
我不吭声，当然心中知道他要许什么。
柯桀自作主张的当成我同意了，额头上凌乱的碎发蹭到我的下颔笑，“我的愿望就是，在前面放下我，跟着王莽离开这里。战争结束前都不要在回来。”
“我是不会放你下车的！”我眼眶酸涩，说完这句话就没在吭声。
柯桀失笑一声，抬起我手，放在脸颊边，“要是没有战争该多好，我一定不这样轻易放你离开。你走了后，千万别忘了我。”
这是他一开始告别对我说的话，他是真的怕我忘了他。
心脏没来由的一紧，手指却骤然一松。
原本紧锁的手指一瞬间自由，那带了几年的银环从我指缝间瞬间脱落，掉到柯桀的手心上，无名指根上只留下一圈明显的戒指痕迹。
这预示着柯桀给我的三个愿望，全部结束。
他低着头，拿起掌心中的指环，将其戴在自己的无名指上。
这机关指环的大小可随着人手指的粗细改变，我眼睁睁看着那指环上的秘钥机关开启，再次牢牢锁在他的指缝间。
柯桀仰头，抬起带着指环的手，想要碰一下我的脸，可止痛丹药已经发挥了全部作用，麻醉了他的手臂，实在是没了力气，就在即将触碰到的瞬间，他的手从我耳边落下。
我盯着他，眼神沉下去。
他笑着的看我，五指合拢攥紧，“算了，既然留不住，那便不碰了。”
说完，放开紧握着我的手，朝念白伸手，念白将他稳稳扶住，抽离了我的身边。
我想要阻拦，却被柯桀推开了，这也是他第一次将我推开。
“你改变不了我的想法，正如同我也改变不了你一样。这个世上，总有一些事情需要我们来做，你有你要做的，我也有我要做的。”
柯桀的话让我的手停在半空中，他笑了一下，声线依旧好听，“现在，就是我们分别的时候了。燕赤凤，我们一定还会再见面。到时候，你可要先认出我才行。”
说完，他回头看了眼背对着他的王莽，话锋一转，直言不讳的对我说，“我们再相见之前，你可千万别急着嫁给他！”
我蜷起手指，别过头，也不知是对他的固执生气，还是对他这个时候还能说出这样的话而生气。
柯桀扬唇道，“我走了。”
我知道自己拦不住他，攥紧手指，喊了他一声，“柯桀！”
他回头看我，我吞吞吐吐的对他说，“你千万……别死了。”
柯桀笑着对我说，“放心吧。”
车门大开，王莽自然听见了车内的情况，他停下车，将拉车的四匹马解下一匹。柯桀这个样子是没办法单独骑马的，只能念白带着他。
念白将眉头紧锁的柯桀半背在肩上，几乎抱着他朝车外走。
我不知柯桀还有什么计划安排，离开我们之后真的能平安度过此劫吗？心乱如麻之时，心里暗做了个决定。
既然他不愿和我们一路同行，那就将马车留给柯桀吧，不管他朝哪个方向走，他的身体骑马都不是正举。
“等一下！”我喊住了他和念白。
柯桀回头以为我还要劝他，双眼微阖，刚想说什么却被我率先打断了，“我不强迫你和我走，但下车的不该是你。”
我转头对开明说，“开明，拿好我们的随身包袱，跟我下车！”
开明心领神会，点头转身去拿。
柯桀双眸微颤，心神恍惚的问我，“你这是……做什么？”
我笑了，“自然是将马车留给你，我们三人下车。我们都没受伤，到了前方还有驿站，可以在买马车。这车就留给你和念白吧。车内药品东西还算充足，你们赶路也方便，路上你好好休息，到了友邦一定先治伤！”
柯桀捂住胸口，这次倒是没有说出反对的话。我看了一眼王莽对他说，“解下两匹马吧。”
王莽看了看马车，确定可以正常运作后，又解下了一匹。
“不管你去哪个方向，或是向哪个部落求助，一旦安全一定要写信通知我。”我走到柯桀身边，从他身侧跳下马车，又抬手准备扶开明下车。
她走到马车门口，看了眼念白，小声的说了一句，“念白哥哥，路上小心。”
念白对她点点头，清冷的脸上微微红润，移开视线并没有说什么。
开明扶住我的手下了车，念白将柯桀扶到马车内部，依旧斜靠在椅背上。
柯桀沉沉的看着马车外的我，朝我一笑，点点头，示意我安心。
念白关上车门，隔绝了他的视线，扯住缰绳，似乎心里已经有了目的地。
我站在林间的分叉口，望着柯桀所在的马车一点点远离，车轮滚过的痕迹下，沾染的不知是谁的鲜血。
他离开了，从我身边就这样离开。
虽然他口中我们还会相见，但那已经不知会是何年何月。
不知他是否能安全得救，我轻轻叹了口气，站在我身侧的开明却看着离去马车声音再也控制不住，不知怎么扭头悲伤大哭起来。
我有些无措，第一时间搂住开明的肩，将她拥在怀中，轻声安慰，“怎么了？是不是吓坏了？”
开明在我怀里呜咽的摇头，热泪落在我的脖颈上，顺着颈项落入胸口，仿佛沁入脾肺之间，难受万分。
开明仰头问我，“姐姐，我好担心，他们一定会平安无事吧？”
我忽然想起，柯桀曾对我说过，能忍住不叫的疼痛都还不够疼。如今我的心尖一颤，虽忍得住，但真的撕心裂肺起来。
“没事的，他们都会没事的，别担心。”
身侧的王莽瞳孔变暗，眸色沉静的望着马车离去的方向，久久未动。
我呼吸一滞，眸子划过一丝暖流。
他的话像是潺潺泉水，汇聚到一起流进我心中最柔软的地界。
其实，柯桀不仅救过我两次，他的出现犹如上天赐给我的一束光，在我想放弃生命的刹那照亮了我的人生。他不止一次阻止了我寻死的打算，让我知道人生中还有其他温暖。
我的人生被他救赎洗涤，或许他真的是天神之子，帮我脱离了凡间那段苦海。
柯桀注视着我涣散的目光，抬手摸了摸我的脸，笑道，“你看，我这个样子多难受，死可不是好事。”他的手顺着我的脸颊落在我锁骨的发丝上，微微叹息，“你女装和男装一样好看，只可惜以后我都看不见了。”
我闻言目光一闪，长睫掀起微动。
“无论如何我都不能和你们回大汉去，这件事不能牵扯到你们，你好不容易脱离了皇宫，王莽如今也是自顾不暇，我的事就让我自己解决吧。前面岔路，就让我下车吧……”
此话一出，坐在远处的念白立即回头看我，想要阻止，却被柯桀抬手制止住了身形。我也想说什么挽留，柯桀却摁住我的手，大掌收紧，牢牢握住，“那些刺客已经甩掉，我也歇息够了，还挺得住。念白功夫不弱，会保护好我，将我安全送回。你们带着开明先回大汉去，不要为我担心。”
他的伤还没有医治，怎可这个时候独自回去。
“不行！”我想也没想就摇头拒绝他的要求，“你受了伤，这个样子要怎么回去！万一他们在城口埋伏，你和念白两人还能活吗！我不会放你下车的，你必须和我先回客栈！”
柯桀靠在椅背上，长指挑起车窗，看了眼车子行驶的方向，摇头和我解释，“我不回部落，这个方向不远便是我交好的友邦。王莽说的没错，我要去那搬救兵。他们会治疗我的伤。放心，不会有事！”
“那我们先送你过去。”
“不行，你们是汉人，不能参与进来。”柯桀态度分明，俊眸如炬，“如果是以前，我一定二话不说同你去客栈。你让我跟你回去，我求之不得怎会拒绝。可今日不同，这是我们番邦自己的事情，与你们无关，与大汉无关。”
我同他目光交汇，心烦意乱，斟酌了一下还是说道，“我必须确保你没事才行！”
柯桀释然一笑，与我双眸交织在一起，“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我没事。”
“不行！”
我还是不放心他离开。
柯桀无奈的笑，求助似得看向开明，她站在我身后，知道劝不动我，只能对柯桀摇摇头。柯桀无奈，又朝赶车的王莽喊去，“前面停车，放我下去。”
王莽知道柯桀受伤，这个时候突然听见他的嗓音微微一顿，推开门板，回眸看了一眼里面的情况。我瞳孔微沉，他心领神会，回头继续前行，并未丝毫减缓马车的速度。
柯桀笑着低头，无力的将头搭在我的肩膀上，气息缠绕在我的颈项间温温润润，嘲讽王莽，“你就这样没用么！”
王莽头也不回，语气没有任何起伏的冷静回他，“有用你自己怎么不试试。”
柯桀捂住伤口笑，“你都没用，我哪里还有用？”
这两人像是在说绕口令一般。
柯桀垂着头，力量卸在我肩膀上，眼睫下落，盯着我无名指上的银环，漫不经心的轻声问我，“你还有一个愿望，可以让我许吗？”
我侧头睨了眼肩膀上那英俊的男人，语气不佳，“这个时候还许什么愿？”
他笑，“既然你没有可许的，那就当做我救你的谢礼，送给我许一个吧，好不好？”
我不吭声，当然心中知道他要许什么。
柯桀自作主张的当成我同意了，额头上凌乱的碎发蹭到我的下颔笑，“我的愿望就是，在前面放下我，跟着王莽离开这里。战争结束前都不要在回来。”
“我是不会放你下车的！”我眼眶酸涩，说完这句话就没在吭声。
柯桀失笑一声，抬起我手，放在脸颊边，“要是没有战争该多好，我一定不这样轻易放你离开。你走了后，千万别忘了我。”
这是他一开始告别对我说的话，他是真的怕我忘了他。
心脏没来由的一紧，手指却骤然一松。
原本紧锁的手指一瞬间自由，那带了几年的银环从我指缝间瞬间脱落，掉到柯桀的手心上，无名指根上只留下一圈明显的戒指痕迹。
这预示着柯桀给我的三个愿望，全部结束。
他低着头，拿起掌心中的指环，将其戴在自己的无名指上。
这机关指环的大小可随着人手指的粗细改变，我眼睁睁看着那指环上的秘钥机关开启，再次牢牢锁在他的指缝间。
柯桀仰头，抬起带着指环的手，想要碰一下我的脸，可止痛丹药已经发挥了全部作用，麻醉了他的手臂，实在是没了力气，就在即将触碰到的瞬间，他的手从我耳边落下。
我盯着他，眼神沉下去。
他笑着的看我，五指合拢攥紧，“算了，既然留不住，那便不碰了。”
说完，放开紧握着我的手，朝念白伸手，念白将他稳稳扶住，抽离了我的身边。
我想要阻拦，却被柯桀推开了，这也是他第一次将我推开。
“你改变不了我的想法，正如同我也改变不了你一样。这个世上，总有一些事情需要我们来做，你有你要做的，我也有我要做的。”
柯桀的话让我的手停在半空中，他笑了一下，声线依旧好听，“现在，就是我们分别的时候了。燕赤凤，我们一定还会再见面。到时候，你可要先认出我才行。”
说完，他回头看了眼背对着他的王莽，话锋一转，直言不讳的对我说，“我们再相见之前，你可千万别急着嫁给他！”
我蜷起手指，别过头，也不知是对他的固执生气，还是对他这个时候还能说出这样的话而生气。
柯桀扬唇道，“我走了。”
我知道自己拦不住他，攥紧手指，喊了他一声，“柯桀！”
他回头看我，我吞吞吐吐的对他说，“你千万……别死了。”
柯桀笑着对我说，“放心吧。”
车门大开，王莽自然听见了车内的情况，他停下车，将拉车的四匹马解下一匹。柯桀这个样子是没办法单独骑马的，只能念白带着他。
念白将眉头紧锁的柯桀半背在肩上，几乎抱着他朝车外走。
我不知柯桀还有什么计划安排，离开我们之后真的能平安度过此劫吗？心乱如麻之时，心里暗做了个决定。
既然他不愿和我们一路同行，那就将马车留给柯桀吧，不管他朝哪个方向走，他的身体骑马都不是正举。
“等一下！”我喊住了他和念白。
柯桀回头以为我还要劝他，双眼微阖，刚想说什么却被我率先打断了，“我不强迫你和我走，但下车的不该是你。”
我转头对开明说，“开明，拿好我们的随身包袱，跟我下车！”
开明心领神会，点头转身去拿。
柯桀双眸微颤，心神恍惚的问我，“你这是……做什么？”
我笑了，“自然是将马车留给你，我们三人下车。我们都没受伤，到了前方还有驿站，可以在买马车。这车就留给你和念白吧。车内药品东西还算充足，你们赶路也方便，路上你好好休息，到了友邦一定先治伤！”
柯桀捂住胸口，这次倒是没有说出反对的话。我看了一眼王莽对他说，“解下两匹马吧。”
王莽看了看马车，确定可以正常运作后，又解下了一匹。
“不管你去哪个方向，或是向哪个部落求助，一旦安全一定要写信通知我。”我走到柯桀身边，从他身侧跳下马车，又抬手准备扶开明下车。
她走到马车门口，看了眼念白，小声的说了一句，“念白哥哥，路上小心。”
念白对她点点头，清冷的脸上微微红润，移开视线并没有说什么。
开明扶住我的手下了车，念白将柯桀扶到马车内部，依旧斜靠在椅背上。
柯桀沉沉的看着马车外的我，朝我一笑，点点头，示意我安心。
念白关上车门，隔绝了他的视线，扯住缰绳，似乎心里已经有了目的地。
我站在林间的分叉口，望着柯桀所在的马车一点点远离，车轮滚过的痕迹下，沾染的不知是谁的鲜血。
他离开了，从我身边就这样离开。
虽然他口中我们还会相见，但那已经不知会是何年何月。
不知他是否能安全得救，我轻轻叹了口气，站在我身侧的开明却看着离去马车声音再也控制不住，不知怎么扭头悲伤大哭起来。
我有些无措，第一时间搂住开明的肩，将她拥在怀中，轻声安慰，“怎么了？是不是吓坏了？”
开明在我怀里呜咽的摇头，热泪落在我的脖颈上，顺着颈项落入胸口，仿佛沁入脾肺之间，难受万分。
开明仰头问我，“姐姐，我好担心，他们一定会平安无事吧？”
我忽然想起，柯桀曾对我说过，能忍住不叫的疼痛都还不够疼。如今我的心尖一颤，虽忍得住，但真的撕心裂肺起来。
“没事的，他们都会没事的，别担心。”
身侧的王莽瞳孔变暗，眸色沉静的望着马车离去的方向，久久未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