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掌柜看了眼站在人群后面的冯无方，不动声色的来到董贤身侧，露出一副也没想到我会在这里的老练表情，又扭过头一脸错楞的看着我。
我站在王莽的雅阁内，面对着门外的众人意味深长的笑，说不在意是假话，但经历了那么多的我，若是还能被这些流言蜚语困扰，那便白活了。
我蜷起了衣袖中的手指，让自己冷静下来，准备从容面对接下来发生的一切意外事件。
视线扫了一圈，隔着层层人群，定格在一袭淡雅如菊的白衣男人脸上。
他脸色灰白暗淡，瞳色沉的看不清，眼下浮蔓出一圈晦暗之色，唇角抿成一条直线。
原本霁月清风的脸，带着曾经不存在的疲惫和忧虑。
盯着这张熟悉的面容，我忍不住想，如今的冯先生，真的比过去过的舒坦吗？就算他成了通天的掌柜，万人敬仰的诸侯，可他真的比当年那个逍遥乐师快活吗？
人一旦拥有太多，那些获得也渐渐变成束缚的锁链……
“我代表商会来找城主商议土地新政一事。”我神色未变走到门前，对谢掌柜问，“怎么大家今日这样齐？竟一起来了烟雨楼？”
此时我和王莽衣着整洁得体，别管他们想什么，我要做的便是淡定面对。
董贤听我这样说，挥动手中折扇抵住身侧来的谢掌柜，长腿几步就来到我跟前，“哦？你的意思是今早才来？”
我掀起眼帘朝他一笑，“是啊……难道董大人不信么？”
董贤低笑一声，看了王莽一眼，抬起下颔带着傲气，“可你是什么身份，也配同封底城主商议改革这样的政事？”
谢掌柜为人世故，又是冯先生的人，自然猜到我和王莽关系非比寻常，加上我身份特殊，又是封地有名的大掌柜。他自然会买我个好处，恭敬的俯身，同董贤解释，“董大人误会了，这位并非是我们烟雨楼的姑娘。而是封地有名酒楼凤忘尘的大掌柜，也是商会目前的领头人。”
董贤挑了挑眉，敲了敲手中的折扇，笑的露出虎牙，眼神递到我这儿来，语气意味深长，“原来如此，凤忘尘的名气可不小，你是那位出了名的史小姐？”
既然他装作不认识我，那我也只能装傻点头，笑着同他周旋，“不敢，我只是一客栈掌柜，名字不足挂齿。”
昨日王莽曾说过，从孔休死后，董贤的性格大变，记恨起了所有与孔休死有关的人，其中也有我。当年王莽为了去合德手中救下我，将孔休留在营地驻守，后又被王邑害死。
这些账在董贤心里都和我密不可分。
否则，又怎会下毒害我，让我生不如死……
王莽挡在我跟前，面对董贤道，“既然监管大人出了这么大的事，我们还是尽快让县衙介入，查个明白，也好让董大人回去能够复命。”
谢掌柜松了口气，也赔笑，扬手邀请众位移，“是啊，有话大家不如移步去去厅堂。我泡好了茶，大家坐下来慢慢谈。”
董贤轻笑一声也没反对，随口答应道，“也好，的确要好好调查调查，我才能给皇上一个满意的答复。”
这话也不知是在同众人说，还是同王莽说。
一行人沿着长廊朝着厅堂移步，董贤自然走在最前面，身侧的谢掌柜不知同他说了什么，他扭头看了眼站在另一侧清润温和的冯先生，低头笑着用折扇遮面，同冯先生说了两句。
我有种奇怪的预感，总觉得冯先生是有意接触董贤。
他想做什么？
一种不安涌起，我更想听清他们在谈什么。我屏住呼吸，眼神盯着他们的嘴唇侧耳认真聆听。默默走在身旁的王莽忽然别过头，双眸不费力便发现了我的视线正直勾勾盯着前方的同董贤谈笑的冯先生。
他呼吸骤然一沉，身侧长袍里的手猛地抬起，一下抓住了我的手。
我惊愕的抬眼瞧他。
这可是烟雨楼的长廊。周围还有其他人在，他是城主，怎么可以这样随便同我牵手！我有些慌乱的回头看了一眼，还好身后紧跟着的是王莽的人。
我对他挤眉弄眼，强撑镇定地扯着他的手想松开，可这人不知是怎么了，竟越抓越紧，手腕的筋骨都崩了出来！
我咬着牙挣了挣，低声道，“你这是做什么？快放开我的手。”
“你在看他？”男人的气音落入我的耳朵，还带着晨间的暗哑。
我的手腕被他捏的有些疼了，不知道他这是吃哪门子醋，有些气急的反手掐了他一下。他身子一颤，修长的五指紧紧合拢，将我的手桎梏在掌心。
温暖的手牢牢裹住我的，声音低的只有我们俩能听清，“不许看他。”
他身子挺的笔直，宛如一颗白杨，我们的衣袖很长，手腕都藏在宽大的袖袍里没人看得出来牵得多紧。
我指尖扣着他的手掌，气的想咬他一口。
董贤已经走远了，在想知道他们在说什么已经不可能。
算了，就算他们有什么阴谋诡计又如何？我身边这个男人也不是善茬，让他自己对付吧，我操什么心。
本以为我们就这样安静的朝厅堂走，谁想到王莽竟然又开了口。这一点也不像他以往的做派，不知今日是怎么了。
“你……看他，是怕和我说不清？还是介意他怎么想？”
我瞪大眼睛，不悦的瞧他，我哪里想那么多！
王莽看我不说话，以为猜中了我的心思，嘴唇抿的更紧，捏着我的手问，“我昨晚当着他的面带走你，现在才害怕和我扯上关系，是不是晚了？”
我被他这幅幽怨的样子弄得无奈，吸了口气，扭头和他解释，“我没这样想，我也不怕和你扯上关系，但我们之间难道不能同其他男女一般正常接触，非要让别人说我的闲话才行么？”
王莽双眸一颤，转眸静静的望着我，似在思考我话的真假。可他拉着我的手已不在用力，反而渐渐松开。
众人走到厅堂后，我定然不能坐在王莽身边，转身跟着商会的成员们坐在下席。
王莽和董贤则在上位落座。
我和冯先生是商户之首，桌位挨在一起。
董贤的视线从冯先生的身上转到我这边，又耐人寻味的瞧了王莽一眼，翘起嘴角，抿了口案上的茶。
“你没事吧？”
一句轻言细语从耳边传来，宛如涓涓细流，让人心底一暖。
我扭头看去，冯先生眼中满是柔和，对我笑了笑。
我一时竟没明白他话里的意思，摇头回答，“我没事啊……”
没事么？
冯无方微微颔首，双眸扫过女子净白脖颈上露出的一点点咬痕，眉宇忧郁的轻蹙了下，不过很快被与生俱来的文雅从容隐藏掉，保持着礼教修养给身侧的人倒了杯热茶。
可那晶亮低垂的双目却没有一丝温度，像尘封的冰，凉的彻底。
那些痕迹只瞧了一眼，便不断在脑海中浮涌提示着他，眼前的人已经不属于自己，她的身心都有了另一个男人，那个人填满了她的人生。
一股不知名的情绪他在胸腔翻覆翻搅，他从小到大都不曾有过。那是一种马上要失去的危机感，犹如握不住的流沙，顺着指缝一一消散。
向来无欲无求的他，第一次有了想要的东西。
热茶推到她眼前，手指微不可察的颤了下，“昨晚你一直没回来，我很担心你。”
我没想到冯先生会提昨晚的事，有些尴尬的拿起茶杯掩饰。我和他都心知肚明昨夜发生了什么，也知道多说无用，只能重复道，“我没事，你不用担心。”
是啊，王莽急不可耐的将她从自己身边带走，又岂会伤她。
不过是怕她的心被自己影响罢了。
王莽也和自己一样，有这种危机情绪吧？想到这儿，冯无方的那股浓浓的占有欲忽然降了下来，不在怅惘失落，反而如释重负的掀起眼帘，瞟了眼坐在上位的男人。
果然，他如利刃般锐利的目光，正落在自己身上。
远远的注视片刻，他唇角轻勾，面色凝重的看着眼前的女子，声音带着淡淡的歉意，低头轻声道，“抱歉，昨天是我考虑不周，忘记了他就在隔壁。明知道你不想在这里同他见面，还让你们碰到，是我的失误。”
董贤坐下后，便开始同王莽说起监管被杀这件事的调查方向，封底的官员们都心惊胆战，县令大人更是听得冒汗，但还是一一同意照做。
而我的耳边却传来了冯先生的声音，他的语速很慢，柔和的声线让人卸下防备，忍不住抬眼瞧去。
男子眉心折起涟漪，瞳仁里透着丝丝波光，眉清目秀的脸带着几分没来由的愧疚。
“不关你的事，”我的注意力也从厅堂那边移过来，“冯先生，这段时间让你担心了。我身体也好的差不多了，等下便离开烟雨楼回去了。”
听到她要走，冯无方白皙清冷的面容终于有了一丝变化，虽还是气定神闲的模样，但语气却急了些，朝旁边的人靠了靠，
“我……还想带你去个地方。”
我没想道冯先生会这样说，扭头问他，“什么地方？”
他看我并没有拒绝，反而带着好奇追问，松了口气，嗓音温润道，“是个秘密基地。不过，你去了一定不会后悔。”
秘密基地？！
冯先生能带我去什么秘密的地方？难道和王莽共谋的事情有关？我彻底对监管的死没了兴趣，盯着他嘴角的浅笑，忍不住问，“是你和王莽联手的秘密吗？”
冯无方的笑凝结在了唇边，身上那一缕缕浅香渐渐被寒意取代，声音轻沉下去，“你……怎么会觉得和王莽有关？”
我眼睛转了转，“你那晚不是告诉过我，你们之间……”
冯先生黑眸藏着暗火，微微扯开了些许距离，点头，“是，那晚我的确说过没错。”
我将心中所想问了出来，“王莽他……早就知道烟雨楼的主人是你？”
“恩，他很早就知道了，我买下这里手续都会送到城主那里，也瞒不住。”冯先生悠悠喝了口茶，眼尾下垂，继续道，“甚至在前些年狩猎那时，他便猜到了我的身份。”
冯先生说的面色云淡风轻，但心中却揉着苦涩，捏着茶杯的指跟渐渐发白。
***
我站在王莽的雅阁内，面对着门外的众人意味深长的笑，说不在意是假话，但经历了那么多的我，若是还能被这些流言蜚语困扰，那便白活了。
我蜷起了衣袖中的手指，让自己冷静下来，准备从容面对接下来发生的一切意外事件。
视线扫了一圈，隔着层层人群，定格在一袭淡雅如菊的白衣男人脸上。
他脸色灰白暗淡，瞳色沉的看不清，眼下浮蔓出一圈晦暗之色，唇角抿成一条直线。
原本霁月清风的脸，带着曾经不存在的疲惫和忧虑。
盯着这张熟悉的面容，我忍不住想，如今的冯先生，真的比过去过的舒坦吗？就算他成了通天的掌柜，万人敬仰的诸侯，可他真的比当年那个逍遥乐师快活吗？
人一旦拥有太多，那些获得也渐渐变成束缚的锁链……
“我代表商会来找城主商议土地新政一事。”我神色未变走到门前，对谢掌柜问，“怎么大家今日这样齐？竟一起来了烟雨楼？”
此时我和王莽衣着整洁得体，别管他们想什么，我要做的便是淡定面对。
董贤听我这样说，挥动手中折扇抵住身侧来的谢掌柜，长腿几步就来到我跟前，“哦？你的意思是今早才来？”
我掀起眼帘朝他一笑，“是啊……难道董大人不信么？”
董贤低笑一声，看了王莽一眼，抬起下颔带着傲气，“可你是什么身份，也配同封底城主商议改革这样的政事？”
谢掌柜为人世故，又是冯先生的人，自然猜到我和王莽关系非比寻常，加上我身份特殊，又是封地有名的大掌柜。他自然会买我个好处，恭敬的俯身，同董贤解释，“董大人误会了，这位并非是我们烟雨楼的姑娘。而是封地有名酒楼凤忘尘的大掌柜，也是商会目前的领头人。”
董贤挑了挑眉，敲了敲手中的折扇，笑的露出虎牙，眼神递到我这儿来，语气意味深长，“原来如此，凤忘尘的名气可不小，你是那位出了名的史小姐？”
既然他装作不认识我，那我也只能装傻点头，笑着同他周旋，“不敢，我只是一客栈掌柜，名字不足挂齿。”
昨日王莽曾说过，从孔休死后，董贤的性格大变，记恨起了所有与孔休死有关的人，其中也有我。当年王莽为了去合德手中救下我，将孔休留在营地驻守，后又被王邑害死。
这些账在董贤心里都和我密不可分。
否则，又怎会下毒害我，让我生不如死……
王莽挡在我跟前，面对董贤道，“既然监管大人出了这么大的事，我们还是尽快让县衙介入，查个明白，也好让董大人回去能够复命。”
谢掌柜松了口气，也赔笑，扬手邀请众位移，“是啊，有话大家不如移步去去厅堂。我泡好了茶，大家坐下来慢慢谈。”
董贤轻笑一声也没反对，随口答应道，“也好，的确要好好调查调查，我才能给皇上一个满意的答复。”
这话也不知是在同众人说，还是同王莽说。
一行人沿着长廊朝着厅堂移步，董贤自然走在最前面，身侧的谢掌柜不知同他说了什么，他扭头看了眼站在另一侧清润温和的冯先生，低头笑着用折扇遮面，同冯先生说了两句。
我有种奇怪的预感，总觉得冯先生是有意接触董贤。
他想做什么？
一种不安涌起，我更想听清他们在谈什么。我屏住呼吸，眼神盯着他们的嘴唇侧耳认真聆听。默默走在身旁的王莽忽然别过头，双眸不费力便发现了我的视线正直勾勾盯着前方的同董贤谈笑的冯先生。
他呼吸骤然一沉，身侧长袍里的手猛地抬起，一下抓住了我的手。
我惊愕的抬眼瞧他。
这可是烟雨楼的长廊。周围还有其他人在，他是城主，怎么可以这样随便同我牵手！我有些慌乱的回头看了一眼，还好身后紧跟着的是王莽的人。
我对他挤眉弄眼，强撑镇定地扯着他的手想松开，可这人不知是怎么了，竟越抓越紧，手腕的筋骨都崩了出来！
我咬着牙挣了挣，低声道，“你这是做什么？快放开我的手。”
“你在看他？”男人的气音落入我的耳朵，还带着晨间的暗哑。
我的手腕被他捏的有些疼了，不知道他这是吃哪门子醋，有些气急的反手掐了他一下。他身子一颤，修长的五指紧紧合拢，将我的手桎梏在掌心。
温暖的手牢牢裹住我的，声音低的只有我们俩能听清，“不许看他。”
他身子挺的笔直，宛如一颗白杨，我们的衣袖很长，手腕都藏在宽大的袖袍里没人看得出来牵得多紧。
我指尖扣着他的手掌，气的想咬他一口。
董贤已经走远了，在想知道他们在说什么已经不可能。
算了，就算他们有什么阴谋诡计又如何？我身边这个男人也不是善茬，让他自己对付吧，我操什么心。
本以为我们就这样安静的朝厅堂走，谁想到王莽竟然又开了口。这一点也不像他以往的做派，不知今日是怎么了。
“你……看他，是怕和我说不清？还是介意他怎么想？”
我瞪大眼睛，不悦的瞧他，我哪里想那么多！
王莽看我不说话，以为猜中了我的心思，嘴唇抿的更紧，捏着我的手问，“我昨晚当着他的面带走你，现在才害怕和我扯上关系，是不是晚了？”
我被他这幅幽怨的样子弄得无奈，吸了口气，扭头和他解释，“我没这样想，我也不怕和你扯上关系，但我们之间难道不能同其他男女一般正常接触，非要让别人说我的闲话才行么？”
王莽双眸一颤，转眸静静的望着我，似在思考我话的真假。可他拉着我的手已不在用力，反而渐渐松开。
众人走到厅堂后，我定然不能坐在王莽身边，转身跟着商会的成员们坐在下席。
王莽和董贤则在上位落座。
我和冯先生是商户之首，桌位挨在一起。
董贤的视线从冯先生的身上转到我这边，又耐人寻味的瞧了王莽一眼，翘起嘴角，抿了口案上的茶。
“你没事吧？”
一句轻言细语从耳边传来，宛如涓涓细流，让人心底一暖。
我扭头看去，冯先生眼中满是柔和，对我笑了笑。
我一时竟没明白他话里的意思，摇头回答，“我没事啊……”
没事么？
冯无方微微颔首，双眸扫过女子净白脖颈上露出的一点点咬痕，眉宇忧郁的轻蹙了下，不过很快被与生俱来的文雅从容隐藏掉，保持着礼教修养给身侧的人倒了杯热茶。
可那晶亮低垂的双目却没有一丝温度，像尘封的冰，凉的彻底。
那些痕迹只瞧了一眼，便不断在脑海中浮涌提示着他，眼前的人已经不属于自己，她的身心都有了另一个男人，那个人填满了她的人生。
一股不知名的情绪他在胸腔翻覆翻搅，他从小到大都不曾有过。那是一种马上要失去的危机感，犹如握不住的流沙，顺着指缝一一消散。
向来无欲无求的他，第一次有了想要的东西。
热茶推到她眼前，手指微不可察的颤了下，“昨晚你一直没回来，我很担心你。”
我没想到冯先生会提昨晚的事，有些尴尬的拿起茶杯掩饰。我和他都心知肚明昨夜发生了什么，也知道多说无用，只能重复道，“我没事，你不用担心。”
是啊，王莽急不可耐的将她从自己身边带走，又岂会伤她。
不过是怕她的心被自己影响罢了。
王莽也和自己一样，有这种危机情绪吧？想到这儿，冯无方的那股浓浓的占有欲忽然降了下来，不在怅惘失落，反而如释重负的掀起眼帘，瞟了眼坐在上位的男人。
果然，他如利刃般锐利的目光，正落在自己身上。
远远的注视片刻，他唇角轻勾，面色凝重的看着眼前的女子，声音带着淡淡的歉意，低头轻声道，“抱歉，昨天是我考虑不周，忘记了他就在隔壁。明知道你不想在这里同他见面，还让你们碰到，是我的失误。”
董贤坐下后，便开始同王莽说起监管被杀这件事的调查方向，封底的官员们都心惊胆战，县令大人更是听得冒汗，但还是一一同意照做。
而我的耳边却传来了冯先生的声音，他的语速很慢，柔和的声线让人卸下防备，忍不住抬眼瞧去。
男子眉心折起涟漪，瞳仁里透着丝丝波光，眉清目秀的脸带着几分没来由的愧疚。
“不关你的事，”我的注意力也从厅堂那边移过来，“冯先生，这段时间让你担心了。我身体也好的差不多了，等下便离开烟雨楼回去了。”
听到她要走，冯无方白皙清冷的面容终于有了一丝变化，虽还是气定神闲的模样，但语气却急了些，朝旁边的人靠了靠，
“我……还想带你去个地方。”
我没想道冯先生会这样说，扭头问他，“什么地方？”
他看我并没有拒绝，反而带着好奇追问，松了口气，嗓音温润道，“是个秘密基地。不过，你去了一定不会后悔。”
秘密基地？！
冯先生能带我去什么秘密的地方？难道和王莽共谋的事情有关？我彻底对监管的死没了兴趣，盯着他嘴角的浅笑，忍不住问，“是你和王莽联手的秘密吗？”
冯无方的笑凝结在了唇边，身上那一缕缕浅香渐渐被寒意取代，声音轻沉下去，“你……怎么会觉得和王莽有关？”
我眼睛转了转，“你那晚不是告诉过我，你们之间……”
冯先生黑眸藏着暗火，微微扯开了些许距离，点头，“是，那晚我的确说过没错。”
我将心中所想问了出来，“王莽他……早就知道烟雨楼的主人是你？”
“恩，他很早就知道了，我买下这里手续都会送到城主那里，也瞒不住。”冯先生悠悠喝了口茶，眼尾下垂，继续道，“甚至在前些年狩猎那时，他便猜到了我的身份。”
冯先生说的面色云淡风轻，但心中却揉着苦涩，捏着茶杯的指跟渐渐发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