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啊。”蒋文明直接站起来,让服务员将他面前的杯子满上。

    正好最近缺钱,这不,财神爷就来给他送钱了。

    “大家都听着呢,你儿子、儿媳妇在这,亲家也看着呢。男人说话算数,吐口吐沫都是个钉。”

    蒋文明也不跟他多逼逼,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这回不用侍者倒酒了,直接让他又上了几罐啤酒,一一拉开易拉罐。

    罐装啤酒上满了,便开始上瓶装的。

    不用什么开瓶器,用桌子角一磕就撬开。

    蒋文明喝一杯倒一杯,眼见五杯下肚。

    看得董礼貌在一旁心惊肉跳,她还没见过人这么喝酒。

    就像广省人吃辣椒,是放一个辣椒圈,川渝人都是满锅辣椒。

    她从前在南方读书,好像真没看见有人这么喝酒。

    “啤酒有什么意思?要喝酒喝白的,刚才的不算。”大叔说完,就喊服务员上来了白酒,五十度高粱酒。

    蒋文明一把按住他的手,险些要将他手臂掰断,仿佛他今日不兑现承诺,自己就卸他一条胳膊。

    “是吗?那是不是我喝了许多白酒后,你又说这个牌子的不行了?”

    参加婚宴的,有新郎这边的亲戚,也有新娘这边的家人,很快对他纷纷指点了起来:

    “你还是人吗?好好的一个小姑娘,嫁到你们家了,真倒霉!白瞎了!你这个大嘴巴,心里又坏,以后还能对人家丫头好?”

    “有你这种亲戚丢人,你把你祖宗的脸都丢没了!你爹以后都不好意思出门。你那嘴是嘴,还是棉裤腰啊?说话不算数,你吹什么牛逼呢?”

    “以后谁还敢跟你打交道?你真孙子,嘿!今儿我瞧见活的了。”

    “疼疼疼。”一人一口涂抹差点将他淹死,更让他恐怖的是,自己手臂上传来的巨痛。

    马上改了口:“算算算,刚才的算,但再喝就得白的了。喝一杯白的,给你两千。”

    朱裕安在旁边看得一阵心疼,一步迈过来,挡在蒋大哥身前。

    “看你人品不怎么样,估计也不是能招揽钱财的人。先把钱付了再说。”

    “我这也没带现金啊。”大叔从口袋里摸了半天,摸出一张银行卡。

    “没事儿,我这有pos机。”朱裕安就这么盯着他刷。

    大叔很快付了演出的尾款,以及这五杯啤酒的钱。

    蒋文明很快倒了一杯白酒,如同饮水一般,仰头一饮而尽。

    他表面上波澜不惊,实际那酒呛嗓子,只让他觉得喉咙也烧了起来。

    正在他要喝第二杯的时候,被朱裕安死死地拉住了手臂:

    “好了,蒋大哥,咱们走了。酒不能掺,会上头,会伤身体。万一嗓子坏了,你还怎么去投奔谢佬?咱们跟着这种酒鬼置气,不值当。”

    朱裕安不知道他的酒量如何,因在外面,从来没见他抽过烟、喝过酒。更不像很多他这个年龄的男孩子,因为寂寞处对象;因为□□旺盛造出孩子再让女友打胎;更没有去酒吧、夜总会、舞厅蹦迪。

    不知道他酒量在哪儿,总担心他喝坏了身子。

    她劝不动,甚至这边说着话,那边蒋文明又两杯白酒灌了下去。

    “你们俩的事,我没资格插手。只是蒋大哥从来没这么喝过酒,我怕他喝出胃出血。我们这边以前的酒桌文化不好,每年过年都会有人因为劝酒住院的。”朱裕安急哭了,过来拉董礼貌的袖子,语气就没方才好了,带了埋怨:

    “其实蒋大哥不说,我也知道,他前两天才跟我借了几万块钱,就是为了养女朋友。你花钱如流水,是你的自由,我干涉不了你。可是如果让他把命搭上,难道你余生就安心吗?留着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你就不能眼光长远一点,追求可持续发展?”

    朱裕安原本对董礼貌无感,既没有因为跟蒋大哥关系好,对于她爱屋及乌。

    可也没有因为她貌美、工作体面,而心生嫉妒,想跟她搞雌竞。

    此刻,却对她有点憎恨了:“还是说,有一任男朋友为你死了,以后会成为你吹嘘的谈资?”

    朱裕安这话倒不是空穴来风,以前她就有一个女性朋友,是恋爱脑。整天为了男人寻死觅活,后来因为男朋友劈腿,跳楼自杀了。

    从此以后,她那个男朋友就有了谈资,到处跟人吹嘘,有女朋友为他去死。

    当然,说的时候还是要故作深沉,表示惋惜,但是一次次提起,不过是想要散发魅力、实际无比恶臭罢了。

    董礼貌是火爆辣椒,此刻却没第一时间怼回去,刚起身,就见新郎的妈妈过来了。

    拉着蒋文明,不断道歉:“他喝多了,你跟他计较什么呢?别跟他一样。”

    董礼貌看着面前蒋文明刚倒的一杯酒,抢过来,便一饮而尽。

    随后抄起桌上的空酒瓶子,直接将新郎爸爸的脑袋开了瓢:

    “我也喝多了,是不是就可以言而无信,任意妄为?”

    新郎那边的亲戚有几个看不过去,见她是个柔柔弱弱的小女孩子,几个膀大腰圆的便过来了。

    刚想薅她脖领子质问,董礼貌迅速出腿,一脚踹在那彪形大汉的□□上。

    她用了全力去踹,只觉差不多能将他蛋蛋也一起踹碎了。

    “欺软怕硬是吗?又开始对女孩子吆五喝六,看见男人就怂了。别说你喝多了,你喝多了怎么不敢骂警察、挑衅军人、打老板、怼客户呢?就敢挑女孩欺负是吧?你这是薛定谔的喝多了。你这种人,我见的太多了。高铁上男人抽烟,你屁都不放一个。女孩子化妆,就可劲怼。以大欺小的狗东西!下次再见人下菜碟,敢欺负女孩,我见一次打一次。”

    董礼貌说完,身边的朱裕安简直看呆了。

    因她完全没看清,她是怎么出腿的,太快了,一闪而过,就见为首的男人捂住自己□□,冷汗直流。

    嘴里嗷呜着含糊不清的话语,分不清是咒骂还是求饶。

    不断后退,先磕在桌子上,后躺在地上,断断续续□□着。

    董礼貌擒贼先擒王,后面还想再动手的,都止步不前,隔岸观火。

    打不过,就开始转为嘴炮:“你这娘们咋这么泼辣?我哥们就是看你长得好看,想跟你玩玩。给你脸不要脸,你以为你是谁?摸你是看得起你,就你这样的,白给我我都不要。你小心以后嫁不出去!不,我看你就是嫁不出去,所以内分泌失调,没男人滋润,跑这来撒泼。”

    “到底是谁撒泼,大家有目共睹。你是长舌妇吗?颠倒黑白的确有一套。”董礼貌说完,将自己手中的半截酒瓶,直接朝那男人额头上丢过去。

    依旧又稳又准又狠,但见那啤酒瓶碎的不能再碎了,在那男人头上开了花。

    董礼貌才用魔法打败魔法:“大哥,打是亲骂是爱,我就是跟你开玩笑呢。我想跟你玩玩,你不会不识抬举吧?你这么小气啊,玩笑都开不起。你还是不是男人?北地男人的脸都让你给丢尽了。”

    如果不是兄弟中的老大,躺在地上眼泪、鼻涕一起流,险些大小便失禁,这些糙汉高低得上前,教教她做人。

    新郎的妈妈面如土色,知晓再僵持下去,自己除了丢人,占不到半分便宜。

    扶着老公,将话拉了回去:“我没说不兑现承诺,只是想劝小蒋别喝了,怕把他喝坏了。”

    “那就掏钱吧。”朱裕安盯紧了她,免得她转移话题。

    “好。多少?”新郎的妈妈说。

    “蒋大哥一共喝了四十杯,你就给八万吧。”朱裕安说。

    新郎的妈妈仿佛被人踩了猫尾巴:“不可能吧,怎么会有这么多。”

    周围几个人立即站了起来,纷纷主持正义,尤其那些白嫖过蒋文明免费唱的戏,又对他非常喜爱的老乡。

    一口咬定:“是四十杯吗?我看着像五十杯。不行就调监控,监控坏了还有我们这些证人。”

    新郎的妈妈听着大家七嘴八舌,只怕不拦着,待会儿钱又会涨上去。

    她想花钱免灾,奈何自己不是暴发户,这些钱,是他老公两年的收入,就这么一次花出去了。

    谁让老公爱装逼,装逼遭雷劈,以后就让他勒紧裤腰带,自己的嘴炮自己承担。

    但夫妻本是同林鸟,还是想为他挽回一点损失。

    “是,他不该咄咄逼人。可是你们也打人了,这医药费也得抵一部分吧。”

    “我有抑郁症和双向情感障碍,你们家这些亲戚还吓着我了呢?要不要赔我点精神损失费?何况,又不是我先招惹他的。有本事你报警,我也是正当防卫。我等你的法院传票。”董礼貌惯不了她一点,直接将面前没开封的一瓶白酒递给了她。

    “这样吧,你吹一瓶,我们少收一万。”

    心疼男人是倒霉的开始,既然她愿意给男人擦屁股,正好借此让她看看男人那自私、丑陋的嘴脸。

    这个世界上,从来没有感同身受这回事,刀不扎在自己身上,就不觉得疼。

    非得让她也尝尝北地五十度飞烧刀子,她护短的时候才能别光靠吐沫,付出点实际行动。

    新郎的妈妈恨自己不是款爷,只是万千普通人中的一个,想到喝一瓶两百块钱的酒,就能少花一万块钱,算完这笔账后,撬开酒瓶子,就往嘴里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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