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礼貌从南城回来有一阵子了，依旧不放心姐姐，时不时跟她发视频，让她报备情况。
在京剧院练完功，像往常一样，点开姐姐的视频号主页，看她今日发的直播。
标题是：【柳城最大螺蛳粉店，炸蛋吸满汤汁，腐竹好多，超赞】
点开后，是姐姐梳着精致的妆容，正在视频里同老板和几个食客谈笑风生。
她吃相极好，让人一看就非常有食欲。
董礼貌看完后，点了转发，用个人社交媒体号写下评论：【无辣不欢！想吃～】
又给姐姐发了条微信消息：【准准呢？你是带她一起去旅游了，还是让月嫂带着在南城呢？】
姐姐应该是她见过，起号最快的自媒体博主了。
往前翻了翻，她只发了十几条，有炸串、鸡排、火鸡面、盒饭、火锅店、烤肉……而她发到第十条，在蒋文明转发后，流量直接爆炸式上涨。
董煜茗回的很快：【没有带她，她最近身体不舒服，在家里静养。怕折腾她太频繁，她过度劳累，身体受不住。我白天飞过去，晚上飞回来，每天都让她见到我，总能陪她。】
董煜茗是十分感谢妹妹的，给自己捡来一个这么好的月嫂。自觉以前自己的日子，过得连月嫂都不如。当一个女人不成为妻子，她可以赚钱，还能有尊严，还会被感激。而一旦她成为了张三李四王二麻子老婆，为这个家劳心劳力，不光得不到一分养家的钱，甚至还会收获男人不知足的埋怨。
【我这次创业麻烦小蒋了，我欠他的钱能还，但蹭他流量，却是多少钱都没法衡量的。帮我谢谢他。也谢谢小妹，如果没有你，他认识我是谁啊，还是妹妹的功劳。】
同时，她也有几分担心，若妹妹因为自己、欠了蒋文明的人情，而被迫必须得跟自己不喜欢的人在一起，那她则是要内疚致死了。
董煜茗希望妹妹是真心喜欢小蒋，这样便能一举三得。一来，妹妹得遇良人，小蒋一看就是能够托付终身的。二来，自己欠小蒋的人情，成为了家人后，又多了很多偿还的渠道，以后妹妹有了孩子，她拼命对外甥女好，一定会视如己出。三来，小妹不用勉强自己，也不会辜负小蒋了。
但她纯粹是想多了，董礼貌就没有这些烦恼。她的人生信条一直都是：放下个人素质，享受缺德人生。
【姐，人短暂的贫穷不可怕，但是不要精神贫穷。我跟小蒋的钱都不急着还，你只有活的松弛点，别那么紧绷，财运自然就来了。等你什么自己的生活过好了，再想着还我们的钱。保持富人心态，你就一直是富人，宇宙中的能量，都会为你助力。】
董煜茗看着她这玄学，只觉是歪理邪说：【谢谢小妹信任我，如果换个不学无术的败家子，再保持富人心态，买奢侈品没够，超前消费可能会让她走上撸网贷的道路。但我不是那样的人。】
董礼貌没回，而是在姐姐的上一条视频里，看见一条刺目的评论：
【孩子丢给保姆带，能放心吗？当妈的心可真大！现在保姆失职，害死孩子的新闻还少吗？因为不是蓄意谋杀，最后就判个一两年，但是孩子却是永远回不了啊。就算赚再多钱，我也不舍得把我宝宝给外人带！钱赚多少是多？钱是赚不完的。】
董礼貌怕姐姐看着受了刺激，再度发病，这不是往她软肋上戳么？
当下拿起键盘，回复了过去：【你在这沾沾自喜什么？你还知道自己是女人？在这拉踩背后捅刀。对待异性，唯唯诺诺。对待同性，重拳出击是吧？有这精力，多去谴责不负责任的渣爹好吗？没人不让你当娇妻，但是你到处刷存在感，是你奴隶主没肯定你的价值么？】
发完，才又嘱咐了姐姐两句：【姐，你以后还是假吃吧。我看你饭量有点大，这样长此以往下去，胃会受不了，也伤身体。脾胃坏了，以后就难养回来了。】
【嚼嚼就吐，对身体更不好，会导致食管反流，胃癌。因为每次脑子给全身传达进食指令的时候，胃就开始分泌胃酸了。】小妹的提醒，其实董煜茗也有考虑。要么以后连续七天吃同一餐，分开剪辑，穿同样的衣服、用一样的背景，伪装成一顿饭。奈何她是新人，还是要保持日更。
【放心吧，我一天就吃一餐，空腹24小时，什么都代谢出去了。】
【好，反正你千万别催吐，也别乱打那些药。大胃王流量更猛一些，但是咱们细水长流，身体是革命的本钱。】董礼貌发完，便准备点了退出。
关闭页面前，看见一个视频号的推送。
封面这个人越看越眼熟，董礼貌想了半天才想起来——这不是林瘦娟吗。
不怪她认不出来了，林瘦娟变化很大。
以前她周身萦绕着科班出来的仙气，现在哪怕开了美颜、依旧脸肿的不像样子。若是泯然众人，倒是福报。只她的脸明显垮了，大眼袋垂着、不知是没休息好，还是整容失败。
董礼貌在好奇心的驱使下，点入故人直播间，就见她昵称是：【大美瘦娟】。
起初还以为她会直播京剧，毕竟她这个房间的热度可不高。
直到占据整个屏幕二分之一的地方，写着几行字：
【一个爱心：呱
一杯茶：敬礼
一束花：跑十米
一个棒棒糖：转圈
一个玩偶：高跟鞋跑十米
一个飞机：单腿跳
一个火箭：高跟鞋僵尸跳
一个游轮：秒下播】
她在直播间又瞅了瞅，才明白这几句是什么意思，前面那些东西，都是虚拟的礼物。
于是她挑了最贵的，在弹幕问了一下：【一个游轮多少钱？】
还真有好心人回复她了：【不知道，几百块钱吧，反正分到主播手里的是二十。】
【六十块钱就能下播，所以就是连六十块钱都没人刷吗？】董礼貌十分震撼，更震撼的是林瘦娟的脸，明显动过。
从前还有些辨识度，现在直接整成了大众蛇精脸，尖尖的鼻子、能戳死人的下巴，一看就是流水线工程，出自同一个师傅之手。
【好歹也被国粹熏陶过，你审美怎么这么低级？整容没错，可你这明显是医疗事故了。】
董礼貌英雄惜英雄，眼睁睁地看见一颗明星陨落。林瘦娟人品虽然不怎么样，但专业素养是极高的。果然，男怕入错行，女更怕半路改行，尤其还是去触碰她从前压根不懂的领悟。
但这样的惋惜只维系了一瞬，她是个爱憎分明的人，不会跟任何人江湖一笑泯恩仇，尤其对方并未主动示好。
她没因跟她的私人恩怨，出言讥讽、落井下石，都是她素质有待下降。让她因为同情，给她刷礼物，更是不可能。她的小钱钱再多，还不如拿去养纸片人老公，毕竟乙女向游戏能给她提供情绪价值。
她瞅了两眼，林瘦娟静默坐在椅子上，眼见弹幕上有人送了她一颗小红心。
林瘦娟十分信守承诺，也十分能拉下脸面来，当场开“呱”，一口气说了十几个“呱”。
【嚯！好气口。】董礼貌不会给她刷礼物，倒是不吝啬多留在她直播间一会儿，恩赐她一点流量。
只是听她“呱”的实在吵闹，下一刻点了退出，随之而来，却收到了林瘦娟的私信：
【以前看明星都跑去带货了，还以为搞钱的尽头是直播，没想到这条路这么难。随着短视频行业兴起，现在有部手机就能开直播。门槛儿低，竞争大。早知道这么难，我当时就不会离职了。】
董礼貌没想到她认出了自己，抬头一瞧，才发现她忘了切换平时冲浪吃瓜时，用的小号。
而是拿替姐姐宣传的个人大v媒体号，进了她的直播间。
现在再补救也晚了，但愿明天别有消息出来，细扒她跟林瘦娟的过往。
不过就算有，她也不怕。她身正不怕影子斜。
平常旁人想炒作都难，她必须得借着免费的天降流量，再帮姐姐狠狠地宣传一波，让姐姐少走二十年弯路。
董礼貌合上手机，不知金奕言什么时候过来的，又站在她办公室门口多久了。
见她吞吞吐吐，几番欲言又止的模样，同她四目相对时、好奇开口询问道：
“怎么了？金团？”
她这个表情，不是天塌了，就是火上房了。
金奕言努力组织了一下语言，最后还是选择放弃，朝着门口的方向指了指：
“就是，小董。你要有个心理准备，我是考虑你是我团里的演员，我们也算朋友，才想给你提个醒。”
“嗯？”董礼貌一头雾水，起身才朝外面张望，就看见一个朝她冲过来、一路风驰电掣的身影。
“陈太太来了有段时间了，她进门后就说要找你，我不会撒谎，又不知道该怎么拦着。想拖延一下，可她气势汹汹。就想着，提前跟你知会一声。”好让她有点准备。
只是……金团长的话音刚落，余韵已冲到了跟前，结结实实抽了董礼貌一耳光。
在京剧院练完功，像往常一样，点开姐姐的视频号主页，看她今日发的直播。
标题是：【柳城最大螺蛳粉店，炸蛋吸满汤汁，腐竹好多，超赞】
点开后，是姐姐梳着精致的妆容，正在视频里同老板和几个食客谈笑风生。
她吃相极好，让人一看就非常有食欲。
董礼貌看完后，点了转发，用个人社交媒体号写下评论：【无辣不欢！想吃～】
又给姐姐发了条微信消息：【准准呢？你是带她一起去旅游了，还是让月嫂带着在南城呢？】
姐姐应该是她见过，起号最快的自媒体博主了。
往前翻了翻，她只发了十几条，有炸串、鸡排、火鸡面、盒饭、火锅店、烤肉……而她发到第十条，在蒋文明转发后，流量直接爆炸式上涨。
董煜茗回的很快：【没有带她，她最近身体不舒服，在家里静养。怕折腾她太频繁，她过度劳累，身体受不住。我白天飞过去，晚上飞回来，每天都让她见到我，总能陪她。】
董煜茗是十分感谢妹妹的，给自己捡来一个这么好的月嫂。自觉以前自己的日子，过得连月嫂都不如。当一个女人不成为妻子，她可以赚钱，还能有尊严，还会被感激。而一旦她成为了张三李四王二麻子老婆，为这个家劳心劳力，不光得不到一分养家的钱，甚至还会收获男人不知足的埋怨。
【我这次创业麻烦小蒋了，我欠他的钱能还，但蹭他流量，却是多少钱都没法衡量的。帮我谢谢他。也谢谢小妹，如果没有你，他认识我是谁啊，还是妹妹的功劳。】
同时，她也有几分担心，若妹妹因为自己、欠了蒋文明的人情，而被迫必须得跟自己不喜欢的人在一起，那她则是要内疚致死了。
董煜茗希望妹妹是真心喜欢小蒋，这样便能一举三得。一来，妹妹得遇良人，小蒋一看就是能够托付终身的。二来，自己欠小蒋的人情，成为了家人后，又多了很多偿还的渠道，以后妹妹有了孩子，她拼命对外甥女好，一定会视如己出。三来，小妹不用勉强自己，也不会辜负小蒋了。
但她纯粹是想多了，董礼貌就没有这些烦恼。她的人生信条一直都是：放下个人素质，享受缺德人生。
【姐，人短暂的贫穷不可怕，但是不要精神贫穷。我跟小蒋的钱都不急着还，你只有活的松弛点，别那么紧绷，财运自然就来了。等你什么自己的生活过好了，再想着还我们的钱。保持富人心态，你就一直是富人，宇宙中的能量，都会为你助力。】
董煜茗看着她这玄学，只觉是歪理邪说：【谢谢小妹信任我，如果换个不学无术的败家子，再保持富人心态，买奢侈品没够，超前消费可能会让她走上撸网贷的道路。但我不是那样的人。】
董礼貌没回，而是在姐姐的上一条视频里，看见一条刺目的评论：
【孩子丢给保姆带，能放心吗？当妈的心可真大！现在保姆失职，害死孩子的新闻还少吗？因为不是蓄意谋杀，最后就判个一两年，但是孩子却是永远回不了啊。就算赚再多钱，我也不舍得把我宝宝给外人带！钱赚多少是多？钱是赚不完的。】
董礼貌怕姐姐看着受了刺激，再度发病，这不是往她软肋上戳么？
当下拿起键盘，回复了过去：【你在这沾沾自喜什么？你还知道自己是女人？在这拉踩背后捅刀。对待异性，唯唯诺诺。对待同性，重拳出击是吧？有这精力，多去谴责不负责任的渣爹好吗？没人不让你当娇妻，但是你到处刷存在感，是你奴隶主没肯定你的价值么？】
发完，才又嘱咐了姐姐两句：【姐，你以后还是假吃吧。我看你饭量有点大，这样长此以往下去，胃会受不了，也伤身体。脾胃坏了，以后就难养回来了。】
【嚼嚼就吐，对身体更不好，会导致食管反流，胃癌。因为每次脑子给全身传达进食指令的时候，胃就开始分泌胃酸了。】小妹的提醒，其实董煜茗也有考虑。要么以后连续七天吃同一餐，分开剪辑，穿同样的衣服、用一样的背景，伪装成一顿饭。奈何她是新人，还是要保持日更。
【放心吧，我一天就吃一餐，空腹24小时，什么都代谢出去了。】
【好，反正你千万别催吐，也别乱打那些药。大胃王流量更猛一些，但是咱们细水长流，身体是革命的本钱。】董礼貌发完，便准备点了退出。
关闭页面前，看见一个视频号的推送。
封面这个人越看越眼熟，董礼貌想了半天才想起来——这不是林瘦娟吗。
不怪她认不出来了，林瘦娟变化很大。
以前她周身萦绕着科班出来的仙气，现在哪怕开了美颜、依旧脸肿的不像样子。若是泯然众人，倒是福报。只她的脸明显垮了，大眼袋垂着、不知是没休息好，还是整容失败。
董礼貌在好奇心的驱使下，点入故人直播间，就见她昵称是：【大美瘦娟】。
起初还以为她会直播京剧，毕竟她这个房间的热度可不高。
直到占据整个屏幕二分之一的地方，写着几行字：
【一个爱心：呱
一杯茶：敬礼
一束花：跑十米
一个棒棒糖：转圈
一个玩偶：高跟鞋跑十米
一个飞机：单腿跳
一个火箭：高跟鞋僵尸跳
一个游轮：秒下播】
她在直播间又瞅了瞅，才明白这几句是什么意思，前面那些东西，都是虚拟的礼物。
于是她挑了最贵的，在弹幕问了一下：【一个游轮多少钱？】
还真有好心人回复她了：【不知道，几百块钱吧，反正分到主播手里的是二十。】
【六十块钱就能下播，所以就是连六十块钱都没人刷吗？】董礼貌十分震撼，更震撼的是林瘦娟的脸，明显动过。
从前还有些辨识度，现在直接整成了大众蛇精脸，尖尖的鼻子、能戳死人的下巴，一看就是流水线工程，出自同一个师傅之手。
【好歹也被国粹熏陶过，你审美怎么这么低级？整容没错，可你这明显是医疗事故了。】
董礼貌英雄惜英雄，眼睁睁地看见一颗明星陨落。林瘦娟人品虽然不怎么样，但专业素养是极高的。果然，男怕入错行，女更怕半路改行，尤其还是去触碰她从前压根不懂的领悟。
但这样的惋惜只维系了一瞬，她是个爱憎分明的人，不会跟任何人江湖一笑泯恩仇，尤其对方并未主动示好。
她没因跟她的私人恩怨，出言讥讽、落井下石，都是她素质有待下降。让她因为同情，给她刷礼物，更是不可能。她的小钱钱再多，还不如拿去养纸片人老公，毕竟乙女向游戏能给她提供情绪价值。
她瞅了两眼，林瘦娟静默坐在椅子上，眼见弹幕上有人送了她一颗小红心。
林瘦娟十分信守承诺，也十分能拉下脸面来，当场开“呱”，一口气说了十几个“呱”。
【嚯！好气口。】董礼貌不会给她刷礼物，倒是不吝啬多留在她直播间一会儿，恩赐她一点流量。
只是听她“呱”的实在吵闹，下一刻点了退出，随之而来，却收到了林瘦娟的私信：
【以前看明星都跑去带货了，还以为搞钱的尽头是直播，没想到这条路这么难。随着短视频行业兴起，现在有部手机就能开直播。门槛儿低，竞争大。早知道这么难，我当时就不会离职了。】
董礼貌没想到她认出了自己，抬头一瞧，才发现她忘了切换平时冲浪吃瓜时，用的小号。
而是拿替姐姐宣传的个人大v媒体号，进了她的直播间。
现在再补救也晚了，但愿明天别有消息出来，细扒她跟林瘦娟的过往。
不过就算有，她也不怕。她身正不怕影子斜。
平常旁人想炒作都难，她必须得借着免费的天降流量，再帮姐姐狠狠地宣传一波，让姐姐少走二十年弯路。
董礼貌合上手机，不知金奕言什么时候过来的，又站在她办公室门口多久了。
见她吞吞吐吐，几番欲言又止的模样，同她四目相对时、好奇开口询问道：
“怎么了？金团？”
她这个表情，不是天塌了，就是火上房了。
金奕言努力组织了一下语言，最后还是选择放弃，朝着门口的方向指了指：
“就是，小董。你要有个心理准备，我是考虑你是我团里的演员，我们也算朋友，才想给你提个醒。”
“嗯？”董礼貌一头雾水，起身才朝外面张望，就看见一个朝她冲过来、一路风驰电掣的身影。
“陈太太来了有段时间了，她进门后就说要找你，我不会撒谎，又不知道该怎么拦着。想拖延一下，可她气势汹汹。就想着，提前跟你知会一声。”好让她有点准备。
只是……金团长的话音刚落，余韵已冲到了跟前，结结实实抽了董礼貌一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