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小春睡醒,两人一狼用过早膳后,李清寒在小春的唠叨声里换了一身衣裳,后又被小春拉着换了发型。

    一直磨蹭到辰时正点,她们才开始往外走。

    李清寒坐上马车,手里拿着不大的木盒,她扭头看向窗外,“小春,把如意放到一边就行,不用一直抱着他的。”

    小春一边摸着峥珺的头一边说,“知道了,小姐。”答应得挺好的,但却没有行动。

    她扭头看了一眼睁着一双死鱼眼的峥珺,又快速收回了视线,‘我都已经提过一嘴了,于情于理都够了。’

    即使她的速度很快,但峥珺并没有错过她短暂的一眼,‘见死不救是吧,行,那我可就要开嚎了。’

    峥珺张开嘴,放下了作为一只狼妖的颜面,反正这里知道他是妖的也就李清寒一人。

    “嗷呜——”

    “嗷……”刚嚎到第二声的时候,他的嘴就被李清寒用点心堵住,点心里还夹着一颗哑药。

    对此毫不知情的他把点心连带着那颗哑药一起咽了下去。

    小春低下头,呆愣愣地看着刚刚还在嚎叫,又被自家小姐塞点心堵住嘴的小狼。

    “来,让我看看他要作什么妖。”李清寒的声音冷淡里带着几分温柔,她从小春的怀里把峥珺抱了过来,一边摸着他的狼头,一边传音道,‘我刚刚喂了你一颗哑药,按理来说三个时辰后哑药的效果就会消失,但你要是再瞎折腾的话,你就会一辈子哑着。’

    峥珺张开嘴打了个哈欠,四只爪子在李清寒的腿上踩了踩,默默地趴了下去,那叫一个乖。

    转变得太快,小春根本来不及反应,“小姐,刚刚如意在……”

    李清寒抬头,“应该是马车上有些闷,他待得有些烦,所以才会叫的,”她问道,“怎么了,难道你被吓到啦?”

    “才没有!”小春大声反驳,刚把话说完,却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她降低音量,“小姐,刚刚如意就叫了一声,你怎么就用点心把他的嘴堵上了啊,是特意为之吗?”

    李清寒做出一副没听懂她在说什么的表情,“你说什么?”

    小春摇摇头,“没什么。”她有些懊恼地想自己怎么会问出那样的蠢问题。

    接下来的路程就安静多了,李清寒在闭目养神,小春在看外面的景象。

    在马车路过沈伯韬的另一处宅院时,李清寒睁开眼睛向外望去,她暗暗掐诀,留下术法,只要沈伯韬来这,李清寒就会立马知晓。

    他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会被这术法记录下来。

    _

    到了永宁公主府,马车慢悠悠地停下来,李清寒从马车上下去,她看着上面挂着的门匾,上面的字是先帝亲手写的。

    永宁公主府的外观看起来庄严大气,可或许是因为主人已离去多年,这里莫名显得有些凄凉。

    李清寒仔细地打量着正门,连一个角落都没有放过,看了好半天,她才收回视线,迈步走去。

    正大门紧闭着,看来留在这里打扫的仆人走的都是侧门,她抬起手叩响已经生了锈的门环。

    只三声,就人高呼道,“来了来了!”声音听起来很是稚嫩。

    李清寒眼里闪过一丝意外往后退了几步,她拿出已经准备好的玉牌,静静地等着门开。

    小春纳闷地说,“这声音听起来像是个孩子。”

    门被推开,一个个子不高的孩子费力地推着门,他喘了好一会儿气才问道,“你们是谁啊?来我家做什么?敲的还是正门……”

    话还没有说完,一妇女急匆匆地跑了过来,她捂住这个男孩的嘴,上下打量起了李清寒,“不知道这位姑娘来找谁?要是来找这府邸的主人的话,哪怕是要扑空了。”

    李清寒拿出玉牌,“我叫……”她顿了下,“我叫沈唯月,我就是这府邸的主人。”

    “你们就是在这打扫的人吧。”她迈开脚步走了进去。

    刚走进去她就看到了晾在外面的棉被和打着补丁的衣裳,地上还有着和周围景观风格不相符的木桶、竹筐、铁盆,竹筐的里面还放着萝卜。

    妇女松开孩子,她搓着手唯唯诺诺地说,“姑……小姐放心,我这就把这些东西收好。”

    “这就只有你一个人?”李清寒转头看向她,“不应该吧,其他人都哪里去了?”

    “他们在后院干活。”妇女不敢看李清寒,头低得不能再低。

    李清寒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她生疏地说,“奴婢名叫何苗。”

    “多大了?”

    “奴婢今年二十有五。”何苗的声音细如蚊呐,要不是李清寒听力比寻常人要好的话,根本听不清她在说什么。

    ‘居然比我还小。’她有些吃惊,面上却依旧从容,“何苗,你带我去后院,我倒要看看他们在做什么呢。”

    何苗听到这话立马就要跪,李清寒见状大喝道,“小春。”

    闻言,小春立马扶住已经快要跪下的何苗,她很有气势地说,“我们小姐又没叫你跪,你这是做什么?”颇有一副狐假虎威的味道。

    峥珺在篮子里探出一个头,看着在眼前上演的热闹。

    “说!你们是不是在这里做了不该做的事!”小春的眼睛在眼眶里打转,看了她一会,“你刚刚看到我家小姐都不知道行礼,说话做事是一点规矩都没有,你也不像是做奴婢的。”

    “如果我没听错的话,刚刚这小男孩还说这是他家,做足了主人的姿态。”

    她的眼睛又往周围扫去,“这里可不是给你们晾衣服的地方,周边的一些花草树木,还有用来装饰的石头明显有些碍事,但你们却没有搬走,我猜雇你们过来的人并不知道你们在这里晾衣服,堆杂物。”

    “让你们来的人要是知道的话,你们一定会把这些东西搬走的。”

    “这里的东西都好收拾得很,要是有人过来的话,顶了天半个时辰就能把这些东西收拾走。”

    “说!你到底是谁!还有后院的那些人又都是谁?!”

    小春说这番话时像是变了个人一样,李清寒和峥珺对视一眼,他们从彼此的眼里看到了震惊,也看到了自己震惊的模样。

    “看不出来啊!这小丫头居然还会有这么一番模样,”千凡满意地说,“我勉强承认她是自己人了。”

    李清寒没有搭理他,她咳了一声,淡淡道,“小春,过来。”

    小春眼中带着顾虑,她看了一眼何苗走到李清寒的身边。

    “何苗,从你的反应来看,小春应该说中了,你的确不是负责打扫这里的人。”她漫不经心地说,“你应该知道这里是永宁公主府吧……”

    她话还没说完,一道嚣张的声音传了过来,“谁胆子那么大居然敢在永宁公主府放肆!”

    三公主德珍穿着一身明艳的红衣走了进来,五公主德玉还有七公主德梧在她的左右,她们三人的身后还跟着浩浩荡荡的一行人。

    德玉朝着李清寒无奈一笑,她快步走到李清寒身边,握住她的手,“我们刚刚去沈府找你,却听沈府的人说你来到这,还不让人跟,就带了一个小丫鬟。”

    “我和三皇姐不放心快马加鞭地赶了过来,刚下马车就听到了你的小丫鬟在那说,”她咳了一声,有模有样地效仿了起来,“说!你们是不是在这里做了不该做的事!”

    “这声喊的还挺有气势,整得我们都担心进来后会打扰你们清理门户。”

    德珍出声说道,“沈唯月,本宫还以为你要好好的处罚一番那些不知规矩的人,”说着她看了一眼何苗还有站在一边的小男孩,“你真是太让本宫失望了,那两句话说得一点气势也没有,还不如刚刚那小丫鬟呢。”

    李清寒刚刚也就说了两句话不到,她无言以对,只能用沉默来回答。

    德玉轻笑道,“三皇姐,唯月刚刚话都没说完呢,你就急着忙着地走了进来,现在怎么又怪她没有气势了。”

    “说不定我们没进来,她现在就说出有气势的话了呢。”

    德珍高傲地哼了一声没有说话。

    德梧歪着头看着李清寒,“姐……姐姐好。”

    “……”

    全场寂静。

    德玉最先反应过来,她拍了拍李清寒的手,“德梧这些年里只会向四个人主动打招呼,一个是我,一个是三皇姐,还有一个是顾希,最后一个就是父皇了。”

    “你是除了我们四人之外唯一一个让德梧主动打招呼的人。”

    德珍道:“看样子,她也没那么傻,至少知道沈唯月是我们的家人。”

    “三皇姐!”德玉压低音量摇摇头,“这是在外面,三皇姐还是得谨言慎行的。”

    “有什么可怕的,在场的外人不就那么两个吗。”德珍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冷,她看向何苗,一个丫鬟立马走了出来,厉声道:“尔等是何人?看到公主为何不下跪?”

    何苗都能被小春的话都吓得一愣一愣的,不知道作何反应,更何况如今这个场面了。

    在这三位公主走进来时,她就觉得身体不受控制了,僵硬地站了半天,听到那丫鬟的话,她吓得回过了神,赶紧跪到地上。

    她用了很大的力气,在场的人都听到了她的膝盖碰到地面的声音,比起碰到,不如说是她的膝盖砸向地面。

    小男孩知道公主是皇帝的女儿,也知道自己只是一介平民,却不清楚公主和平民之间有着多大的鸿沟,也不知道要是对面的人想要他的命,只要说一声,那么他就会立马命丧于此。

    所以他不管不顾地冲了过去,嘴里怒吼着,“不许说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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