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我怕是无法继续和姐姐学刺绣了。”
灵娘疑惑：“为什么？”
栖月沮丧的开口：“阿兄明日要带我入京。我们此番是来京城寻人的，已经耽搁了几天不能再耽误了。”
灵娘敷衍的挤出一抹笑，“既然如此，还是正事要紧，那我们还会再见吗？”
栖月睁着亮晶晶的眼眸望向灵娘，认真而笃定的回答：“我们这么有缘一定会再见面的。”
她走到角落，取出包袱，在里面翻找一阵。
灵娘注视着她的背影，眼底深处阴鸷之色一闪而过。
栖月将东西攥在手中，脚步轻快的坐到灵娘身边。
她献宝似的在灵娘面前摊开手掌，白嫩的手心中正躺着一枚梅花银簪。
银簪雕工精细，线条流畅。
三朵紧簇在一起的梅花仅用银制就可见其各自的神韵。一朵开得艳丽非常，迎风浴雪傲骨自在；一朵只绽开几片花瓣，瞧着竟像是害羞之态；一朵尚是花苞，生机盎然，厚积薄发。
栖月将簪子塞到灵娘手中，对上她疑惑的眼神，解释道：“这是我离家前阿娘给我的。”
她指着发簪上的梅花，“这些天我时常在想，这究竟是一朵花还是三朵花，但是现在我知道了。”
灵娘被她的话绕得脑袋发晕，下意识问：“什么？”
“无论它是一朵花还是三朵花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怎么看，怎么想。
就像我们活在世上，人生只有一次，不要让自己的人生被别人的指指点点充斥。”
她一拍胸脯，眉飞色舞道：“所以我想阿娘将此发簪给我定然是希望我如她想的那般做一个如梅花一般傲骨凌然的人。
要是别人对我不停的指指点点，我就像它……”她指了指含苞待放的那朵梅花，语气坚定：“捂上耳朵。”
或者撕烂他们的嘴。
灵娘差点被她这副神气的样子逗笑。
这小丫头的确有趣得紧，一张小嘴挺能说道的。
“姐姐，你我虽然才相识数日，但这两日实在是劳烦你了，我想把这支簪子送给姐姐。”
怕她拒绝，栖月又急声道：“我离家在外只有这支簪子可以拿的出手作为谢礼，姐姐千万不要嫌弃，就当是我的微薄心意。”
灵娘狐疑的打量栖月的神色，看她满眼澄澈的望着她，一片真心似乎半点不假。
灵娘犹豫一下还是笑着接过，“那多谢阿妹了。”
她差点以为栖月是发现了什么，故意用梅花簪来嘲讽她。
但她这副单纯无辜的模样又不像作假，何况，她看了看栖月满是针伤的手指，就算是要装也不用对自己这么狠。
可不知为何总觉得一颗心落不着实处，就像是要发生什么大事。
上次出现这种感觉还是隐谷的老巢被人一锅端的时候。
那时候她险些就回去了，幸好被突然发生的事情绊住了脚，堪堪躲过一劫。
这一次又是为了什么？
“姐姐，怎么了？”
看她许久不语，栖月出声唤她。
“没事。”
灵娘回神，想起自己接近栖月的目的，她笑说：“阿妹明日准备何时启程，我也想送你一份回礼，不知是否赶得及。”
栖月指了指桌上摆放的香囊，“我瞧着这个就很好，要不姐姐就将这香囊送给我，就不要再破费了。”
灵娘将香囊扫到一边，卖起了关子：“阿妹有所不知，我的制香手法其实不比绣艺差。
我想为阿妹专门配制一款香料，作为回礼。
我的制香手法独一无二，做出来的香料就算是京城中最有名的师傅也制不出，这样它就是独属于阿妹一人的香料。”
闻言，栖月立刻崇拜的看着灵娘，“姐姐这般厉害。”
灵娘对她崇拜的眼神很是满意，得意的扬起下巴，“当然。不过，你不怀疑我骗你？”
栖月疑惑偏头，语气轻缓：“我为什么要怀疑姐姐？我相信姐姐是不会骗我的，对吧？”
看着小姑娘对自己满眼信任的样子，灵娘觉得自己几乎察觉不到踪迹的良心稍稍发作了一瞬，但也仅仅是一瞬。
看在她这么乖巧的份上，她可以给她一个痛快点的死法。
表面不露破绽的回：“当然不会了，阿妹这么乖，我怎么舍得骗你。”
“那我明儿早上去寻姐姐，怎么样？”
明日早上，灵娘在心里盘算一通，应该来得及。
她温柔道：“明早阿妹在此等我，我来接你。”
“会不会太麻烦姐姐了？”
灵娘依旧柔声回应：“不会，我家附近的路不好走，我来接你也放心些？”
栖月犹豫：“可是……”
灵娘伸手打断她，“不麻烦，就听我的，阿妹。”
“好吧。”
灵娘与栖月再聊几句后就借口告辞。
她走到家推开房门。
屋内一片漆黑，借着月光隐约可见一个黑影立在窗边，看身形是个男子。
她停住脚步，厉声喝问：“谁？”
黑暗中传来男子轻佻散漫的声音：“这么晚才回来，看来你的确很喜欢那个小丫头。”
是老四。
灵娘朝他翻了个白眼，凭借记忆找到蜡烛，打开火折子，点燃蜡烛。
烛光轻晃两下，照亮屋内。
灵娘这才注意到老四布满血丝的眼睛，“才一个下午，你这又是唱的哪一出？”
老四面色灰败，颓然的倚靠在窗边。
半晌后，他淡声道：“老三死了。”
老三就是陪他半夜去取虫卵的人。
隐谷人的名字排序是按照加入后第一次的比试成绩而定，老三与老四虽无血缘关系，但平日也是共进退的挚友兄弟，而且他的实力在老四之上，怎么会突然……
“是长老。”老四哑声开口。
“长老？”灵娘惊讶抬眼，“他发现了？”
老四不再言语，只沉沉的盯着灵娘。
直把灵娘看得心里发毛。
她谨慎的看着老四，就怕他突然发疯扑上来，她可打不过这个疯子。
“呵，长老发现了那盒虫卵，很是恼怒。
老三他一力承担下此事，咬死了是他一人所为。”
他喉头发涩，“他被那老匹夫丢进万虫坑了。”
万虫坑！
灵娘倒吸一口凉气，只觉得头皮发麻。
看来这次长老是真的气狠了，那可是隐谷最残酷的惩罚。
万虫坑下皆是谷中至阴剧毒之物，将一个活人丢入其中，顷刻间数不清的东西会将人完全包围啃噬。
不消片刻，受罚者就会痛苦而亡。
老四阴狠的视线依旧寸步不移的锁定在灵娘身上。
灵娘不悦道：“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难道是怀疑我去向长老告密？我可是在那丫头那里待了一天，哪里有空回去。”
“最好不是你。”
灵娘气结，“你到底来干什么？不会是怀疑我然后特意来吓唬我的？”
老四不屑的轻嗤一声，移开视线：“那老匹夫说，他明日要见你，让我来给你说一声。”
“他要见我？又有什么事？不去。”
老四走到灵娘对面坐下，翘起腿，“还能是为什么？他是想问圣姑的下落。毕竟好东西人人都想据为己有，那老头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灵娘：……
他这张破嘴，真是瞎说八道。
“我明儿要办大事，晚些时候再说。”
老四脸上划过兴味，笑得很恶劣，“怎么这么快就要动手，我还以为你会舍不得呢？”
灵娘给自己倒了一碗水，一口喝完，抬起袖子抹了下嘴。
“再拖下去人就走了。”
老四给自己也倒了碗水，“真不能商量？”
灵娘瞪他一眼，“你想都别想。还有，你要是敢坏我事，别怪我不客气。”
老四站起身，拍拍衣袍，“真小气。”而后转身准备离开。
突然想到刑部的人，又提醒一句：“对了，最近朝廷那些鹰犬还在附近，你自个小心些。”
“快滚吧你。”
……
老四离开后，灵娘端着烛台走进她的卧房。
房内摆设简单，一张桌子，两张长条凳，一张床还有两个靠墙摆放的半人高的大衣柜。
她将烛台放在桌上，打开左手边的一个衣柜。
这个衣柜被隔断为三层，顶上的两层空空如也，最后一层堆着几叠衣裳。
借着微弱的烛光，灵娘把衣柜里为数不多的几叠衣服全部移出。
弯身进入衣柜，在衣柜底部一阵摸索，直到听见空气中传开一阵沉闷的响动。
灵娘这才停手，狼狈的爬出柜子，把衣裳全部塞回去。
她拍了拍身上的泥土，转而打开隔壁的衣柜。
这个衣柜外形与隔壁衣柜瞧起来并无二致，可一打开门，迎面就扑来一阵阴凉的风，还带着一股腐朽的气味。
灵娘下意识眯了眯眼，转身端过烛台。
细小的火焰一阵剧烈的晃动，险些被吹灭。
灵娘伸手护在蜡烛迎风的一侧，端着烛台走进衣柜。
前行几步，灵娘端起烛台，小心的引燃石壁上的蜡烛。
石壁两侧的上方，约莫一人高之处各自凿出一条石道，其中早就灌满燃油。
石壁上的蜡烛只短短一小截，在灵娘费劲点燃后，很快就栽倒在燃油中，顷刻间，那一条石路中的燃油皆被点着。
灵娘用同样的方法点燃另一条石道。
眼前的情景霎时变得明朗。
灵娘疑惑：“为什么？”
栖月沮丧的开口：“阿兄明日要带我入京。我们此番是来京城寻人的，已经耽搁了几天不能再耽误了。”
灵娘敷衍的挤出一抹笑，“既然如此，还是正事要紧，那我们还会再见吗？”
栖月睁着亮晶晶的眼眸望向灵娘，认真而笃定的回答：“我们这么有缘一定会再见面的。”
她走到角落，取出包袱，在里面翻找一阵。
灵娘注视着她的背影，眼底深处阴鸷之色一闪而过。
栖月将东西攥在手中，脚步轻快的坐到灵娘身边。
她献宝似的在灵娘面前摊开手掌，白嫩的手心中正躺着一枚梅花银簪。
银簪雕工精细，线条流畅。
三朵紧簇在一起的梅花仅用银制就可见其各自的神韵。一朵开得艳丽非常，迎风浴雪傲骨自在；一朵只绽开几片花瓣，瞧着竟像是害羞之态；一朵尚是花苞，生机盎然，厚积薄发。
栖月将簪子塞到灵娘手中，对上她疑惑的眼神，解释道：“这是我离家前阿娘给我的。”
她指着发簪上的梅花，“这些天我时常在想，这究竟是一朵花还是三朵花，但是现在我知道了。”
灵娘被她的话绕得脑袋发晕，下意识问：“什么？”
“无论它是一朵花还是三朵花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怎么看，怎么想。
就像我们活在世上，人生只有一次，不要让自己的人生被别人的指指点点充斥。”
她一拍胸脯，眉飞色舞道：“所以我想阿娘将此发簪给我定然是希望我如她想的那般做一个如梅花一般傲骨凌然的人。
要是别人对我不停的指指点点，我就像它……”她指了指含苞待放的那朵梅花，语气坚定：“捂上耳朵。”
或者撕烂他们的嘴。
灵娘差点被她这副神气的样子逗笑。
这小丫头的确有趣得紧，一张小嘴挺能说道的。
“姐姐，你我虽然才相识数日，但这两日实在是劳烦你了，我想把这支簪子送给姐姐。”
怕她拒绝，栖月又急声道：“我离家在外只有这支簪子可以拿的出手作为谢礼，姐姐千万不要嫌弃，就当是我的微薄心意。”
灵娘狐疑的打量栖月的神色，看她满眼澄澈的望着她，一片真心似乎半点不假。
灵娘犹豫一下还是笑着接过，“那多谢阿妹了。”
她差点以为栖月是发现了什么，故意用梅花簪来嘲讽她。
但她这副单纯无辜的模样又不像作假，何况，她看了看栖月满是针伤的手指，就算是要装也不用对自己这么狠。
可不知为何总觉得一颗心落不着实处，就像是要发生什么大事。
上次出现这种感觉还是隐谷的老巢被人一锅端的时候。
那时候她险些就回去了，幸好被突然发生的事情绊住了脚，堪堪躲过一劫。
这一次又是为了什么？
“姐姐，怎么了？”
看她许久不语，栖月出声唤她。
“没事。”
灵娘回神，想起自己接近栖月的目的，她笑说：“阿妹明日准备何时启程，我也想送你一份回礼，不知是否赶得及。”
栖月指了指桌上摆放的香囊，“我瞧着这个就很好，要不姐姐就将这香囊送给我，就不要再破费了。”
灵娘将香囊扫到一边，卖起了关子：“阿妹有所不知，我的制香手法其实不比绣艺差。
我想为阿妹专门配制一款香料，作为回礼。
我的制香手法独一无二，做出来的香料就算是京城中最有名的师傅也制不出，这样它就是独属于阿妹一人的香料。”
闻言，栖月立刻崇拜的看着灵娘，“姐姐这般厉害。”
灵娘对她崇拜的眼神很是满意，得意的扬起下巴，“当然。不过，你不怀疑我骗你？”
栖月疑惑偏头，语气轻缓：“我为什么要怀疑姐姐？我相信姐姐是不会骗我的，对吧？”
看着小姑娘对自己满眼信任的样子，灵娘觉得自己几乎察觉不到踪迹的良心稍稍发作了一瞬，但也仅仅是一瞬。
看在她这么乖巧的份上，她可以给她一个痛快点的死法。
表面不露破绽的回：“当然不会了，阿妹这么乖，我怎么舍得骗你。”
“那我明儿早上去寻姐姐，怎么样？”
明日早上，灵娘在心里盘算一通，应该来得及。
她温柔道：“明早阿妹在此等我，我来接你。”
“会不会太麻烦姐姐了？”
灵娘依旧柔声回应：“不会，我家附近的路不好走，我来接你也放心些？”
栖月犹豫：“可是……”
灵娘伸手打断她，“不麻烦，就听我的，阿妹。”
“好吧。”
灵娘与栖月再聊几句后就借口告辞。
她走到家推开房门。
屋内一片漆黑，借着月光隐约可见一个黑影立在窗边，看身形是个男子。
她停住脚步，厉声喝问：“谁？”
黑暗中传来男子轻佻散漫的声音：“这么晚才回来，看来你的确很喜欢那个小丫头。”
是老四。
灵娘朝他翻了个白眼，凭借记忆找到蜡烛，打开火折子，点燃蜡烛。
烛光轻晃两下，照亮屋内。
灵娘这才注意到老四布满血丝的眼睛，“才一个下午，你这又是唱的哪一出？”
老四面色灰败，颓然的倚靠在窗边。
半晌后，他淡声道：“老三死了。”
老三就是陪他半夜去取虫卵的人。
隐谷人的名字排序是按照加入后第一次的比试成绩而定，老三与老四虽无血缘关系，但平日也是共进退的挚友兄弟，而且他的实力在老四之上，怎么会突然……
“是长老。”老四哑声开口。
“长老？”灵娘惊讶抬眼，“他发现了？”
老四不再言语，只沉沉的盯着灵娘。
直把灵娘看得心里发毛。
她谨慎的看着老四，就怕他突然发疯扑上来，她可打不过这个疯子。
“呵，长老发现了那盒虫卵，很是恼怒。
老三他一力承担下此事，咬死了是他一人所为。”
他喉头发涩，“他被那老匹夫丢进万虫坑了。”
万虫坑！
灵娘倒吸一口凉气，只觉得头皮发麻。
看来这次长老是真的气狠了，那可是隐谷最残酷的惩罚。
万虫坑下皆是谷中至阴剧毒之物，将一个活人丢入其中，顷刻间数不清的东西会将人完全包围啃噬。
不消片刻，受罚者就会痛苦而亡。
老四阴狠的视线依旧寸步不移的锁定在灵娘身上。
灵娘不悦道：“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难道是怀疑我去向长老告密？我可是在那丫头那里待了一天，哪里有空回去。”
“最好不是你。”
灵娘气结，“你到底来干什么？不会是怀疑我然后特意来吓唬我的？”
老四不屑的轻嗤一声，移开视线：“那老匹夫说，他明日要见你，让我来给你说一声。”
“他要见我？又有什么事？不去。”
老四走到灵娘对面坐下，翘起腿，“还能是为什么？他是想问圣姑的下落。毕竟好东西人人都想据为己有，那老头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灵娘：……
他这张破嘴，真是瞎说八道。
“我明儿要办大事，晚些时候再说。”
老四脸上划过兴味，笑得很恶劣，“怎么这么快就要动手，我还以为你会舍不得呢？”
灵娘给自己倒了一碗水，一口喝完，抬起袖子抹了下嘴。
“再拖下去人就走了。”
老四给自己也倒了碗水，“真不能商量？”
灵娘瞪他一眼，“你想都别想。还有，你要是敢坏我事，别怪我不客气。”
老四站起身，拍拍衣袍，“真小气。”而后转身准备离开。
突然想到刑部的人，又提醒一句：“对了，最近朝廷那些鹰犬还在附近，你自个小心些。”
“快滚吧你。”
……
老四离开后，灵娘端着烛台走进她的卧房。
房内摆设简单，一张桌子，两张长条凳，一张床还有两个靠墙摆放的半人高的大衣柜。
她将烛台放在桌上，打开左手边的一个衣柜。
这个衣柜被隔断为三层，顶上的两层空空如也，最后一层堆着几叠衣裳。
借着微弱的烛光，灵娘把衣柜里为数不多的几叠衣服全部移出。
弯身进入衣柜，在衣柜底部一阵摸索，直到听见空气中传开一阵沉闷的响动。
灵娘这才停手，狼狈的爬出柜子，把衣裳全部塞回去。
她拍了拍身上的泥土，转而打开隔壁的衣柜。
这个衣柜外形与隔壁衣柜瞧起来并无二致，可一打开门，迎面就扑来一阵阴凉的风，还带着一股腐朽的气味。
灵娘下意识眯了眯眼，转身端过烛台。
细小的火焰一阵剧烈的晃动，险些被吹灭。
灵娘伸手护在蜡烛迎风的一侧，端着烛台走进衣柜。
前行几步，灵娘端起烛台，小心的引燃石壁上的蜡烛。
石壁两侧的上方，约莫一人高之处各自凿出一条石道，其中早就灌满燃油。
石壁上的蜡烛只短短一小截，在灵娘费劲点燃后，很快就栽倒在燃油中，顷刻间，那一条石路中的燃油皆被点着。
灵娘用同样的方法点燃另一条石道。
眼前的情景霎时变得明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