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记一些月国的布防图,行军线路图。

    心中不免惋惜,这些月国的将士多半不会听命于黎国人。若不然,他想尽办法都要将慕家军收为己用。

    倘若有这么一支军队加持,他又何愁不能争得皇位,甚至进一步去谋夺天下。

    ……

    栖月本就是个闲不住的性子,在杜若那儿吃饱之后,她又溜出门闲逛。

    仗着自己来去无踪的功夫,在府里到处“乱窜”。

    可惜,近来府中变动颇大,丫鬟小厮都紧着皮过日子,倒是没让她寻到什么有趣的事。

    她百无聊赖的挥动在路边随手折下的一根细树枝,溜达到了王府后园。

    园中一角,假山石旁,青竹覆雪,傲然挺立在寒风之中。

    栖月的注意力却被假山内的动静吸引。

    她往最近的一棵树后一躲,探出脑袋,目光紧盯着不远处的假山,眼底是克制不住的兴奋。

    没多久,一个黑衣男人的身影从假山后显露出来。

    这人有点面熟,可栖月一时间又记不起他的身份。

    他从假山内露出半个身子,阴狠的眼神在院内四处来回扫视,像在确认什么。

    很快,他重新缩回假山中。没多久,他又露出半个身体,整个人极力往后仰,双臂向前,满脸吃力,就像是用尽全身力气在拉一个很重的东西。

    栖月瞪大眼睛,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的双手,十分好奇他在拖什么东西。

    随着他的努力,栖月逐渐看清了,他吃力的从假山里面拖出来了一个……人?!

    一个丫鬟打扮的姑娘,脖颈处呈现出一圈怖人的青紫,脸上残留着挣扎的痕迹,眼睛不甘的睁得极大。

    男子费力的把她挪到园中的水井边,像丢一块破布一样把人扔在一边,又去搬开压在水井上方的大石块。

    姑娘被他甩手的力道一带,在地上滚了两滚,却始终没有成功翻过身。

    栖月只能模糊的看见姑娘背后捆着一块黑色的大石块,比之压在井口的那块小不了多少。

    这时,她看见了姑娘腰间的香囊,突然想起昨夜挟持的那个丫鬟,她的腰间似乎就挂着一个这样式的香囊。

    男子有些粗浅的武功,费了些时间就把石块推到一边,露出完整的井口。

    他拽起姑娘就把她往井里推,一声重重的落水声后,姑娘彻底沉入了井中。

    男子想把石块盖回井上去,使出浑身力气才勉强挪动了两下石块。

    把石块推到井边容易,可现在要把斜靠在井边的石块端端正正的摆回去,男子确实犯了难。

    他伸头望了眼深不见底的井,井中水面微漾,青苔布满四壁,玉娘已经完全不见了身影。

    除了这块被他挪动的石块,再无其余错漏,要是他直接离开或许没人可以发现他的行为。

    刚下定决心快速离开此地,肩膀就被人用力拍了一下,吓得他一个激灵,猛地转头。

    黎明正站在他身后,举着一只手,面色阴沉。

    “二……二公子,我……”

    不知道他究竟看了多久。

    黎明无视他的惶恐,“好心”劝告:“你家主子说了不要太过招摇,你这是在公然违抗他的命令?”

    “不,不是。”男子急忙为自己辩解:“是她,发现了我的身份,以此要挟我同她在一处,我被她逼急了这才……”

    黎明偏头望向水井的方向,又把目光落在男子脸上,“王爷把招收丫鬟的事交给你,你办的如何了?”

    “回公子,前来的人大多是家中落魄的丫头,还有两三个城中富贵人家的小姐,听说是王府给王妃招收丫鬟也想试一试。”

    黎明疑惑:“富贵人家的小姐上赶着做丫鬟?”

    男子朝他挤眉弄眼,语气满是揶揄:“这王府不是还有一个远在京城的世子。他日后定然是要承袭王位的,要是能讨得王妃的偏心,那距离世子妃之位岂不是更近一步。”

    黎明对此并不关心,反正不管是慕王爷、王妃还是那个在京中的世子,等他们计划成功,这些人都是要死的,他对死人不关心。

    他现在最想做的就是把贼人抓住,让自己养的宝贝们把他啃成骨架,他最喜欢看人痛苦了。

    想着那些人被密密麻麻的虫子包围,啃噬。起初还能发出痛苦的哀嚎求饶,到最后他们的嗓子受损会发出刺耳难闻的动静,像求饶亦或是恶毒的咒骂直至无声。

    一想起那个刺.激的过程,他便觉得身体中的鲜血疯狂的叫嚣再看一次。

    男子对黎明私下的龌蹉事略有耳闻,看他面上突然出现的疯狂之色,忍不住悄悄挪动步子,离他远一点。

    黎明似笑非笑的瞥他一眼,幽幽笑问:“冯愤,你躲什么,小爷有那么可怕?”

    被改名的封丰讪笑,昨夜被黎明用力踢过的地方还在隐隐作痛,嘴上却顺从的回应:“公子误会了,属下身上沾染了不干净的东西,还是离公子远一些,免得这些污秽之物沾染到公子身上。”

    他为了处理玉娘又是拖又是拽,还搬了大石块,现在身上的确有明显的泥污痕迹,胳膊处的衣裳甚至还粘着几坨黄色的泥土块。

    黎明忽然想起了某些不好的回忆,差点干呕出来。

    他十分嫌弃的远离封丰,转移话题随口问:“地牢里的人还活着吗?”

    “当然。”

    “公子,王爷说了不让我们靠近地牢,您要不……”去找别的乐子。

    黎明烦躁的摆手,“小爷知道,那家伙事真多。”

    “小爷我大人有大量,现在不与他计较,回去小爷定要让他好看。”

    黎明气愤离去,封丰做贼心虚的环顾一周,确认没有其余人发现他做了恶事,最后心虚的瞟了一眼水井方向,匆忙逃离。

    栖月沉默的听完全程,她想,她猜到真正的慕王爷在哪里了。

    她转身回了芳若院,杜若正心神不宁的在房中来回踱步。

    瞧见她回来,杜若忙迎向她,关切的上下打量一番看她有无受伤。

    栖月拉住她伸来的手,压低声音问:“若姨,你可知道府中地牢在何处?”

    杜若不解:“地牢?为何突然问起这个,难道……”

    栖月含糊不清的回她:“听了些消息,我想去看一看。”

    “若姨,你知不知道地牢的具体位置?”要是杜若不知道,她可能要费些时间在府内翻一翻了。

    “知道。”杜若说,“在西南角,一间空置的屋子下方。”

    栖月仔细回想府内布局,慕王爷后院没有莺莺燕燕,府内倒是有很多空置的院落。

    西南角的确有几间空置的屋子,可具体又是哪一间?

    杜若示意栖月附耳过去,栖月乖乖照做。

    杜若把屋子的特征及外间显眼之物尽数告知栖月,还体贴的同她讲了开启地牢的开关在屋内何处。

    栖月震惊,满眼崇拜的望向杜若,心想,若姨真厉害,懂得真多。

    杜若瞧她眼睛发亮的望着自己,没忍住又捏了捏栖月的脸,白净的面容触感柔顺又富有弹性让她没忍住又捏了两下。

    尽管她放轻了力道,栖月的脸上还是出现了浅浅的红印。

    她心虚的收回手,栖月不明所以,偏了偏头。

    落在杜若眼中俏皮可爱,她差点又没忍住朝栖月的脸伸出“罪恶之手”。

    栖月安然无恙的回来,杜若悬着的心才算有了安定。

    两人说完事,栖月准备在屋内找一个藏身之处,杜若眼神宠溺,任她上蹿下跳一通忙活。

    看了片刻,栖月从房梁上跃下,她坐到杜若身边,撑着脑袋认真看杜若绣未完成的绣样。

    白色的布料绣上娇艳粉嫩的海棠花,花瓣朵朵绽开在杜若的巧手之下,一枝海棠栩栩如生。

    栖月想起了自己上次诓灵娘教她刺绣之事,灵娘的绣工不算差,但与若姨相比还是逊色几分。

    等杜若绣完手头的绣样,栖月才眨巴着清澈无辜的眼睛,满脸期待的拉住她的衣袖,力道极轻的晃了晃,掐着甜美的嗓音:“若姨,我想学刺绣,你能不能教一教我。”

    雪肤花貌又满脸的期待乖巧,叫人根本舍不得拒绝,更别提早就偏爱她的杜若,自然是高兴的应下了。

    栖月接过杜若递给她的绣框,兴奋中又带着点小得意。

    等杜若给她讲解刺绣的主要学问,古灵精怪的姑娘一收脸上的小表情,浑身都散发出一股严肃专注之感。

    一忙起来时辰便飞快流逝。

    栖月按照杜若的讲解描了一半绣样,送午食的人来了。

    栖月拿起自己的绣样,运起轻功跃上寻好的藏身地。

    杜若快速的简单收拾一下栖月为数不多的痕迹,然后缓步开门。

    门外是一个陌生的丫鬟,吹了一会儿寒风,正满脸不耐。

    见到杜若,她终究还是有所畏惧,又不敢表现的过于无礼,勉强扯出一抹假笑,递上手中的食盒:“王妃,这是您的午食。”

    杜若脸色平淡,接过食盒问:“你还有事?”

    “奴婢是王爷新送来的丫鬟,王妃有事可以招呼奴婢。”

    “也行。”杜若毫不客气,扬起下巴指了指远处的积雪:“我院里的丫鬟少了大半,这些积雪正愁没人处理,你去扫干净。”

    丫鬟没想到她都被王爷冷落了还能如此傲气,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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