匕首是好匕首，即便她右手使不上力气，靠着左手也能拔出刀鞘。
轻轻一划，刀光剑影间，溅上一串红，血珠再顺着刀尖不间断淌落。
就这样提着匕首，洛舒予看也不看自己血色翻涌的右手腕，蹲下来神色平淡的看宋妙灵跟见鬼似的表情，将匕首摊到掌心递到女子不住后退的身子骨前。
宋妙灵分不清洛舒予到底想干什么，由一开始的尖叫，到后面吓出打嗝声，双手撑在地上退无可退贴紧木柜，惊恐地啜泣。
“我是、我是长公主之女，警告你别乱来，不然司清泫也不会饶过你的！”
她一边害怕地哭着威胁，一边又怕惹怒对方声音不敢太大。
“你到底想干什么？”宋妙灵努力压制恐惧，可对上洛舒予阎王取命般的姿态，还是如惊弓之鸟，再也顾不得高贵优雅的仪态。
洛舒予缓声说：“您是长公主之女，我哪里敢乱来。”
即便递着匕首不再前进半步、一动也不动地蹲着，语气温婉恬淡，她在宋妙灵这也变成了疯子。
“宋小姐实在不放心，大可亲自动手。”
从进公主府开始跪坐起，洛舒予便是这个模样，就连同宋妙灵说话的语气也未曾变半分。
阴影笼罩在宋妙灵身上，心底生出一股寒意，她没遇到过洛舒予这般的人，性格沉闷又行事张狂，看起来柔弱任人可欺，疯起来连自己的命也不要。
听闻洛舒予在洛家被众人嫌弃，时常受欺也不反抗，她便以为这位是个好欺负的。
邀人入府，想了千百种羞辱对方的方法，没成想对方跪了三个半时辰也不见怒怨一点；也没想到她说什么，对方都淡然以对。
宋妙灵就当真以为，洛舒予是个木头，被人欺辱久了不敢反抗。
哪怕她一巴掌甩过去，也能得到一声道歉。
谁想到这样的人能面无表情割开手腕后还来给她递刀子，神情依旧是淡漠的清冷，仿若感觉不到疼痛，活生生像个怪物。
偏洛舒予面上还能似安抚宋妙灵地淡笑一下，将匕首又往前递两寸，道：“别怕，我愿意的。”
刀尖的血还在滴，滴到宋妙灵裙面上，晕出一片片红，而她稍微一垂眸就能看到可怖的涌血的伤口，以及血红浸染洛舒予的半边衣袖。
明明几句话的时间，对宋妙灵来说却漫长煎熬，她害怕什么时候这个女人翻脸将刀尖对准自己的心口捅进去。
宋妙灵十指不沾阳春水，天真无邪地被保护着，没见过血腥，更没杀过人，哪里受得住眼前的场景，尤其洛舒予还冲她笑了一下。
更可怕了，这女人绝对是怪胎。
一想到这儿，当即两眼一闭吓昏过去，瘫软在丫鬟惊恐不敢言的怀里。
丫鬟也吓白了脸，哆嗦护住自家小姐，颤颤巍巍开口：“还请洛姑娘放过我家小姐。”
洛舒予这才朝自己血流不止的手腕看去，很轻很轻地说：“也要她放过我才行啊。”
这句话谁也没有听见，因为赶来的侍卫团团为住洛舒予，所有人都一脸凝重。
他们不敢直接射杀洛舒予，她为宋妙灵的药人，死了谁能担得起罪名；
“洛姑娘有话好好说。”这是洛舒予没能跟出去的丫鬟又回来了，站在最里端，慢慢靠近她。
“想要什么都能商量，何况您还有家人，不是么？”
洛舒予听见这话不知响起什么，扯出一个讥讽的笑容，她点点头，不在意地回：“是。”
随后看向周围，声势浩大，一排排持着兵器的侍卫将她们围的里三圈外三圈，全部严阵以待。
最贵的不过宋妙灵的命，最便宜的不过她的命。
“没什么想要的。”她看向那名丫鬟，“只是请宋小姐取我心尖血罢了。”
在场除了洛舒予都屏息凝神，没人敢出声回应她，她觉得有些好笑，看一眼昏过去的宋妙灵，故作遗憾道：“看来今日不是时候。”
说罢，洛舒予处变不惊的站起来，丢了手中的匕首，名贵小巧的匕首闷声掉在地毯上，折射出漏进来火烛的烛光。
她走向丫鬟，众人跟着她前进的步子就是一退，刀尖一刻也没撤开，已经有侍卫快速收了地毯上的匕首。
一片雪亮的剑光，洛舒予竟也没有一丝胆怯，无所畏惧的只管走到那名丫鬟身前，仪态端正、从容不迫。
“不是要带我去药阁？”
丫鬟表情很难看，前面还好言好语的劝说，现在一点也不想装了，嫌晦气地不吱声。
这就是经过洛舒予跪坐时发出不屑哼声的、宋妙灵的贴身丫鬟——花溪。
“可以走了。”
花溪侧身对侍卫首领捂耳交谈，随后花溪绕过洛舒予去照看宋妙灵，不再看顾其他人。
侍卫首领一抬手，侍卫队兵分两路，一路护送宋妙灵离开，一路留在原地依旧围着洛舒予。
洛舒予不开口问要如何，站在哪儿不再说话，静等对方的发落。
她最不值钱的就是命，可没了命要如何给宋妙灵滴养珍贵的血？
侍卫首领等宋妙灵一行人离开，才拱手行礼。
“洛姑娘，由在下等护送您去药阁，这边请。”
洛舒予一为药人，二为司清泫妾室，要关押听从宋妙灵发落也得等后者的同意，只能暂时软禁。
前脚洛舒予刚到药阁，后脚长公主府的人就写了信快马加鞭送去宋清泫所在的军营。
一路上，洛舒予走到哪，血迹就滴到哪儿，嘴唇泛白，她也安稳地走着。
黑夜到来，还是没下雨，她甚至抬头看了眼天空，没有月亮也没有星星，一片漆黑。
一想到司清泫得知消息，会急忙赶来关心宋妙灵再转头质问自己，洛舒予就想笑。
笑是没笑出来，风一呛鼻子，她就咳嗽起来，摇摇昏沉的脑袋，心道：今天是个好日子。
洛舒予进药阁后，似并不在意处理自己的结果。
贴身丫鬟小桃看见一群侍卫送洛舒予过来，也吓得不轻，不敢轻易上前。
何况洛舒予还是半身的血，右手满后，血滴沿着指尖垂落在地上。
还是洛舒予走过去主动拍拍小桃的手，宽慰道：“无事，不用担心。”
侍卫首领按住佩刀，站在药阁门口处对洛舒予说：“烦请洛姑娘等候片刻，大夫稍后就到。”
待侍卫走后，小桃扶住洛舒予坐下，看见纱布被拆又割了伤痕的手腕，紧张地问：“可是宋小姐难为小主了？”
“没有为难，是我自己动的手。”
洛舒予说这话时气息很虚弱，坚持一路的心力在此时松懈下来，看小桃也是重影。
小桃掐住洛舒予右手腕上方三寸的位置，试图止血。
“对了，他们去请大夫了，等大夫过来止血治疗，小主忍忍。”
眼前一暗，听见这话，洛舒予下意识想说大夫来也是取血的，哪里会给她止血，结果话没说出口就没了意识。
而小桃正要掏出手帕系住，说完这句话抬头，就看见自家主子头一栽，晕了过去。
“小主！”
鉴于不久前的事情，药阁派了不少侍卫守在附近，避免再出意外。
听见这声音，侍卫首领比药阁里的小厮还反应迅速，打开洛舒予所在的屋门就往里冲。
小桃拉住来人，“我家小主晕过去了，求求您让大夫快些来。”
侍卫首领皱眉，不懂是洛舒予假装出来的还是真晕过去了，但府上的大夫去给宋妙灵看诊了，哪有那么快过来。
可是要真晕过去了他们怎么交差？
沉思再三，他道：“只能请府外的大夫来，若是真的晕过去最好，若是假的……”
“别想利用自己获得宋小姐同情亦或者司三少爷的怜惜。”
长公主府里的人自然偏向宋妙灵，侍卫首领这么警告小桃，就是在让主仆二人知道自己的身份地位。
小桃气死了，她家主子什么人，别人不清楚她还能不清楚。
夜夜割腕没喊过吭过一声，连三爷看着也不掉泪，哪怕向三爷服软都不至于被冷落至今，想得三爷怜惜何必等到现在。
“小桃愿以性命担保，劳烦大人快些去请大夫来替我家小主医治。”
如果小主得宠，哪有今天的局面，三爷去军营不知何时回来，小主或许性命垂危，她只能恳切的请求。
她跪在地上，心里替洛舒予心酸，说着说着就红了眼睛。
不多时，年过四十的大夫匆匆赶来。
府外随意请来的大夫医术必定不如府中专用的大夫，可小桃知道没别的选择。
能有大夫来已经很好了，起码小主的命能保住。
血腥气味浓重，小桃看见大夫连忙起身，赶来的大夫看见洛舒予手腕上的伤痕就是一惊。
怎么会有人带着这样的伤活到现在？
他食指中指并拢，直接往洛舒予的左手脉搏一搭，渐渐地神情肃穆起来。
“这位姑娘暂时性命无忧，失血过多外加猛地松神，这才晕过去。”大夫收回手，看了眼四周守着的人，欲言欲止。
“另外不知当讲不当讲。”
“是我家小主没救了么？”小桃忙慌问道，神情焦急。
“她思虑成疾，外加一直贫血，虽然有上好的药食养身，可旧伤不治、心病难去……”
大夫沉言：“怕是活不了一年。”
风尘仆仆早就往长公主府赶的人恰好在这时奔到门口，这句话越过屋门像个惊雷炸开在他耳边。
司清泫捏紧拳头，那瞬间忘记呼吸，直到听见有人说：“那就好，能在三月内取她心尖血，一切好说，大夫先医治吧。”
这才惊醒，回过神脸色铁青地推开门大踏步走过去。
侍卫首领正要行礼，他已经抱起了洛舒予，浅杏色沾血的衣裳染脏了月白锦袍，少女温顺地躺在他怀中一动不动。
“司三爷，小姐也昏过去了，您不守着么。”
眼看司清泫抱了人要走，他连招呼都不打了，连忙急道。
司清泫步子一顿，停下来眼色阴鸷看向他，冷声嘲讽道：“快死的又不是她，你急什么。”
当着一屋子公主府的人，这句话一点情面也没给宋妙灵留。
说完抱着洛舒予疾步离开，屋里的小桃这才反应过来快步跟上。
侍卫首领惨白着脸，其余人谁也不敢再拦，只能看着他们离去。
沉默中，所有人都明白了一个理。
洛舒予再不受宠，那也是司清泫的女人，是他亲手给的名分，轮不到外人插手。
就算是宋妙灵，也不行。
轻轻一划，刀光剑影间，溅上一串红，血珠再顺着刀尖不间断淌落。
就这样提着匕首，洛舒予看也不看自己血色翻涌的右手腕，蹲下来神色平淡的看宋妙灵跟见鬼似的表情，将匕首摊到掌心递到女子不住后退的身子骨前。
宋妙灵分不清洛舒予到底想干什么，由一开始的尖叫，到后面吓出打嗝声，双手撑在地上退无可退贴紧木柜，惊恐地啜泣。
“我是、我是长公主之女，警告你别乱来，不然司清泫也不会饶过你的！”
她一边害怕地哭着威胁，一边又怕惹怒对方声音不敢太大。
“你到底想干什么？”宋妙灵努力压制恐惧，可对上洛舒予阎王取命般的姿态，还是如惊弓之鸟，再也顾不得高贵优雅的仪态。
洛舒予缓声说：“您是长公主之女，我哪里敢乱来。”
即便递着匕首不再前进半步、一动也不动地蹲着，语气温婉恬淡，她在宋妙灵这也变成了疯子。
“宋小姐实在不放心，大可亲自动手。”
从进公主府开始跪坐起，洛舒予便是这个模样，就连同宋妙灵说话的语气也未曾变半分。
阴影笼罩在宋妙灵身上，心底生出一股寒意，她没遇到过洛舒予这般的人，性格沉闷又行事张狂，看起来柔弱任人可欺，疯起来连自己的命也不要。
听闻洛舒予在洛家被众人嫌弃，时常受欺也不反抗，她便以为这位是个好欺负的。
邀人入府，想了千百种羞辱对方的方法，没成想对方跪了三个半时辰也不见怒怨一点；也没想到她说什么，对方都淡然以对。
宋妙灵就当真以为，洛舒予是个木头，被人欺辱久了不敢反抗。
哪怕她一巴掌甩过去，也能得到一声道歉。
谁想到这样的人能面无表情割开手腕后还来给她递刀子，神情依旧是淡漠的清冷，仿若感觉不到疼痛，活生生像个怪物。
偏洛舒予面上还能似安抚宋妙灵地淡笑一下，将匕首又往前递两寸，道：“别怕，我愿意的。”
刀尖的血还在滴，滴到宋妙灵裙面上，晕出一片片红，而她稍微一垂眸就能看到可怖的涌血的伤口，以及血红浸染洛舒予的半边衣袖。
明明几句话的时间，对宋妙灵来说却漫长煎熬，她害怕什么时候这个女人翻脸将刀尖对准自己的心口捅进去。
宋妙灵十指不沾阳春水，天真无邪地被保护着，没见过血腥，更没杀过人，哪里受得住眼前的场景，尤其洛舒予还冲她笑了一下。
更可怕了，这女人绝对是怪胎。
一想到这儿，当即两眼一闭吓昏过去，瘫软在丫鬟惊恐不敢言的怀里。
丫鬟也吓白了脸，哆嗦护住自家小姐，颤颤巍巍开口：“还请洛姑娘放过我家小姐。”
洛舒予这才朝自己血流不止的手腕看去，很轻很轻地说：“也要她放过我才行啊。”
这句话谁也没有听见，因为赶来的侍卫团团为住洛舒予，所有人都一脸凝重。
他们不敢直接射杀洛舒予，她为宋妙灵的药人，死了谁能担得起罪名；
“洛姑娘有话好好说。”这是洛舒予没能跟出去的丫鬟又回来了，站在最里端，慢慢靠近她。
“想要什么都能商量，何况您还有家人，不是么？”
洛舒予听见这话不知响起什么，扯出一个讥讽的笑容，她点点头，不在意地回：“是。”
随后看向周围，声势浩大，一排排持着兵器的侍卫将她们围的里三圈外三圈，全部严阵以待。
最贵的不过宋妙灵的命，最便宜的不过她的命。
“没什么想要的。”她看向那名丫鬟，“只是请宋小姐取我心尖血罢了。”
在场除了洛舒予都屏息凝神，没人敢出声回应她，她觉得有些好笑，看一眼昏过去的宋妙灵，故作遗憾道：“看来今日不是时候。”
说罢，洛舒予处变不惊的站起来，丢了手中的匕首，名贵小巧的匕首闷声掉在地毯上，折射出漏进来火烛的烛光。
她走向丫鬟，众人跟着她前进的步子就是一退，刀尖一刻也没撤开，已经有侍卫快速收了地毯上的匕首。
一片雪亮的剑光，洛舒予竟也没有一丝胆怯，无所畏惧的只管走到那名丫鬟身前，仪态端正、从容不迫。
“不是要带我去药阁？”
丫鬟表情很难看，前面还好言好语的劝说，现在一点也不想装了，嫌晦气地不吱声。
这就是经过洛舒予跪坐时发出不屑哼声的、宋妙灵的贴身丫鬟——花溪。
“可以走了。”
花溪侧身对侍卫首领捂耳交谈，随后花溪绕过洛舒予去照看宋妙灵，不再看顾其他人。
侍卫首领一抬手，侍卫队兵分两路，一路护送宋妙灵离开，一路留在原地依旧围着洛舒予。
洛舒予不开口问要如何，站在哪儿不再说话，静等对方的发落。
她最不值钱的就是命，可没了命要如何给宋妙灵滴养珍贵的血？
侍卫首领等宋妙灵一行人离开，才拱手行礼。
“洛姑娘，由在下等护送您去药阁，这边请。”
洛舒予一为药人，二为司清泫妾室，要关押听从宋妙灵发落也得等后者的同意，只能暂时软禁。
前脚洛舒予刚到药阁，后脚长公主府的人就写了信快马加鞭送去宋清泫所在的军营。
一路上，洛舒予走到哪，血迹就滴到哪儿，嘴唇泛白，她也安稳地走着。
黑夜到来，还是没下雨，她甚至抬头看了眼天空，没有月亮也没有星星，一片漆黑。
一想到司清泫得知消息，会急忙赶来关心宋妙灵再转头质问自己，洛舒予就想笑。
笑是没笑出来，风一呛鼻子，她就咳嗽起来，摇摇昏沉的脑袋，心道：今天是个好日子。
洛舒予进药阁后，似并不在意处理自己的结果。
贴身丫鬟小桃看见一群侍卫送洛舒予过来，也吓得不轻，不敢轻易上前。
何况洛舒予还是半身的血，右手满后，血滴沿着指尖垂落在地上。
还是洛舒予走过去主动拍拍小桃的手，宽慰道：“无事，不用担心。”
侍卫首领按住佩刀，站在药阁门口处对洛舒予说：“烦请洛姑娘等候片刻，大夫稍后就到。”
待侍卫走后，小桃扶住洛舒予坐下，看见纱布被拆又割了伤痕的手腕，紧张地问：“可是宋小姐难为小主了？”
“没有为难，是我自己动的手。”
洛舒予说这话时气息很虚弱，坚持一路的心力在此时松懈下来，看小桃也是重影。
小桃掐住洛舒予右手腕上方三寸的位置，试图止血。
“对了，他们去请大夫了，等大夫过来止血治疗，小主忍忍。”
眼前一暗，听见这话，洛舒予下意识想说大夫来也是取血的，哪里会给她止血，结果话没说出口就没了意识。
而小桃正要掏出手帕系住，说完这句话抬头，就看见自家主子头一栽，晕了过去。
“小主！”
鉴于不久前的事情，药阁派了不少侍卫守在附近，避免再出意外。
听见这声音，侍卫首领比药阁里的小厮还反应迅速，打开洛舒予所在的屋门就往里冲。
小桃拉住来人，“我家小主晕过去了，求求您让大夫快些来。”
侍卫首领皱眉，不懂是洛舒予假装出来的还是真晕过去了，但府上的大夫去给宋妙灵看诊了，哪有那么快过来。
可是要真晕过去了他们怎么交差？
沉思再三，他道：“只能请府外的大夫来，若是真的晕过去最好，若是假的……”
“别想利用自己获得宋小姐同情亦或者司三少爷的怜惜。”
长公主府里的人自然偏向宋妙灵，侍卫首领这么警告小桃，就是在让主仆二人知道自己的身份地位。
小桃气死了，她家主子什么人，别人不清楚她还能不清楚。
夜夜割腕没喊过吭过一声，连三爷看着也不掉泪，哪怕向三爷服软都不至于被冷落至今，想得三爷怜惜何必等到现在。
“小桃愿以性命担保，劳烦大人快些去请大夫来替我家小主医治。”
如果小主得宠，哪有今天的局面，三爷去军营不知何时回来，小主或许性命垂危，她只能恳切的请求。
她跪在地上，心里替洛舒予心酸，说着说着就红了眼睛。
不多时，年过四十的大夫匆匆赶来。
府外随意请来的大夫医术必定不如府中专用的大夫，可小桃知道没别的选择。
能有大夫来已经很好了，起码小主的命能保住。
血腥气味浓重，小桃看见大夫连忙起身，赶来的大夫看见洛舒予手腕上的伤痕就是一惊。
怎么会有人带着这样的伤活到现在？
他食指中指并拢，直接往洛舒予的左手脉搏一搭，渐渐地神情肃穆起来。
“这位姑娘暂时性命无忧，失血过多外加猛地松神，这才晕过去。”大夫收回手，看了眼四周守着的人，欲言欲止。
“另外不知当讲不当讲。”
“是我家小主没救了么？”小桃忙慌问道，神情焦急。
“她思虑成疾，外加一直贫血，虽然有上好的药食养身，可旧伤不治、心病难去……”
大夫沉言：“怕是活不了一年。”
风尘仆仆早就往长公主府赶的人恰好在这时奔到门口，这句话越过屋门像个惊雷炸开在他耳边。
司清泫捏紧拳头，那瞬间忘记呼吸，直到听见有人说：“那就好，能在三月内取她心尖血，一切好说，大夫先医治吧。”
这才惊醒，回过神脸色铁青地推开门大踏步走过去。
侍卫首领正要行礼，他已经抱起了洛舒予，浅杏色沾血的衣裳染脏了月白锦袍，少女温顺地躺在他怀中一动不动。
“司三爷，小姐也昏过去了，您不守着么。”
眼看司清泫抱了人要走，他连招呼都不打了，连忙急道。
司清泫步子一顿，停下来眼色阴鸷看向他，冷声嘲讽道：“快死的又不是她，你急什么。”
当着一屋子公主府的人，这句话一点情面也没给宋妙灵留。
说完抱着洛舒予疾步离开，屋里的小桃这才反应过来快步跟上。
侍卫首领惨白着脸，其余人谁也不敢再拦，只能看着他们离去。
沉默中，所有人都明白了一个理。
洛舒予再不受宠，那也是司清泫的女人，是他亲手给的名分，轮不到外人插手。
就算是宋妙灵，也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