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里热闹非凡,孟楠溪却实在是忍不了周禾音撇过来的眼神了。

    “我去一下卫生间。”

    热心路斯延把孟楠溪带去了卫生间,回到座位之后,大人们又开始炫耀自己的孩子了。

    路斯延本身不想说话来着,可不知道是谁,提到了他家孩子小提琴十级,还专门带了小提琴让他们表演。

    只见那两个少年,看着不过十三四岁的年纪,长得差不多,不仔细看根本分辨不出谁是谁,这是沈家的双胞胎兄弟吧?

    他们面露难色,像是有点不愿意展示。

    路成修却摆摆手,“孩子不愿意就别逼他们了。”

    “诶呦,他们就是认生,快点啊。”

    沈莫是他们的父亲,正在催促着他们。

    沈仕和沈翊没了法子,将琴身放在左肩右手拿着琴弓,搭在弦上,开始了演奏。

    路斯延翻了个白眼,吃饭就吃饭,还弄这么一出,看给人家孩子为难的。

    沈仕或许是太紧张了,出了岔子,拉错了一个音调,沈翊也慌了,整个表演都乱起来了。

    沈莫的脸色越来越黑。

    路斯延筷子一放,跟姜应用眼神对着话。

    “他们两个会不会挨骂?”

    “可能会吧。”

    路斯延挑眉,“那怎么办呢?”

    “一会儿咱们俩上,也得失误一下,但是也别跟他们一样,不然太丢脸了,把那老头儿的嘴堵上……你还会拉吧?”

    “嘶……有点困难。”

    路斯延凑到路斯诚耳边,“你会小提琴吗?”

    路斯诚拿着筷子的手一顿,“哥哥,我是学长笛的。”

    “……”

    好吧。

    路斯延还真忘了路斯诚是学长笛的。

    孟楠溪是学钢琴的吧?

    那也只能他上了。

    两人演奏完了,满脸紧张地看着沈莫,生怕他下一秒就会发怒。

    在这时却传来了开门的声音,路斯延回头却发现路笙情正站在门外,喘着粗气,“我没来晚吧?”

    她手里还提着要送给蒋玥元的礼物,是一套茶具,还配着三四罐茶叶。

    蒋玥元拍拍自己身边的空座,那是特地为她留的。

    路笙情坐在蒋玥元身边,在桌下握着她的左手,一边庆幸爸爸妈妈和好了,一边又为许琮的事难受。

    众人越过这个小插曲,眼神又回到了沈仕和沈翊身上。

    姜应拍了拍沈仕的肩膀,“没事儿,刚刚出了点儿岔子,估计是这么多长辈在场太紧张了,谁还没有个失误的时候呢?是吧,沈叔叔?”

    沈莫撇撇嘴,姜应这意思是让他放他们一马,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他再教训这两个小子就是他不对了。

    他用眼神撇了撇那两个空座,示意他们两个回来。

    姜应接过小提琴,把另一张琴递给路斯延,路斯延站起了身,“为了各位叔叔阿姨不扫兴,我和姜应哥演奏一曲吧。”

    路斯延把琴身搭在左肩上,“今天是我妈生日,我们就拉一首《生日快乐》吧。”

    对于姜应来说,这是最简单的歌了,但是路斯延这个三年没碰过琴的人……也不知道他还会不会。

    路斯延深呼吸,努力调整心态,尽量让自己别出太大的差错。

    就这样,两个人穿着一点都不正式的卫衣牛仔裤开始了演奏,跟刚刚的沈仕和沈翊简直是云泥之别,那两兄弟好歹还穿着一身西装。

    路斯延渐渐找回了状态,他给了姜应一个眼神,姜应微微点头。

    路斯延手下一使劲,把琴弦崩断了。

    姜应懵了。

    让你出点差错,没让你把琴弦弄断啊!!!

    路斯延只挑了挑眉,继续演奏,姜应立马跟上。

    演奏完一曲,姜应都佩服路斯延了,琴弦断了一根他还能接着拉。

    两个人标准地行了个谢幕礼,仿佛真的在舞台上闪闪发光。

    路斯延拿着小提琴,跟沈仕道了个歉,“抱歉啊,沈翊,不小心把你的琴弦弄断了。”

    沈莫打着哈哈,“多大点事啊,回去再换呗。”

    路成修笑了,“都怪我家这小子,笨手笨脚的,不比沈家的两个少爷。”他讪笑着拿出了手机,“琴弦路家会照赔不误,犯了错是要改正,但也得讲究方法。”

    他不着痕迹地抽走了长辈们提前给路斯延的红包,拿出了红包里面的银行卡,“一百万够吗?”

    沈莫连连推拒着,路成修却扭头就扔进了沈仕的怀里。

    “拿着吧。”

    事情就这样欢快地解决了。

    唯一的受害者是路斯延的红包。

    孟楠溪从卫生间出来,回到了座位上。

    拿着杯子喝了两大口饮料,却觉得有点不对劲,她看了看孟享,周禾音脸色如常,她也没多想,便接着吃饭了。

    但是吃着吃着便觉出不对劲,好像喝了酒上劲了一样,她看着那杯饮料,才发现饮料颜色变浅了,刚刚那微微辣口的感觉……

    是什么……果味的酒吗?

    怪她大意了,因为是碳酸饮料本来就辣口,她就该意识到有人往她杯子里放了酒。

    开始上劲了,她眼前有些恍惚了。

    她酒量没这么差劲,应该是什么高度数的酒吧……

    路斯延看她的脸色不对劲,忙问道:“不舒服吗?”

    “我……我好像喝错了东西,不知道是谁把酒倒进我杯子里了。”

    孟享挑眉,瞪了周禾音一眼。

    她身形一颤,确实是她把酒倒进孟楠溪杯子里的,本来想看她出丑的……

    她怎么忘了路斯延肯定会护着她?

    路斯延起身,“我送你回家吧?”

    “嗯。”

    路斯延表达了不能奉陪的歉意,小心翼翼地搀扶着孟楠溪到了楼下。

    他用食指点了下孟楠溪的额头,怕她摔倒,“头晕吗?”

    “嗯……”

    “用不用吃解酒药?”

    “……空腹不能吃药。”

    “……”

    好熟悉的话啊……

    “刚刚吃过饭了,也不算空腹是不是?”路斯延眨了眨眼又想到了什么,“对,还没给你吃蛋糕呢。”

    孟楠溪皱了皱眉,倚在他身上说了一句:“……我冷。”

    路斯延摸了摸她的衣袖,“好薄啊,外套呢?”

    “落在你家了吧……”

    路斯延猛拍一下脑门,他怎么忘了呢?

    他看了眼手机,车快到了,现在上去拿估计来不及了。

    于是他把自己的外套给孟楠溪了,孟楠溪看了看披在自己身上的外套,也不知道是怎么弄的,迷迷糊糊找到袖子的口,两手一伸,外套就穿在她身上了。

    路斯延挑眉,给她拉上了拉索,却还是露出了一截白皙的脖子。

    她今天没戴围巾。

    路斯延想了想,把外套帽子给她戴上了。

    孟楠溪摸了摸自己的头,却摸到了光滑的布料,路斯延今天穿了一件冲锋衣外套。

    “我……我的、我的头发没了……”

    “啊?”

    “我成尼姑了……呜呜呜呜呜……”

    路斯延忙着给她擦眼泪,“你别哭啊,我给你把帽子戴上了,怕你冻着脖子。”

    孟楠溪恍惚中推了他一把,“你把我的头发剃了,我讨厌你……”

    没了搀扶的孟楠溪立马要向下倒去,路斯延搂住她的腰,把人一整个打横抱起。

    “车来了,该上车了。”

    孟楠溪倒是不反抗了,小猫儿似的窝在他怀里,在他的衣领上嗅了嗅,大脑反应不过来,轻轻地呢喃了一句:“……好香。”

    “什么?”

    路斯延微微低头,将耳朵递到她唇边。

    孟楠溪眯了眯眼,不卑不亢地又重复了一遍,“……好香。”

    路斯延低头闻了闻自己的衣领,青柠味充斥鼻腔,确实挺香的。

    “你喜欢这个洗衣液吗?”

    “……”

    “回家给你发链接。”

    “……”

    孟楠溪垂头不说话,路斯延这个视角看过去,她的大半张脸都埋在了帽子里,只露出红嫩嘴巴和一截白皙下巴。

    他把人放在车座上,她在脱离掌控的一瞬间,头朝着车窗那边砸了下去,路斯延立马把手垫到她脑袋下。

    眼看着没摔疼了她,自己也上了车。

    “师傅,定海小区。”

    “好。”

    不知道是不是路斯延的错觉,他总觉得那个司机的眼神不对劲。

    司机是个中年大叔,脸上有一道狰狞的疤痕,头发留的很长,几乎要盖住整张脸,可能是想遮掩疤痕,但是疤痕太大了,几乎贯穿了眼睛到脖子,依然被人看得清清楚楚。

    路斯延注意着整条路线正不正确,生怕自己被人拉到什么荒郊野外去。

    他倒是好说,大小伙子,跟人硬搏也没准能活下来,就算死了也得有人去找他,他怎么说也是个身价上千亿的少爷。

    但是孟楠溪就不好说了,她万一遇到什么不测,孟家那个老东西也不一定会闹出什么名堂。

    就凭借着连真凭实据都没有的两张照片定性她早恋,又差点给了她一耳光来说,孟享就不是个人。

    不对,要是孟享不是人,那他不就连着孟楠溪一起骂了吗?应该说孟享他不仁不义,根本不关心孩子。

    想到这里,路斯延还是把她拉到怀里护住了她,他知道不该这么亲近,但是他实在是紧张,也不知道在紧张什么,就是怕她受到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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