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您是康王,皇上来建康,您要不在城中,恐会让陛下心生不满!”纪初雁耐心的玄明基说起此事,她想做个贤妻良母,想做个能为他分忧的妻子。

    她很珍惜每一次和玄明基说话的机会,希望每一次自己的表现可以令他满意。

    她自小练武便明白坚持的道理,所以她坚信,只要自己坚持,王爷总会知道她的好。

    “陛下要来建康行宫?”这倒让玄明基很意外。

    这个外界传言对他好的不得了的皇兄,他是从来没见过。提起来,只有君臣的礼数,并没有什么民间流传的兄弟感情。

    “是,母妃得了这个消息,便让臣妾带着纪家军找殿下。算算日子,再有十日,陛下就该到了。”纪初雁因为跟着父亲也学过一些行军打仗知识,这种计算脚程的东西信手拈来。

    按照信使说的速度算,皇帝的銮驾走的并不快。但是找殿下耽误了些时间,最多也就剩下十日了。

    玄明基顿时心生一计,若是让皇帝给他做主和纪初雁和离,再给他和单婉赐婚,这样就不用通过母妃、也不用担心得罪纪家。

    一举两得!

    他有些兴奋:“好,来的好!”

    纪初雁倒是没想到殿下竟然这么盼着皇帝来,一般藩王听到皇帝要来自己的属地,都是暗中剑拔弩张,生怕皇帝身后跟着大军。

    “本王这伤的赶紧养好。七日之后,启程回建康。”玄明基心中已经开始谋划和离的事情,嘴角不自觉的弯了一下。

    纪初雁总算看到殿下也对她笑了一次,心情也终于好了一些。

    “本王累了。王妃也回吧。本王受伤的事,王妃切莫向母妃提及,免得她担心。”玄明基抬头看到纪初雁正对着他笑,心里有些发毛。

    他想说,你到底喜欢本王什么,本王改还不行嘛!

    纪初雁笑着点点头:“臣妾听王爷的,绝不和母妃说起。”

    这是他们之间第一个小秘密,让纪初雁觉得他们关系更近了点。

    纪初雁从玄明基房间出来,她看向单婉的房间,略有所思。

    她一味的阻拦也许只会让殿下更加厌烦她,若是回了建康,她一个没有家族的民间女子,母妃就会想法子对付她了。

    “主子?要过去吗?”蓝枫看她望的方向,问道。

    “不了,我去休息了,你留下来照顾殿下吧。三日后就要启程回建康,这几日殿下的伤你要仔细盯着。”纪初雁说着便转身走了。

    “是。”蓝枫目送着主子的背影,决定回建康后,还是要跟纪将军好好汇报一下。

    房内玄明基微微拧着眉,他不让纪初雁跟母妃提起的真正的原因是怕母妃知道实情后,会对单婉不利。

    母妃的性子他最清楚不过。

    他儿时喜欢一只狸猫,因为母妃觉得是猫儿耽误了他的学业,最后竟然令人暗中把他的狸猫杀了。

    最后还骗他说狸猫搬家了自己走了。

    若不是书童偷偷告诉他,带他挖到了狸猫的尸体,恐怕他会一直闷在鼓里,以为是那只小狸猫忘恩负义。

    他拿着狸猫的尸体去找母妃理论,结果书童第二天便掉到井里溺死了。

    他的学业也并没有因为狸猫和书童的离开而变的更好。

    诸如此类的事情还有很多,这也让他自小不敢结交朋友,他怕他无意中就会害了别人。

    他还没出生,他的父皇就驾崩了。

    他理解母妃早年间夹缝生存的不易和艰辛。

    他自小没体验过什么是父爱,可他也想当个顶天立地的男儿,也想为他在乎的人顶起一片天地,遮风避雨!

    但他这个王爷就像个摆设,在建康永远做不了主。

    母妃也从不在意他想要什么,母妃需要的,大概是一个会说话的木偶吧。

    这让玄明基厌倦母妃、连带着也厌倦了母妃重视的纪家。

    他一日比一日的更加玩世不恭。

    别人只会赞扬母妃的经韬纬略。

    与纪家订婚时,建康所有世家也只会夸赞纪家、夸赞纪家小爷、夸赞纪初雁如何巾帼不让须眉。

    对他这个王爷,只会说一句:恭喜王爷。

    他明明是建康的主子,可整个建康乃至整个江南封地,都更在意太妃的话。

    这一天,玄明基想了很多,他以前总是浑浑噩噩、得过且过,实在被逼急了就离家出走玩几天。

    他自己一人混子日也就罢了,左右母妃也不能把他怎么样,最多就是什么都要按照母妃的安排去做。

    可单婉不同,母妃为了纪家是会的除掉她的。

    之前无论怎样不满母妃的决定,他都是忍一忍、或者干脆躲几天。

    可如果想让单婉名正言顺做他的妻子,他再也不能躲着了。

    他此时此刻,无比明确他想要娶单婉未来要面对的是什么。

    他没有一丝害怕,甚至还有一些期待。

    有些事情他从前不想面对,可现在母妃也好,纪家也罢,也该让他们知道建康真正的主子到底是谁!

    与此同时的西京皇宫

    刘平初近些天气色养得不错,她一心等着邹太医口中的时机。唯一不同寻常的,就是她梦多了起来,有时候醒来,她一时恍惚,居然有些分不清梦和现实。

    一连十日,刘平初收到父亲的信都是一张空白的纸,只有背面每次都画着一朵梅花。

    刘平初不解,但梅花确实是父亲亲笔花的,父亲画花,从来不点缀花蕊。她儿时问父亲为何不点缀好花蕊,父亲只说他又不靠画来生计,随便画画。

    梅花——没有?没有什么呢?

    父亲的信,让她心中不安,她想见父亲了。

    她洋装身体不适,让门口的太监找来了邹太医。

    呼延荣一直没有再来找过她,这也让她十分信任邹太医。

    “世伯,我想父亲母亲了。我们的计划,还要多久?”刘平初知道这事不容易,可是她还是忍不住问起来。

    “快了,也就几日的功夫了!再耐心些!”邹太医完脉,脸上带笑,非常肯定的说道。

    刘平初心中一喜:“太好了。那到时候怎么安排呢?”

    “到时候,你自然就知晓了!”邹太医故作神秘,然后便走了。

    夜晚,刘平初又做梦了,等她醒来,居然都快到了晌午,她总觉得她的身体有些问题,可她给自己把过脉,好像也什么问题。

    可她醒着的时间却越来越少。

    夜晚

    呼延荣手中拿着一个瓷瓶端看,有些将信将疑的问道:“这是什么?”

    伏在地上的邹太医谄媚道:“可汗,此药名为梦魇,其实,它也是一种盅,此虫盅常年昏睡,也叫睡蛊。服下它的人一开始十分嗜睡、梦魇不断,最后便分不清梦境和现实。”

    呼延荣不悦,低狠狠的质问:“这就是你说的百依百顺?我要的是行尸走肉吗?”

    “可汗息怒!可汗息怒!请听小人说完!”邹太医伏在地下的身子有些颤抖。

    “这是婆罗花的花粉。”邹太医赶忙把接下来要呈上去的药瓶举起来。

    旁边的侍卫拿过来交给呼延荣,呼延荣仔细的对比着两个药有什么不同。

    “在南疆,睡盅的虫,原本就是栖息在婆罗花上,这虫对婆罗花异常喜爱和依赖,若是离开婆罗花,他们就会慢慢萎靡衰亡。虫盅已经养在刘姑娘身上了。”

    “可汗,刘姑娘身上的虫盅激活后便如同活在梦境之中,届时,您只要将花粉做的药丸长期佩戴在身上,她便会对您无法自拔!”

    呼延荣其实是震惊的,但他面上还是平淡无奇。

    世间还有如此控人情欲的药?

    “这虫盅离开花粉会死,那她呢?”呼延荣目光幽幽的看着邹太医,仿佛下一秒就能化身成狼生吞了他。

    “可汗放心,这虫盅是养在刘姑娘的髓里,并没有养在她的心脉,所以虫盅死亡与否都不会威胁到她生命。连子嗣都不会受影响。”

    虽然这和呼延荣最开始想要的百依百顺并不一样,但是听邹太医说完,他也有些期待效果。

    “可汗再耐心等待一日,明日,刘姑娘定对大王如漆似胶!”邹太医观察了一下呼延荣的表情,立即又补充了了一句。

    “想不到你竟然有这样的医术。说吧,想要什么赏赐。”呼延荣对这个太医有些兴趣。

    “臣不求赏赐,只求为可汗分忧!”邹太医趴在地下,非常虔诚的样子。

    “好!若此药真有你说的效果,重重有赏!”呼延荣把药瓶收起来。

    “臣谢可汗!臣谢可汗!”邹太医终于敢起来了。

    “退下吧。”呼延荣把药瓶放在一边,拿起一本大夏国的兵书看起来。

    “是,臣告退。”邹太医恭恭敬敬的弯着腰退出去。

    退到殿外,他长呼一口气,回到住处。

    他从床下拿出几本珍藏的书感叹一番。

    这些书曾经都是他师傅刘子安设的禁书。

    这里面全是各种毒药、虫盅制作,无奇不有。

    二十年前,大夏国抓了西圣国的细作,细作身份特殊,为了换回细作,便贡献一套虫蛊密要。

    他们善用各种毒蛊和奇花异草。

    他们的蛊五花八门,有控人心魄的、有让人死而不僵的、还有点尸成兵的,种类繁多。

    这套书能换回他们的细作,证明了它价值不菲。

    可因为是医书,便一直封存在太医院的书库,并没有放入国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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