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子安觉得此书上的方法过于阴毒,且皇室本就不安宁,若此书上的虫盅现世,不知道会生出怎么样的霍乱。

    所以他禁了此书。

    但他却非常痴迷此书。

    后来事情败漏,他偷学禁书被刘子安发现,刘子安竟然不顾及师徒情分,当众和他划清界限,不再认他这个徒弟!

    皇宫这地方现实的很,即便他的医术在太医院名列前茅,因为刘子安当众跟他划清了界限,说他医德有亏,不堪重用。

    不但同僚排挤他,就连宫中曾经相熟的贵人也在没有让他去请脉的。

    他自小学医二十几载,也是寒窗苦读来的。一身精湛的医术无处可使,最后只能像个太监似的干着看守药库的活,刘子安当真断了他的前程!

    再后来,当时的太子府内突然生出疫病,太子府被封,里面宫女、太监死了一片。那时宫中都传,太子府怕是不成了,贤王便是以后天下之主了。

    太子府的尸首没焚烧之前,他偷偷看过,虽然只有四成的把握,他还是拿上药箱,偷偷去太子府治病。

    别人都笑他自找死路,他却知道这是他唯一的机会。

    宫中人人都在等太子薨的消息,可月余后,太子居然康复了。

    此后他虽然没有立即升官,却得了太子和太子妃的赏识,他还为太子妃献出了他做的第一个盅,至于蛊给谁用的,他并不敢问。

    事后刘子安知道他献毒蛊后,他们发生了激烈的冲突,还动了手,刘子安到底是老了,被他重重的磕在墙上,此后刘子安便一病不起。

    皇宫大乱,贤王造反。

    最后太子还是名正言顺的登上了帝位。刘子安也病逝了。

    太医院院首空虚,刘家嫡长子三请三推,不愿意进太医院。他对外是名正言顺的做了太医院院首。

    可他心里清楚,这是皇上和皇后对他的嘉奖。

    他表面上按照之前的规矩,封禁了这套书,实际上书一直被他悄悄藏着,每晚都会拿出来研究,还用大量的北蛮奴做药人。

    刘平初身上的蛊便是他一直在偷偷研究的,只不过他结合了药理,让这蛊看起来更加完美。

    邹太医想起往事,轻蔑的一笑,捋着胡子自言自语道:“刘子安呀刘子安,想当初我虔心跟着你,视你如父,你却因为几本书就断了师徒情分,断送了我的仕途!如今,这也算你刘家的报应!”

    他又拿出一个药丸,只差最后这枚药就大功告成了。

    翌日

    刘平初看到邹太医进来慌慌张张的给她一身太监的衣服让她换上,他们要逃走了。

    刘平初异常兴奋,她好衣服,就大跨步的和邹太医往外走。

    那些值守的人要么晕了,要么就是很巧妙的额被他们躲过去了,他们竟然真的顺利的出宫。

    她的祖母和爹娘也在一辆马车上冲她招手。

    “平初!快来呀,快上来!”祖母慈祥的呼唤她。

    “平初,祖母在叫你呢,快来啊!”她的娘亲一边扶着祖母,一边喊她。

    “快上来,赶紧走了!”她的爹爹似乎有些责怪她。

    刘平初点点头,奋力的跑过去,可明明很短的路,却怎么也到不了。

    她有些害怕,惊慌道:“爹!爹!爹!”

    刘平初一下子坐起来,她喘着气,眼神有些迷茫,难道刚才是梦吗?可那感觉,怎么如此真实。

    她缓了缓,才慢慢抬头看了看,看了许久,这才有些敢确定自己已经醒了。

    她立即给自己把脉,脉象正常,并没有什么癔症之像。

    门口来了一个太监,小心翼翼的在屏风后面道:“刘姑娘,邹太医来了!”

    刘平初立即穿好衣服,整理好后,她走出屏风,对邹太医礼貌的行礼。

    她伸出手,邹太医上前把脉。

    “世伯,近日来,我连连梦魇不断,不知可是身体有恙?”刘平初把自己的担心说出来。

    邹太医没有说话,只是很认真的在摸她的脉象。

    随后他终于回到:“世侄女,你身体无大碍,只有些心脾两虚。想来,是在这里担惊受怕,思虑过度暗耗阴血,导致心血耗伤,脾气亏虚。”

    刘平初给自己把脉,得出的结果和邹太医的结论是一样的。

    她叹了口气,难道真是自己多虑了?要是爹爹在就好了。

    邹太医一边写方子,一边安慰道:“世侄女,凡事不可过于劳心。你这些天,补气血的药没断过,可你一直如此思虑,多少药也如石沉大海一般啊。这次我给你开些药浴,你也顺带去一去寒气。”

    如今着处境,她怎能不思虑呢!

    “世伯,给父亲的那封信......”刘平初压低声音,眼神执着的看着邹太医。

    提到那封信,邹太医脸色微不可察的一变,他早就烧毁了。

    “前日,我已经转给你父亲了,我们正在商讨计划,你安心等待即可。”邹太医怕她在多问什么问题,站起来急道:“世侄女,老夫先走了,不然、不然那挨千刀的北蛮人又要......”

    话没说完,眼中的泪水便开始打转转。

    刘平初心中不忍,她其实无非就是想知道计划进行到哪一步,他们什么时候可以走。

    可她也知道,邹太医和那些前朝的大臣应该比她的处境也好不到哪去。

    她点点头,关切道:“世伯慢走。”

    刘府

    “我已服下毒药,若十个时辰内没服下解药,会出血而亡。还请哈将军让我见小女一面!”刘老爷站在院内,不卑不亢的跟哈丹提出要求。

    哈丹很是气恼,他来拿信,结果刘老爷说什么也不肯再写。扬言必须见到女儿才行。见面是肯定不可能的,哈丹直接回绝了他的要求。

    没想到,刘老爷竟然当着他面吃下了毒药。还说见不到女儿便死在这里。

    若是他们真的死了,那以后没有信,刘平初还能不能那么安分的待在皇宫。可若见了面出了什么意外又该如何,况且今日是大王和刘平初的好日子。

    哈丹抢过了剩下的药,闻了闻,他也不知道这是刘家的计谋还是真的是毒药。

    一时难以琢磨,他只好让人看着,拿着剩下的药就骑马赶回皇宫。

    邹太医仔细的闻了闻药,没一会功夫就断定了是八绝丸,这种毒药并不稀有,但是解药稀有,因为它的解药其实是另外八种稀有的毒药制成,以毒攻毒。

    就宫中的药库中,还真没办法配出着八绝丸的解药,而且就算要配置,九蒸九晒,时间上根本来不及。

    “怎么样?”呼延荣本来心情难得好些,现在又沉着脸。

    “可汗,确实是毒药,而且解药很难找。”邹太医如实回答,他其实巴不得刘家人都死绝了才好。

    哈丹听完,还真是有些着急了,朝邹太医吼道:“就没有其他办法吗?”

    邹太医被哈丹的吼叫声吓得一头跪在地下:“可汗赎罪!可汗赎罪!”

    呼延荣转了转手上的扳指,想到晚上就可以和刘平初在一起,脸上又露出一丝邪笑。

    “不就是想见女儿嘛,让他见。不过让他晚点过来。”

    “这、可今夜若是被他搅和了......”哈丹根本还不知道虫盅的事情。

    “放心,希望那药有邹太医说的那么好。”呼延荣气定神闲的抿了口茶。

    “是。”哈丹有些不明所以,但还是把话带到了。

    刘成源收到回话,终于松了口气,就算说不上几句话,总归是能看到了。

    “老爷,他们会不会有诈?若不然,你先服下解药吧。”梁氏担心道。

    “宫中的太医万一归降了他们,临进宫被他们发现我没中毒岂不是白费工夫了。”

    说完,他又安慰梁氏继续道:“放心,他们既然在意我的死活,定不会让我出事。再说,这药六个时辰内不会有事的。”

    刘成源做在椅子上,不饭不茶,望着门口,一直那样等着。

    傍晚,暮色降临,刘府的门终于被再次敲响。

    来的是一队北蛮兵。梁氏为刘成源披好披风,带上了一个食盒,里面都是平初日常爱吃的一些点心。

    她和老夫人目送他离开,期盼着他能见到平初。

    刘成源是骑着马走的。

    街坊邻居的房屋都变的空荡荡,北风一过,吹的门吱吱作响。

    街道上的尸体也早就不见了,就连地下的血渍也被飞卷的土沙代替。

    偶尔会看到北蛮士兵三五一群的围着篝火,搓着手嬉笑着。

    还活着的百姓缩在家中连灯都不敢点。

    除此之外,整个西京荒凉的像一座空城。

    马蹄声回档在这条路上,让这条巷子也变的更加幽深。

    皇宫内,小太监们正在热火朝天的熬着药浴。

    药浴最是耗费人力,那些药材都要白日里浸泡一个时辰,然后再用冷水熬。

    经过几个时辰,着药浴算是熬好了。

    邹太医来查看了一番,随后他悄悄拿出一枚药丸扔进去,药丸还没沉底,就化开了。他捋着胡子点点头,随后把一包药散交给一个小太监,并对他耳语了几句。

    小太监们一个接一个提着桶往刘平初住的宫殿走去。

    “刘小姐,您的药来了。”一个小太监端着一碗药走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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