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妃回答完王林志的问题后,便紧张的看向屏风上面的影子。

    见王林志一只没再出声,她不自觉的思索自己的话有什么漏洞。

    正在这时,王林志突然开口:“太妃真的看到刺杀皇后的凶器就是侍卫的佩刀吗?”

    太妃脑子里闪过皇后被哈丹一刀毙命的画面。

    脑海中突然电闪雷鸣一般!

    王林志问的凶器,杀皇后的是哈丹的匕首!

    到底是他已经查到了什么,还是故意试探自己?

    王林志的问题明明很简单。

    但一时间,太妃竟然不敢轻易回答王林志的话。

    她很想跟王林志做个交易,但如今的王林志早已不是当初那个到处打马虎眼的墙头草了。

    屋内安静的落针可闻!

    这么久太妃都没有回答这个刚才问过的问题,王林志此时也是心知肚明了。

    他打破了沉寂:“太妃还是先养伤吧。”

    虽然他并未在继续追问,但这样更显的刚才最后一个问题是一种提醒或者警告。

    他起身告辞:“微臣告退。”

    隔着屏风看到王林志起身要走,太妃突然道:“王林志!”

    王林志驻足:“臣在。”

    王志林如此笃定的态度让太妃不得不怀疑他什么都知道了。

    太妃苍白的脸上挂着两行泪水,但她声音并未哽咽:“这是要去跟太子殿下复命了吗?”

    王林志抬头看了眼屏风,似乎能看到太妃脸上的绝望和祈求。

    他拱手道:“正是。”

    太妃咬着嘴唇,闭紧了眼睛。

    忍下一股情绪的涌动后坦然道:“本宫可是太子的亲母,如今太子马上就是大夏的皇帝了!王林志,你该知道这里面的利害关系!”

    王林志站低头道:“微臣明白!”

    他没在多说什么,直接离开。

    王林志转身来到东宫。

    玄明基正在等他,见他来了屏退了所有宫人,问道:“刺杀一案查的如何?”

    王林志无奈的笑了一下:“此案也算查了个七八,只是......”

    他跪下拱手道:“此案有两个结案陈词,不知太子殿下想听哪一个?”

    玄明基隐隐不安,有些不明所以的看着王林志。

    王林志神色严谨,并不是说笑。

    玄明基的直觉告诉他此事应当是和母妃脱不了干系。

    “王大人请起,无论今日说了什么,孤都恕你无罪。”

    王林志感激道:“臣谢过太子殿下!”

    王林志将自己调查的结果讲述出来。

    从那只死鸟的买家,说道邢广文,又从邢广文近期突然与太妃的两次往来。

    还有皇后和云裳的致命伤,凶器明明是一把匕首,太妃却说是侍卫身上腰间佩刀。

    各种细节事实证明太妃和邢广文的嫌疑已然是无法洗清。

    玄明基心里也明镜似的,母妃对皇后一直都有敌意。

    可母妃这样铤而走险除掉皇后,是他万万没想到的。

    这样做的风险很大,难道母妃也是笃定了他不会治她的罪?

    这件事母妃做并不严谨,漏洞太多,王林志随便一查就有如此多的线索。

    王林志继续查下去还会有更多实证漏出来。

    但到时候人证物证齐全,又该让玄明基如何?

    毕竟他现在只是太子,皇后又垂帘听政,皇后死了他受益最大。

    到时候他大公无私办了自己的母妃,会有人将此事拿出来做文章,说他心狠手辣。

    若他不办自己的母妃,别人又会诟病他暗中联合自己的母妃对皇嫂痛下杀手。

    而他的太子之位又正是皇嫂给的。

    有居心的人还会拿此事做文章。

    他是储君,是皇帝,他必须无懈可击。

    这么想着,玄明基像是被抽走了力气似的跌坐在桌案后的椅子上。

    玄明基闭着眼,一手揉着鼻梁。

    过了许久才开口道:“另外一个结案陈词是什么?”

    王林志一拱手:“此案,受害者只有太妃,没有皇后,皇后娘娘乃是寿终正寝。这是其一。”

    “其二,刺杀太妃的刺客一定是邢家,这也算是给他们邢家一个教训。”

    “至于是邢家的谁,此事还请太子殿下定夺。”

    玄明基暗叹王林志的细心。

    第二个说法,从一开始就将皇后摘出这件事外,这样将来外界连揣测他这个新君的机会都没有。

    邢家虽然是给母妃办事,但终究是要有人出来顶罪的。

    让他们邢家顶罪,不算冤枉他们。

    至于是邢家的谁,这是王林志留给他的余地,如果以后还用邢家,那就不能太伤了他们敲打一下即可,若是不打算用,那就狠下心斩草除根。

    玄明基沉思片刻,并未马上做出决定:“孤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王林志抬头看了眼,低着头拱手道:“微臣告退。”

    玄明基在书房内一坐就坐到夜晚。

    几个时辰前

    王林志走后没多久,赵氏穿着宫女的衣服来看望太妃。

    她先是掉了几滴眼泪,然后便开始孝顺的亲力亲为侍奉太妃喝药。

    太妃喝完药后,赵氏将蜜饯放到太妃嘴里,太妃感慨道:“还是你最孝顺,你给本宫的药都不苦呢。”

    赵氏腼腆道:“您谬赞了。”

    “父亲本想探望太妃,怎奈现在禁军换了首领,您这里......”

    太妃立即领略这话的内涵,她这里已经不是谁想来就能来的。

    太妃看着她这身宫女打扮,神情莫测:“那你又如何来的?”

    赵氏嘴角微抿:“妾自有妾的敲门砖。”

    太妃笑了一下,故意道:“没想到你特意想办法来孝顺本宫,真是让本宫感动。”

    赵氏笑道:“孝敬太妃原本就是妾的分内之事。父亲也常说,他心底还是愿以您马首是瞻。”

    太妃这才正眼看着她:“你父当真如是说?”

    赵氏微微低头:“太妃若有用的到妾的地方,妾定当赴汤蹈火。”

    太妃心中暗道赵玉江养的这个女儿还是有些用处。

    今一早邓太医便告诉她,太子将未免朝中动乱,将消息封锁下来。

    连禁军首领都换成了林二。

    她的寝宫也封锁了。

    这样的情况下,赵玉江还能得到一些蛛丝马迹的消息,必定是赵氏为她父亲通的信。

    她又能进入她的寝殿,看来是有些能耐的。

    太妃当着她的面从自己枕下暗格拿出一瓶药。

    她其实刚被抬上床榻施救时便醒了,趁着邓太医烧针时候将邹国师给她的药放在暗隔里。

    后面处理伤口的时候,她便真的疼晕过去。

    她将药放入赵氏手中:“这药连服七日,便可让人死的神不知鬼不觉。”

    “除掉单婉,本宫先保你侧妃之位,太子登基后,保你皇贵妃之位。如何?”

    赵氏一听,当即便笑着将药手在自己袖囊中:“妾定不负母妃所托。”

    太妃寝殿的掌事姑姑此时进来对赵氏微微点了一下头。

    赵氏便道:“母妃,今日不早了,您好好休息。”

    太妃看到这一幕,心中惊叹!

    这个姑姑除了是皇后的人,原来还被赵氏收买!

    看来赵家早就耐不住寂寞了。

    她笑道:“本宫静候佳音了。”

    赵氏拿着一个托盘随着掌事姑姑出了寝宫,太妃此时心中并没有一丝畅快。

    王林志应该和玄明基把该说的都说了吧。

    她的明基到底要如何处置她这个母妃呢?

    她看向窗,期望玄明基能来看看她。

    两日后,王林志带着一份拟好的结案陈词再次来到东宫。

    玄明基翻看过后,犹豫了片刻,像认命了似的:“就这样吧。”

    王林志刚要拿走结案陈词,玄明基又道:“抓人的时候,他们喊叫乱说该如何?”

    玄明基担心被抓的人大喊大叫的把事情都抖出来。

    王林志宽慰道:“太子殿下放心,微臣会提前给他们服下哑药!绝不会让他们走漏一丝风声。”

    玄明基点点头:“交给你办,孤放心。”

    接下来几日,宫内刺杀的案子告破。

    因邢氏不受宠,邢家几次带着重礼求见太妃,后因听说邢氏入宫后连一次侍寝机会都没有,怒气之下对太妃痛下杀手!

    罪魁祸首便是邢广文和邢氏两兄妹。

    而邢广文死去的小斯便是邢广文杀人灭口的最好证明。

    王林志又将邢家之前做的恶拿出来一并数罪并罚,抄家、诛三族。

    此事因为邢氏也参与在内,所以她也被问斩了。

    问斩时,邢家所有的人大声叫嚷却什么都话都说不出来。

    邢家就这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倒台了。

    此事在朝内引起轩然大波,表面上大家都笑话邢家太过小家子气,还能因为送入宫的邢氏不受宠便杀了太妃吗?

    就算是你送了不少礼物,那也是你邢家的人不争气,大不了有机会再送个族中适龄的女子就是。

    因为这点小事给家族惹了杀身之祸,真是官场的笑话!

    另一部分人私下里并不认同这个说法,都觉得是太子殿下找了个理由故意取办邢家。

    毕竟邢家之前跟孟家没少干见不得人的事情。

    皇后一直称病没有垂帘。

    原本还有些人质疑,但邢家的风声,立即将此事盖了过去。

    太妃听闻此事的定论,这个结果倒是跟她预料的差不多,只是折了邢家,她也没有办法。

    总要有人来背锅的!

    太妃被宫女扶着下地走了两步。

    没了皇后、他们母子是有机会要回到以前的日子。

    太妃这么想着,也更加积极的配合邓太医养伤。

    玄明基下朝后,石公公便在太子书房外候着。

    “奴才拜见太子殿下!”

    玄明基皱着眉头进入书房。

    石公公跟着进去,跪在地下,声泪俱下:“太子殿下!皇后娘娘您不管了吗!!!”

    “奴才今天誓要给皇后娘娘讨个说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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