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的尸身让臭脸张用特制的药熏这,脖子上的伤口也做了修复,现如今只等着这波风声过了再将皇后的消息放出去。

    对石公公玄明基是想留下的,毕竟他也想要一个忠心的留在身边。

    玄明基拧着眉,看着跪在地下不起的石公公。

    可石公公这样子明显是要揪着不放了。

    好在他对外并没有乱说,他的目的应该只是问真凶。

    玄明基站起身,亲自将石公公扶起来。

    “这里没外人,石公公坐下说话。”

    虽然玄明基还是太子,但如今和帝王也没什么分别。

    他的搀扶让石公公受宠若惊。

    石公公一面惶恐一面感激的坐下。

    整个身体只坐在椅子的边缘,侧面看起来膝盖离地很近,随时都可能跪下。

    玄明基斟酌一番对石公公道:“刺杀皇嫂的刺客已然正法,但皇嫂是大夏的定海神针啊。”

    “孤若是对外说皇嫂是刺客刺杀而死,朝内又要动荡,北蛮的使臣也许还会趁乱打劫。”

    “孤既是太子,就要为大局着想啊!”

    石公公十岁就净身入宫,大半辈子都在宫中度过。

    这件事情别人看不懂,他可是里里外外都想明白了。

    这案子细说起来漏洞太多,邢广文刺杀皇后的动机根本不值一提。

    就算他是凶手,也不过就是一把刀而已,背后的人除了太妃还能有谁?

    石公公明显不是要问为什么不公布皇后的情况。

    否则也不会等到现在才去问玄明基。

    他无非就是要问对于幕后真正的凶手太妃就这样半点惩戒都没有吗。

    可玄明基这一手太极打的极好,把话又绕到了朝堂稳定上。

    石公公心里明白,有时候没有回答就是最好的回答。

    太子既然不说,便也证明了太子最后的态度。

    他是要护着太妃到底了。

    石公公不由的想起往日帝后同在的皇宫的情景。

    帝后是整个大夏的权力中心,别说对皇后娘娘如何,就算是皇后娘家的一直狗都恨不得被人宠上天去。

    那时候他可是人人都要巴结的石公公。

    往日繁华种种犹如过眼云烟。

    石公公心中唏嘘:当真是一朝天子一朝臣啊!

    他如今执意为皇后讨个说法,只会有两个结果。

    要么他不管皇后的事情,一切随了新皇的愿。

    要么他的执着,也会逼着新皇除掉他。

    与其到时候不知被扣一个不忠的帽子,倒不如现在......

    他猝不及防的跪下,郑重道:“奴才知晓太子殿下的不易,奴才如今只有一个请求。”

    玄明基居高临下道:“石公公请讲。”

    石公公道:“求太子殿下准奴才为先皇和皇后殉葬!”

    玄明基看了看跪在地下的人,心里亦有些惋惜。

    多少人都会说对主子生死追随,可大部分都是树倒猢狲散。

    可这也许就是最好的结果。

    他随了他的意,他全了他的忠。

    玄明基微笑着回道:“孤允了!”

    石公公叩首:“多谢太子殿下成全!老奴告退!”

    一切又回到风平浪静。

    玄明基知道下一步就要真正登上那个位置。

    他心里没有喜悦,却有万分感慨,以前多少臣子觉得没了皇后天都要塌了。

    可现在真的没了皇后,星辰如故,日月如初。

    你我皆过客......

    单婉看玄明基在窗前站立了许久,她双手从后面环住他的腰。

    玄明基笑着握住她的手,放在嘴边亲吻了一下:“这几日有没有很辛苦?”

    单婉头靠在他的后背,微笑着:“不辛苦,我还没有变成大肚婆呢。”

    玄明基笑着转过身,仔细的将她耳边的头发整理到耳后。

    “以前,我以为我会带着你过游山玩水、无拘无束的生活。”

    “就像我从前在王府里过的日子,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想去哪就去哪,做事只按照心意就好,完全不用想后果。”

    “可如今,我们眼见着就要被永远困在这座宫殿里......”

    单婉用一只手捂着他的嘴:“我早就说过,你在哪我就在哪,你就是我的家。”

    “外面再自由,没有你也是流浪。”

    “困在这里又何妨?我们不是还有彼此吗?”

    玄明基小心翼翼的拥单婉入怀,极尽温柔。

    自从单婉怀孕后,玄明基就变的小心翼翼,生怕自己的鲁莽冲撞了她。

    单婉看到他如此小心,既高兴又觉得失去了一些乐趣。

    单婉在她怀中闷声道:“怀子嗣当真无趣的很,这也能吃、那也不能吃。”

    她撅着小嘴看着玄明基继续道:“就连抱都是虚抱着......”

    玄明基失笑这用手刮了一下她的鼻子:“婉儿这是怎么了?憋坏了?”

    单婉听到他故意这样调侃自己,气的打了一下他的肩膀:“你才憋坏了!”

    玄明基微笑着用头抵着她的头,二人呼吸交织在一起:“那婉儿到底想要什么?”

    单婉仰着头,闭着眼随他这样抱着自己:“嗯——我想让你抱着我转圈圈。”

    “就像以前一样。”

    单婉没怀孕的时候,玄明基每每一高兴便会将她抱起来狠转几个圈。

    单婉从最开始的惊呼到后面哈哈大笑,这已然成了一种乐趣和习惯。

    可自从太医宣布她怀孕后,她就像变成了一个一碰就碎的瓷娃娃。

    玄明基看着她微微有些隆起的肚子,有些犹豫。

    单婉笑道:“真的没事,太医都说我这胎坐稳了。”

    玄明基宠溺道:“那你喜欢什么,为夫就做什么。是想要转圈圈吗?”

    还不等单婉点头答应,玄明基就将单婉横抱着转起来。

    单婉紧紧的搂着他的脖子大笑。

    玄明基的心情也不知不觉的好很多。

    单婉笑着笑着,突然蹙着眉。

    玄明基立即将她放在床榻上:“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

    单婉倒不是肚子疼,只是又有些犯恶心。

    原本都没事了,可最近两日不知怎的这症状又频繁起来。

    单婉捂着胸口:“没事,就是又犯恶心了......”

    玄明基有些自责,真不该如此不谨慎:“我去传太医来。”

    “诶,不用......” 单婉还没说完,玄明基已经走到殿外叫人去传太医。

    太医都知道太子殿下对单婉的独宠。

    一听到是这位太子妃传太医,急急忙忙的就跑着去了东宫,半点不敢懈怠。

    隔着丝帕诊完脉后,太医回道:“无甚大碍,夏季暑热,太子妃偶尔恶心厌烦实属正常。”

    玄明基这才放心的点点头。

    单婉也是一脸的无奈,她从没想过怀孕也是件磨炼意志的事情。

    这样约束这过日子,还要过至少五个月......

    不知怎的,她突然想到了纪初雁,她好像快要临盆了吧,也不知她是怎么过的。

    太医开了方子后就退下。

    单婉也老老实实的躺下休息。

    夜晚,赵氏将石公公去找玄明基的事情传信告诉了她。

    虽然不知道他们后来在书房说了什么。

    但进去的时候,石公公可是跪着说要给皇后讨个说法。

    太妃收到这个信息,开始夜不能寐。

    越想越觉得石公公是不是当时在外面看到了一切,只是自己没有察觉?

    她心里打鼓,不敢确认。

    如果他突然站出来在朝堂时指证自己,到时候满朝文武又有多少人能站在她这边?

    她还要垂帘听政!不能栽在一个奴才手里!

    可玄明基一直也没再来给她请安,玄明基的想法她自然不得而知。

    至于这个结果,她也不敢确定是王林志帮了她,还是玄明基念在母子之情不再追究。

    思来想去,她定下心神。

    虽说现在她的势力大不如前,可一个奴才,她还是有办法解决的。

    太妃将掌事姑姑叫来,拿出一个盒子交给她,附耳对她说了几句话。

    掌事姑姑听完脸色微变,随后应了一声拿着东西出去了。

    几日后,皇后病逝的消息传出,轰动朝野。

    皇后垂帘听政期间提拔了不少寒门子弟,那些因此而受益的寒门官员哭的最为伤心。

    石公公穿着白衣尽职尽责的为皇后操办丧仪,这是他最后的心愿。

    做完这件事,他就可以在皇后入陵时安心的去陪葬。

    因着悲伤又忙碌,石公公一连几日都没怎么好好用膳,只喝了些水。

    一个宫女端着一些素菜素汤给石公公。

    石公公正沉浸在悲伤中,摇了摇头。

    宫女有些着急,她想了一下道:“石公公,就算为了皇后娘娘也该吃点东西。今日丧仪结束,明日可是最重要的日子啊!”

    宫女看石公公一脸不为所动,继续道:“明日太子和百官亲临,太子亲致奠词,大典一过,就该送皇后娘娘入陵了。”

    “您饿死自己事小,耽误了皇后娘娘的时辰,可是大事。”

    石公公神色一动,似乎被宫女的那句话点中了似的。

    他留下了饭菜,摆了摆手。

    宫女忐忑的退下。

    过了半个时辰,宫女再次过来,看到他用过的饭菜,这才放心。

    她瞧了瞧石公公,拿出一封信......

    翌日,祭典仪式按部就班举行。

    玄明基带领所有大臣祭奠后,石公公突然上前一步。

    这个时候他不应该说任何话,应该是太子殿下致祭词。

    石公公的突兀吸引了众人的眼光,原本以为他意识到错误会自己悄悄退回去。

    却不想石头公公竟然扬起头大声道:“宣——皇后娘娘懿旨!”

    在场所有人都愣了,皇后娘娘薨世之前还留了懿旨?

    大夏国虽有太子,可没有皇帝,皇后薨之前一直垂帘听政,她最后一道懿旨便显得尤为重要!

    众大臣纷纷跪下。

    只有玄明基冷冷的看着石公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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