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拍晕后再次醒来时,姜妤已经被绑到了温泉行宫,细嫩的脚踝被一只做工精巧的锁圈起,挣扎间已经泛红。

    “慕容铭果真是疯了,竟然敢绑架我。”她咬牙切齿地骂着罪魁祸首。

    姜妤在锁链允许的范围内摸索着,试图找到可以撬开桎梏的工具,但很可惜她很快发现自己根本离不开身下这张床。

    “你醒了?”温润的男声从门口越传越近。

    距离姜妤睁眼已经过去两个时辰,日头亮了很久,她的肚子也早就饿疼了。

    “打开,我饿了。”女子抬起那只被囚禁的玉足,有气无力地说。

    “好,我带了早点,你起来用些。”慕容铭表现得很配合,他慢条斯理地打开了锁链。

    姜妤没有得寸进尺地用绝食去逼他放了自己,因为慕容铭目前看起来没有恶意,在对方没有下毒手前,她决定静观其变。

    男人准备的早点是碗略显简陋的红豆粥,但味道其实还不错。

    “为什么带我来这儿?”姜妤放下勺子后委婉问道。

    “这是我们定情的地方,还记得吗就是在这间屋子里,你让我亲了你。”

    男人直视前方时,姜妤觉得自己仿佛能被他亮晶晶的眼睛看穿过往。

    其实那些不怎么重要的事,姜妤早忘了七八,被慕容铭这么一提醒她才想起来,当年她偷亲沈序不成反被他推进温泉里呛了一鼻子水,于是连夜叫人把出气筒绑质子来行宫。

    当时慕容铭不情不愿地将双唇贴上了她的额头,但她觉得不够,又逼男人亲了脸颊。

    “脸颊而已有什么不能亲的,不是说关系亲近的人就可以亲吗,算什么定情。”姜妤撇了一眼对面的男人,觉得他装清纯没安好心。

    “男女授受不亲你不知道?你...当时是不是还亲过别人?”慕容铭的声音有一丝颤抖。

    “凭我当年的身份谁敢教我大道理,再说了乳母、姑姑......他们都被我亲过,所以我才会因为沈序嫌弃我亲他而生气,你别想多了。”

    算起来第一个亲她脸颊的还是沈斳昭。姜妤想到这个,突然觉得心里怪怪的。

    “没关系我知道你当初不喜欢我,但我喜欢你就够了,你先在这待几个月,等开春我就带你去央国。”

    “我不想去,你不是说喜欢我吗那就陪我游山玩水一辈子,我再也不想入宫了,无论是哪一国。”

    慕容铭没有接话,央国皇帝子息不丰所以他即便在外三年,归国后仍是储君之位的有力竞争者,他不可能因为姜妤这句玩笑就放弃皇位。

    而且若是没有权势在手,自己拥有姜妤的下场,毫无疑问会死于怀璧之罪。

    陪着姜妤吃完饭后,男人指向门口花架上的那只长木匣对她说:“去换上喜服,等黄昏我们就拜堂。”

    慕容铭语调温柔得仿佛在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小事,等姜妤反应过来想要开口拒绝时,耳边又传来一句态度强硬地,“你若是不想动手,那不如我亲手来帮你穿,反正咱们迟早是夫妻。”

    “不不不,我自己来吧,你先出去。”

    “好,我就知道你想给我留些惊喜。”

    赶走了人姜妤躺在榻上犯起难来,虽说沈斳昭有讨人厌的地方可她还不至于真的换个丈夫,再说慕容铭看上去也不是什么值得托付的好人。

    今晚不会真要拜堂吧,她可没准备好,但无论发生什么保住命才是要紧。

    想到这,女子终于咬着牙把那身一看就是异国样式的新娘服穿在了身上。

    慕容铭消失了很久,姜妤躺在床上从白天一直睡到黑夜,期间她硬是靠睡眠捱过了两顿饭点,等饿到头昏眼花,上锁的房门才被人从外打开。

    屋里没有蜡烛,姜妤看不清来人,但即便能看清她此时也没有任何力气能推开压在自己身上的胸膛。

    “为什么?”

    直到听到这熟悉的嗓音,姜妤才意识到进入她的男人是谁,可她根本来不及高兴就陷入了昏迷。

    ——

    断断续续昏睡两日,姜妤再度醒来时眼前仍是个不熟悉的地方,但好在床边坐着沈斳昭。

    “陛下。”她一张口,却发现嗓子像吞了刀片似的疼痛沙哑。

    “你到底是什么时候和那个质子勾搭上的?”沈斳昭言辞犀利地质问道。

    “是他将臣妾绑架的,妾不懂陛下为何要将受害者当成犯人来审。”

    “那他为什么会对你的事了如指掌,还有昨夜,你为什么愿意穿上那身嫁衣?”

    追查到温泉行宫,一箭射穿慕容铭胸口时,那个敌国人告诉沈勤昭,他的女人早就后悔嫁他了,姜妤她正在换嫁衣等着与自己拜堂。

    沈勤昭相信过姜妤不是主动出逃,可随着慕容铭口中的事实越来越多,他不得不怀疑女子穿上那件嫁衣的动机。

    就算姜妤的喜欢是哄骗敌人的,可用嫁人换取自由的机会,果真不可能吗?沈斳昭没有自信。

    “是他收买了我的侍女,而且那种情形陛下还需要臣妾怎么做,以死守贞吗?是啊姜妤命如草芥,除了这具身子怕是没什么值得陛下多看一眼。

    不过,臣妾在行宫昏睡了很久根本不记得发生过什么,或许已经不干净了呢,陛下介意的话可以亲自动手以正宫规,反正臣妾什么都不在乎。”

    姜妤气得放狠话的时候其实心里并没有底,上一世的确无牵无挂不怕死,可今生她倒很惜命。

    听到她的话,沈斳昭彻底慌了,他受不了可怕的事再发生一次。

    “你不可以不在乎,你是朕的妻,以后朕和你还会有新的家人,阿妤你只要乖乖留在宫里,朕不会再管之前发生的事。”

    姜妤还是姜妤,她好像随时都可以抛弃自己。不安逐渐凝聚成阴暗的黑色,男人想让她生个孩子的想法再一次蓬勃而生。

    她不是总说没有家人吗,那么就让她亲自创造新的家人,只要有了牵挂,她一定不会再说出这样让自己心痛的话来。

    房内的短暂寂静被突然出现的灰裙宫女打破,看到她的瞬间,姜妤陡然失色。

    灰裙是冷宫宫女们的特征,所以她还是没能躲过前世的劫。

    “我不要待在这里,斳昭哥哥求你放我出去。”

    女子惊恐地抱住皇帝的胳膊哭泣,可无论怎么求饶,沈斳昭都铁了心要让姜妤住在冷宫。

    “放心,朕派人妥善安置过,这里绝对比你的长宁宫舒适,阿妤安心待在这,没有人会来打扰你。”

    皇帝找钦天殿的天师卜过,冷宫是最适合姜妤受孕的地方,且这段时日柳太医也说姜妤的身子比之前好转不少,若能在个风平浪静的环境下怀孕的几率会大大增加。

    *

    连续几日,姜妤都在重复着同一件事,她甚至已经习惯了沈斳昭与她嵌合着入睡。

    “不能按肚子。”晨起,女子推开男人覆在小腹上的手掌,颤抖着小声啜泣。

    “怎么了?”问话间,男人已经摸到了潮湿,“还没好?”他关切地重复道。

    女子不答话,那些过于刺激的快感还未彻底平息,她需要一个安静的恢复期。

    沈斳昭离开后,睡眼惺忪的姜妤躺在浴桶里,根本没力气起身。

    昨夜一轮又一轮的溢出,让长颈藤瓶负累不堪,瓶底深处的一些花杆留下的汁液,很难被清水冲洗干净。

    ……

    “陛下,臣妾能不能不喝了,您也知道妾身子有恙。”

    越来越苦的药,让女子充满抗拒,她并不知道沈斳昭最近的疯狂是为了什么,只当男人是因为生气才来泄愤。

    “喝干净。”沈斳昭没有理会求饶。

    “够了我不喝,喝了那么多次,没用的。”他明明是故意为难,女子委屈的眼泪一颗颗掉在碗里。

    “阿妤,只要你好好听话,朕会考虑把你迎出去。”

    男人没有告诉姜妤,只要怀孕她能当上皇后。

    “好,我喝。”听到能离开冷宫,姜妤哽咽着端起了药碗。

    ——

    天子依照祖制,每年春分需去往明月山祭坛迎接日出之神与月出之神。

    沈序趁着皇帝离开京城的空隙火速办起婚礼,勇安侯府早在年前就已得知裴璇腹中胎儿是沈序的,所以尽管不乐意匆忙嫁女,也不得不配合王爷的安排。

    举办婚礼之前,沈序还特意派人将未婚妻接进王府,想看看她对新家是否满意。裴璇想着提前体验下王妃的生活也未尝不可,便欣然同意。

    带着满怀期待踏进桓王府,可引入裴璇眼帘的却是大片大片艳俗的红,多到令人生理不适的程度。

    檐下廊柱绑满了红绸,府里每一扇窗户上都贴着喜字,每一间房门口都挂着红灯笼……府里目光所及之处几乎全都是红色。

    沈序大有要让宾客们永远铭记这场婚宴的意思,然而铭记的到底是他桓王的粗俗铺张,还是对这喜事的重视,还未可知。

    “除了这些,王爷他准备了多少喜钱?”

    开口问管家前裴璇心里大致有了猜想,可听到数字时她还是大吃一惊。

    还没当上王妃呢,家底就要被这男人败个大半,女子扶额叹了口气,接着悄悄对管家说:“按刚才说的数发一成就够了,王爷若是问起来,让他听我的。”

    “是,王妃。”管家老李早看出这府里未来做主的会是这位王妃,于是他连忙点头。

    裴璇因被这红色看得心烦意乱,于是半个时辰不到便差人套车送自己回侯府,谁知走到门口竟碰上了沈序。

    “你平时看着挺会打扮的,怎么成个婚把府里布置成那样?”小花厅里,女子指着窗外的景象对男人抱怨道。

    “怎么了,红红火火的不好看吗,我还觉得不够想把所有家具也刷上红漆呢。”

    “够了,那么多红怪渗人的,撤个一半吧,再说了谁家婚礼会把府上侍女仆人的衣裳都换上红色。”

    “不要,和我成婚难道你没有和我一样高兴?我就是想让天下人都来沾沾喜气,一辈子就一次的事就是要大操大办。”沈序十分固执。

    裴璇说不过他,且王府的事目前她此刻确实也没资格管,只好当作不知,结果婚礼那日,沈序更过分了。

    从王府门口入正屋的百米路,每一步都铺上了红色地毯,全红的桌布、窗帘、喜被…甚至府里那条看门狗脖子上都栓了红绳。

    入席后宾客们看到一桌八个菜六个都是红汤后彻底傻了眼,因为剩余两个一道是凉拌红萝卜,一道是红茄汤。

    大家面面相觑心照不宣,今日后桓王这爱妻的名头可谓是打响了,毕竟刚才迎亲路上,王爷足足撒了一百斤铜钱,喜饼喜糖也从城东发到城西,见者有份。

    酒桌上的几位老臣不由地开始佩服起先帝的远见,毕竟当初若让桓王继位,景国很可能会出个昏君。

    ——

    洞房夜,二人因为忙碌一天所以刚进门时只掀了盖头就齐齐倒在床上。

    “夫君去小榻上将就一下吧。”察觉到男人不安分的动作,裴璇不留情面地开始赶人。

    “夫人,今日可是咱们的洞房花烛夜,别赶我走。”沈序泪满盈眶,可怜兮兮地把脸埋在她胸口。

    “行吧,但你要老老实实睡…”裴璇说完也意识到这个条件对他而言过于严苛,空话无用,她只好结合实际换了个可行的方案,“算了,总之不许玩过火。”

    洗浴完毕,二人脸上的红潮被同色的喜帐很好遮掩,然而轻柔却缠绵不绝的亲昵声,仍让听墙角的仆人们个个羞红了脸。

    ……

    “你好了没,我要睡了,快点。”一个时辰后,裴璇已经困得睁不开眼。

    “夫人,亲亲我,我就快了。”沈序指着自己湿润柔软的唇,笑眯眯地对她说。

    酥酥麻麻的吻,仿佛是用唇舌在勾勒对方,随着舌尖的不断深入,裴璇的后腰之下终于晕出一团深色印记,她也没力气换衣,便沉沉睡去。

    后来的几天女子都是穿着被他打湿的衣服睡着的,一夜过来,即使早起沐浴好像也挥散不去身上的腥腻香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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