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麻烦事其实是借扫帚木盆毛巾这些，屋子里太脏了，无从下脚，不赶紧收拾，她起码要在客栈多住两天，多花四十文。
那可是四十文啊，能买多少白菜。
大嫂也没废话，直接让苏玖去她家拿了，还贴心地给她拿了水桶，好去屋后的水井里打水。
苏玖一直从太阳高悬做到日暮斜阳，才堪堪停手休息。
这段时间蒙叔的教导不止一个好处，她身体似乎也更康健，若是放在以前，她怕早早累得不行，做不了太久便要去歇息了。
可惜眼下的房子还不能住，苏玖心不甘情不愿地回了客栈，第二日早早便起床，先去集市上买了些东西，路过点心铺还不忘买几块糕点，拿去送给大嫂的女儿。
那小孩三四岁的样子，长得比一般小孩瘦弱些，有些怕生，在苏玖的招呼下怯怯地过来拿了块糕点，笑着钻进她娘身后。
“你说你来就来，怎么还拿东西？都城的点心快卖得上天价，你自己留着吃得了。”大嫂客气道。
“正巧路过，便买了些，正好悄悄都城留行什么点心。”
苏父说过，人与人之间的感情源于互相麻烦，她帮帮你，你帮帮她，不就很快熟络了起来。这也是苏玖昨日借她家东西的原因。
可只借不还，人家难免多想，故而今日一早苏玖便将用具买了回来，顺便买了些点心作为谢礼。
以后她长远地住在这儿，难免要麻烦别人。
聊了会儿，苏玖又瞧向另一边。
更是一个很小很简单的院子，瞧着比她昨日租的还要老旧，小小的木门虚掩着，隐约能从门缝瞧见人影晃动。
“哪儿住着一对奶孙，”大嫂叹了口气，道，“是个可怜人，儿子入营几年未回，儿媳几年前把自己卖与商人做妾，也走了，只剩下老的洗衣服养活一个小的。”
“卖了？”苏玖无法理解，“怎么还有人自己卖自己？”
“不然还能如何？”大嫂道，“她家夫君几年未回，一个字儿都没捎回来过，孩子重病，买不起药，她只能十七两把自己卖了，余下的钱还能让她婆婆儿子过得好一些。”
苏玖心中五味杂陈：“怎么都城的女子也这般惨？”
“这世道，唉。”
又闲聊了几句，苏玖回去继续干活。
幸亏以前闲着无聊，总喜欢看大哥读书写字，看二哥练武，看三哥干活，也稍微学了点木匠手艺，做不出精细的东西，修个窗户倒没问题。
弄好后，她又借了个梯子修瓦片，折腾了许久，才有时间坐下吃饭。
烧饼配井水，便是她的午饭。
苏玖边吃边想，还是早点把厨房收拾出来吧，总买着吃多浪费钱。今夜她应当不用去客栈了，还能省二十文钱。
硬床板没那么好睡，一夜过后，苏玖腰酸背痛，因为没买被子，人也有点着凉，坐在床上缓了好一会儿才好。
省下的二十文被她拿来买了面粉和生姜，生姜熬汤去风寒，面粉拿来做饼，又买了新的被子，以及两套换洗的衣衫，钱又如流水一般哗啦啦地淌了出去。
中午收拾好厨房，苏玖终于可以大展一番身手。
先前从玲珑阁拿的调料还未用完，她统统合在面粉里，又加了一小勺油，这可是金贵东西，提个味儿就行，待差不多时醒面烧火，等锅烧热，面团也差不多好了。
她将面团揪成一个个小疙瘩，团圆润压扁，用擀面杖擀成饼状，又在锅上浅擦一层薄油，啪得一摔，面饼就粘锅上了。
这些活计她做过千万遍，熟练的很，没一会儿功夫，所有烧饼都已经入锅做好。
苏玖拿去一块尝了尝，有些烫，味道不如在玲珑阁做的好吃。
毕竟那会儿她用的是猪油，而且毫不在意地挖了一大勺，如今银钱紧张，连油都用得紧张，自然不如之前的好吃。
但对她而言，已经足够满意了。
“好香啊。”门口有人路过，闻到香味忍不住驻足。
吱呀——
门被推开，一个精瘦黝黑的男人一只脚踏进门，道：“你在做什么，好香。”
“烧饼，要尝尝吗？”苏玖把饼从方形小窗递了出去。
“要。”男人喜滋滋接过，尝了一口眼神立刻亮了，问，“小娘子，你这饼怎么卖？”
“这……”苏玖略一思索，道，“这饼不要你钱，待以后我这面馆开了，你以后多照顾照顾我生意就行。”
男人狐疑地看了眼她，道：“你就是果儿娘说的小娘子？”
果儿是隔壁大嫂的女儿。
“你是？”苏玖问。
“哈哈，”男人一笑，露出发黄的牙，“我是果儿她爹，昨天她娘跟我提过你，可惜我回来太晚便没来拜访，对了，果儿娘有没有跟你说过，我在十六坊的码头做工。”
“说过，”苏玖问，“大哥，听口音不是都城人吧。”
都城没人讲儿化音。
“听出来了。”他挠了挠后脑勺，道，“我是豚城人，十二岁的时候跟着走商的队伍出来做工，一晃十多年过去了，我还以为没人能听出我有口音。”
“豚城？”苏玖眼轱辘一转，问，“你可听说过陆家？”
“什么陆家？我只知羊城有个陆氏。”
“就是很有钱那个，据说还接朝廷的活。”
男人有些为难，直言道：“娘子，不瞒你说，我家是豚城山里的，对城里的事一概不知，当年之所以离家，也是因为家里穷活不下去。”
若非如此，又有谁愿意背井离乡。
“好吧。”
见苏玖有些失落，男人问：“你有家人在豚城吗？”
苏玖摇头：“不是，我有个朋友是豚城人。”
山高水远，道路难行，他们又是普通人，所谓朋友，在分别的那一刻开始，或许一辈子都不会见面了。
男人道：“我倒有个豚城的老乡，改日我和他打听打听。”
“可以吗？”随即，她又道，“罢了罢了，也不是什么大事，不必劳烦。”
眼下陆景去了羊城，打听估摸也打听不到什么。可有时候，哪怕只听到一点沾亲带故的消息，都如见了那人一般，心中止不住欢喜。
“无事，不过那老乡随船去了别处，怕是得好几个月才能回来。”
“这样啊。”
男人从口袋掏出五个铜板放在窗口上，道：“你给我再拿两个饼，我带回去给果儿和她娘吃。”
“不必了大哥，饼算我请你们，大嫂也帮了我不少忙。”
“哎，”他拒绝道，“帮忙是帮忙，生意是生意，不能混为一谈，你再这样，我可不敢来你这儿吃饭了。”
“行，那你以后可要多来。”苏玖妥协。
送走隔壁大哥后，苏玖晃眼发现，门口站了个七八岁的小男孩。
男孩穿得破烂，跟个小乞丐似的，巴巴地望着屋内，忍不住咽了咽唾沫。
是隔壁那个苦命的孙子吗？
苏玖拿了张饼走过去，道：“小朋友，这个送给你吃好不好？”
小男孩眼睛一亮，非常明显地吞了口口水，缓慢接过，却没有立刻吃。看得出他肚子很饿，双眼盯着饼，容不下其他东西。
可他还是忍住了，转身跑回了院子。
这是？
苏玖跟了过去，只见男孩把饼递给院子里洗衣裳的老者，说：“奶奶，有吃的了。”
奶奶老态龙钟，瘦得只声一把骨头，稻草似的头发绑在头顶，甚至遮不完头皮。她佝偻着被，在一个大木盆里浆洗着衣裳，旁边还放了许多未洗的。
不是什么华贵的料子，大约是附近坊间居民来的。
“你从哪儿拿的？快给人放回去。”老人抬起头，浑浊的眼睛尚有一丝清明，她脸皱着，惨白的面色即便不懂医学药理，也能看出她身体不康健。
“是隔壁的姐姐送我的，”小男孩指了指苏玖，道，“奶奶，你快吃吧，我早上去帮工，在主人家吃过饭了。”
小男孩不擅长说谎，明明说不饿，眼睛却半点不舍得离开烧饼。
老人发现了门口的苏玖，也猜到这饼是她送的，便对苏玖投来感激的目光，对孙子道：“我胃不好，吃不了那么多。”
她将饼一分两半，把多的那部分给了小男孩，说，“你吃点吧，别浪费人家的好意。”
“好！”小男孩接过饼，狼吞虎咽地吃了下去。
大概率都没尝到饼是什么滋味。
“饼还有，我去拿。”
“哎！小娘子！”老人连忙喊住她，“我年纪大了，吃不了多少，这孩子就是馋了点，不是真饿。”
苏玖知道这是客气话，又回去拿了一张饼，老人千恩万谢的收了，正好隔壁大嫂过来送衣服瞧见了这幕。
“阿婆，这几件是孩子的衣裳，你也知道，我家果果皮的很，衣裳一天要换几套，幸亏有你，不然我带孩子实在忙不过来。”
大嫂将衣服放下，付了钱，和苏玖一块走了出去。
待到他们看不到的地方，大嫂拍了下她的手，小声责备：“你傻啊，掺了油的饼你也白白给他们？”
“我瞧他们可怜，就……”
“那也不能这样，你大哥拿回来我一尝就知道了，如今到处都在打仗，猪油多贵，五文钱两个是寻常烧饼的价，你这样卖，多大的家底也要败光。”
说罢，她又往苏玖手里塞了几枚铜钱，“你若真心疼他们，平日多照顾生意，别傻乎乎地送吃送喝，这年头谁都不容易，多两张嘴你一个小娘子怎么养活得起？”
苏玖笑了，心中莫名升起一股暖意：“我知道了。”
接着，大嫂又道：“上次你说你还未婚嫁，正巧我认识个年纪差不多尚未娶妻的，找个时间你们见见？”
那可是四十文啊，能买多少白菜。
大嫂也没废话，直接让苏玖去她家拿了，还贴心地给她拿了水桶，好去屋后的水井里打水。
苏玖一直从太阳高悬做到日暮斜阳，才堪堪停手休息。
这段时间蒙叔的教导不止一个好处，她身体似乎也更康健，若是放在以前，她怕早早累得不行，做不了太久便要去歇息了。
可惜眼下的房子还不能住，苏玖心不甘情不愿地回了客栈，第二日早早便起床，先去集市上买了些东西，路过点心铺还不忘买几块糕点，拿去送给大嫂的女儿。
那小孩三四岁的样子，长得比一般小孩瘦弱些，有些怕生，在苏玖的招呼下怯怯地过来拿了块糕点，笑着钻进她娘身后。
“你说你来就来，怎么还拿东西？都城的点心快卖得上天价，你自己留着吃得了。”大嫂客气道。
“正巧路过，便买了些，正好悄悄都城留行什么点心。”
苏父说过，人与人之间的感情源于互相麻烦，她帮帮你，你帮帮她，不就很快熟络了起来。这也是苏玖昨日借她家东西的原因。
可只借不还，人家难免多想，故而今日一早苏玖便将用具买了回来，顺便买了些点心作为谢礼。
以后她长远地住在这儿，难免要麻烦别人。
聊了会儿，苏玖又瞧向另一边。
更是一个很小很简单的院子，瞧着比她昨日租的还要老旧，小小的木门虚掩着，隐约能从门缝瞧见人影晃动。
“哪儿住着一对奶孙，”大嫂叹了口气，道，“是个可怜人，儿子入营几年未回，儿媳几年前把自己卖与商人做妾，也走了，只剩下老的洗衣服养活一个小的。”
“卖了？”苏玖无法理解，“怎么还有人自己卖自己？”
“不然还能如何？”大嫂道，“她家夫君几年未回，一个字儿都没捎回来过，孩子重病，买不起药，她只能十七两把自己卖了，余下的钱还能让她婆婆儿子过得好一些。”
苏玖心中五味杂陈：“怎么都城的女子也这般惨？”
“这世道，唉。”
又闲聊了几句，苏玖回去继续干活。
幸亏以前闲着无聊，总喜欢看大哥读书写字，看二哥练武，看三哥干活，也稍微学了点木匠手艺，做不出精细的东西，修个窗户倒没问题。
弄好后，她又借了个梯子修瓦片，折腾了许久，才有时间坐下吃饭。
烧饼配井水，便是她的午饭。
苏玖边吃边想，还是早点把厨房收拾出来吧，总买着吃多浪费钱。今夜她应当不用去客栈了，还能省二十文钱。
硬床板没那么好睡，一夜过后，苏玖腰酸背痛，因为没买被子，人也有点着凉，坐在床上缓了好一会儿才好。
省下的二十文被她拿来买了面粉和生姜，生姜熬汤去风寒，面粉拿来做饼，又买了新的被子，以及两套换洗的衣衫，钱又如流水一般哗啦啦地淌了出去。
中午收拾好厨房，苏玖终于可以大展一番身手。
先前从玲珑阁拿的调料还未用完，她统统合在面粉里，又加了一小勺油，这可是金贵东西，提个味儿就行，待差不多时醒面烧火，等锅烧热，面团也差不多好了。
她将面团揪成一个个小疙瘩，团圆润压扁，用擀面杖擀成饼状，又在锅上浅擦一层薄油，啪得一摔，面饼就粘锅上了。
这些活计她做过千万遍，熟练的很，没一会儿功夫，所有烧饼都已经入锅做好。
苏玖拿去一块尝了尝，有些烫，味道不如在玲珑阁做的好吃。
毕竟那会儿她用的是猪油，而且毫不在意地挖了一大勺，如今银钱紧张，连油都用得紧张，自然不如之前的好吃。
但对她而言，已经足够满意了。
“好香啊。”门口有人路过，闻到香味忍不住驻足。
吱呀——
门被推开，一个精瘦黝黑的男人一只脚踏进门，道：“你在做什么，好香。”
“烧饼，要尝尝吗？”苏玖把饼从方形小窗递了出去。
“要。”男人喜滋滋接过，尝了一口眼神立刻亮了，问，“小娘子，你这饼怎么卖？”
“这……”苏玖略一思索，道，“这饼不要你钱，待以后我这面馆开了，你以后多照顾照顾我生意就行。”
男人狐疑地看了眼她，道：“你就是果儿娘说的小娘子？”
果儿是隔壁大嫂的女儿。
“你是？”苏玖问。
“哈哈，”男人一笑，露出发黄的牙，“我是果儿她爹，昨天她娘跟我提过你，可惜我回来太晚便没来拜访，对了，果儿娘有没有跟你说过，我在十六坊的码头做工。”
“说过，”苏玖问，“大哥，听口音不是都城人吧。”
都城没人讲儿化音。
“听出来了。”他挠了挠后脑勺，道，“我是豚城人，十二岁的时候跟着走商的队伍出来做工，一晃十多年过去了，我还以为没人能听出我有口音。”
“豚城？”苏玖眼轱辘一转，问，“你可听说过陆家？”
“什么陆家？我只知羊城有个陆氏。”
“就是很有钱那个，据说还接朝廷的活。”
男人有些为难，直言道：“娘子，不瞒你说，我家是豚城山里的，对城里的事一概不知，当年之所以离家，也是因为家里穷活不下去。”
若非如此，又有谁愿意背井离乡。
“好吧。”
见苏玖有些失落，男人问：“你有家人在豚城吗？”
苏玖摇头：“不是，我有个朋友是豚城人。”
山高水远，道路难行，他们又是普通人，所谓朋友，在分别的那一刻开始，或许一辈子都不会见面了。
男人道：“我倒有个豚城的老乡，改日我和他打听打听。”
“可以吗？”随即，她又道，“罢了罢了，也不是什么大事，不必劳烦。”
眼下陆景去了羊城，打听估摸也打听不到什么。可有时候，哪怕只听到一点沾亲带故的消息，都如见了那人一般，心中止不住欢喜。
“无事，不过那老乡随船去了别处，怕是得好几个月才能回来。”
“这样啊。”
男人从口袋掏出五个铜板放在窗口上，道：“你给我再拿两个饼，我带回去给果儿和她娘吃。”
“不必了大哥，饼算我请你们，大嫂也帮了我不少忙。”
“哎，”他拒绝道，“帮忙是帮忙，生意是生意，不能混为一谈，你再这样，我可不敢来你这儿吃饭了。”
“行，那你以后可要多来。”苏玖妥协。
送走隔壁大哥后，苏玖晃眼发现，门口站了个七八岁的小男孩。
男孩穿得破烂，跟个小乞丐似的，巴巴地望着屋内，忍不住咽了咽唾沫。
是隔壁那个苦命的孙子吗？
苏玖拿了张饼走过去，道：“小朋友，这个送给你吃好不好？”
小男孩眼睛一亮，非常明显地吞了口口水，缓慢接过，却没有立刻吃。看得出他肚子很饿，双眼盯着饼，容不下其他东西。
可他还是忍住了，转身跑回了院子。
这是？
苏玖跟了过去，只见男孩把饼递给院子里洗衣裳的老者，说：“奶奶，有吃的了。”
奶奶老态龙钟，瘦得只声一把骨头，稻草似的头发绑在头顶，甚至遮不完头皮。她佝偻着被，在一个大木盆里浆洗着衣裳，旁边还放了许多未洗的。
不是什么华贵的料子，大约是附近坊间居民来的。
“你从哪儿拿的？快给人放回去。”老人抬起头，浑浊的眼睛尚有一丝清明，她脸皱着，惨白的面色即便不懂医学药理，也能看出她身体不康健。
“是隔壁的姐姐送我的，”小男孩指了指苏玖，道，“奶奶，你快吃吧，我早上去帮工，在主人家吃过饭了。”
小男孩不擅长说谎，明明说不饿，眼睛却半点不舍得离开烧饼。
老人发现了门口的苏玖，也猜到这饼是她送的，便对苏玖投来感激的目光，对孙子道：“我胃不好，吃不了那么多。”
她将饼一分两半，把多的那部分给了小男孩，说，“你吃点吧，别浪费人家的好意。”
“好！”小男孩接过饼，狼吞虎咽地吃了下去。
大概率都没尝到饼是什么滋味。
“饼还有，我去拿。”
“哎！小娘子！”老人连忙喊住她，“我年纪大了，吃不了多少，这孩子就是馋了点，不是真饿。”
苏玖知道这是客气话，又回去拿了一张饼，老人千恩万谢的收了，正好隔壁大嫂过来送衣服瞧见了这幕。
“阿婆，这几件是孩子的衣裳，你也知道，我家果果皮的很，衣裳一天要换几套，幸亏有你，不然我带孩子实在忙不过来。”
大嫂将衣服放下，付了钱，和苏玖一块走了出去。
待到他们看不到的地方，大嫂拍了下她的手，小声责备：“你傻啊，掺了油的饼你也白白给他们？”
“我瞧他们可怜，就……”
“那也不能这样，你大哥拿回来我一尝就知道了，如今到处都在打仗，猪油多贵，五文钱两个是寻常烧饼的价，你这样卖，多大的家底也要败光。”
说罢，她又往苏玖手里塞了几枚铜钱，“你若真心疼他们，平日多照顾生意，别傻乎乎地送吃送喝，这年头谁都不容易，多两张嘴你一个小娘子怎么养活得起？”
苏玖笑了，心中莫名升起一股暖意：“我知道了。”
接着，大嫂又道：“上次你说你还未婚嫁，正巧我认识个年纪差不多尚未娶妻的，找个时间你们见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