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文雪揉着太阳穴,看着外面即将落下的月亮,闭上眼睛。

    帕里斯通把香甜的奶茶递到她手里,说:“要是还困,再回去睡个回笼觉吧。”

    叶文雪接过喝了一口,说:“谢谢,茶味香浓。你这几天做什么去了?”

    帕里斯通坐在她旁边,玩着她的头发说:“我听说你受伤了,便回来了。”

    “我……很想杀掉富江呢……”

    叶文雪转过头,看着他,见他低着头,眼神悲伤又痛苦。

    “我的确喜欢破坏可爱的事物……一直想毁坏富江……可是又觉着伤心,一想到富江死掉的话,我的心也会随着死掉……”

    叶文雪拿起一块草莓蛋糕,面包体极为松软。配着奶茶很是美味。

    帕里斯通抬起头与叶文雪对视,见吃着蛋糕的叶文雪饶有兴趣的看着他,他觉着自己就像是舞台上卖力演出的蹩脚演员。

    帕里斯通的手微微颤抖,他露出自嘲的笑容,说:“我找到一种能抑制情绪的药物,吃下之后,就不会再想着如何杀你了……”

    叶文雪倒是很高兴,对潜意识的富江说:“这个世界真是什么东西都有呢!你说我们能不能量产,以后我们在一个地方时间长了,就让身边的人吃这个药。”

    富江没理她,叶文雪觉着很奇怪:“今天怎么这么安静?”

    富江说:“如果能和我分离,你……”

    帕里斯通突然抓住她的双臂,说:“富江!”

    叶文雪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往后撤。

    帕里斯通抓紧她,“你一点都不在乎吗?”

    叶文雪小声的说:“你要不要再吃两粒药。”

    帕里斯通松开叶文雪,他起身,闭上眼。

    叶文雪觉察到帕里斯通的精神状态很不对,说实话帕里斯通算是她遇到过的人中,意志力精神力非常强大的人了。这样的人对富江的魅力是有一定的抵御能力的,但帕里斯通太沉迷与她厮杀的过程。

    难道相互厮杀还能动了真感情……他可真够不正常的!

    叶文雪对于富江体质带来的麻烦一直都是严防死守,可见到帕里斯通几乎要沉溺其中的模样,她真的很担心他随时都可能对她麾下屠刀。

    不行啊!她可不能创业未半而中道崩阻!

    叶文雪不怕死,但也不想这么窝囊的死在帕里斯通手里,而且最可怕的是她可能被砍后还不会死!

    眼球和肋骨再生的疼痛已经让她记忆犹新,刚来到这个世界时富江修复这个身体受到的痛苦,她可不想经历一遍!

    叶文雪给他递了一杯奶茶,做出关心的姿态,说:“你看起来不太冷静,要不你休息会儿再和我……聊天。”

    帕里斯通见惯了她的冷漠,见她放软态度有些意外,说:“让你看笑话了,现在让我们进入正题吧。”

    叶文雪坐到他的对面,挺直脊背,做出认真的姿态。

    帕里斯通自嘲的笑笑,说:“我们的婚礼将会在半个月后举行,我会给你一个世纪婚礼。”

    叶文雪垂下眼睫,问:“你要花多少钱?”

    帕里斯通笑着说:“370亿。”

    叶文雪倒吸口凉气,说:“有点夸张啊!”

    “为了配上富江嘛。”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叶文雪摇摇头,说:“你开心就好。”

    “你不开心吗?”帕里斯通握住她的手。

    叶文雪没有挥开他,而是说:“流星街今年全国一年的GDP乘以十才有这么多钱。你知道这么多钱能买多少粮食和能源吗?”

    帕里斯通停顿了一会儿,说:“我们把办婚礼的钱捐给流星街吧。”

    叶文雪不可置信的看着他,这比帕里斯通要杀她还要让人震惊。

    “我想让你高兴……”

    帕里斯通说这话的时候,神情温柔又平静。

    帕里斯通的表演把叶文雪看乐了,笑出了声,说:“这是鳄鱼的眼泪?杀了人再上门哭丧,我和流星街会记得你的大恩大德。”

    帕里斯通把手捂住心口,把脸转向黑暗里。

    他起身,走向柜子。

    他不在的这些天,叶文雪早就把这里摸清楚了。柜子里是他卖的情趣用品……她走过去,从背后抱住帕里斯通。

    少女悲伤又温暖的眼眸倒映着他的影子,她说:“无论你是真心假意,我都谢谢你。来……再陪我我喝点茶吧。”

    见帕里斯通不为所动,叶文雪拿出全部演技接着说:“我刚才很生气……”

    帕里斯通反问:“生气什么?”

    “你刚才的眼神……那么温柔,我突然间不恨你了……甚至有点心动……”

    “可是……阿黑、玛丽、7区被你害死的人……,只是觉着对不起他们……”

    帕里斯通把陷入道德两难的叶文雪抱在怀里,抚摸着梨花带雨的小女孩。他忍不住露出笑容,说:“富江也会因为我心动吗?”

    她哭的更厉害了,叶文雪现在的精神状态就是毕加索的《哭泣女人》,上面泪眼婆娑楚楚可怜,下面恨不得手撕了他!

    “好了,我不问了,我知道你道德准则比较高,我不逼着你,我们慢慢来……”

    八点时,男孩每天准时来到叶文雪这里吃早餐,可是今天多了一个人。

    他看到多日不见的帕里斯通正蹲在鞋柜旁,帮叶文雪挑鞋子。

    “这一双吧,可爱的小皮鞋,柔软不磨脚。”

    叶文雪换上鞋子,他又起身拿起黑色的羊绒大衣给她穿上。

    “搭配宝格丽围巾和帽子吧?”

    叶文雪戴上手表,还未伸手,帕里斯通便帮她把围巾围好。

    “多谢。”叶文雪拿起包,就要往外走。

    帕里斯通在后面拉着她的腰带,说:“不亲一下我,再走吗?”

    见叶文雪满脸拒绝的模样,他笑着猛然上去亲了她额头一下,说:“快点去上班吧。”

    叶文雪柔顺的忍耐着。

    “富江今天对我好温柔啊,都没有骂我。”

    “我去上班了……”你都这样了,也只能顺着你……

    男孩跟在往外走的叶文雪身后,一言不发。

    叶文雪在上车前,问男孩:“怎么了?看起来不高兴。”

    男孩低着头,用脚提着路上的石子,说:“你喜欢我吗?”

    叶文雪叹了一口气,说:“反正比对帕里斯通的喜欢多一点。”

    男孩开心的笑起来。

    叶文雪看看时间还早,对他说:“以后别提喜欢、爱之类的词,我都有PTSD了。”

    男孩疑惑的看着她。

    叶文雪都想吸根烟,说:“命苦也不能怨世界……说实话,我也不喜欢你。至少不是你以为的喜欢”

    她看着男孩的脸色,见他只是攥紧拳头,但眼睛还很正常。

    笑着说:“很好,看来你的情绪管理进步了不少。你现在有结盟的价值了。”

    男孩蔚蓝的眼睛直视着她,相比较不喜欢他,他更讨厌别人骗他!他伸出了手。

    两只手握在一起,同盟达成。

    叶文雪来到总统办公室里。由于她解决了医疗法案通过过程中最大的阻碍。

    现在瓦伦泰将推进法案通过的计划全权交给她。

    拿着计划书的叶文雪有点不敢相信的看着瓦伦泰,说:“马上就是中期选举,如果失败的话,您的党派将会失去众议院的支持。”

    瓦伦泰看着她,说:“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我交给你,你便全力去做!”

    即便叶文雪对他怀有偏见,但也不得不说:“您真是一位有魄力的领导人。”

    叶文雪弯腰行礼后,抱着文件出去了,

    瓦伦泰很满意叶文雪的奉承,他喜欢看她微微颔首,低眉顺目的模样。他吃着桌子上的甜食,女性的柔顺与甜食的美妙之间有某种共通之处。

    就在叶文雪出门的时候,瓦伦泰说:“这件西装不错,不过我更喜欢你穿裙子的模样。”

    叶文雪只做没听见。

    世人常说先敬罗衣再敬人!

    衣服是直观显示一个人社会地位、职业、喜好的东西。

    叶文雪现在穿着高级定制修身挺括的西装,考究的领结,带着名表,头发梳的一丝不苟盘在脑后,脸上没有任何装饰,表情也非常淡漠,距离感十足。典型的社会精英。

    这冲淡了她过于妩媚柔弱的五官和气质。让她在与各个部门沟通时,不至于因为貌美女性的刻板印象,耽误时间。

    再与各个部门沟通之后,只等着在众议院会议上通过即可。

    忙完这些,叶文雪还有时间在午餐前,参加了瓦伦泰因为突发事件召集的心腹会议。

    期间瓦伦泰问了叶文雪的意见,这让周围的人都把目光投在她身上。

    虽然不是大事,但叶文雪抓住每次展示自己能力的机会。

    “这需要文管系统的配合,最重要的汉弗莱爵士的支持。”

    这里人都不喜欢和高傲的汉弗莱爵士接触,而且这明显是得罪军方,汉弗莱一直与他们不和,很难得到他的支持。

    瓦伦泰看向叶文雪,说:“你能劝说动汉弗莱爵士吗?”

    叶文雪说:“我尽力而为。”

    优秀的办事能力、灵活的手腕、绝佳的衣着审美、文雅的口音,还有那套绕圈子的公务员话术,让汉弗莱爵士很欣赏这位总统办公室的新起之秀。虽然他也很看不起她曾经在流星街这个化外之地工作过,也看不上她非世界顶级名校毕业。但一切就怕对比,瓦伦泰只上过军校,他身边的那些人更是三教九流都有。这让泥腿子出身叶文雪在其中被衬托的像是仙女一样。至少她还能交流!

    因此,叶文雪获得了与汉弗莱爵士共进午餐的机会。

    两个人喝着咖啡,吃着小牛排,谈论着西装的款式。

    汉弗莱爵士略带调侃的说着:“美丽的女士穿着裤装,还刻意做出高傲冷漠的表情,可是会给男人带来压迫感。”

    叶文雪吃下一块牛排,说:“您的发言若是被女权组织听去了,明天您家里的花园可会长满记者。”

    汉弗莱夸张哦了一声,说:“女权和LGTP组织,的确是社会热门话题,可以借此东风一飞冲天。我亲爱的女士,您这么准确的把握社会心理的动向,何必为瓦伦泰先生服务,凭借您的名气和操控舆论的手段,这座宫殿会迎来第一位女主人。”

    叶文雪很喜欢汉弗莱爵士拿腔拿调的语气,学着他的腔调说:“身为这座宫殿的小小螺丝钉,毫无私人感情的社会公器我唯一的使命便是侍奉总统阁下。”

    汉弗莱爵士用餐巾捂着嘴,抑制着大笑的冲动,说:“和你聊天真是愉快。难怪总统的弟弟那么迷恋您。”

    “总统先生今天怎么没有来吃午餐?”汉弗莱漫不经心的问。

    叶文雪知道他不是在打探消息,而是在试探她的态度,不过瓦伦泰也很乐于她与汉弗莱打好关系,有利于他与文管系统缓和糟糕的关系,说:“总统先生正在发愁11区的动乱,究竟是镇压还是安抚?”

    “什么原因呢?”

    “磕=嗨的海外驻军强=奸当地女性,性质非常恶劣,手段也很残忍。”

    “这不是经常发生的事情的吗?当地政府已经有足够的模板照本宣科的处理。是对当地政府的控制松散了吗?还是……总统先生疯牛一样的外交方式,让那些小国家想来试探试探帝国是否外强中干?”

    叶文雪接着说:“他们要求撤除海外驻军。”

    汉弗莱爵士再次笑起来,说:“真是可爱的要求,别说这些明面上的美梦,说说他们真实的诉求。”

    “消减他们支付给驻地军队的军费,至少百分之十。”

    汉弗莱惊讶极了,说:“他们怎么敢?”

    “这便是总统忧心的问题。如果当地政府不出这笔钱,那么这笔钱将会从公务员的薪资补贴中暂时挪用。”

    汉弗莱瞪大眼睛,说:“简直不可理喻!军方的人竟然要动文官的蛋糕。”

    “为了把水搅浑,当地政府还拿出一份军队支出的明细,6000万一只的山羊,20万一个的咖啡杯。总统很震惊呢。”

    汉弗莱喝下一口咖啡,说:“总统先生是要查账?”

    叶文雪点点头。

    汉弗莱接着说:“总统先生把意图提前透露给我,是为了得到我的支持吗?可是以往也不是没发生过,总统想要动军工复合体,为国家割除沉疴旧疾……你知道他的下场。”

    “在敞篷车上头盖骨都飞了。”所以叶文雪真的佩服瓦伦泰,他是真的爱他的国家。

    但道德真空的汉弗莱爵士并不想参与其中,但也不想消减文官的薪资补贴,问:“总统要查到哪一步?”

    叶文雪笑着说:“只是切香肠战术的第一步,毕竟总统还要先度过中期选举。简单的约束一下军队,砍掉军方一部分补贴。这笔钱将会用到新的医疗法案上,用来雇佣维护医院正常运行的公务员。”

    汉弗莱喜欢一切能增加公务员数量的事情,而且总统对军方并不过分。

    “那么今天晚上与军方高层的聚会,您是否愿意久违的与总统一起出席?”

    汉弗莱喝着咖啡,愉快的说:“我的使命便是侍奉总统阁下。”

    大人物的宴会,喝着酒聊着天,把朋友搞得多多的,敌人搞得少少的。

    瓦伦泰见对他露出笑容的汉弗莱,眼神滑落到退居到角落的叶文雪,倒不辜负他费这么大的精力把她弄来。

    约翰为她倒是一杯香槟,说:“恭喜你,进入总统心腹的圈子。”

    叶文雪说:“托您的福。”

    两人闲聊了一会儿,叶文雪独自到阳台醒醒酒。

    就在她想要离开时,耳旁突然被人吹了一口冷气,那人说:“要一杯醒酒茶吗?”

    叶文雪吓得差点摔在地上。一回头就看到一个男招待端着一杯醒酒茶出现在他的身后。

    叶文雪没有听到任何脚步声,也没有看到任何人影,这个人神出鬼没的出现在小小的阳台。

    “伊路米!”

    伊路米摸摸自己用钉子做出来的假脸,说:“怎么发现的?我对我的易容术还是很有信心的。”

    叶文雪按住几乎要吓骤停的心脏,说:“你的出场方式太经典了……你怎么在这里……你来杀人的!”

    伊路米并不想透露自己的工作,而且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说:“我收到一封请柬。”

    他从怀里掏出一个红色的请柬,递给叶文雪。

    叶文雪太熟悉了,昨天西索刚拿着它向她兴师问罪。

    “怎么了?你不想参加就不参加啊。”被西索指责还算名正言顺,伊路米来和她做什么?

    伊路米硕大且毫无亮光的眼睛,盯着叶文雪,说:“你竟然说‘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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