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不管怎么样,反正宋纪让他丢脸的这个仇他记住了,一定得报,黄经理默默地想。

    三天后,黄经理的脸稍微好些了,他便回公司上班,却开始各种不顺利,工作上总是出现各种令他焦头烂额的问题,连宋纪的麻烦都来不及找。

    等一个月后,一个帖子突然走红,讲的是让在晋市女性小心的骗婚帖子,除了名字,其他的信息都公布了,很快,公司里的人便知道这帖子里骗婚的人俨就是黄经理。

    而黄经理是最后知道帖子的人,这时才知道属于他的真正麻烦来了,拜网络所赐,认识不认识他的人全部都知道了。

    他那张虚伪的面具被扯了下来,被爆出更多的料,一时间,他的生活成了沼泽,将他拖入其中,女朋友和他分手,工作丢了,一直伪装的皮囊也被扒光,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宋纪冷眼旁观,工作上的事和帖子都是他偷偷做的,像黄经理这样的人就不配光鲜亮丽地活着。

    而他的生活又一次恢复到了以前的平静,黄经理这人仿佛只是微不足道的路边石子,激不起任何涟漪。

    但是,他永远不会忘记那位拯救他的神明。

    ******

    林芳推着行李箱往外走,正在客厅里的林父和林母波澜不兴地看了她一眼,等听到关门声,林母才出声。

    “你看你看,她现在还搞离家出走嘞。”林母快笑死了。

    林父戴着眼镜看手机,“不用管她了,反正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林母用力点头,“我去收拾一下柜子,还有,得叫小李过来一趟,这婚啊年底前就给办了。”

    她嘴里的小李就是林芳之前的相亲对象,林父听了后,低声说,“你说,这小李真的没问题吗?我总觉得这个小伙子不实诚。”

    “不会不会,小芳她二姨介绍的,知根知底。”

    “我的意思是,小芳她的条件能找个比小李好的。”林父说。

    “我知道啊,可小芳二姨说的没错,找太好的小芳驾驭不了,她呀,就得找个差一点的,男人就会把她捧在手心里疼着。”

    他们聊着聊着,站在凳子上的林母突然摔倒了,发出一声惨叫,吓得林父站起来,“怎么了?”

    “我的腿啊!”

    林母这一摔,直接进了医院,腿骨摔裂了,这一下里里外外的所有事情全部落在了林父身上,累得他最近脸色也难看了不少。

    “小李不是说要过来吗?怎么没来?你别扛那一百斤大米,你扛不动。”林母躺在床上说。

    家里的米快见底了,和乡下的亲戚联络了一下,便送来一百斤大米,分成了两袋五十斤,可林父的腰一直不太好,是不能扛的,亲戚有事,没办法送上来,将大米暂时放在了快递柜旁的架子上,让他们自己拿。

    这以往也不是没有过的,不是林母去拿,就是林芳去拿。

    “我知道了。”林父说。

    林母抹了抹眼泪,“小芳电话还是打不通?”

    “嗯,打不通。”林父低下头,想到前几日跑到女儿单位里,结果女儿已经辞职了,“我和女儿的好朋友联络上了,她说帮我们问问看。”

    “她怎么这么蠢啊,这么好的工作说辞就辞,现在跑去哪里了,还有小李怎么办……”

    林父突然爆发,大吼一声,“别小李小李的,人家根本不会来,早知道你女儿跑了!”

    “什么跑了,说什么呢,小芳难道不会回来吗?”

    “本来我不想说的,还不是你那二姐嘴多,告诉小李小芳辞职跑了,小李也就没消息了,我打电话给他,他也不接,真的接了就说自己忙。”林父叹气,平时爸爸妈妈喊得多亲热。

    林父也有没儿子的遗憾,所以有过把女婿当儿子的念头,可这人哪,压根不靠谱。

    林母用力地打了一下自己的嘴巴,“哎呀,怪我,都是我嘴多,和二姐说什么!”

    “也不是我说你,以后离你那几个姐妹远点。”林父说,“介绍的什么垃圾。”

    “知道了。”林母委屈地应下。

    大米的事还在令林父头痛,这时门铃响了,他起身去开门,就看到了一个壮实的中年妇女,“你们好,我叫王怡,是你们女儿林芳请的保姆。”

    “什么保姆!”林母躺在床上,伸长了脑袋。

    林父让人先进来,“你好,请问这是怎么回事?”

    “哦,林芳听说她母亲受伤了需要人照顾,就聘请我过来照顾你们了。”

    “你能联络到她?”林父激动地说。

    “不能,但我每天都要发信息到她的邮箱里,关于我每天做什么都要告知她。”王怡说。

    林父嘴唇发白,僵硬地站在那儿,神色颓败,“她这是不认我们了?”

    王怡惊讶地说,“怎么会?你们的女儿在外地打拼事业,没办法回来,还专门请我来照顾你们,怎么会不认你们!不是我说啊,你们的女儿很孝顺啊。”

    林母听得眼泪流了出来,这一刻,她忽然想起女儿很久之前说的,会赡养他们。

    “你们做父母的也要体谅孩子,她事业正好呢,赚的钱也舍得花在你们身上。”王怡是一个利索的人,从包里拿出自己的拖鞋,接着态度极好地问,“请问,现在需要我做什么?”

    林父恍恍惚惚,“那个,楼下快递柜旁的架子上有两袋大米。”

    “好的,我下去拿。”王怡笑着说。

    等人下去了,林母颤着声音,“小芳是不是不回来了?”

    林父一声不吭地坐在沙发上,眼神空洞。

    林母将脸埋在枕头上,无声地流泪。

    明明女儿很贴心,会请保姆来照顾他们,可是他们心中不约而同有一种感觉,他们的女儿再也不会回头了。

    他们好像弄丢了自己的好女儿。

    ******

    贺恒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跑了一个月的外卖,皮肤黑了不少。

    “贺恒,你的手机响了。”宋柚淮哒哒跑来,拿了手机给他。

    他接过来一看,是贺安,直接静音了,“不用理。”

    她点点头,伸出一个拳头,“要不要我给他一点颜色看看?”这个贺安打电话过来肯定是不安好心。

    心里微暖,他笑着问,“你准备怎么给他颜色看看?”

    “找倒霉神借一点霉运送给他。”她说。

    “不用。”他说,“是无关紧要的人。”

    “好吧。”见他并无任何意动,她很遗憾地点点头。

    “我去送外卖了。”他戴上帽子,往外走。

    她趴在沙发上,懒洋洋地朝他挥挥手,过了几分钟,她拿着手机,看到了一条推送新闻:贺安新综艺下午开播,与霸总哥哥一起直播。

    眼珠子一转,她点开直播间,现在还没开播,但是评论区很热闹,将贺安形容成了银河系大帅哥。

    她呸了一声,精神一振,这几天,她收集了贺安的不少信息,学会剪辑技能之后,做了好几个视频,当然是黑贺安的视频,什么作品,人品都不管,就只黑他的脸,尽管他确实没什么代表作。

    在A站开通了她的账号之后,便开始上传。

    啊呸,欺负贺恒的人,她得欺负回来,帅什么帅,就这么一张脸也好意思说自己帅,眼睛不好建议闭眼。

    看着下面不少人在嗷嗷叫,作为贺安大黑粉的她心情不错地哼了哼,表示同感。

    【内鱼真的是没有帅哥了吗?就这脸?】

    【看了那个新综艺的花絮,贺安可能真的是他家最丑的人吧。】

    【他二哥挺帅的。】

    【他大姐之前上过金融杂志,也超级漂亮。】

    【贺安岂止是在他家最丑?在娱乐圈也是垫底的啊。】

    【唉,贺安的粉丝们但凡多吃一颗花生米,也不会自我陶醉成这样。】

    满意地浏览着这些人的评论,就在这个时候,她感受到一波异样的波动,眼底闪过一抹金光,身影倏地绷直,下一刻,客厅里空无一人,夏风从窗户里钻进来,吹乱了老旧窗帘。

    ******

    贺恒从餐厅里接过外卖,骑在小电驴上,根据手机显示的地址导航,迅速地往目的地去。

    穿过一条条街,他终于准时地将外卖送达。

    接着准备再接单的时候,啪的一声,他听到了一声巨大的声响,愣愣地抬头。就在他前方一百米,一个中年男人坠楼,一股浓稠的血从摔得破烂的身体里流出来。

    男人面上带着痛苦和难以置信,似乎想说什么,可一张嘴,血从嘴里不断地流出来,四肢诡异地曲折。

    贺恒愣了好一会儿,回过神来,立马拿起手机打电话,然而令他奇怪的是,怎么也打不通。

    没有信号!

    身后似一阵阵冷风吹过,大热天里,这股风吹得他背脊发寒,鼻尖拂过一股腥味,难闻的味道仿佛是臭了好几天的死鱼。

    周围的一切仿佛静止了,他心里毛毛的,转回脑袋,不期然地对上了一双硕大的红眼。

    这像是一只狼,但又不像,浑身上下长满了毛,四肢长短不一,看起来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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