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在反复确认过房间内没有监视器和监听器,并简单把身上的泥水清理干净后,伊达航和松田阵平坐在各自的单人床上面对面密谈,他问:“松田,刚刚那位小姐……是警方的线人?”说完,他又立马否认自己的猜测,“不可能,如果她是线人的话冠木警部补不可能不告诉我。”

    松田阵平早就料到他会这么问了。因为不是在外面,他习惯性地抬手想把墨镜摘下,但手刚抬起来时他就想起自己为了方便执行潜入调查和配合逮捕的任务,在一开始就没有带上墨镜。

    松田阵平将抬起的手转向随身携带的联络器,然后发现联络器接收的信号比平时要弱一倍,如果是不知内情的普通人发现了,大概也只会抱怨两句庄园内信号差,而对庄园内巨大的阴谋毫无所察。

    松田阵平边检查联络器边回答:“刚才那个小姑娘是鸠山雨,曾经在警局见过两面,有一次笔录是我录的,算认识吧。”

    他发现联络器除了信号差点以外没有任何损伤便把它重新藏进贴身的暗袋里。

    松田阵平没有停顿继续道:“她认出我了,第一次是小推车那里,她暗示我将需要藏的东西放进小推车里。”

    “当时我没有做回应,因为我认真算来,我也就只在跟她回警局的路上和录笔录的时候相互认识了一下,对她的真实能力一无所知,就算她的身份没问题,也无法放心地将手/枪这种可以直接暴露身份的东西交给她。”

    伊达航没有打断他。

    “但是。”松田阵平双手比出一本书的那么大的轮廓,粗略估算大约有20厘米长,16厘米宽。简单来说就是一个绝对无法被一个成年女性的手掌遮盖、被藏进袖口的大小。“她在把浴袍交给你的时候,故意装作没拿稳,在浴袍跌落的瞬间把这么大的书拿出来,并翻了个面让我看清书封面,又悄无声息的藏了起来。”

    伊达航微微睁大了眼,当时的他完全没察觉到那个小姑娘在一瞬间做了这么多事。

    松田阵平看他这副模样,拍拍他的肩:“你没看见是应该的,她故意藏在掉落的浴袍底下给我展示的。”

    至于震惊?松田阵平已经震惊过了。

    他甚至知道那是一本叫《蝙蝠侠》的漫画书,无他,实在是封面上那个肌肉轮廓分明的蒙面黑衣壮汉和被他锁喉的绿发紫衣男太有标志性了,哪怕是他这个没读过DC漫画的人也略有耳闻。

    只在黑夜行动的义警、正义友人吗?

    松田阵平轻笑一声。

    还挺符合她的。

    松田阵平不知道,其实鸠山雨拿那本书当展示藏匿技巧的道具完全是因为她最近在看的就是这本漫画,什么义警什么正义友人,真要让鸠山雨来了她都不好意思说其实她看漫画时代入的是阿卡姆病院里的病人。

    ……

    第二天一早。

    在凌晨把那三把钥匙复刻出来,故意做旧后又塞进地下石壁缝隙中的鸠山雨没有刻意早起,她像往常那样将一身女仆装穿戴平整,戴上自己的眼镜,不急不缓地走出房门朝放置衣物杂物的仓库。

    鸠山雨相信,一定会有一个陌生人在仓库等着她。

    不过她本就没想过要亲手把武器送过去,今早凌晨她回去后除了复刻钥匙还专门穿上清道夫工作服把武器粘在二楼走廊里那幅枫叶林油画下面那个摆放花瓶的小桌桌面下,今天来就是为了告诉他们位置而已。

    对此鸠山雨表示室内装修还是得看大家族,尤其是家族历史长、家底厚的大家族。

    因为他们有精力有审美有财力也有讲究,走廊这样的地方都会摆上一两盆花和油画做装饰,让她都不用掀地板或者挖墙再或者爬到窗外去藏东西。

    正如她所料,那群邪/教徒的警惕心没那么容易被打消。

    鸠山雨一推开仓库门就看见一个和服打扮的陌生老太太就端着在她眼里假到让人反胃的慈祥笑容在门后等着她。

    鸠山雨眉头一抽,她压下腹中的翻江倒海,面上挂起疑惑的表情:“诶?请问您是……”

    “我是津村夫人叫来帮助你的,你就是鸠山桑吧?”老太太刻意牵动眼部肌肉的笑容让她看起来有种莫名的恐怖感。

    “啊是的,我是鸠山雨,谢谢您来帮我。”她一副不好意思的样子。

    老太太呵呵一笑,她将身旁那个已经装好干净衣裤的木筐子交给鸠山雨,然后跟着她并肩前往后厨。

    鸠山雨没有问她为什么跟着自己,这不是废话吗,她能以这种态度直接跟上来就证明她一定要好好监视着她的一举一动。

    要问她老太太为什么不自己送…

    当然是因为邪/教徒虽然疯,但能做到杀人无数,多年犯罪直至最近才暴露出冰山一角的邪/教教会一定不会让自己轻易暴露。

    他们有理智,有组织地犯罪,他们的疯狂只体现在异于常人的认知和对伪神的狂热,在日常生活中……或许他们都是各界精英也说不定。

    而且这座庄园是他们定好的下一个总部,想要长久的不被人发现异常,就一定要维持表面上的正常。

    想来这个老太太的身份定位一定比佣人要高,所以为了维持身份,她可以作为“帮助”的人跟在她身边,但不可以做出“亲手送过去”这样的行为。

    在这群人眼里,她这个“蠢笨的女仆”根本没必要派人监视,估计也就是那两个在他们眼里的“蠢蛋旅客”正好撞到他们要搞大动作的关头,需要额外警惕一些才会派一个教徒来监视。

    后厨很快就到了,鸠山雨先给自己洗了颗苹果收进裙摆口袋里,等着当今天的早餐。

    老太太维持着她面上那副和蔼善良老人的外表和气质,嘱咐鸠山雨道:“听说那两个年轻小伙子差点就卷进泥石流了,一定要好好照顾人家啊。现在网线坏了,等修好后就帮他们跟家里人通个电话报平安吧。”

    鸠山雨认真应下:“好,我会的……”她看向老太太。

    “叫我銘畑婆婆就可以了。”

    “好的銘畑婆婆,等网线修好后我会第一时间让他们联络家人的。”

    *

    “叩叩。”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曲起指关节,叩响了后厨的门。

    “啊,他们来了,那我过去了啊。”鸠山雨边说边往门口走,声音没有刻意抬高,但因为离门的距离近,依旧让松田阵平和伊达航听清了她的话。

    两人内心都明白这是鸠山雨在提醒他们有别人在,于是便没有放松心态,继续谨慎地时刻关注四周和加强对自身人设的维持。

    门开后,松田阵平的目光有一瞬间因为女仆装的鸠山雨停滞,但他很快反应回来并毫无破绽的用感激的神态和表情接过鸠山雨的木筐:“谢谢你费心替我们准备衣服了,”他感觉到鸠山雨柔软的手抚过自己的掌心,还没等他愣神一张纸条就被塞进他的手中,他语气中添了几分笑意,“真不知道该如何感谢您和森園管家了。”

    伊达航注意到鸠山雨背后的老太太,他的感知能力不像鸠山雨那样是非人级别的,但他也对正在慈祥地看着他们的老太太产生了一股本能的不适感。

    伊达航不会将这种本能当成玩笑略过,任职刑警的这四年来他已经意识到有些时候人对危机的本能反应不仅比反复判断对比快,还比它们精准。

    他不着痕迹地将老太太的相貌和身形记下,在心里给她打上了‘需警惕、待观察’的标签。

    銘畑婆婆没有看出三人的暗流涌动,在她心里这两人已经被归类至‘普通人,在其面前需隐瞒伪装’的分类里了。

    她是注意到松田阵平和伊达航健壮的身体,但一想起他们是野营爱好者便觉得合理了。她不了解野营的相关知识,但单从字面意义上来讲她也能知道野营爱好者的选择的地点大多都是野外,体力和强大的动手能力是必备,所以一身肌肉太正常了。

    鸠山雨腼腆的摸摸脸:“倒也不用这么正式,都是应该的,您又比我年龄大,和我用平语说话就好。对了,”她侧身让两人看见銘畑婆婆,“幸好有銘畑婆婆提醒我,现在网线坏了,得等修好后才能跟外面联系,到时候我会来找你们的。”鸠山雨比了个打电话的手势,她眼神询问两人是否有准备。

    “好,那就麻烦你了。”伊达航点点头,鸠山雨一下便明白这是有事先准备。

    銘畑婆婆已经有了自己的判断,松田阵平和伊达航在她眼里已经不构成威胁,于是她便向三人端庄守礼地欠了欠身:“那我便先告辞了。”

    “好的!銘畑婆婆再见!”鸠山雨赶紧朝她也鞠躬示意,松田阵平和伊达航也跟着她一起和銘畑婆婆道别。

    松田阵平颠了颠木筐:“那我们就先走了。”

    鸠山雨:“嗯,我也去工作了。”她和松田阵平擦身而过的时候,轻轻留下两个词。

    “地下密室,小心暴露。”

    松田阵平眼神一凌,等和伊达航回到房间后才将鸠山雨留下的这个词告诉他。

    ……

    “地下密室?”伊达航虽然想探究为什么鸠山雨会知道地下有密室,但目前更要紧的是如何找到地下的密室。

    松田阵平拿出纸条:“先看武器放哪里了,说不定她也一并把通往地下的方法也写在这上面了呢。”

    两人一起展开鸠山雨给他们的小纸条,上面果然不仅写了藏匿手/枪短棍的地方,还写了通往地下的方法和密室位置。

    “石门、门牌19号,冷库下面的密室、密集的监视监听、巨蟒、三间锁住的房间和藏进石缝的钥匙……”

    “这还真是……”松田阵平缓缓吐出从看清第一个词就一直憋在胸口的气,“帮大忙了啊。”

    他在感谢的同时内心对鸠山雨如何获得这些信息的疑惑也越来越多。

    她是怎么做到发现这么多信息的?她为什么要刻意记下这些信息?她是什么时候发现这座庄园潜藏着的阴谋?她怎么会有那三间房间的钥匙?

    但无论松田阵平如何疑惑,他都知道能得到这么细致的信息的方法一定很危险。

    光说巨蟒这一条信息,最安全的猜想都是她凭借发现巨蟒的巢穴或者留下的粪便以及痕迹才得知的它的存在。更别提‘密集的监视监听’这样哪怕警察来了想知道也需要承担较大暴露风险的信息是从何得知。

    松田阵平心中升起一股后怕。

    他知道能看见在他们面前行动自由、毫不受限、还有能力暗暗帮助他们的鸠山雨时,那就代表她很大概率是在有不暴露的把握、清楚这些信息背后危险的情况下才去探寻这些秘密的。

    但哪怕这种可能有很大概率,那也不代表‘她热血上头全凭一股莽劲儿和极高的运气才得到这些信息’这种可能不存在。

    实在是太危险了…一会儿要好好看看她究竟是在有把握的情况下帮他们还是凭着热血帮他们,如果是后者……

    松田阵平深吸气,顿时觉得自己太阳穴的位置产生了突突直跳的幻觉。

    ……

    鸠山雨一边慢悠悠的打扫大厅,一边想:

    警察也到了,看来这个任务马上就要完成了。大部分线索已经交给他们了,除了书房的那些证据没告诉他们,如今她就剩保护那12个人的任务了。

    她瞥了眼小地图上两个正移动的代表队友的绿色小箭头,心情愉悦。

    队友勤奋又给力就是爽啊。

    再想到自己的抽奖券和金币马上就要到手了,鸠山雨手下的扫把挥得更欢快了。

    感谢松田警官,感谢不知真名的大块头警官,虽然金币不会分给你们,但我一定会好好对待它们的!

    身穿女仆装的黑发少女露出真诚的微笑,两只金眸弯成了两个小月牙。

    另一边,二楼会客室。

    这里大约有十来个人,最多的是中年男女,然后是老人,最后是青年。

    青少年没有,但看上去不超过6岁的幼儿却有一个。

    那小男孩看起来孤僻内向,他自顾自的把玩着手里的积木,蹲坐在地上一言不吭,任凭父母如何拉扯呼唤他也没有任何回应。

    坐在最中间沙发上的白衣老人开口道:“别着急,東升。只要今晚的仪式上主接受了祭品,那主就会降下神恩让你的孩子恢复正常了。”

    東升武郎是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从头到脚都被打理得妥帖精致,一身西装也能看出它价值不菲,领带夹、手表、擦得锃亮的皮鞋都能看出他身价不菲。

    坐在他身旁同样优雅打扮的女人——他的妻子東升濑子用手帕擦拭着眼泪,面露感激,颤抖的声线带着让人胆寒的狂热:“谢谢教主大人!愿吾主愿意降下神恩将小吉的灵魂从迷失之地引回来!”

    与妻子不同的是,東升武郎眉宇间都是不安很焦急:“万一……吾主没有接受祭品呢?”

    他可不管其他人的死活,他只要他的儿子恢复正常,他東升武郎的儿子怎么能是废物!

    東升武郎暗暗咬牙,他的脸面绝对不能丢!

    曾和安本六人和本水压力以及鸠山雨有过一面之缘的枯瘦老头狠狠瞪了他一眼。知道枯瘦老人有多心狠手辣的東升武郎被他的眼神吓得屏住呼吸。

    白衣老人见状呵呵一笑,温声开口:“桔志,東升没有对吾主不敬的意思。”

    名唤桔志的枯瘦老人闻言缓缓移开目光,東升武郎也赶紧松了一口气。

    白衣老人摆出一副圣人的模样,眼里都是悲悯,他用如同对待孩童般的谆谆教诲的语气道:“我们准备了七人,按照前教主留下的真实记录可知,吾主偏爱七这个数字,每次献祭仪式中祭品数量达到七个的时候,吾主从没拒绝过一次。由此可知……”

    老人语速减缓,他声音压低,不容置疑地笃定道:“当祭品数量为7时,仪式必定成功。”

    这是个漏洞百出的言论,逻辑关系不通,站在他的立场上用这样肯定的语气替神做决定也是大不敬。

    可在这群信徒眼中,身为“神”在人间的代行者就等同于“神”,所以无论教主说了什么他们都会对其深信不疑。

    或许这些教徒自己都没有注意到,他们信仰的其实不是那个“神”,而是教会的教主。

    東升武郎仿佛吃了一颗定心丸,他一直无意识收紧的肩膀渐渐放松,如他的妻子一般,虔诚地感激白衣老人:“教主大人,有您这句话我便安心了。”

    白衣老人身体后躺,靠着沙发靠背,捋捋胡须:“等那个被我们收买的主厨下完迷药…”

    白发老人含着慈悲的神情,嘴里却吐出的是让人脊背发寒的话:“要是他发现了我们正在做的事情就让他魂归吾主吧。”

    “能沐浴在吾主的神光中,是他的荣幸。”

    ‘叩、叩叩、叩’

    门被敲响了。

    “是銘畑回来了啊。”

    “我回来了,教主大人。”

    来人正是銘畑婆婆,她依旧是那副笑容假面,迈着小碎步走到白衣老人身旁,微微弯腰:“那两个人没有问题,都是自大的倒霉蛋罢了。”

    白衣老人轻轻拍打她的手背:“你做的很好,銘畑。”他收回手,起身背着手走向会议室门外。

    “那两个游客…以防万一,仓橦你多关注一下吧。”

    仓橦是教会内负责信息安全方面的教徒,相关能力非常出众,多年来一直是他用高超的技术保证教会和教会的行动不暴露在现代社会。

    一直坐在角落里,戴眼镜和捧着电脑的中年大叔抬起头应了一下。

    像是被注意到其他教徒看向自己的目光刺痛,他不适应地往身后缩了缩。

    “好啦,不要看他了,人家不习惯。”一个看上二十六七、黑发梳成马尾辫、穿深灰色职业装的女人帮他解了围。

    如果让鸠山雨来了便能认出这正是说她呆傻的那个女人的声音。

    “别忘了今天的计划,6点必须让他们准时出现在祭坛上。”女人绕了绕耳边的碎发,她意味深长的扫过室内的教徒们,意有所指道:“别把人玩坏了,吾主不需要绝望又无趣的灵魂。”

    “当然,我们会为吾主献上最精彩的戏剧。”

    有了第一声回应,剩下的人都开口表态,他们脸上带着同样的诡异笑容,如出一辙的表情如同复制粘贴一般出现在十几个人脸上,让人毛骨悚然。

    这些穿衣打扮各异、年龄各不同的男女老少们一齐跪地,虔诚且狂热的仰着头看向天花板——

    花纹繁复的硕大黑蛇占据整面墙壁,它交叠缠绕着,最终吞进自己的尾巴。在那层层叠加、仿佛万花筒一般让人目眩的蛇麟中间,有着无数睁开或闭上的单眼。

    而那条吞尾黑蛇的身体最中间赫然绘制着一只栩栩如生、瞪圆且布满血丝的单眼。

    教徒们齐声重复呢喃着——

    “吾主的神光与我等同在。”

    *

    下午一点。

    此时松田阵平和伊达航正分头行动,他们先拿到了武器然后顺着鸠山雨给的方法打开石门,又找到纸条上标注的位置找到了那三把钥匙。

    他们通过自己的联络器和一直等待协助他们的技术部同事们取得了联系,也知道□□组织这方有网络方面的高手。

    然而他们这边有6名专攻网络信息方面的警官。

    对方的实力是很高超,六名同样是高手的警官想要悄无声息的越过他的权限操控各监视监听器的运转也花了不少功夫。

    好在最终警方还是成功突破了他的防火墙,这也让松田阵平和伊达航可以在同事的帮助下一个去搜查那三间房间,一个去搜查冷库下的密室。

    “咔哒。”第一扇门的锁发出一声轻响,松田阵平打着小手电筒稍微用力将门推开。

    ‘动作要快,我们最多能撑15分钟,时间过了就有被对方发现的风险了。’耳侧传来同事的提醒,松田阵平加快了动作,用随身携带的摄像头将房间内的一切用录像的方式记录下来。

    目光所及之处是沾染干涸的深红近褐色血迹的刑具。

    很显然这群邪/教徒们已经不是第一次使用了。排除他们已知的几次在外杀人的案件,这些人一定早已在别处用在了某个失踪案或悬案受害者的身上。

    松田阵平目光顿时冷了下来,他的呼吸变得沉重而缓慢,将这些犯罪分子全部押进牢中判处重刑的渴望愈发强烈。

    这间房间的墙壁上还有三四条长长的锁链,锁链的前端都连着一个铁圈。

    它们的作用,不言而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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