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年代（12）
报纸上的时政消息和叙述手法是她学习的重点，像她这般跑到书店来“白嫖”的人有许多，婉妗只要缩在角落里静静地看着报纸就不会被人驱赶。
她这一看就看到了大中午，若不是肚子咕噜噜地叫了起来，打断她看书的思绪，恐怕她会一直看下去。
婉妗将报纸和相关书籍原样放回，走出书店跑到一个无人的角落，从书包中掏出一个水灵灵的大苹果就开始生啃起来。
“咔嚓，咔擦。”
苹果馥郁的香气充斥着她的口腔，饥饿的肚子也些许满足。
“东西带来了吗？成色怎么样？拿来我瞅瞅。”
“喏，都在这儿，看看吧。上好的富强粉，外头可不多见。”
“嗯，还成。你打算出多少？”
“一块钱一斤。”
“什么？！一块钱？！你怎么不去抢啊？！”
“老哥，别生气啊……”
婉妗靠着墙的另一边传来偷偷交易的声音。
“我这可是不要粮票的富强粉，比供销售卖的贵一点点，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嘛？”
两人你来我往的交谈声被婉妗悉数听入耳中。
待交易完成之后，又来了一个卖鸡蛋的老大娘在墙后头交易。
婉妗蹲在墙角听了好一会儿，这才确认墙的另一头是一个隐秘的黑市。
“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我身上刚好缺钱，这不巧了吗。”
婉妗从空间中拿出一个竹篮子，篮子里面装着一根百十年的老山参，这参还是她上辈子将蟠桃里的蟠桃仙树收进空间时无意收进来的，没想到这辈子竟然派上了用场，果真是时也，命也。
这老山参曾被仙气蕴养，又在婉妗的空间中生长了近百年，掀开布罩子，一股浓郁的药香味扑面而来，其药性之浓厚一闻即可知晓。
婉妗拿出这根山参也是准备做一锤子买卖，以后再也不碰这等“危险”的行业。
婉妗作了一番简单的易容，提着篮子七拐八扭，终于摸到了黑市的入口，这里还有专门的人守着。
“干什么的？”
守在入口处的小年轻警惕地看着突然冒出来的“小老太太”，谨慎地询问道。
“咳咳。”婉妗故意咳嗽两声，压低了声音：
“家里老头子生了病，急需用钱。想拿几个鸡蛋换钱治病。”
说着她便掀开自个儿的篮子，里面码放着一层品相极好的大鸡蛋。
“还好我早有准备，鸡蛋之下才是我要卖的人参。”
小年轻上下打量了婉妗一番，确认她没有问题后才将婉妗放了进去。
处在街头巷尾的黑市光线昏暗，来往的人行色匆匆，不是带着遮掩面容的口罩或围巾，就是个个面色饥黄，眼神中带着警惕和忧愁。
婉妗找了个角落蹲着，抬头四处打探，寻找目标客户。
突然一个穿着不凡，戴着口罩的中年男子吸引了她的注意。
“那个同志！俊小伙儿，等一等。”
婉妗喊同志的时候，那位中年男子依旧步履匆匆，但“俊小伙儿”一说出口，不仅中年男子转头了，前头好几个男的纷纷扭头看向婉妗。
他们仿佛在说：“你是在叫我吗？”
婉妗大汗。
话说那被婉妗叫住的中年男子——李国昌。
李国昌家的老太太去年冬日生了一场病,去医院十来次,钱也花了不少,可这病断断续续的,始终不见好。
李国昌病急乱投医，暗地里找了位老中医给老太太看病，扎了几天针灸，老太太的身子好了不少，可那还是治标不治本，那老大夫说了，最好用野人参入药，年份越大，效果越好。
李国昌虽然是光明奶厂的副厂长，手头的权力和工资都不低，但是像人参这种高级药材那都是可遇不可求的。
为了救老母亲的病，李国昌特地跑来黑市碰一碰运气，说不准就能遇到人参呢。
“有什么事？”
李国昌眉眼间溢满了焦虑，语气之中也带着一丝丝的不耐烦。
“同志，你要鸡蛋不要？”
婉妗凑到他身边，背着来往的行人，悄悄掀开篮子布罩子的一角。
“鸡蛋？你找错人了。我不买鸡蛋。”
李国昌随意瞥了一眼，虽然这篮子里的品相好，个头也比供销社里卖的鸡蛋要打上不少，可他想要的不是这个。”
“哎！你再看看，是不是没看清楚？”
婉妗伸手将鸡蛋拨到一边，露出了下头的几根人参须。
“怎么样？满不满意？我家这鸡蛋可是家养的老母鸡生的，简简单单放水里煮，煮熟就能吃，味道好极了。”
李国昌反应过来，连忙拉着婉妗的手臂来到了角落没人的地方。
“这东西贵重，我一个外行人也分不清真假好坏。这样吧，你跟我去个地方，我找人帮忙品鉴，要是你篮子里这东西是真货，我保证不会亏待你。”
婉妗摇了摇头，心想：“我在这人生地不熟的，要是跟个马大哈一样跟你一起走，到时候被黑吃黑了，那可怎么办？！”
李国昌见婉妗站在原地耸然不动，显然是不同意自己刚刚的建议，他遂又开口道：
“那要不这样，你在这等我，我人过来，等一会儿就可以。”
婉妗点了点头。
“那就说定了，你可千万别走哈。”
李国昌担心婉妗随随便便就将她篮子里的宝贝卖掉，又不放心地叮嘱了几句：
“你这篮子里的东西比较值钱，能值大几百块钱，你可不能轻易卖掉。”
婉妗点了点头：“放心吧，大兄弟。只要价钱合适，我肯定优先卖给你。”
得了人参主人的保证，李国昌这才放下心急匆匆地赶往老中医的家，请他赶到黑市帮忙辨一辨这人参的真假以及品相。
所幸老中医的家离这黑市并不远，十分钟的时间过去了，婉妗才等了一会儿，李国昌便带着同样气喘吁吁的老中医来到了她的面前。
带着老花镜的老中医仔细地摩挲着手中的人参，甚至低头闻了一下人参的气味。
“好！好参！这参味道十足，参体似人，这可是好东西呐！”
老中医对婉妗的人参赞誉有加，依依不舍地将其放回婉妗的篮子里：
“老嫂子，你这参准备卖多少钱？”
“哎哎哎！大夫，你是我请来帮忙品鉴人参的，怎么现在又和我争起来了？”
李国昌急了，光看老中医的表现就知道婉妗篮子里的人参是不可多得的宝贝，他急忙扭头和婉妗谈价格：
“五百块，五百块钱买你篮子和篮子里的东西。”
李国昌开口就是五百块钱，一边想要参与竞价的老中医立马打消了心思：
“还是算了吧，老夫有心却没那个钱啊！”
这年头，他们公社普通工人的工资也就二十来块钱，五百块钱对于一般人来讲，可谓是天文数字，花了这笔钱也让李国昌肉疼得紧。
婉妗知道这人参远远不止这个价格，如果跑到县城、省城，卖的价格可能更高，甚至上千块都卖的出去。
但，对于婉妗目前的情况而言，这五百块钱是她的最优选择。
“好。”
婉妗点头表示同意。
李国昌则松了一口气：“太好了，这人参终于买到了，娘的病可算是有救了。”
五百块钱不是个小数目，李国昌身上没带这么多的现金，于是，他邀请婉妗一起去信用社取钱。
婉妗提着篮子在信用社门口静静地等待，不一会儿，取完钱的李国昌拿着一个厚实的信封从信用社里走出来。
二人深知只是一笔数额巨大且见不得人的买卖，因此两人一致跑到没有人的墙角进行交易。
“钱都在这儿，你点点数，看看对不对？”
婉妗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接过钱的同时也将手中的篮子交给他。
“你也检查一下货有没有问题。”
李国昌接过篮子仔细地查看一番：“没有问题，多谢了。”
“嗯。”
二人头也不回地离开交易地点，仿佛这一场交易从未出现过。
五百块钱够她花好几年了，以后的日子也暂时不用愁。
婉妗满意地背着书包回到书店，整个下午的时光都耗在了书店，脑海中浮现着一连串知识。
果然，考完试的那一天是最痛苦也是最轻松的一天，婉妗因为要在书店看书，而且又是走路回家的，等她回到家的时候，时间已经来到了下午四点。
家里的父母和兄弟们还在田里头干活儿没有回来，林雯雯倒是早早地回家休息。
她回房间的时候甚至还在床上看到一盒蛤蜊油。
“你这么这么晚回来？！你进屋都不敲门的吗？！”
林雯雯仔细地打量了婉妗一番，见她双手空空，没得什么好东西便百无聊赖地回到了自己的床。
有了霍家的婚事作为依仗，她平日说话的声音都大了不少。
在婉妗这个上辈子的“正主”面前也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态度，仿佛所有人都低她一等。
婉妗面对着她的小人得志，丝毫没有在意，反而打开书包悠哉悠哉地看起了书。
周六就要招工考试了，她得准备得再充足些才能应对这光明奶厂的考试。
林雯雯见状撇了撇嘴：“切！装什么？！”
僵持的气氛一直持续到了傍晚，晚上潘金花一回家便带来一个八卦，而且还和村里的知青有关。
她这一看就看到了大中午，若不是肚子咕噜噜地叫了起来，打断她看书的思绪，恐怕她会一直看下去。
婉妗将报纸和相关书籍原样放回，走出书店跑到一个无人的角落，从书包中掏出一个水灵灵的大苹果就开始生啃起来。
“咔嚓，咔擦。”
苹果馥郁的香气充斥着她的口腔，饥饿的肚子也些许满足。
“东西带来了吗？成色怎么样？拿来我瞅瞅。”
“喏，都在这儿，看看吧。上好的富强粉，外头可不多见。”
“嗯，还成。你打算出多少？”
“一块钱一斤。”
“什么？！一块钱？！你怎么不去抢啊？！”
“老哥，别生气啊……”
婉妗靠着墙的另一边传来偷偷交易的声音。
“我这可是不要粮票的富强粉，比供销售卖的贵一点点，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嘛？”
两人你来我往的交谈声被婉妗悉数听入耳中。
待交易完成之后，又来了一个卖鸡蛋的老大娘在墙后头交易。
婉妗蹲在墙角听了好一会儿，这才确认墙的另一头是一个隐秘的黑市。
“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我身上刚好缺钱，这不巧了吗。”
婉妗从空间中拿出一个竹篮子，篮子里面装着一根百十年的老山参，这参还是她上辈子将蟠桃里的蟠桃仙树收进空间时无意收进来的，没想到这辈子竟然派上了用场，果真是时也，命也。
这老山参曾被仙气蕴养，又在婉妗的空间中生长了近百年，掀开布罩子，一股浓郁的药香味扑面而来，其药性之浓厚一闻即可知晓。
婉妗拿出这根山参也是准备做一锤子买卖，以后再也不碰这等“危险”的行业。
婉妗作了一番简单的易容，提着篮子七拐八扭，终于摸到了黑市的入口，这里还有专门的人守着。
“干什么的？”
守在入口处的小年轻警惕地看着突然冒出来的“小老太太”，谨慎地询问道。
“咳咳。”婉妗故意咳嗽两声，压低了声音：
“家里老头子生了病，急需用钱。想拿几个鸡蛋换钱治病。”
说着她便掀开自个儿的篮子，里面码放着一层品相极好的大鸡蛋。
“还好我早有准备，鸡蛋之下才是我要卖的人参。”
小年轻上下打量了婉妗一番，确认她没有问题后才将婉妗放了进去。
处在街头巷尾的黑市光线昏暗，来往的人行色匆匆，不是带着遮掩面容的口罩或围巾，就是个个面色饥黄，眼神中带着警惕和忧愁。
婉妗找了个角落蹲着，抬头四处打探，寻找目标客户。
突然一个穿着不凡，戴着口罩的中年男子吸引了她的注意。
“那个同志！俊小伙儿，等一等。”
婉妗喊同志的时候，那位中年男子依旧步履匆匆，但“俊小伙儿”一说出口，不仅中年男子转头了，前头好几个男的纷纷扭头看向婉妗。
他们仿佛在说：“你是在叫我吗？”
婉妗大汗。
话说那被婉妗叫住的中年男子——李国昌。
李国昌家的老太太去年冬日生了一场病,去医院十来次,钱也花了不少,可这病断断续续的,始终不见好。
李国昌病急乱投医，暗地里找了位老中医给老太太看病，扎了几天针灸，老太太的身子好了不少，可那还是治标不治本，那老大夫说了，最好用野人参入药，年份越大，效果越好。
李国昌虽然是光明奶厂的副厂长，手头的权力和工资都不低，但是像人参这种高级药材那都是可遇不可求的。
为了救老母亲的病，李国昌特地跑来黑市碰一碰运气，说不准就能遇到人参呢。
“有什么事？”
李国昌眉眼间溢满了焦虑，语气之中也带着一丝丝的不耐烦。
“同志，你要鸡蛋不要？”
婉妗凑到他身边，背着来往的行人，悄悄掀开篮子布罩子的一角。
“鸡蛋？你找错人了。我不买鸡蛋。”
李国昌随意瞥了一眼，虽然这篮子里的品相好，个头也比供销社里卖的鸡蛋要打上不少，可他想要的不是这个。”
“哎！你再看看，是不是没看清楚？”
婉妗伸手将鸡蛋拨到一边，露出了下头的几根人参须。
“怎么样？满不满意？我家这鸡蛋可是家养的老母鸡生的，简简单单放水里煮，煮熟就能吃，味道好极了。”
李国昌反应过来，连忙拉着婉妗的手臂来到了角落没人的地方。
“这东西贵重，我一个外行人也分不清真假好坏。这样吧，你跟我去个地方，我找人帮忙品鉴，要是你篮子里这东西是真货，我保证不会亏待你。”
婉妗摇了摇头，心想：“我在这人生地不熟的，要是跟个马大哈一样跟你一起走，到时候被黑吃黑了，那可怎么办？！”
李国昌见婉妗站在原地耸然不动，显然是不同意自己刚刚的建议，他遂又开口道：
“那要不这样，你在这等我，我人过来，等一会儿就可以。”
婉妗点了点头。
“那就说定了，你可千万别走哈。”
李国昌担心婉妗随随便便就将她篮子里的宝贝卖掉，又不放心地叮嘱了几句：
“你这篮子里的东西比较值钱，能值大几百块钱，你可不能轻易卖掉。”
婉妗点了点头：“放心吧，大兄弟。只要价钱合适，我肯定优先卖给你。”
得了人参主人的保证，李国昌这才放下心急匆匆地赶往老中医的家，请他赶到黑市帮忙辨一辨这人参的真假以及品相。
所幸老中医的家离这黑市并不远，十分钟的时间过去了，婉妗才等了一会儿，李国昌便带着同样气喘吁吁的老中医来到了她的面前。
带着老花镜的老中医仔细地摩挲着手中的人参，甚至低头闻了一下人参的气味。
“好！好参！这参味道十足，参体似人，这可是好东西呐！”
老中医对婉妗的人参赞誉有加，依依不舍地将其放回婉妗的篮子里：
“老嫂子，你这参准备卖多少钱？”
“哎哎哎！大夫，你是我请来帮忙品鉴人参的，怎么现在又和我争起来了？”
李国昌急了，光看老中医的表现就知道婉妗篮子里的人参是不可多得的宝贝，他急忙扭头和婉妗谈价格：
“五百块，五百块钱买你篮子和篮子里的东西。”
李国昌开口就是五百块钱，一边想要参与竞价的老中医立马打消了心思：
“还是算了吧，老夫有心却没那个钱啊！”
这年头，他们公社普通工人的工资也就二十来块钱，五百块钱对于一般人来讲，可谓是天文数字，花了这笔钱也让李国昌肉疼得紧。
婉妗知道这人参远远不止这个价格，如果跑到县城、省城，卖的价格可能更高，甚至上千块都卖的出去。
但，对于婉妗目前的情况而言，这五百块钱是她的最优选择。
“好。”
婉妗点头表示同意。
李国昌则松了一口气：“太好了，这人参终于买到了，娘的病可算是有救了。”
五百块钱不是个小数目，李国昌身上没带这么多的现金，于是，他邀请婉妗一起去信用社取钱。
婉妗提着篮子在信用社门口静静地等待，不一会儿，取完钱的李国昌拿着一个厚实的信封从信用社里走出来。
二人深知只是一笔数额巨大且见不得人的买卖，因此两人一致跑到没有人的墙角进行交易。
“钱都在这儿，你点点数，看看对不对？”
婉妗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接过钱的同时也将手中的篮子交给他。
“你也检查一下货有没有问题。”
李国昌接过篮子仔细地查看一番：“没有问题，多谢了。”
“嗯。”
二人头也不回地离开交易地点，仿佛这一场交易从未出现过。
五百块钱够她花好几年了，以后的日子也暂时不用愁。
婉妗满意地背着书包回到书店，整个下午的时光都耗在了书店，脑海中浮现着一连串知识。
果然，考完试的那一天是最痛苦也是最轻松的一天，婉妗因为要在书店看书，而且又是走路回家的，等她回到家的时候，时间已经来到了下午四点。
家里的父母和兄弟们还在田里头干活儿没有回来，林雯雯倒是早早地回家休息。
她回房间的时候甚至还在床上看到一盒蛤蜊油。
“你这么这么晚回来？！你进屋都不敲门的吗？！”
林雯雯仔细地打量了婉妗一番，见她双手空空，没得什么好东西便百无聊赖地回到了自己的床。
有了霍家的婚事作为依仗，她平日说话的声音都大了不少。
在婉妗这个上辈子的“正主”面前也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态度，仿佛所有人都低她一等。
婉妗面对着她的小人得志，丝毫没有在意，反而打开书包悠哉悠哉地看起了书。
周六就要招工考试了，她得准备得再充足些才能应对这光明奶厂的考试。
林雯雯见状撇了撇嘴：“切！装什么？！”
僵持的气氛一直持续到了傍晚，晚上潘金花一回家便带来一个八卦，而且还和村里的知青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