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年代（24）
“没什么。”
婉妗摇了摇头，走到床边的书桌旁，放下斜挎包，从抽屉里拿出一张报纸开始津津有味地看了起来。
李嫣然坐到婉妗的对面，自顾自地拿毛巾擦着刚刚洗好的头发。
“婉妗，你妹妹的婚礼是什么样子的啊？能不能大概描述一下？”
“和普通婚礼没什么区别……”
婉妗大致说了一下上午参加婚礼时的场景，李嫣然听了，眼中充满了向往：
“哇！结婚可热闹了，不知道我什么时间才能结婚呐？”
李嫣然的眼中充满了对婚姻的向往，她娇娇滴滴地向婉妗说出心中的疑惑：
“这周我爸妈让我去国营饭店参加了一次相亲。”
李嫣然的脸蛋红彤彤的，她向婉妗述说着相亲时的场景，尤其是相亲对象那清秀的面孔和温文尔雅的举止都让李嫣然满意得不行。
“我爸妈说了，不出意外的话，我和他的婚事就要定下了。”
李嫣然愈发娇羞，平日里跟个小太阳似的叽叽喳喳叫个不听，这会儿倒是变得淑女极了。
“倒时候我请你来喝喜酒，你可千万不能不来啊。”
婉妗点了点头：“好，放心吧，我会去的。”
得到了婉妗的承诺，李嫣然满意了。
就在这时，住在同一寝室的另一位舍友高凤梅穿着一身布拉吉，嘴里哼着歌儿开门走进来。
“哟，都在呢。”
高凤梅走到自己的床位上，将手中的包包放到枕头边，转身看向她们二人。
“听说你要结婚了？”
高凤梅渠道广泛，她家又和李嫣然家住同一栋楼，自然能从父母口中得知李嫣然和人相亲、很快就要结婚的消息。
李嫣然一听到她的话，如同一只炸了毛的小猫，警惕地看向高凤梅：
“你想搞什么破坏？”
高凤梅“切！”了一声。
高凤梅满脸不屑:"不会吧?你以为我对你那小白脸有什么看法?"
高凤梅的神情仿佛是受了天大的侮辱,对李嫣然未婚夫的不屑表现得淋漓尽致，一点儿也没遮掩。
“你！”李嫣然嗖得一下站起来，跑到老对头高凤梅的跟前：
“你怎么说我都可以，就是不能说我的未婚夫！”
“哟，这还没嫁过去呢就维护上了？就是不知道那小白脸值不值得你这么维护？”
怒上心头的李嫣然根本没察觉到高凤梅话里有话，一个劲儿地充到她跟前，高高地举起右手准备与她决一死战。
突然，一只纤细修长的手在中途阻止了她，一脸悲愤的李嫣然扭头看向阻止自己的林婉妗道：
“婉妗，你别拦着我。今天我一定要跟高凤梅好好地讲讲道理！”
林婉妗不想整个寝室吵吵闹闹的，打扰她看书，于是劝道：
“高凤梅话里有话，你让她把话说清楚，不然这样没头没尾地打一架，谁都讨不了好。”
高凤梅略带诧异地瞥了婉妗一眼：“没想到这乡下来的村姑还有点儿见识。”
她哼唧了两声，鼻孔都快要朝到天上去：
“你那未婚夫可不是个正经人，我之前逛街的时候可看到了，他上学的时候有个老相好，只是老相好下乡了，他爹娘又催婚催得紧，这门婚事才落到你的头上。”
高凤梅眼睛都快笑弯了，老对头出了这么大的糗事，她乐呵得能吃两大碗实心米饭。
“你！你胡说！他不是你说的那种人！”
李嫣然难以置信地摇了摇头：“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别逼我跟你翻脸！”
高凤梅故作高深地摇摇头：“那你就嫁呗，只有嫁出去了你才知道那人好不好。”
高凤梅以一种看好戏的语气讥讽：“你快点嫁吧，我不拦你，结婚去吧。”
林婉妗极其中肯地建议道：
“嫣然，你回去让你爸妈好好查查吧，就算不相信高凤梅的话，为了你的终身大事考虑，还是多调查一下男方的具体情况。”
李嫣然不相信，依旧摇了摇头：“那天我和他相亲的时候，他明明说过没谈过对象，而且对我很中意。”
李嫣然有些舍不得放手，再加上身旁的高凤梅一直唱反调。
她对于婉妗的劝导并没有立即应承下来，反而犹犹豫豫，踌躇不前。
婉妗见状并未多劝，她一直奉行君子之交淡如水，能提醒李嫣然一句已经是自己散发多余的善心。
若是再劝下去，反而惹得她不高兴，仅剩的一点面子情也消耗殆尽。
再说，婉妗也忙着呢，她对别人的家事一点兴趣也没有。
高凤梅啧啧了两声：“等什么时候办婚礼知会我一声，我好上门喝喜酒。”
……
整个宿舍陷入沉寂之中，李嫣然蜷缩着身子坐在墙角，将头埋在膝盖里。
高凤梅哼着歌儿跑到洗澡间，对着镜子重新梳了个漂亮时兴的发型。
婉妗依旧坐在书桌前，不停地翻阅着自己已经准备好的报纸和书籍。
整个宿舍总共四个床位，暂时只有婉妗、李嫣然和高凤梅三人住。
平日里，李嫣然爱拉着婉妗说话，不爱和高凤梅说一句话。
高凤梅也瞧不起没脑子的李嫣然和乡下来的林婉妗。
这次谈话之后，李嫣然不知怎的就和婉妗拉远了距离，来来往往也说不上两句话。
过完年，婉妗的工资长了一小截，每月拿到手就有三十五块钱，在这个工人月均二十的收入水平中显得极为出彩。
这不，一同入厂的三个女生中，李嫣然据说已经有了未婚夫，高凤梅虽然工资也高，却脾气傲，花钱大手大脚。
因此，生性低调，工资又高的婉妗就进入了厂里大妈的视野中。
这不，这天刚刚登记完运出去的一托货，仓库的保洁大妈王大婶儿就悄咪咪地凑了上来。
“林干事，你可真厉害。每个月轻轻松松就能争着钱。”
林婉妗一边整理着文件，一边随口说道：
“王大婶，我也是碰巧遇到了工厂招工才幸运地考了进来，要不然这年头还真不好找工作。”
王大婶接着恭维道：“还是你有本事，学得多，要不然机会来了都把握不住。
谁要是有你这么个有本事的儿媳妇儿，以后可就不用愁咯！”
林婉妗心头一个咯噔，面带怀疑地望向王大婶：“大婶，您这是有事儿？”
王大婶扭扭捏捏，不好意思说道：
“你看出来了？”
“其实我就想给你介绍个对象，是我老家来的大侄子，人老实话不多，就在咱厂当临时工，要不要我介绍你俩认识认识？”
王大婶满怀希冀，心想：“要是我家大侄子真娶到林干事那可真是祖坟冒青烟儿了。”
林婉妗摇摇头：“不了，我目前只想着提升工作能力，多多学习，个人问题先不考虑。”
听到婉妗的拒绝，王大婶没放在心上，她反而凑到婉妗跟前，小声说道：
“林干事，真的不考虑考虑吗？不是我说你，别以为现在年纪小就不重视，等年龄大了，好对象都被别人给挑光了。”
王大婶以一副过来人的姿态苦口婆心地劝着婉妗：
“咱们当女人的，嫁人才是归宿，你这一直单着，外头那些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你的身体有啥毛病咧！”
婉妗还是摇头拒绝：“王大婶，我不用你介绍对象。我还没那个想法，懂吗？”
婉妗说完便忙着自己的事情去，一点儿也没理会蠢蠢欲动的王大婶。
而王大婶出师未捷身先死的消息也透过她的嘴传了出来，厂里那些好事的大婶们也知道了婉妗保持单身的念头。
“我看呐，是人家眼光高，看不上我侄子。”
王大婶极其不满地向周边的人抱怨婉妗的“挑剔”，甚至还一改往日的赞赏，对林婉妗处处抱怨：
“我倒是要看看她能找个什么样的人儿？什么人能比我家侄子还要好？！”
周边的大妈们碍于情面倒是稀稀拉拉地附和了两句，但在背地里悄悄地谈论这王大妈实在是太不讲究。
人林干事清清白白的一个小姑娘，名声都快要被你这个老虔婆搞臭了。
“人林干事什么身份？你那侄子又是个什么德性？两者根本就不能相提并论。”
婉妗安安分分地在厂里工作，平时做事没有一点马虎，她的敬业精神广受上属领导的好评，至于王婆子空口白话污蔑人小姑娘这事儿本质上来说是破坏团结。
领导派人好好地给人上了一节思想教育课程，重点阐明了她传播谣言行为之恶劣，又再厂内的宣传栏中提出严肃批评，给这碎嘴的王婆子记了一格大过，此事才终于结束。
这下子，婉妗的身边终于清净不少，再也没有人明目张胆地要给她作媒了。
毕竟谁也不想平白无故背上一个处分。
工作的时光总是如此短暂，眼睛一睁一闭，一天的工作生涯就过去了。
恍惚间一个月过去了，又到了领工资的时候。
这些日子，原本活泼开朗的李嫣然越发安静，变得有些抑郁，不爱和人说话。
高凤梅依旧是那个眼高于顶的性子，说话总是时不时地刺上两句。这
一天刚刚下班的她们去领工资，婉妗、高凤梅二人穿着工装，轻松写意。
而刚从车间出来的李嫣然却目光呆滞，有些心不在焉。
几人排队领工资，李嫣然刚好排在了婉妗身后。
“婉妗，婉妗。”
李嫣然伸出食指戳了戳婉妗的背，这让她难受极了。
婉妗摇了摇头，走到床边的书桌旁，放下斜挎包，从抽屉里拿出一张报纸开始津津有味地看了起来。
李嫣然坐到婉妗的对面，自顾自地拿毛巾擦着刚刚洗好的头发。
“婉妗，你妹妹的婚礼是什么样子的啊？能不能大概描述一下？”
“和普通婚礼没什么区别……”
婉妗大致说了一下上午参加婚礼时的场景，李嫣然听了，眼中充满了向往：
“哇！结婚可热闹了，不知道我什么时间才能结婚呐？”
李嫣然的眼中充满了对婚姻的向往，她娇娇滴滴地向婉妗说出心中的疑惑：
“这周我爸妈让我去国营饭店参加了一次相亲。”
李嫣然的脸蛋红彤彤的，她向婉妗述说着相亲时的场景，尤其是相亲对象那清秀的面孔和温文尔雅的举止都让李嫣然满意得不行。
“我爸妈说了，不出意外的话，我和他的婚事就要定下了。”
李嫣然愈发娇羞，平日里跟个小太阳似的叽叽喳喳叫个不听，这会儿倒是变得淑女极了。
“倒时候我请你来喝喜酒，你可千万不能不来啊。”
婉妗点了点头：“好，放心吧，我会去的。”
得到了婉妗的承诺，李嫣然满意了。
就在这时，住在同一寝室的另一位舍友高凤梅穿着一身布拉吉，嘴里哼着歌儿开门走进来。
“哟，都在呢。”
高凤梅走到自己的床位上，将手中的包包放到枕头边，转身看向她们二人。
“听说你要结婚了？”
高凤梅渠道广泛，她家又和李嫣然家住同一栋楼，自然能从父母口中得知李嫣然和人相亲、很快就要结婚的消息。
李嫣然一听到她的话，如同一只炸了毛的小猫，警惕地看向高凤梅：
“你想搞什么破坏？”
高凤梅“切！”了一声。
高凤梅满脸不屑:"不会吧?你以为我对你那小白脸有什么看法?"
高凤梅的神情仿佛是受了天大的侮辱,对李嫣然未婚夫的不屑表现得淋漓尽致，一点儿也没遮掩。
“你！”李嫣然嗖得一下站起来，跑到老对头高凤梅的跟前：
“你怎么说我都可以，就是不能说我的未婚夫！”
“哟，这还没嫁过去呢就维护上了？就是不知道那小白脸值不值得你这么维护？”
怒上心头的李嫣然根本没察觉到高凤梅话里有话，一个劲儿地充到她跟前，高高地举起右手准备与她决一死战。
突然，一只纤细修长的手在中途阻止了她，一脸悲愤的李嫣然扭头看向阻止自己的林婉妗道：
“婉妗，你别拦着我。今天我一定要跟高凤梅好好地讲讲道理！”
林婉妗不想整个寝室吵吵闹闹的，打扰她看书，于是劝道：
“高凤梅话里有话，你让她把话说清楚，不然这样没头没尾地打一架，谁都讨不了好。”
高凤梅略带诧异地瞥了婉妗一眼：“没想到这乡下来的村姑还有点儿见识。”
她哼唧了两声，鼻孔都快要朝到天上去：
“你那未婚夫可不是个正经人，我之前逛街的时候可看到了，他上学的时候有个老相好，只是老相好下乡了，他爹娘又催婚催得紧，这门婚事才落到你的头上。”
高凤梅眼睛都快笑弯了，老对头出了这么大的糗事，她乐呵得能吃两大碗实心米饭。
“你！你胡说！他不是你说的那种人！”
李嫣然难以置信地摇了摇头：“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别逼我跟你翻脸！”
高凤梅故作高深地摇摇头：“那你就嫁呗，只有嫁出去了你才知道那人好不好。”
高凤梅以一种看好戏的语气讥讽：“你快点嫁吧，我不拦你，结婚去吧。”
林婉妗极其中肯地建议道：
“嫣然，你回去让你爸妈好好查查吧，就算不相信高凤梅的话，为了你的终身大事考虑，还是多调查一下男方的具体情况。”
李嫣然不相信，依旧摇了摇头：“那天我和他相亲的时候，他明明说过没谈过对象，而且对我很中意。”
李嫣然有些舍不得放手，再加上身旁的高凤梅一直唱反调。
她对于婉妗的劝导并没有立即应承下来，反而犹犹豫豫，踌躇不前。
婉妗见状并未多劝，她一直奉行君子之交淡如水，能提醒李嫣然一句已经是自己散发多余的善心。
若是再劝下去，反而惹得她不高兴，仅剩的一点面子情也消耗殆尽。
再说，婉妗也忙着呢，她对别人的家事一点兴趣也没有。
高凤梅啧啧了两声：“等什么时候办婚礼知会我一声，我好上门喝喜酒。”
……
整个宿舍陷入沉寂之中，李嫣然蜷缩着身子坐在墙角，将头埋在膝盖里。
高凤梅哼着歌儿跑到洗澡间，对着镜子重新梳了个漂亮时兴的发型。
婉妗依旧坐在书桌前，不停地翻阅着自己已经准备好的报纸和书籍。
整个宿舍总共四个床位，暂时只有婉妗、李嫣然和高凤梅三人住。
平日里，李嫣然爱拉着婉妗说话，不爱和高凤梅说一句话。
高凤梅也瞧不起没脑子的李嫣然和乡下来的林婉妗。
这次谈话之后，李嫣然不知怎的就和婉妗拉远了距离，来来往往也说不上两句话。
过完年，婉妗的工资长了一小截，每月拿到手就有三十五块钱，在这个工人月均二十的收入水平中显得极为出彩。
这不，一同入厂的三个女生中，李嫣然据说已经有了未婚夫，高凤梅虽然工资也高，却脾气傲，花钱大手大脚。
因此，生性低调，工资又高的婉妗就进入了厂里大妈的视野中。
这不，这天刚刚登记完运出去的一托货，仓库的保洁大妈王大婶儿就悄咪咪地凑了上来。
“林干事，你可真厉害。每个月轻轻松松就能争着钱。”
林婉妗一边整理着文件，一边随口说道：
“王大婶，我也是碰巧遇到了工厂招工才幸运地考了进来，要不然这年头还真不好找工作。”
王大婶接着恭维道：“还是你有本事，学得多，要不然机会来了都把握不住。
谁要是有你这么个有本事的儿媳妇儿，以后可就不用愁咯！”
林婉妗心头一个咯噔，面带怀疑地望向王大婶：“大婶，您这是有事儿？”
王大婶扭扭捏捏，不好意思说道：
“你看出来了？”
“其实我就想给你介绍个对象，是我老家来的大侄子，人老实话不多，就在咱厂当临时工，要不要我介绍你俩认识认识？”
王大婶满怀希冀，心想：“要是我家大侄子真娶到林干事那可真是祖坟冒青烟儿了。”
林婉妗摇摇头：“不了，我目前只想着提升工作能力，多多学习，个人问题先不考虑。”
听到婉妗的拒绝，王大婶没放在心上，她反而凑到婉妗跟前，小声说道：
“林干事，真的不考虑考虑吗？不是我说你，别以为现在年纪小就不重视，等年龄大了，好对象都被别人给挑光了。”
王大婶以一副过来人的姿态苦口婆心地劝着婉妗：
“咱们当女人的，嫁人才是归宿，你这一直单着，外头那些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你的身体有啥毛病咧！”
婉妗还是摇头拒绝：“王大婶，我不用你介绍对象。我还没那个想法，懂吗？”
婉妗说完便忙着自己的事情去，一点儿也没理会蠢蠢欲动的王大婶。
而王大婶出师未捷身先死的消息也透过她的嘴传了出来，厂里那些好事的大婶们也知道了婉妗保持单身的念头。
“我看呐，是人家眼光高，看不上我侄子。”
王大婶极其不满地向周边的人抱怨婉妗的“挑剔”，甚至还一改往日的赞赏，对林婉妗处处抱怨：
“我倒是要看看她能找个什么样的人儿？什么人能比我家侄子还要好？！”
周边的大妈们碍于情面倒是稀稀拉拉地附和了两句，但在背地里悄悄地谈论这王大妈实在是太不讲究。
人林干事清清白白的一个小姑娘，名声都快要被你这个老虔婆搞臭了。
“人林干事什么身份？你那侄子又是个什么德性？两者根本就不能相提并论。”
婉妗安安分分地在厂里工作，平时做事没有一点马虎，她的敬业精神广受上属领导的好评，至于王婆子空口白话污蔑人小姑娘这事儿本质上来说是破坏团结。
领导派人好好地给人上了一节思想教育课程，重点阐明了她传播谣言行为之恶劣，又再厂内的宣传栏中提出严肃批评，给这碎嘴的王婆子记了一格大过，此事才终于结束。
这下子，婉妗的身边终于清净不少，再也没有人明目张胆地要给她作媒了。
毕竟谁也不想平白无故背上一个处分。
工作的时光总是如此短暂，眼睛一睁一闭，一天的工作生涯就过去了。
恍惚间一个月过去了，又到了领工资的时候。
这些日子，原本活泼开朗的李嫣然越发安静，变得有些抑郁，不爱和人说话。
高凤梅依旧是那个眼高于顶的性子，说话总是时不时地刺上两句。这
一天刚刚下班的她们去领工资，婉妗、高凤梅二人穿着工装，轻松写意。
而刚从车间出来的李嫣然却目光呆滞，有些心不在焉。
几人排队领工资，李嫣然刚好排在了婉妗身后。
“婉妗，婉妗。”
李嫣然伸出食指戳了戳婉妗的背，这让她难受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