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年代（27）
婉妗的到来让这一场家庭大战暂时休战，林雯雯挺着肚子好奇地瞥了一眼院门口的婉妗，猛然一惊。
“老三，她变了。”
林雯雯下意识地抬手抚摸自己的脸，因为怀孕而大了不少的鼻子和毛孔让她有时候十分排斥肚里的孩子。
而眼前的老三不仅衣着光线，皮肤莹白如玉，林雯雯越看越恍惚：
“老三以前长这个样子吗？”
怀孕带来的压抑和老三带来的鲜明对比让她的脸色立马沉了下来，下意识脱口而出：
“你回来干什么？”
婉妗觉得有些好笑：“这里是我家，我怎么不能回来了？”
“婉妗回来了，快进来坐！”
潘金花绕过林雯雯，殷勤地跑到婉妗面前拉着她的手进屋。
婉妗顺势将厂里发的福利——一袋奶粉和一袋宽面条递给她。
“哟！这是厂里发的福利啊？！”
潘金花迫不及待地打开袋子，就和哥伦比亚发现新大陆似的，眼冒星光地盯着袋子里的好东西。
“哟！还是奶粉啊！还有面条！这些可是好东西！”
潘金花喜滋滋的，之前的怨念顿时一扫而空，还在心里忍不住感慨：
“没想到兜兜转转，我最先享上的还是老三婉妗的福，两个儿子和小闺女完全指望不上，尤其是小闺女，还是个托后腿的。”
林雯雯盯着潘金花欣慰的笑容，只觉得实在刺眼得很。
“妈，不就是一点子奶粉吗，有什么了不起的，我手上戴的这块梅花可是值老鼻子钱，一块能买几十袋你手里的这袋奶粉。”
林雯雯不出声倒好，一出声就让潘金花直接嘲讽：
“你有好东西又贴不到我身上？！还是婉妗孝顺，一点儿也不像某个小白眼狼儿。”
婉妗进屋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争吵的画面，堂屋的桌子上空荡荡的，厨房那边一点声音也没有。
“那个爹娘，你们让二哥把我从厂里叫回来是有什么事？难不成让我站在这儿看你们吵架吗？”
婉妗接着说道：“时间也不早了，为什么没有一个人想到做晚饭？！难道这一大家子都等着我来做晚饭吗？”
婉妗的一连串发问让在场众人哑口无言。
林雯雯这个闹事精回来的太过突然，他们吵架的吵架，看热闹的看热闹，一时之间还真想不起他们晚饭还没吃呢。
“咳，咳！”林达山清了清嗓子，缓解一下现场的尴尬气氛。
“好了，都别吵了。”
林达山看了一眼小闺女凸起的肚子，那里是他们家第三代的头一个孩子，纵使雯雯千不对，万不对，她肚子里的孩子总是无辜。
林达山看向媳妇儿：
“赶紧去做饭，雯雯还怀着身孕呐，饿着孩子可就不好了。”
“哼，就她金贵，当时没怀过孩子似的？！”
潘金花嘴上得理不饶人，暗地里瞥了一眼小闺女的肚子：
“一个个的都是冤家，我就是个劳心劳力的命！”
潘金花急提着奶粉和面条去厨房煮饭，还将两个儿子一同带了过去。
“婉妗，雯雯，你们过来坐。”
坐在桌边的大家长林达山招呼着两个女儿过来坐。
林雯雯摆着架子，一边扶着腰，一边摸肚子，慢慢悠悠地来到林达山旁边坐下。
婉妗坐到了林达山的另一边，恰好与那林雯雯两相对望。
“唉。”
林达山长叹一口气，向左边看，小闺女林雯雯一脸傲慢，望向对面的婉妗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
他又向右边看去，婉妗面色沉静，垂眸盯着桌子。
“婉妗，前些日子是爹做的不对，没把自个儿的心摆正，对你和你哥哥他们也没有上心，总而言之，是我的不对，你别放在心上。“
说完他又扭头看向小闺女：”还有雯雯，你的性子也要改一下。婉妗是你的亲姐姐，以后不准对你姐不尊重。“
两边都说完之后，林达山忍不住叮嘱了两句：”咱们是一家人，有什么深仇大恨解不开的？
你们俩是亲姐妹，以后一定互相扶持，谁落难了都要尽力帮扶一把。“
林达山自以为缓和了眼前这两姐妹的关系，接着又将担忧的目光投向林雯雯：
”女婿把你送回来的时候脸色不好，是不是你在京城惹祸了？“
林达山几次三番地询问，逼得林雯雯不耐烦：
“我能惹什么祸？我那婆婆整天不是嫌东就是嫌西的，整天带着她那远房侄女在我跟前晃荡，深怕我不知道她那小心思吗？”
林雯雯向父亲抱怨着自家婆婆还有她的远房侄女：
“那个女人一看就不是个好的，整天盯着我家青山，恨不得贴到他身上去。”
林雯雯说着还特地瞄了一眼婉妗，看看这个老三有没有见不得人的小心思。
婉妗无语了：”你一直盯着我干什么？“
林达山冷着脸：
“我不想听那一起子情情爱爱的事情，我就想知道你究竟在京城犯了多的错，才让女婿狠下心，把你送回娘家？
还有，你和青山现在是怎么回事？真要在这儿生孩子？什么时候回去？“
俗话说养儿一百岁，长忧九十九，林达山下意识地为小闺女的未来担忧。
一旁的婉妗就在旁边默默地看着，并未说话。
有些东西习惯了，心也就冷了，冷着冷着也就不在乎了。
林雯雯嗫嚅地说了一嘴：
“都是青山他妈的错，要不是她整天带着那远房侄女在我跟前晃荡，我也不可能跟那人打了起来。”
林雯雯越说越烦躁：
“那群看热闹的邻居不仅进了家门，让人看了笑话，还有一个不懂事的小孩竟然偷偷跑到房间里乱翻东西，翻出了一封海外来信。”
“什么？！”林达山震惊不已：“那信是海外来的？”
这年头一旦和海外扯上关系，很有可能被认为是奸细，那么整个家全都完了。
“是啊，那封信是我婆婆娘家寄过来的，还说我出身不好呢，呵呵，资本家出身的她怎么有脸说我？！”
林雯雯霎时抖起来了。
“那亲家那儿怎么样了？他们有没有受到影响？！成分有没有变？！”
林大山此时既为亲家担忧也后悔草率地将闺女嫁到霍家。
林雯雯这会儿实话实说：
“霍爷爷被强制退休了，公爹带着婆婆被调到西北驻军，青山被调到了东南方的一个小岛驻军。
家里实在是太乱了，所以他把我带到娘家养胎生孩子，等海岛那儿安稳下来了，再回来接我。”
”安稳好，能安定下来就好。“
林达山听闺女这么说，松了一口气，心想：
“看来嫁女儿嫁的门第太高也不好，说不准有倒台的风险。”
林雯雯没有感受到父亲的忧愁，反而高昂着脖子，得意地看着婉妗：
“老三，如今我都有孩子了，你怎么一点动静也没有？“
婉妗以无所谓的闲适姿态应对：“我的事情不牢你费心，也不用你多管。”
婉妗瞧着自从嫁人之后，性子越发嚣张跋扈的林雯雯，内心暗想：
“既然回来霍霍娘家，最好老老实实地在小河村待着，要是跑我头上撒野，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二人剑拔弩张之时，潘金花带着俩儿子各自端着一盘盘菜肴回到了堂屋。
今儿个一家人聚在一起，小闺女又怀了身孕，潘金花特地将家里攒了许久的鸡蛋拿出来炒了一盘香喷喷的韭菜炒鸡蛋，还特地煮了一大碗咸菜鸡蛋汤。
除了这两道菜以外，还有一道猪肉丝儿炖豆腐和清炒野菜。
晚上的主食竟然还是清一色的大白米饭，没有掺杂任何红薯，着实丰盛得很。
“来，先吃饭。吃完饭再说。”
林达山招呼着家里人一一坐下，饭菜的香味也勾得众人口舌生津，迫不及待地拿起桌上的筷子，坐下吃饭。
林达山率先提起筷子夹了一块儿嫩豆腐放到林雯雯的碗中。
“雯雯，你怀着孩子，来，多吃点儿豆腐。”
潘金花刚刚去做饭，没有听到林雯雯的解释，一回来就见丈夫对小闺女的态度发生了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不免好奇：
“当家的，雯雯是要在家里养胎生娃娃？”
林达山点了点头，环顾周围的亲人，从口袋里拿出一个信封道：
“这是青山给咱们家的钱，以后这钱就用来给雯雯养胎养孩子。”
潘金花一遇到和钱相关的事情就眼冒金光，她一把夺过老林手里的信封，毫无遮掩地打开。
一叠黑色的大团结出现在众人的视野。
潘金花的嘴角不由自主地向后咧，满心激动地数了起来。
“一张，两张……三十张。”
整整三十张，三百块钱！
潘金花将这钱连同信封捏得紧紧的，生怕别人把它抢走。
“娘，这是青山给我养胎用的，你拿着算怎么一回事？！”
“你会烧饭吗？你会洗衣服吗？！”
潘金花瞬间反问，问得林雯雯哑口无言。
“不会，就对了。”潘金花警惕地盯着小闺女，以防她来抢钱，毕竟这闺女有前科。
“我给你烧饭、洗衣服，这钱就应当放我这儿！要不然，你一个人把钱拿回去，可就别怪我撂挑子了。”
林雯雯犹豫片刻：“那就先放你那儿吧，不过等孩子生下来，那多余的钱你可要还给我。”
“整天钱钱钱的，你是钻钱眼子里了？！”
潘金花没好气地啐了一口，叉着腰吼道：
“别忘了，当初你那五百块钱彩礼我可是一分也没收，家里还倒贴了不少，这会儿在娘家养胎也扣扣搜搜的，你还想不想待家里了？”
……
整个过程，婉妗就像一个旁观者，默默地观看着林家人的烟火气息。
“时候，不早了，我先走了。”
婉妗开口告别。
“老三，她变了。”
林雯雯下意识地抬手抚摸自己的脸，因为怀孕而大了不少的鼻子和毛孔让她有时候十分排斥肚里的孩子。
而眼前的老三不仅衣着光线，皮肤莹白如玉，林雯雯越看越恍惚：
“老三以前长这个样子吗？”
怀孕带来的压抑和老三带来的鲜明对比让她的脸色立马沉了下来，下意识脱口而出：
“你回来干什么？”
婉妗觉得有些好笑：“这里是我家，我怎么不能回来了？”
“婉妗回来了，快进来坐！”
潘金花绕过林雯雯，殷勤地跑到婉妗面前拉着她的手进屋。
婉妗顺势将厂里发的福利——一袋奶粉和一袋宽面条递给她。
“哟！这是厂里发的福利啊？！”
潘金花迫不及待地打开袋子，就和哥伦比亚发现新大陆似的，眼冒星光地盯着袋子里的好东西。
“哟！还是奶粉啊！还有面条！这些可是好东西！”
潘金花喜滋滋的，之前的怨念顿时一扫而空，还在心里忍不住感慨：
“没想到兜兜转转，我最先享上的还是老三婉妗的福，两个儿子和小闺女完全指望不上，尤其是小闺女，还是个托后腿的。”
林雯雯盯着潘金花欣慰的笑容，只觉得实在刺眼得很。
“妈，不就是一点子奶粉吗，有什么了不起的，我手上戴的这块梅花可是值老鼻子钱，一块能买几十袋你手里的这袋奶粉。”
林雯雯不出声倒好，一出声就让潘金花直接嘲讽：
“你有好东西又贴不到我身上？！还是婉妗孝顺，一点儿也不像某个小白眼狼儿。”
婉妗进屋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争吵的画面，堂屋的桌子上空荡荡的，厨房那边一点声音也没有。
“那个爹娘，你们让二哥把我从厂里叫回来是有什么事？难不成让我站在这儿看你们吵架吗？”
婉妗接着说道：“时间也不早了，为什么没有一个人想到做晚饭？！难道这一大家子都等着我来做晚饭吗？”
婉妗的一连串发问让在场众人哑口无言。
林雯雯这个闹事精回来的太过突然，他们吵架的吵架，看热闹的看热闹，一时之间还真想不起他们晚饭还没吃呢。
“咳，咳！”林达山清了清嗓子，缓解一下现场的尴尬气氛。
“好了，都别吵了。”
林达山看了一眼小闺女凸起的肚子，那里是他们家第三代的头一个孩子，纵使雯雯千不对，万不对，她肚子里的孩子总是无辜。
林达山看向媳妇儿：
“赶紧去做饭，雯雯还怀着身孕呐，饿着孩子可就不好了。”
“哼，就她金贵，当时没怀过孩子似的？！”
潘金花嘴上得理不饶人，暗地里瞥了一眼小闺女的肚子：
“一个个的都是冤家，我就是个劳心劳力的命！”
潘金花急提着奶粉和面条去厨房煮饭，还将两个儿子一同带了过去。
“婉妗，雯雯，你们过来坐。”
坐在桌边的大家长林达山招呼着两个女儿过来坐。
林雯雯摆着架子，一边扶着腰，一边摸肚子，慢慢悠悠地来到林达山旁边坐下。
婉妗坐到了林达山的另一边，恰好与那林雯雯两相对望。
“唉。”
林达山长叹一口气，向左边看，小闺女林雯雯一脸傲慢，望向对面的婉妗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
他又向右边看去，婉妗面色沉静，垂眸盯着桌子。
“婉妗，前些日子是爹做的不对，没把自个儿的心摆正，对你和你哥哥他们也没有上心，总而言之，是我的不对，你别放在心上。“
说完他又扭头看向小闺女：”还有雯雯，你的性子也要改一下。婉妗是你的亲姐姐，以后不准对你姐不尊重。“
两边都说完之后，林达山忍不住叮嘱了两句：”咱们是一家人，有什么深仇大恨解不开的？
你们俩是亲姐妹，以后一定互相扶持，谁落难了都要尽力帮扶一把。“
林达山自以为缓和了眼前这两姐妹的关系，接着又将担忧的目光投向林雯雯：
”女婿把你送回来的时候脸色不好，是不是你在京城惹祸了？“
林达山几次三番地询问，逼得林雯雯不耐烦：
“我能惹什么祸？我那婆婆整天不是嫌东就是嫌西的，整天带着她那远房侄女在我跟前晃荡，深怕我不知道她那小心思吗？”
林雯雯向父亲抱怨着自家婆婆还有她的远房侄女：
“那个女人一看就不是个好的，整天盯着我家青山，恨不得贴到他身上去。”
林雯雯说着还特地瞄了一眼婉妗，看看这个老三有没有见不得人的小心思。
婉妗无语了：”你一直盯着我干什么？“
林达山冷着脸：
“我不想听那一起子情情爱爱的事情，我就想知道你究竟在京城犯了多的错，才让女婿狠下心，把你送回娘家？
还有，你和青山现在是怎么回事？真要在这儿生孩子？什么时候回去？“
俗话说养儿一百岁，长忧九十九，林达山下意识地为小闺女的未来担忧。
一旁的婉妗就在旁边默默地看着，并未说话。
有些东西习惯了，心也就冷了，冷着冷着也就不在乎了。
林雯雯嗫嚅地说了一嘴：
“都是青山他妈的错，要不是她整天带着那远房侄女在我跟前晃荡，我也不可能跟那人打了起来。”
林雯雯越说越烦躁：
“那群看热闹的邻居不仅进了家门，让人看了笑话，还有一个不懂事的小孩竟然偷偷跑到房间里乱翻东西，翻出了一封海外来信。”
“什么？！”林达山震惊不已：“那信是海外来的？”
这年头一旦和海外扯上关系，很有可能被认为是奸细，那么整个家全都完了。
“是啊，那封信是我婆婆娘家寄过来的，还说我出身不好呢，呵呵，资本家出身的她怎么有脸说我？！”
林雯雯霎时抖起来了。
“那亲家那儿怎么样了？他们有没有受到影响？！成分有没有变？！”
林大山此时既为亲家担忧也后悔草率地将闺女嫁到霍家。
林雯雯这会儿实话实说：
“霍爷爷被强制退休了，公爹带着婆婆被调到西北驻军，青山被调到了东南方的一个小岛驻军。
家里实在是太乱了，所以他把我带到娘家养胎生孩子，等海岛那儿安稳下来了，再回来接我。”
”安稳好，能安定下来就好。“
林达山听闺女这么说，松了一口气，心想：
“看来嫁女儿嫁的门第太高也不好，说不准有倒台的风险。”
林雯雯没有感受到父亲的忧愁，反而高昂着脖子，得意地看着婉妗：
“老三，如今我都有孩子了，你怎么一点动静也没有？“
婉妗以无所谓的闲适姿态应对：“我的事情不牢你费心，也不用你多管。”
婉妗瞧着自从嫁人之后，性子越发嚣张跋扈的林雯雯，内心暗想：
“既然回来霍霍娘家，最好老老实实地在小河村待着，要是跑我头上撒野，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二人剑拔弩张之时，潘金花带着俩儿子各自端着一盘盘菜肴回到了堂屋。
今儿个一家人聚在一起，小闺女又怀了身孕，潘金花特地将家里攒了许久的鸡蛋拿出来炒了一盘香喷喷的韭菜炒鸡蛋，还特地煮了一大碗咸菜鸡蛋汤。
除了这两道菜以外，还有一道猪肉丝儿炖豆腐和清炒野菜。
晚上的主食竟然还是清一色的大白米饭，没有掺杂任何红薯，着实丰盛得很。
“来，先吃饭。吃完饭再说。”
林达山招呼着家里人一一坐下，饭菜的香味也勾得众人口舌生津，迫不及待地拿起桌上的筷子，坐下吃饭。
林达山率先提起筷子夹了一块儿嫩豆腐放到林雯雯的碗中。
“雯雯，你怀着孩子，来，多吃点儿豆腐。”
潘金花刚刚去做饭，没有听到林雯雯的解释，一回来就见丈夫对小闺女的态度发生了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不免好奇：
“当家的，雯雯是要在家里养胎生娃娃？”
林达山点了点头，环顾周围的亲人，从口袋里拿出一个信封道：
“这是青山给咱们家的钱，以后这钱就用来给雯雯养胎养孩子。”
潘金花一遇到和钱相关的事情就眼冒金光，她一把夺过老林手里的信封，毫无遮掩地打开。
一叠黑色的大团结出现在众人的视野。
潘金花的嘴角不由自主地向后咧，满心激动地数了起来。
“一张，两张……三十张。”
整整三十张，三百块钱！
潘金花将这钱连同信封捏得紧紧的，生怕别人把它抢走。
“娘，这是青山给我养胎用的，你拿着算怎么一回事？！”
“你会烧饭吗？你会洗衣服吗？！”
潘金花瞬间反问，问得林雯雯哑口无言。
“不会，就对了。”潘金花警惕地盯着小闺女，以防她来抢钱，毕竟这闺女有前科。
“我给你烧饭、洗衣服，这钱就应当放我这儿！要不然，你一个人把钱拿回去，可就别怪我撂挑子了。”
林雯雯犹豫片刻：“那就先放你那儿吧，不过等孩子生下来，那多余的钱你可要还给我。”
“整天钱钱钱的，你是钻钱眼子里了？！”
潘金花没好气地啐了一口，叉着腰吼道：
“别忘了，当初你那五百块钱彩礼我可是一分也没收，家里还倒贴了不少，这会儿在娘家养胎也扣扣搜搜的，你还想不想待家里了？”
……
整个过程，婉妗就像一个旁观者，默默地观看着林家人的烟火气息。
“时候，不早了，我先走了。”
婉妗开口告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