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相识（三）
再次恢复自由自在灵体状态的洛颜依然停驻在天穹上。
眼前画面飞速流转，快的就好像快进的幻灯片，不等她看清楚的内容，就已经重新定格。
她的脚下出现了一座巨大的城市，城内大片大片的火焰汹涌燃烧。
没有任何人忙着救火，只有无数百姓在哭喊奔逃。
他们如无头苍蝇在城市内的大街小巷狼狈逃窜，躲避下一刻可能从四面八方到来的索命死神。
无数骑着高头大马的异族黑甲骑士在城市内随意穿梭，就像嗜血猛兽游走在自己的猎场。
他们成群结队大声呼喝着冲入任何可能存在猎物的地方，细细搜寻，力求不遗漏任何有人存在的痕迹。
不管是高门大户还阆苑琼楼，但凡出现阻挡的地方，无论抵抗强硬有力，抑或螳臂当车，他们皆是残酷无情一刀斩去，仅留一地残肢断臂。
黑甲骑士们得意洋洋，发出如猛兽掠食的狂暴笑声，用听不懂的言语相互交换信息，挥舞着手中银亮刀锋，不停砍杀着手无寸铁的居民。
他们肆无忌惮发泄着身体内积攒的暴虐欲望，掠夺眼前能够所抢走的一切。
到处都有尸首堆积，气若游丝的将死之人不在少数。
简直如血池地狱般的情景！
洛颜死死瞪大眼睛，第一遭直面毫无保留的人性阴暗面。
生在和平年代飘扬红旗下的人，谁能受得住这般残酷的画面？
视线一帧一帧掠过，入目全是升斗小民的血和泪。
他们被迫脚踩地狱无力逃离，遇到敌人时除了跪地求饶再无他法。
可即便抛却身为人的自尊，磕头磕到满脸血迹，涕泪交加，将自己能奉上的全都奉上，只求大人们高抬贵手留一条生路，可活命竟也只是奢望，最终皆成一具具死不瞑目的尸首。
洛颜袖中的手不停颤抖，全身上下控制不住哆嗦，牙关死死咬在一起。
她内心充斥着对胜利一方犯下的罪行强烈的愤慨：战争是权力的游戏，有权决定发动战争的仅是权力顶峰那一小撮人，平民无法决定。胜利不提，但失败后的结果却得他们全盘承受，百姓何辜！
如她有能力，如她可以……
洛颜听着下方划破云霄的悲啼，意识中怒火如火山喷发，完全抑制不住。
无数的平头百姓，苦苦地在命运的浪潮席卷下挣扎，想尽一切办法从猎人的刀枪下偷得一条活路。
他们命如草芥，此刻宛如蝼蚁，竟连偷生都是奢望！
何其不幸，何其可悲？！
无形暴虐的阴云在洛颜内心肆意翻滚，恨不得全盘宣泄而出！
她用尽全身的力气直直朝下冲刺，不顾一切，如利箭开弓决不回头。
***
向下飞掠的一路，洛颜眼中黑色的瞳仁不停扩大，慢慢占据整个眼睛的十之八九。
她的神色由最初的满腔愤怒逐渐变得冷漠平淡。
整个人平静，无情，无波。
有在啼泪纵横的女子身上肆虐、将襁褓中的婴孩挑在长矛尖炫耀、将逃跑的老人双腿斩断，看着老人在地上拼命爬，慢条斯理追在失去腿脚的老人身后一刀刀斩下去……
这些施暴者前一秒还是得意洋洋的胜利者，然下一秒，一道白芒从天穹呼啸而来，一路席卷过整条街道。
被卷入其中的人如被万钧之力迎面撞上，重重从半空摔在地上，挣扎两下，吐血而亡。
施暴者们双眼瞪大，狂欢的神情还凝在脸上，只在边边角角露出一片茫然。
他们完全不知自己为何、又如何死去。
还有两三名幸运地没被带走性命的人，他们胆战心惊地看着忽然死了一地的同伴，如遇鬼怪。
怔然片刻惊叫着丢掉兵刃，只恨爹妈少生八条腿，四脚并用狼狈爬上马背朝外逃窜，再不复先前趾高气扬的模样。
诡异的白色弧光在半空中突兀出现，带动周遭空气震荡不休，如出鞘利箭，狠狠撞在逃跑的人身上。
刚以为能借助坐骑迅速逃离死神的追讨，然爬上马背的骑士表情定格在万分惊恐上。
他们嘴巴微张发不出任何声音，身子轻微地晃了晃，紧接着便重重摔倒在尘土中。
坐骑在感受不到主人的操控后，长嘶两声，一路如身后被野兽追逐，头也不回冲出这条街道。
一时之间，天地息声。
洛颜定定地站在街道中央，此刻她的双眼中一片纯粹墨色，没有瞳仁，没有眼白，无边无际全是荒芜的暗沉。
面对亲手造成的杀戮，她没有丝毫动容。
一线红色悄然溢出嘴角，洛颜却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似一无所觉。
此刻的她万物皆不入心，眼底没有任何情绪触动，宛如被提线控制的木偶。
***
空荡荡的街道中突然凭空多出了一处简约的民居。
绿油油的爬山虎爬满的民居外墙，它们生机勃勃，散发的绿意将四面的墙壁遮蔽的严严实实。
民居一处墙角边生了一株高大的白玉兰树，树的几条枝条俏皮地伸出院墙，枝头缀着几朵将绽未绽的花骨朵。
上空还能听到鸟儿婉转的啼叫。
红尘三千。
民居的安详与此时烽烟遍地的街道格格不入。
它干净的仿佛一朵雪花初落红尘，或许几许晨光洒落便会让它消失在空中。
洛颜无神的视线牢牢锁在民居的大门上。
像是执着等待什么出现。
纤瘦的身躯几度摇摇晃晃，将倒未倒，最终还是保持站立姿态，如无鞘利剑，直刺天地。
稍许，居民的门“吱呀”一声，开了。
一名身着白色衣衫样貌与她十分肖似的妙龄少女出现在门口。
少女看到外边的狼藉景象一点也不感到意外，目光与洛颜无神的视线胶着在一起。
一声轻轻的叹惋溢出少女唇边：“唉，这才多久，你就又出来了，拦都拦不住。我只能庆幸还好你没有拿起绿蝉吗？”
没有埋怨的意思，少女的嘴角浮现起一抹无奈的笑意，往前快步将洛颜拢入自己怀中。
明明洛颜此刻是虚幻的神魂，少女却能自由触碰她的身躯。
少女抚着洛颜的头发，熟练小声安抚道：“睡吧，睡吧，不要想起。要彻底丢掉那些足以毁灭你生活、粉碎你意志、让你失去获取安宁的记忆。”
“它们属于深渊，属于绝望，只会让你永生永世不得安宁。”
“忘掉它们，让它们沉淀在岁月的长河中，不再浮起。”
洛颜将头靠在少女肩上，闭上一片漆黑的眼睛，木然的神色恢复宁静，眼角一滴泪悄然坠落。
少女轻叹的呢喃如诗如歌：“好好的休息吧，新的世界不需要你，不要再醒来。”
洛颜虚幻的神魂一点点融入少女的身体内。
慢慢地两者竟然合二为一。
片刻后，洛颜神魂全部消散，仅余下少女一人屹立在原地。
她回头看了看身后的民居，目送它一点点消隐在街道上。
少女嘴角的笑意逐渐消失不见，眼角眉梢全然是因困扰滋生的忧郁：“该怎么办呢？”
“明明决定放下，却又没法彻底放下不管。”
“所以即便知道结局求不得，也要先蒙上自己的眼睛装盲人吗？”
少女自嘲一笑，无奈地摇头：“算了，走一步说一步吧。”
话音刚落，少女的身形如水波般变幻不定，几息后重新定格为洛颜的模样。
面朝东方，洛颜安静地闭着眼睛一动不动。
***
大火蔓延的城市中，一名骑在高头大马上，志得意满指挥着手下兵士四处劫掠的异族年轻将领忽然突兀地朝洛颜出现的方向望去。
在他的视线之内，似乎看到有一道流光如利箭从云霄飞速坠入北城。
白日有星自天而降？
他眉头紧锁，叫来一名近卫。
刚想传令军士们重点搜查北城一带，然话还未说出口，他像是感知到什么，柳叶形如鹰隼般锐利的眼睛瞬间渡上一层薄红色。
异族将领面露痛苦之色，高大的身躯剧烈震颤。
“啊啊啊！”他周身突然爆发无数漆黑阴暗的气息，如有形触手肆意张牙舞爪，将整个人紧紧笼罩在中心。
将领无法控制自己的身躯一头从马背栽到地上。
身边的近卫想要将他搀扶起来，然刚接近他一臂之遥，就被他身上的黑色触手紧紧缠上。
近卫被黑色触手触碰之际连声音都来不及发出便被抽走全部的生命力，死状极为凄惨。空洞的双眼呆愣地大睁着，神情还定格在死前一刻的惊恐上。
异族将领半跪在地，缓缓抬起头。
此刻他脸上无数黑气纵横交织，眼珠已变成一片混沌的血红，内藏排山倒海的杀气和怒意。
一道道漆黑的罡风以他为中心带着无尽的杀伐气息朝四周迅速扩散。
风暴中心的人捂着青筋迸露的额头，无数黑气如有生命般在皮肤下钻来钻去，使他的面目狰狞如恶鬼。
异族将领极其缓慢站起身，像是对抗来自空中无形的压制，坚定地一步一顿往前。
随着他的前进，黑暗的风暴逐渐席卷周遭。
附近只要被黑气触碰的人，几息便化作与近卫一样的干尸。
眼前画面飞速流转，快的就好像快进的幻灯片，不等她看清楚的内容，就已经重新定格。
她的脚下出现了一座巨大的城市，城内大片大片的火焰汹涌燃烧。
没有任何人忙着救火，只有无数百姓在哭喊奔逃。
他们如无头苍蝇在城市内的大街小巷狼狈逃窜，躲避下一刻可能从四面八方到来的索命死神。
无数骑着高头大马的异族黑甲骑士在城市内随意穿梭，就像嗜血猛兽游走在自己的猎场。
他们成群结队大声呼喝着冲入任何可能存在猎物的地方，细细搜寻，力求不遗漏任何有人存在的痕迹。
不管是高门大户还阆苑琼楼，但凡出现阻挡的地方，无论抵抗强硬有力，抑或螳臂当车，他们皆是残酷无情一刀斩去，仅留一地残肢断臂。
黑甲骑士们得意洋洋，发出如猛兽掠食的狂暴笑声，用听不懂的言语相互交换信息，挥舞着手中银亮刀锋，不停砍杀着手无寸铁的居民。
他们肆无忌惮发泄着身体内积攒的暴虐欲望，掠夺眼前能够所抢走的一切。
到处都有尸首堆积，气若游丝的将死之人不在少数。
简直如血池地狱般的情景！
洛颜死死瞪大眼睛，第一遭直面毫无保留的人性阴暗面。
生在和平年代飘扬红旗下的人，谁能受得住这般残酷的画面？
视线一帧一帧掠过，入目全是升斗小民的血和泪。
他们被迫脚踩地狱无力逃离，遇到敌人时除了跪地求饶再无他法。
可即便抛却身为人的自尊，磕头磕到满脸血迹，涕泪交加，将自己能奉上的全都奉上，只求大人们高抬贵手留一条生路，可活命竟也只是奢望，最终皆成一具具死不瞑目的尸首。
洛颜袖中的手不停颤抖，全身上下控制不住哆嗦，牙关死死咬在一起。
她内心充斥着对胜利一方犯下的罪行强烈的愤慨：战争是权力的游戏，有权决定发动战争的仅是权力顶峰那一小撮人，平民无法决定。胜利不提，但失败后的结果却得他们全盘承受，百姓何辜！
如她有能力，如她可以……
洛颜听着下方划破云霄的悲啼，意识中怒火如火山喷发，完全抑制不住。
无数的平头百姓，苦苦地在命运的浪潮席卷下挣扎，想尽一切办法从猎人的刀枪下偷得一条活路。
他们命如草芥，此刻宛如蝼蚁，竟连偷生都是奢望！
何其不幸，何其可悲？！
无形暴虐的阴云在洛颜内心肆意翻滚，恨不得全盘宣泄而出！
她用尽全身的力气直直朝下冲刺，不顾一切，如利箭开弓决不回头。
***
向下飞掠的一路，洛颜眼中黑色的瞳仁不停扩大，慢慢占据整个眼睛的十之八九。
她的神色由最初的满腔愤怒逐渐变得冷漠平淡。
整个人平静，无情，无波。
有在啼泪纵横的女子身上肆虐、将襁褓中的婴孩挑在长矛尖炫耀、将逃跑的老人双腿斩断，看着老人在地上拼命爬，慢条斯理追在失去腿脚的老人身后一刀刀斩下去……
这些施暴者前一秒还是得意洋洋的胜利者，然下一秒，一道白芒从天穹呼啸而来，一路席卷过整条街道。
被卷入其中的人如被万钧之力迎面撞上，重重从半空摔在地上，挣扎两下，吐血而亡。
施暴者们双眼瞪大，狂欢的神情还凝在脸上，只在边边角角露出一片茫然。
他们完全不知自己为何、又如何死去。
还有两三名幸运地没被带走性命的人，他们胆战心惊地看着忽然死了一地的同伴，如遇鬼怪。
怔然片刻惊叫着丢掉兵刃，只恨爹妈少生八条腿，四脚并用狼狈爬上马背朝外逃窜，再不复先前趾高气扬的模样。
诡异的白色弧光在半空中突兀出现，带动周遭空气震荡不休，如出鞘利箭，狠狠撞在逃跑的人身上。
刚以为能借助坐骑迅速逃离死神的追讨，然爬上马背的骑士表情定格在万分惊恐上。
他们嘴巴微张发不出任何声音，身子轻微地晃了晃，紧接着便重重摔倒在尘土中。
坐骑在感受不到主人的操控后，长嘶两声，一路如身后被野兽追逐，头也不回冲出这条街道。
一时之间，天地息声。
洛颜定定地站在街道中央，此刻她的双眼中一片纯粹墨色，没有瞳仁，没有眼白，无边无际全是荒芜的暗沉。
面对亲手造成的杀戮，她没有丝毫动容。
一线红色悄然溢出嘴角，洛颜却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似一无所觉。
此刻的她万物皆不入心，眼底没有任何情绪触动，宛如被提线控制的木偶。
***
空荡荡的街道中突然凭空多出了一处简约的民居。
绿油油的爬山虎爬满的民居外墙，它们生机勃勃，散发的绿意将四面的墙壁遮蔽的严严实实。
民居一处墙角边生了一株高大的白玉兰树，树的几条枝条俏皮地伸出院墙，枝头缀着几朵将绽未绽的花骨朵。
上空还能听到鸟儿婉转的啼叫。
红尘三千。
民居的安详与此时烽烟遍地的街道格格不入。
它干净的仿佛一朵雪花初落红尘，或许几许晨光洒落便会让它消失在空中。
洛颜无神的视线牢牢锁在民居的大门上。
像是执着等待什么出现。
纤瘦的身躯几度摇摇晃晃，将倒未倒，最终还是保持站立姿态，如无鞘利剑，直刺天地。
稍许，居民的门“吱呀”一声，开了。
一名身着白色衣衫样貌与她十分肖似的妙龄少女出现在门口。
少女看到外边的狼藉景象一点也不感到意外，目光与洛颜无神的视线胶着在一起。
一声轻轻的叹惋溢出少女唇边：“唉，这才多久，你就又出来了，拦都拦不住。我只能庆幸还好你没有拿起绿蝉吗？”
没有埋怨的意思，少女的嘴角浮现起一抹无奈的笑意，往前快步将洛颜拢入自己怀中。
明明洛颜此刻是虚幻的神魂，少女却能自由触碰她的身躯。
少女抚着洛颜的头发，熟练小声安抚道：“睡吧，睡吧，不要想起。要彻底丢掉那些足以毁灭你生活、粉碎你意志、让你失去获取安宁的记忆。”
“它们属于深渊，属于绝望，只会让你永生永世不得安宁。”
“忘掉它们，让它们沉淀在岁月的长河中，不再浮起。”
洛颜将头靠在少女肩上，闭上一片漆黑的眼睛，木然的神色恢复宁静，眼角一滴泪悄然坠落。
少女轻叹的呢喃如诗如歌：“好好的休息吧，新的世界不需要你，不要再醒来。”
洛颜虚幻的神魂一点点融入少女的身体内。
慢慢地两者竟然合二为一。
片刻后，洛颜神魂全部消散，仅余下少女一人屹立在原地。
她回头看了看身后的民居，目送它一点点消隐在街道上。
少女嘴角的笑意逐渐消失不见，眼角眉梢全然是因困扰滋生的忧郁：“该怎么办呢？”
“明明决定放下，却又没法彻底放下不管。”
“所以即便知道结局求不得，也要先蒙上自己的眼睛装盲人吗？”
少女自嘲一笑，无奈地摇头：“算了，走一步说一步吧。”
话音刚落，少女的身形如水波般变幻不定，几息后重新定格为洛颜的模样。
面朝东方，洛颜安静地闭着眼睛一动不动。
***
大火蔓延的城市中，一名骑在高头大马上，志得意满指挥着手下兵士四处劫掠的异族年轻将领忽然突兀地朝洛颜出现的方向望去。
在他的视线之内，似乎看到有一道流光如利箭从云霄飞速坠入北城。
白日有星自天而降？
他眉头紧锁，叫来一名近卫。
刚想传令军士们重点搜查北城一带，然话还未说出口，他像是感知到什么，柳叶形如鹰隼般锐利的眼睛瞬间渡上一层薄红色。
异族将领面露痛苦之色，高大的身躯剧烈震颤。
“啊啊啊！”他周身突然爆发无数漆黑阴暗的气息，如有形触手肆意张牙舞爪，将整个人紧紧笼罩在中心。
将领无法控制自己的身躯一头从马背栽到地上。
身边的近卫想要将他搀扶起来，然刚接近他一臂之遥，就被他身上的黑色触手紧紧缠上。
近卫被黑色触手触碰之际连声音都来不及发出便被抽走全部的生命力，死状极为凄惨。空洞的双眼呆愣地大睁着，神情还定格在死前一刻的惊恐上。
异族将领半跪在地，缓缓抬起头。
此刻他脸上无数黑气纵横交织，眼珠已变成一片混沌的血红，内藏排山倒海的杀气和怒意。
一道道漆黑的罡风以他为中心带着无尽的杀伐气息朝四周迅速扩散。
风暴中心的人捂着青筋迸露的额头，无数黑气如有生命般在皮肤下钻来钻去，使他的面目狰狞如恶鬼。
异族将领极其缓慢站起身，像是对抗来自空中无形的压制，坚定地一步一顿往前。
随着他的前进，黑暗的风暴逐渐席卷周遭。
附近只要被黑气触碰的人，几息便化作与近卫一样的干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