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找来的是个年轻的女子,平平无奇的脸庞带着憨厚的笑容,也许长年劳作皮肤有些黝黑,但身板却结实挺拔。

    在瞧见躲在宁湛身后的夏京墨时还腼腆的红了脸,一只宽大的手在后脑勺挠了挠,嘿嘿傻笑,算是给她们打了招呼。

    男子拉着年轻女子说道:“这是我妹子叫徐渔,自小长在这,水性也好,有她给你们摆渡在这湖面上想去哪赏景都没问题。”

    宁湛没说什么,给了银子便牵着夏京墨上了船,男子得了银子也不在耷拉着脸,喜滋滋的把她们送走,独自走了。

    男子也没框他们,徐渔摆船的技术确实不错,船桨入水只听的潺潺水声,不曾惊起半片水花,船划的也稳稳当当。

    碧绿的湖面一叶小舟如同落叶入水,在平静的水面上荡起片片涟漪,被春日里的暖阳一照如同鱼儿身上的鳞片般,泛着耀眼的光晕。

    和风暖阳,青山绿水,听天籁鸟鸣,看水波荡漾,还有那围着她们船只在水面不时窜进窜出的不知名的鸟儿。

    夏京墨看的新奇,又见徐渔脚边的笼子里也有两只,暗搓搓的想要摸一摸,又不好意思张口,只眼馋的看着围在船边的大鸟,伸着小手试图去引诱过来逗弄。

    宁湛看他趴在船舷上对着那群水鸟挤眉弄眼,玩的开心不觉好笑,便吓唬他,“墨儿,你可得小心些,这鸟可凶的很,别再把你的手指给叼了去。”

    夏京墨一惊,慌忙把小手缩了回来,心有余悸道:“这鸟吃肉?”

    他言辞纯真引的宁湛一阵轻笑。

    夏京墨看她笑的开心缓过神来,感情是在骗他,又想到刚刚自己胆小如鼠的模样,羞恼的瞪了她一眼。

    一旁划船的徐渔看夏京墨那气鼓鼓的小脸,有心给他解释道:“这水鸟是鸬鹚,我们都叫它鱼鹰,以鱼虾为食,性子温顺,我们渔民多有驯养用来捕鱼,不伤人的。”

    夏京墨好奇的问,“那这些都是你们养的吗?”

    徐渔点了点头,“嗯,早上捕鱼的渔民都回家了,便把它们留在这里自行觅食,待到傍晚它们的主人就会带它们回家了”

    夏京墨又问,“你笼子里的也是吗?”

    “嗯,小公子要看看吗?”

    夏京墨早就想摸摸了,如此正和他心意,水润的杏眼一亮,头如捣蒜似的点着,“嗯,想看看。”

    徐渔放下手里的船浆,把笼子提了过去,两只鸟也不怕生人,见了夏京墨还大胆的拿脑袋亲热的在他手心里蹭了蹭。

    夏京墨心中喜欢便又问道:“它们也会捉鱼吗”

    “这两只还小,只会吃鱼。”说着不知从哪扒拉出一个小竹篮递给夏京墨,“你可以拿这些喂它们。”

    夏京墨接过去看了下,都是些小鱼小虾,他从里面挑了个最大的隔着笼子喂它们,见它们咕噜一声吞了,献宝似的冲宁湛呵呵笑道。

    “它们真的会吃耶!”

    “是啊!”宁湛看他玩的开心,也笑着陪他逗弄了会儿。

    “喜欢吗?”

    “喜欢。”

    “那我们买一只回去。”

    夏京墨看了眼手里的小家伙,摇了摇头,“还是不要了,它们在这里天天有鱼吃,要是把它们带走了,以后连戏水的地方都没有了,它们会难过的,何必为了一时喜好伤了一条性命。”

    宁湛心里触动,深邃的眸子光芒点点,摸摸他低垂的脑袋,心中感叹:她家的墨儿还真是善良的可爱。

    “那我听墨儿的,不要了。”

    待喂饱了鱼鹰,夏京墨又忍不住好奇心,“徐姐姐,你有会捕鱼的鱼鹰吗?”

    话刚出口,宁湛便黑了脸,压着气恼幽怨道:“叫什么姐姐,你才认识她多久就叫这么亲热,你还没这么叫过我呢!”

    夏京墨脸一红,宁湛这么口无遮拦的抱怨,让他羞的要命。

    他只是出于礼貌喊她一声姐姐,并无他意,叫她这么一嚷嚷就无端端多了丝别样的意味,而当初他不愿叫宁湛姐姐,也是因为当时他正处在爹爹生命垂危的慌乱中,而她又跟纨绔女似的调戏他,还乘人之危逼迫他。

    怎么都让人觉得暧昧,不怀好意,弄的那声宁姐姐如同蒙了一层旖旎情丝难以启齿,如何让他喊的出口。

    如今当着别人的面哀怨,又想到那日的情景,夏京墨又气又恼又羞,一张俏脸涨的通红。

    娇嗔道:“阿湛你个大混蛋!”

    宁湛一愣,不明所以。

    她说的是实话呀!

    先前求他喊自己宁姐姐都不愿意,现在却主动喊一个刚认识的女人姐姐。

    怎么想心里怎么不平衡,他现在还骂她。

    她哪里比别人差了!

    不公平,委实不公平!

    “不准你喊别人姐姐,就是不准喊。”宁湛也愤愤的哀怨道。

    夏京墨气结,鼓着小脸‘哼’了一声转过身去也懒得的理她。

    看着夏京墨那气恼的背影,宁湛懵了,好好出来游玩,自己似乎是真把人弄生气了,可她只是不想他与别人太过亲密!

    不过宁湛是谁呀!出了名的厚脸皮,且不管墨儿是因什么生的气,先哄了再说。

    拉了拉他的衣袖委屈巴巴的喊了声,“墨儿……”

    没理她……

    又喊了声,“墨儿……”

    还是不搭理她……

    宁湛无奈,眼珠子一转,突然哀嚎一声,“哎呀,好疼呀……”

    夏京墨骤然听她惨叫急忙的转身,也顾不得生气紧张的问,“怎么了……”

    宁湛趴在船舷上奄奄道:“我,我好像被鱼咬了。”

    夏京墨连忙拉起她要去查看,刚扶起她的身子忽然想起什么,红着脸一拳打在她身上,“你……你真讨厌。”

    哪里有鱼会咬人的,她分明是为了逗他,装的!

    这人很坏,和那天晚上一样的坏!

    宁湛嘴里还在装模做样的喊着疼,突然间抓住只粉拳哪里肯松手,黏黏糊糊的蹭到夏京墨身边,“我就知道你不会不理我的。”

    他玉手被捉,这船又小的很,两人并排坐着已没有多少空间,她又挨的近挣脱不过。

    怕她又有什么过分的举动会让他丢脸,只好红着耳朵看着她,目露恳求,“阿湛……”

    挣了挣手,意思显而易见。

    宁湛非但没放手,还又紧了紧,得寸进尺道:“你不生我气了?”

    夏京墨那还敢气她,怕她在外人面前又做什么轻浮之举,水润润的眸子都快憋出泪了,“我不气了,你快放手。”

    见他挣扎的厉害宁湛这才恋恋不舍的松了手,他的墨儿真可爱……

    她俩在这你一句我一句的,媚眼官司打的热烈,却让杵在一旁的徐渔很尴尬,毕竟事是因那小公子喊她一声姐姐引起。

    看着红着脸低着头缩在一旁跟个鹌鹑似的夏京墨,又见宁湛一脸挑衅的看她,为了缓解现在这微妙的感觉,徐渔轻咳了声,对夏京墨说道:“小公子不是想看鱼鹰抓鱼吗?”

    夏京墨抬头“现在能看到吗?”

    徐渔憨憨的笑道:“这周围有我养的几只鱼鹰,现在我把它们叫过来捉给你看。”

    说着朝那群在水中嘻戏的鱼鹰吹了声口哨,不一会便有几只体态健壮的向小船游过来,围着徐渔嘎嘎乱叫。

    徐渔在原先装小鱼虾的篮子里抓了两把喂它们,等它们吃完挨个在它们脖子上套了个草环。

    夏京墨看的有趣便问道:“为什么在它们脖子上套东西?”

    “这是为了防止它们把捉来的大鱼吃了。”

    夏京墨点了点头表示明白。

    又见她抓了把鱼饵向江面撒去,完了一声悠长的口哨再次响起,套了草环的鱼鹰飞快的散开,朝有鱼饵的地方游去。

    不一会便有一只鱼鹰猛的扎进水里,再出来时嘴里多了条活蹦乱跳的大鲫鱼,因草环卡着脖子,鱼太大进不到肚子里,它又不愿把到嘴的食物吐出来,只好昂着脑袋游回徐渔身边。

    徐渔把它嘴里的大鱼吐出来装进鱼篓,又给它喂了些它能吃进去的小鱼,算是给它的犒劳。

    就这样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几只鱼鹰就捉了三四条大鱼。

    夏京墨数着篓里的鱼,嘴角挂着暖如春阳般的笑,由衷的称赞道:“你真厉害。”

    徐渔得了夸奖,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没什么的,村里人都会的小把戏。”

    夏京墨本就生的漂亮,一双乌溜溜的杏眼无论何时都隐着三分水色,此时笑起来更是水波荡漾,像极了被银鱼惊起的水面,涟漪着春色鳞光。

    徐渔看的心口小鹿乱撞,黝黑的皮肤都染上点点酡红,耳尖更是火辣辣的似要融化了。

    她从第一眼看见夏京墨就觉得这个小郎真漂亮,比她们村的村花都好看。

    此刻他又冲自己这般笑起来,更是好看的不得了。

    她没读过什么书,不知道如何形容她所看见的美好,但她在镇子上听别人夸赞过好看的男子,说什么美目流盼,秀雅绝俗。

    她虽不懂这些词的意思,但用来形容眼前的小郎也是不为过的吧!

    宁湛看她俩旁若无人的说说笑笑,竟把她凉在了一边,心中来气。

    她好不容易才把墨儿带出来的,自己都没和他说上两句话呢,这家伙倒是占了便宜。

    宁湛心中不快,长腿一伸往船舱上一靠,不咸不淡的讥讽,“训个鸟有什么了不起的,我还会熬鹰呢。”

    夏京墨伸了伸舌头没理她,徐渔也装着没听见,聪明的没说话,继续划自己的船。

    宁湛见没人买账,怨气蹭噌的上去了,愤愤的看向徐渔。

    墨儿是和她一起来的,怎如今却像是和这渔妇通了气似的孤立她。

    莫名的妒火烧的她心都疼了,自己千辛万苦把人拉来这玩的,别在被别人拐跑了。

    看着老实憨厚倒是比她还会哄小郎开心,她得把这人赶远些才行,想到着她朝徐渔吩咐道:“今天先到这吧,把船靠回岸边,我们去岸边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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