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公子,这是我今天刚打的鱼很新鲜,送给你和夏伯父吃……”

    今日宁湛心情愉悦的来接夏京墨回家,远远的一眼便看见医馆门口站着自己魂牵梦绕的小人儿,刚要开口喊他,不想抬眼一瞟夏京墨身旁竟还站着一个让她分外讨厌的女人,憨厚的脸,黝黑的皮肤,是那个刚与她的小白兔相亲的徐渔。

    看到自己看上的人儿被人纠缠,心中怒火瞬间烧了起来,原本满面笑容的脸立马沉了下来。

    “徐姑娘你打鱼不容易我不能要,这些你还是带回去留着卖些银钱吧……天色也不早了,我该回去了……”

    夏京墨很苦恼,也不知道这徐姑娘是从哪里打听到自己在这上工的,今日一出医馆便被她给纠缠上了。自己明明都说不要她的鱼了,可这人看着憨厚却没想到竟如此固执,一个劲的将东西往他手里塞,大庭广众的他一个小郎哪里拉扯得过她,今早换的新衣裳都被蹭了鱼腥味。

    他又气又恼也不知如何将人劝走,只能自己找了借口开溜。

    徐渔哪里知道夏京墨的气恼,只当小郎是不好意思,见人要走连忙拦住,一身粗布衣衫的女子笑的憨厚。

    “墨公子不用担心,打渔虽然幸苦但我有的是力气,家里也不缺这点银钱,这两条是我今天卖鱼时特意留下给你和夏伯父的怎么还能拿回去。”

    她话刚说完,夏京墨便要拒绝,话未出口便听到一阵清朗的声音传来,“墨儿想吃什么没有,不稀罕你这两条破鱼。想讨小郎欢心也拿些像样的东西出来,就送这上不了台面的玩意,身为女子太过小气可不行。”

    夏京墨寻声抬眸,一见是宁湛眼中光彩乍现,黑幽幽的杏眸亮晶晶的,潋滟的水光中透着一抹欣喜一份轻松。

    纵使眼中情绪翻腾,那矜持的小人面上却一派平淡,见宁湛走来依旧不以为意的问道:“阿湛……你怎么来了?”

    “我自然是来接你回家,免得你这小呆瓜又被某些不长眼的给缠上了!”她笑的宠溺,话中带着明显的嫌弃与嘲讽,看向徐渔的目光深沉似水。

    原本徐渔便被宁湛的话说的面红耳赤,更何况这明显的意有所指。她家境确实不富裕也没什么能拿的出手的东西,但贫苦百姓送东西无非就是一些时令的蔬果或是家中自产的吃食,比不上富贵人家金银宝器的相送,但胜在一片心意。

    她手中的鱼虽不值几个钱,但也是今早她打的鱼中最肥最好的了,现在不光被说的一文不值,竟还当着她喜欢的小郎面前讽刺她小气。

    她是穷了些,但也不能侮辱人,尤其还当着她的面和墨公子眉来眼去嘲讽自己。

    徐渔顶着一张赤红的脸狠狠瞪了宁湛一眼,“我送什么关你什么事,只要墨公子不嫌弃便好了……” 说完一脸殷切的望向夏京墨。

    最初遇见夏京墨时,是被宁湛带着去游湖,他是客人而她是撑船的渔民。一个富家小姐,一个年轻漂亮的小郎,她虽心生喜欢但也相信了她姐夫说的,他有可能是有钱人家小姐的小侍,更何况没有哪家小郎会独身一人跟个年轻女子游湖,且听他们的称呼也非是姐弟血脉亲人。

    直到那日在刘媒公家相看,她方知自己是误会了,虽不知墨公子为何孤身与女子同游,但她知道能来刘媒公家与自己相看定是个没成亲的小郎。

    既然没成亲她就是有机会的,且不管面前的女子有多富贵不也没抱得美人归,况且她与墨公子还有那等缘分。

    想明白这些,徐渔便也大了胆子,梗着脖子回呛宁湛。

    夏京墨怕极了再被这个看着憨厚的女子纠缠,又怕宁湛脾气上来再把人给打了,到时候闹起来没法收场,连忙拉了拉宁湛的衣袖眨着水润的杏眸低声道:“阿湛,我们先回去……”

    宁湛哪里能拒绝心上人的要求,虽知他这副娇态十有八九是做给徐渔看的,拿自己打的掩护 ,宁湛却也高兴。

    毕竟有困难时还是能第一个想到自己已经是莫大的进步了,低头看向夏京墨的眸子温柔的如三月春风,嘴角勾笑,故意挑衅的看了徐渔一眼扬高了声音道:“好,我们回家,以后再遇到这种纠缠不休的女人别搭理就行。”

    她这么说徐渔不愿意了,第一次她给夏京墨送东西被宁湛多管闲事拒绝了,徐渔顾及她客人的身份没有发作,但这次同样在喜欢的小郎面前,除了家境身世,在追求小郎上面她们是平等的,凭什么还对她这般趾高气扬的。

    气红了脸口不择言的怒道: “你凭什么说我纠缠墨公子,我是他在刘媒公家相看的人,待征得两家长辈的同意他便是……”

    “徐姑娘……我与你只有两面之缘,虽不知你为何对我青睐有加但未来之事还是不要过早下定论……”

    见徐渔越说越离谱,一向软糯的小白兔也难得的动了气,沉声将她接下来的话打断。

    这人看着憨厚,说起话来竟是如此可恶!

    那家小郎相看人家不是藏着掖着的,八字没一撇的事女方人家若是品行端正为保小郎清誉也会瞒着不说,毕竟谁也不知道这亲事能不能成。

    这人倒好,竟是如此大声的宣扬出来,她身为女子自然没什么,可他是男子,传出去他还要不要嫁人。

    宁湛看着夏京墨那因气愤而微红的眼角,心中既心疼又惊讶。没想到平日里那么软绵的人儿也有发火的时候,惊讶过后更多的是对他的怜惜,她的小白兔要是有个完整的家给他撑腰哪里会有今天这境况,这徐渔就是借她个胆子也不敢说出这话。

    宁湛看着眼前这个因夏京墨的话又急又恼的年轻女子阴沉着脸,若非怕把事情闹大吃亏的还是夏京墨,她现在恨不得将人一拳打死。

    这个徐渔看着一副老实样行为却让人不齿,自以为坏人清誉夏京墨就非她不可了,简直异想天开。

    宁湛冷冷的睨了一眼徐渔,面带嘲讽的冷哼一声,“两家长辈同没同意先不说,就凭你这副德行还想娶墨儿,下辈子都没你的份。”

    “你又算墨公子什么人,有什么资格说三道四的,我们都是见过长辈的……很快我家就会去下聘的……”徐渔自知先前失言被夏京墨怒斥也理亏的未敢出声,可这不代表宁湛也可以鄙视嘲弄她。

    闻言,宁湛周身气息一冷,伸手揪住徐渔的衣领,眼中寒光四射。

    先前顾及着夏京墨,不想和这无知渔妇一般计较,却没想到这人如此不知好歹,夏京墨那般明显的拒绝她视而不见也就算了,现在竟敢当街将八字没影的事嚷嚷出来。

    今天她要不好好教训她一番日后这没家教的女人就相亲一事还不知道怎么造谣生事,说些莫须有的毁墨儿名声。

    “我今天就让你知道我是墨儿什么人……”说完宁湛一拳打在了徐渔的脸上。

    徐渔看着壮实,但毕竟只是个空有蛮力的普通女子,一时又被宁湛那吃人的目光镇住没来得及反应,结结实实挨了宁湛一拳哀嚎一声倒在地上吐出两颗牙溜了满嘴的血。

    宁湛一拳不解气,将人从地上一把拽起待要再打,拳头被一双柔嫩的小手伴随一声厉喝拦下。

    “够了……”夏京墨红着眼拼命将宁湛拦下。

    他从未见过如此煞气冲天的宁湛,那双看向自己满是温柔笑意的眼里此时森冷的可怕,“阿湛……够了……你快放手,会把她打死的……阿湛,你不要这样,我害怕……”

    听着这声带着哭腔的呼喊宁湛手下一顿,转头看向声音的来源。

    此时夏京墨眼眶含泪,两只小手紧紧拉着宁湛握拳的胳膊,白皙的小脸上满是惊慌和胆怯,那是对她的恐惧。

    宁湛心中懊恼不已,自己怎么就这么冲动让墨儿看见她这副样子,以前自己在风雨飘摇楼虽被明姨护着不曾做过什么丧天害理杀人如麻的事情,但手中的剑也是见过不少血的,身上肃冷的杀气也不比楼里那些杀手的少,她一生气难免将以前的煞气带了出来。

    显然夏京墨是被她的样子吓到了,宁湛哪里还管手里提着的徐渔随手将人往地上一扔,转身安慰起夏京墨,看着他眼眶中的泪水急的手足无措,慌里慌张的用衣袖将夏京墨的泪水擦去。

    “墨儿别哭,我不打她便是,你别怕……别怕……”

    夏京墨真的被她刚才的样子吓到了,如今见恢复正常的宁湛心中松了一口气,白着小脸哽咽道:“阿湛……我不喜欢她,你不要再打她了……我们回去吧……”

    “墨公子……”倒在地上的徐渔听了这话犹不死心,挣扎着就要起来,“你不要怕,光天化日的她不敢把我怎么样……你别被她……”

    她话未说完宁湛刚缓和的脸色骤冷,倒是夏京墨担心宁湛再失控拉着她衣袖的手攥得紧紧的,抢在宁湛前面冷声道:“徐姑娘,我虽与你相看过但我对你并无意,你莫在把心思浪费在我身上了。今日阿湛打你是她的不对,好在这里离医馆并不远,你去看下伤,花多少银子我来给。”

    宁湛见夏京墨当着自己的面与徐渔撇清关系心情瞬间变好,也不计较她先前的无礼,自顾自的从怀里摸出几块碎银子丢在徐渔面前,笑话,自己打的人怎么能让心上人跟在后面掏银子。

    “墨儿说的虽不全对,但你的伤毕竟是我打的,虽然是你活该,但墨儿心地善良,这汤药费我给你,以后休要再来纠缠。”说完弯腰伏在徐渔耳边冷眼瞧她,“若是再让我看见你对墨儿死缠烂打休怪我不客气。”

    她背对着夏京墨,说话的声音又低,夏京墨并没有听清宁湛后半句对徐渔的威胁,但被赤裸裸威胁的当事人徐渔却是被那森冷的眸光吓得心尖一颤,半句话也说不出来。

    她有一种直觉,此时她若再敢说个‘不’字,面前这年轻女子就真的敢要了她的命。

    宁湛说完对被她吓到的徐渔很是满意,笑眯眯的站起身对夏京墨说道:“墨儿,徐姑娘不需要我们陪她找大夫,她这么大的人了能照顾好自己,我们就先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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