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关·守护之战（五）
这艘巡航舰配备三艘小型护卫舰，剩下三人正好一人一艘，分配均匀。
三艘护卫舰同时启动，脱离主舰，呈A字分布，护住了主舰的左、前、右三方向，严阵以待。
“好久没有这样并肩作战了。”“前锋”埃利斯活动了一下脖颈，难免有点心潮澎湃，在公共通讯频道里感慨，“待会就选我这艘吧，我这个位置正好吸引火力。”
其他人都能听出他语气里的雀跃，就差把“快来炸我”四个字写到脸上了。
左翼护卫舰里，艾米莉放下地图，脑海中已然形成了好几个方案：“见机行事，选我也可以。”
主舰那头发话了：“准备跃迁。”
姜凛抬手拉下操作杆，带着三个护卫舰从东南侧的跃迁点闪出，星盗军团的踪迹已然暴露在他们面前——
星盗正在向过路的民用运输舰打劫，队伍数量中等，装备看着挺先进，光是最前面一排的进攻型战舰的种类就不下五种，各种形状奇特的造型闪瞎了几位的眼。
“我去。”开着早该被列入退伍版本战舰的前锋怒了，“小爷我有仇富心态，看不下去了——”
前锋护卫舰最先展开攻势，如同一只已在弦上的箭，挟着怒气一路扎进敌方舰队，将星盗们打了个措手不及。
左翼战舰配合他的行动，艾米莉冷静扫视前方，根据计算结果调整开炮角度，每一击炮弹都轰到了预想的位置。
体型庞大的主舰倒没一个劲往前冲，只是不紧不慢地往前开。舷窗前，黑发军官站姿看似散漫，无形的精神力却一扫而出，直截了当地将近处的敌人从对接口上轰然震下，顺手补弹击落远处冒灰烟的敌舰。
刚一交手，这支拼凑出来的“老旧小”舰队就硬是打出了降维打击的效果，对面毫无还手之力——毕竟在星际作战中，精神力和匹配度是最重要的影响因素。
星盗们的装备虽然先进，与机甲的匹配度却并不高，集中在七十上下，少有超过百分之七十的“良好匹配度”，与百分之八十的“优秀匹配度”更是差得远。
在原先的计划里，本来应当多给星盗放点水，演出一副“我们尽力了，还是没打过”的局面。
然而在实战中，几个人都有点杀红眼了，收不住攻势。再不拦一下，这支星际海盗军团都要团灭了。
主舰，虚拟屏幕上多了一道消息提示，姜凛低眸看去。
【队友“凌苋”向您发送了通讯请求】
他方才也一时脑热，有点没克制住攻击欲，险些把主动给凌苋发请求的事忘了，于是抓紧收敛起精神力，迅速点了同意。
与他梦境中的场景相似，对面的人气质淡然出尘，低眸往摄像头的方向看过来，明明外面一片地摇山动，她也还是那幅不改其色的沉静模样。
只不过这次，那双浅茶色眸子不再冷若冰霜，而是含着点清浅笑意。
往日总是主导全局，运筹帷幄的人似乎放松了许多。透过投影，姜凛瞥到那边的屏幕上开了自动驾驶模式——某个机甲控制狂竟然主动放弃了驾驶权，任由右翼护卫舰悠悠地跟在主舰边上，像放风筝一样飘着。
“喊你小弟收手。”姜凛忍俊不禁，刚要开口撩拨一句，耳边就响起了对方的犀利评价，“一群没绳就疯的野马。”
……某些人虽然躺平了，但是牙尖嘴利的本性还在。
被点名批评的“野马头子”觉得自己很冤，一面打开公共频道暗示两兄妹收手，一面装作无事发生：“和我无关，我只扔了五枚炮弹。”
接到提示后，埃利斯堪堪刹车，嘟囔：“哎呦，差点给忘了正事……”
还好他对面正好剩几个星际海盗的补给舰，被逼到绝路的星盗无计可施，只能一股脑地把炮弹朝他的方向扔过来，架势摆得还挺唬人。
埃利斯正欲原地制动当靶子，忽然听到通讯频道里响起一道淡淡的声音：
“闪开，撞碎你概不负责。”
几乎是在“闪开”二字刚出，一艘护卫舰就从右翼疾速冲出，灵巧地来了个甩尾，越过前锋的位置，毫不畏惧地轰了回去，左摇右晃地进入了敌方射程之内。
“小苋？”私人通讯频道里，姜凛语气一变，“不是说交给我吗，你——”
对面的窗前闪着令人眼晕的火光，站在主驾位置的人却十分游刃有余，甚至有闲心在通讯中解释了一句：“埃利斯没操作过，不一定能避开关键位置。”
姜凛头疼，按了按眉心，自言自语：“我就知道你不会安分多久……”
护卫舰里的人听到了他的话，长睫一扇，眼底生动鲜活的笑意不经意间倾泄了出来。
漫天炮弹之下，凌苋曲起双指，对着摄像仪轻敲一下。
“待会记得来找我。”她眼底含笑，语气像羽毛一样轻飘，令人心痒而不自知，“……我会等你的。”
姜凛呼吸一顿，抬手刚想要碰过去，就看到那边的画面剧烈抖动起来，两边的通讯联络瞬间断了，那道投影也随之消失了。
“……好。”明知对方已经听不到了，他还是低声应道，“我很快就到。”
.
“非常精密的计算。”艾米莉盯着屏幕上的实时全景记录仪，眼里闪过惊叹的光，“其实控制炮弹往外发射到预想的位置不算难，难的是……”
难的是算好两方战舰的行进速度，调整己方战舰的角度，从而精准地“接”好敌方的炮弹，让它落在特定的位置。
埃利斯目睹那艘护卫舰看似意在攻击，实则却将自己的每一个动作都调到了“正好无法避开”某几枚炮弹的极致，别扭而由衷地想：论演技来看，凌苋演得……是更好一些。
甚至连系统也没有找到理由进行处罚，只好断断续续地播报“禁止违规操作”，却说不出哪里违规了。
主舰里，姜凛的视线一直紧随屏幕中的那艘护卫舰，操纵战舰始终和它保持一段不远不近的距离，演出了一种各打各的、貌合神离的零配合感。
数秒后，驾驶台屏幕上的那抹跳动的绿色光点忽然灰了！
姜凛神色一凛，操纵主舰扔出两只捕捞爪，把前方那只已然断开信号定位的战损护卫舰牵了回来，同时给自己打了支缓释剂，毫无保留地将翻涌着巨浪的精神力压了出去：“就是现在！”
两柄利刃刹那出鞘，左翼和右翼两支战舰紧跟而上，一举把漏网的几个星盗小队炸了个片甲不留。
公共通讯频道里传来了埃利斯得意洋洋的声音，“太爽了！这群星盗的匹配度也太低了，我甚至没怎么用炮弹，省了不少……哎呀，急什么啊姜哥，她又没事——”
然而姜凛早已关了公共通讯，随手套了个氧气面罩，一把拉开舱门，翻身跃进了已然脱离监控的那艘半报废的护卫舰里。
一切信号都断开的同时，舱体内部的照明电路也无可避免地被破坏了，时不时有电路板突然上方垂落下来，滋滋地冒着火星。
在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之中，姜凛脚步没停，一拐弯，看到前方走廊尽头闪着幽幽灯光，步伐加快：“没受伤吧？我来了，你———”
走到门口，他却忽然顿住了。
驾驶舱内，操作台的虚拟屏幕散发着微光，而有个人影正倚在桌边，低头专心地戳着屏幕。
姜凛以为她在忙什么正经事，于是放轻脚步，生怕打扰了她。然而他探头一看，发现那屏幕上列了三排洞，洞里时不时冒出一只张牙舞爪的卡通版地鼠，每被戳一下就发出一声大叫，晕过去两秒，复又冒出。
……
原来是在玩打地鼠。
由于断了网，驾驶舱的模拟屏幕的功能很有限，只能打开几个离线小游戏。凌苋听到脚步就知道是他来了，眼也不抬：“嗯，稍等，我把这局打完。”
姜凛应了一声，索性在原地观战，被她的手速晃得有点眼花缭乱，轻声笑了：“这么好玩？”
“还行，打发时间。”凌苋十指如飞，敲掉了最后一只地鼠，屏幕上瞬时喷出彩色亮片，“以前在学院里上航行课的时候摸鱼用的，刚顺手打开了。”
姜凛“哦”了一声，像是有点吃味：“某人见到前还深情款款地和我说’等你来‘，见到以后反而这么冷淡。哎，我还不如地鼠有趣……”
他这话逻辑错误太多，凌苋索性没有分辩，瞥他一眼：“行了，过来。”
姜凛从善如流，半蹲下去，单膝点地，无处安放的长手按在椅子上，倾身向前。
这是一个占有欲很强的动作，但凌苋发觉自己并不反感——可能是因为那双无辜清澈的眼眸正弯弯地看向她，好好一双俊美的桃花眼硬是被凹出了狗狗眼的下垂形状，像是在乖巧等待着她的下一道指令。
凌苋略一挑眉，抬起右手揉了揉对方的发顶，感觉手感还不错。
于是她垂下头，轻吻一下他的唇：“奖励。”
她的吻太轻飘，一触即放，勾人的很。姜凛任她动作，敛起眼，掩去眼中愈发浓重的幽暗：“……因为什么？”
“因为你乖。”
姜凛顿时被这个“乖”字不上不下地架住了——没办法，刚装出一副听话顺从的样子成功引人怜爱，现在就不能露出獠牙把人吓走。
他只好生生忍下想要回吻的冲动，极其委屈地移开眼。
凌苋一眼看穿了他的想法，压着唇角的弧度，明知故问：“怎么，不喜欢这个奖励？”
姜凛闷声道：“喜欢。”
“真的？”
“……”姜凛终于抬眼看了一眼她，眼尾都因为克制而漫出浅红，却顺从地回应，“真的，你给我什么，我就喜欢什么。”
凌苋微顿，本想着继续逗弄几句的心思淡了，一时被他的反应引得有点心软。
她在心里预估片刻，轻声问：“他们还有几分钟来？”
姜凛反应过来，调出虚拟屏幕上的监控和定位，看到大概是由于第一次体验跃迁，唐沉不太适应，艾德里安兄妹在帮忙给他注射气压平衡剂。
“大概五分钟左右。”
凌苋颔首，敛着眼看过来。她一向视线锋利如霜刃，看人惯于直视，很少露出像现在一样缺乏攻击性的神情。她垂着眼，长睫一拢，如蝶翅般轻轻扇动起微小的弧度：
“现在是真的奖励。”
姜凛呼吸急促了几拍：“什么奖励？”
对面，凌苋略微偏开头，垂着眼轻声说：“可以……不乖的奖励。”
她最后一个字的尾音还没落下，单膝点地的人就如同被解开了禁锢已久的项圈，覆身急切又珍重地吻了回去，就着这个姿势把人狠狠拥进自己怀里。
三艘护卫舰同时启动，脱离主舰，呈A字分布，护住了主舰的左、前、右三方向，严阵以待。
“好久没有这样并肩作战了。”“前锋”埃利斯活动了一下脖颈，难免有点心潮澎湃，在公共通讯频道里感慨，“待会就选我这艘吧，我这个位置正好吸引火力。”
其他人都能听出他语气里的雀跃，就差把“快来炸我”四个字写到脸上了。
左翼护卫舰里，艾米莉放下地图，脑海中已然形成了好几个方案：“见机行事，选我也可以。”
主舰那头发话了：“准备跃迁。”
姜凛抬手拉下操作杆，带着三个护卫舰从东南侧的跃迁点闪出，星盗军团的踪迹已然暴露在他们面前——
星盗正在向过路的民用运输舰打劫，队伍数量中等，装备看着挺先进，光是最前面一排的进攻型战舰的种类就不下五种，各种形状奇特的造型闪瞎了几位的眼。
“我去。”开着早该被列入退伍版本战舰的前锋怒了，“小爷我有仇富心态，看不下去了——”
前锋护卫舰最先展开攻势，如同一只已在弦上的箭，挟着怒气一路扎进敌方舰队，将星盗们打了个措手不及。
左翼战舰配合他的行动，艾米莉冷静扫视前方，根据计算结果调整开炮角度，每一击炮弹都轰到了预想的位置。
体型庞大的主舰倒没一个劲往前冲，只是不紧不慢地往前开。舷窗前，黑发军官站姿看似散漫，无形的精神力却一扫而出，直截了当地将近处的敌人从对接口上轰然震下，顺手补弹击落远处冒灰烟的敌舰。
刚一交手，这支拼凑出来的“老旧小”舰队就硬是打出了降维打击的效果，对面毫无还手之力——毕竟在星际作战中，精神力和匹配度是最重要的影响因素。
星盗们的装备虽然先进，与机甲的匹配度却并不高，集中在七十上下，少有超过百分之七十的“良好匹配度”，与百分之八十的“优秀匹配度”更是差得远。
在原先的计划里，本来应当多给星盗放点水，演出一副“我们尽力了，还是没打过”的局面。
然而在实战中，几个人都有点杀红眼了，收不住攻势。再不拦一下，这支星际海盗军团都要团灭了。
主舰，虚拟屏幕上多了一道消息提示，姜凛低眸看去。
【队友“凌苋”向您发送了通讯请求】
他方才也一时脑热，有点没克制住攻击欲，险些把主动给凌苋发请求的事忘了，于是抓紧收敛起精神力，迅速点了同意。
与他梦境中的场景相似，对面的人气质淡然出尘，低眸往摄像头的方向看过来，明明外面一片地摇山动，她也还是那幅不改其色的沉静模样。
只不过这次，那双浅茶色眸子不再冷若冰霜，而是含着点清浅笑意。
往日总是主导全局，运筹帷幄的人似乎放松了许多。透过投影，姜凛瞥到那边的屏幕上开了自动驾驶模式——某个机甲控制狂竟然主动放弃了驾驶权，任由右翼护卫舰悠悠地跟在主舰边上，像放风筝一样飘着。
“喊你小弟收手。”姜凛忍俊不禁，刚要开口撩拨一句，耳边就响起了对方的犀利评价，“一群没绳就疯的野马。”
……某些人虽然躺平了，但是牙尖嘴利的本性还在。
被点名批评的“野马头子”觉得自己很冤，一面打开公共频道暗示两兄妹收手，一面装作无事发生：“和我无关，我只扔了五枚炮弹。”
接到提示后，埃利斯堪堪刹车，嘟囔：“哎呦，差点给忘了正事……”
还好他对面正好剩几个星际海盗的补给舰，被逼到绝路的星盗无计可施，只能一股脑地把炮弹朝他的方向扔过来，架势摆得还挺唬人。
埃利斯正欲原地制动当靶子，忽然听到通讯频道里响起一道淡淡的声音：
“闪开，撞碎你概不负责。”
几乎是在“闪开”二字刚出，一艘护卫舰就从右翼疾速冲出，灵巧地来了个甩尾，越过前锋的位置，毫不畏惧地轰了回去，左摇右晃地进入了敌方射程之内。
“小苋？”私人通讯频道里，姜凛语气一变，“不是说交给我吗，你——”
对面的窗前闪着令人眼晕的火光，站在主驾位置的人却十分游刃有余，甚至有闲心在通讯中解释了一句：“埃利斯没操作过，不一定能避开关键位置。”
姜凛头疼，按了按眉心，自言自语：“我就知道你不会安分多久……”
护卫舰里的人听到了他的话，长睫一扇，眼底生动鲜活的笑意不经意间倾泄了出来。
漫天炮弹之下，凌苋曲起双指，对着摄像仪轻敲一下。
“待会记得来找我。”她眼底含笑，语气像羽毛一样轻飘，令人心痒而不自知，“……我会等你的。”
姜凛呼吸一顿，抬手刚想要碰过去，就看到那边的画面剧烈抖动起来，两边的通讯联络瞬间断了，那道投影也随之消失了。
“……好。”明知对方已经听不到了，他还是低声应道，“我很快就到。”
.
“非常精密的计算。”艾米莉盯着屏幕上的实时全景记录仪，眼里闪过惊叹的光，“其实控制炮弹往外发射到预想的位置不算难，难的是……”
难的是算好两方战舰的行进速度，调整己方战舰的角度，从而精准地“接”好敌方的炮弹，让它落在特定的位置。
埃利斯目睹那艘护卫舰看似意在攻击，实则却将自己的每一个动作都调到了“正好无法避开”某几枚炮弹的极致，别扭而由衷地想：论演技来看，凌苋演得……是更好一些。
甚至连系统也没有找到理由进行处罚，只好断断续续地播报“禁止违规操作”，却说不出哪里违规了。
主舰里，姜凛的视线一直紧随屏幕中的那艘护卫舰，操纵战舰始终和它保持一段不远不近的距离，演出了一种各打各的、貌合神离的零配合感。
数秒后，驾驶台屏幕上的那抹跳动的绿色光点忽然灰了！
姜凛神色一凛，操纵主舰扔出两只捕捞爪，把前方那只已然断开信号定位的战损护卫舰牵了回来，同时给自己打了支缓释剂，毫无保留地将翻涌着巨浪的精神力压了出去：“就是现在！”
两柄利刃刹那出鞘，左翼和右翼两支战舰紧跟而上，一举把漏网的几个星盗小队炸了个片甲不留。
公共通讯频道里传来了埃利斯得意洋洋的声音，“太爽了！这群星盗的匹配度也太低了，我甚至没怎么用炮弹，省了不少……哎呀，急什么啊姜哥，她又没事——”
然而姜凛早已关了公共通讯，随手套了个氧气面罩，一把拉开舱门，翻身跃进了已然脱离监控的那艘半报废的护卫舰里。
一切信号都断开的同时，舱体内部的照明电路也无可避免地被破坏了，时不时有电路板突然上方垂落下来，滋滋地冒着火星。
在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之中，姜凛脚步没停，一拐弯，看到前方走廊尽头闪着幽幽灯光，步伐加快：“没受伤吧？我来了，你———”
走到门口，他却忽然顿住了。
驾驶舱内，操作台的虚拟屏幕散发着微光，而有个人影正倚在桌边，低头专心地戳着屏幕。
姜凛以为她在忙什么正经事，于是放轻脚步，生怕打扰了她。然而他探头一看，发现那屏幕上列了三排洞，洞里时不时冒出一只张牙舞爪的卡通版地鼠，每被戳一下就发出一声大叫，晕过去两秒，复又冒出。
……
原来是在玩打地鼠。
由于断了网，驾驶舱的模拟屏幕的功能很有限，只能打开几个离线小游戏。凌苋听到脚步就知道是他来了，眼也不抬：“嗯，稍等，我把这局打完。”
姜凛应了一声，索性在原地观战，被她的手速晃得有点眼花缭乱，轻声笑了：“这么好玩？”
“还行，打发时间。”凌苋十指如飞，敲掉了最后一只地鼠，屏幕上瞬时喷出彩色亮片，“以前在学院里上航行课的时候摸鱼用的，刚顺手打开了。”
姜凛“哦”了一声，像是有点吃味：“某人见到前还深情款款地和我说’等你来‘，见到以后反而这么冷淡。哎，我还不如地鼠有趣……”
他这话逻辑错误太多，凌苋索性没有分辩，瞥他一眼：“行了，过来。”
姜凛从善如流，半蹲下去，单膝点地，无处安放的长手按在椅子上，倾身向前。
这是一个占有欲很强的动作，但凌苋发觉自己并不反感——可能是因为那双无辜清澈的眼眸正弯弯地看向她，好好一双俊美的桃花眼硬是被凹出了狗狗眼的下垂形状，像是在乖巧等待着她的下一道指令。
凌苋略一挑眉，抬起右手揉了揉对方的发顶，感觉手感还不错。
于是她垂下头，轻吻一下他的唇：“奖励。”
她的吻太轻飘，一触即放，勾人的很。姜凛任她动作，敛起眼，掩去眼中愈发浓重的幽暗：“……因为什么？”
“因为你乖。”
姜凛顿时被这个“乖”字不上不下地架住了——没办法，刚装出一副听话顺从的样子成功引人怜爱，现在就不能露出獠牙把人吓走。
他只好生生忍下想要回吻的冲动，极其委屈地移开眼。
凌苋一眼看穿了他的想法，压着唇角的弧度，明知故问：“怎么，不喜欢这个奖励？”
姜凛闷声道：“喜欢。”
“真的？”
“……”姜凛终于抬眼看了一眼她，眼尾都因为克制而漫出浅红，却顺从地回应，“真的，你给我什么，我就喜欢什么。”
凌苋微顿，本想着继续逗弄几句的心思淡了，一时被他的反应引得有点心软。
她在心里预估片刻，轻声问：“他们还有几分钟来？”
姜凛反应过来，调出虚拟屏幕上的监控和定位，看到大概是由于第一次体验跃迁，唐沉不太适应，艾德里安兄妹在帮忙给他注射气压平衡剂。
“大概五分钟左右。”
凌苋颔首，敛着眼看过来。她一向视线锋利如霜刃，看人惯于直视，很少露出像现在一样缺乏攻击性的神情。她垂着眼，长睫一拢，如蝶翅般轻轻扇动起微小的弧度：
“现在是真的奖励。”
姜凛呼吸急促了几拍：“什么奖励？”
对面，凌苋略微偏开头，垂着眼轻声说：“可以……不乖的奖励。”
她最后一个字的尾音还没落下，单膝点地的人就如同被解开了禁锢已久的项圈，覆身急切又珍重地吻了回去，就着这个姿势把人狠狠拥进自己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