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关·护卫之战（十一）
在六年前，第二关难度还没那么高，没有只能活下来一个人的限制条件，只是着重测试这群孩子的抗寒能力。
在木屋里休整后，他们继续往山顶攀爬。
不知道是不是5000号锲而不舍的劝说起了作用，1号多少听进去了一点，至少没再主动寻死了。
——直到这一关的末尾。
疯疯癫癫的王一举权杖，一片黑压压的蛊虫冲着他们涌来，争先恐后地在肌肤表面咬开破口，直直钻了进去！
1号没吃过宴会上的食物，因此没有被蛊虫盯上。她高声喊着附近的人，想让他们清醒过来，然而怎么努力都无济于事。
1号只能紧紧拽着队伍里平日最冷静的一个女孩，不让她随着人流一起走向前方的骷髅，反复告诉她这是幻境，你们看到的一切都是假的。
“……即使是假的又怎么样呢。”女孩目光涣散，喃喃自语，“姐姐，你让我去吧，我很快就能回家了，我看到母亲了——”
被她认成“母亲”的骷髅凭空出现，寒光一闪，女孩脸上的笑意就永远凝固了。
鲜血溅上1号的脸，含有致幻作用的香气顿生，致使她后退的动作迟缓了片刻。
“……小乖。”忽地，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老爸回来了。”
像是被钉在了原地，1号呆住了。
方才还满面獠牙的骷髅消失了，剑眉星目的男人笑吟吟地站在那个位置，冲她一招手。
“来，过来让妈妈看看。”另一道温柔的声音回荡在她耳边，1号浑身发颤，看到前方的栗发女人迎风对她张开双臂，带着笑不断呼唤她的名字，“小乖，过来——”
这一刻，她才明白，什么叫“即使是假的也无所谓”。
1号不管不顾地想要往前冲，一双手却忽然出现，覆住了她的眼睛，拼命将她往后推：
“冷静点，那是假的……跑！别回头——”
“放开我！”她滚烫的泪水沾了对方一手，连抓带挠地想要挣脱桎梏，“让我过去！让我回去！！”
然而对方的力气很大，硬是不由分说地强行拖起她，把她抱进了即将离开这里的航行器上。
1号并未直接中蛊，只是被沾上了血导致短暂致幻。在被拖上航行器后，她很快就清醒了过来，却只是蜷着身子缩在角落，抱起双臂，把头埋进去，一言不发。
5000号的手被划得皮开肉绽，他倒也不在意，随便拧开水冲掉血，然后和前几次一样，试探着坐在她旁边。
没有被她开口赶走，或许是个好兆头。
他本来想说点什么，却觉得说什么都不合适，犹豫很久，选择轻轻碰了一下她的肩。
他才伸出手，就触电似的快速收了回来。
——因为少女的肩膀正在小幅地颤抖，连带着卷曲的长发都掉下来了几缕。
她在哭。
5000号措手不及，瞬间慌了，一时不知道是赶紧道歉好，还是保持沉默好。
原本惯会花言巧语的他忽然什么也说不出来了，当场脱口而出一句很没意义的话：
“别哭。”
1号没理他，别过头，肩头还在无声地抽动。
大约是一步错，步步错，5000号索性心一横，很没眼色地问：“刚才……你会怪我吗？”
1号嗓音闷闷，嘶哑的嗓音里怒气未消：
“我恨你。”
终于听到她的回答，5000号反而松了口气，伸手轻轻环住她的肩：“……对不起，但即使重来一次，我还会带你走。”
他这话太拱火，1号瞬时暴起，盛怒之下，反手将他一把推在墙上，肉.体砸墙发出“砰”的声音。
她眼尾的红还没有散，鼻尖上悬着一滴半垂未落的泪滴，呼吸急促：“你是不是以为我真的不会对你动手，就这么自以为是？”
5000号的嘴里已经尝到了一点铁锈的味道，呛咳一声，左手从口袋里摸出什么，往上一抬，哑道：“……刀。”
他温热的指尖轻轻抚上她攥成拳的手，将一把坚硬的刀柄塞了过去，攥着她的手将其握紧，用力向上一挑，寒光凛凛的刀尖就悬在了他的脖颈处。
“对不起。”5000号盯着她发红的眼睛，又重复了一遍，“随便捅哪里都行，如果能让你消气的话。”
随着他的动作，那双手上好不容易止住血的伤口又被扯开，歪歪斜斜地蜿蜒出血红线条，还泛着一片刚被按出来的青紫，看上去触目惊心。
1号一看他手上的伤就知道了来由，陌生的愧疚感油然而生，同时整个人被他递刀的举动气得发抖，险些没忍住真给他一刀的冲动，用力压腕别开了刃尖，松手扔了匕首：“你是不是疯了？”
经历了情绪大起大落的过程，1号终于卸了力气，坐回角落，对着被甩在地上的5000号怒目而视。
差点窒息的少年终于能喘上口气，单膝乍一发力，从地上爬起来，黏皮糖一样挨着她坐下，无辜回视。
1号没力气理他，任由他坐。良久后，她的呼吸才渐趋平稳，头一回主动开了口：
“你没受蛊虫影响？”
“谁说的？”5000号眉心一挑，“我可不像你，那么能忍，第一天晚宴的时候我就吃东西了。”
他伸出鲜血淋漓的掌心，上面几个虫蛀大小的血洞还在往外冒出黑血。
“……那你没产生幻觉？”
“应该算是产生了吧。”少年无所谓地一笑，“那个王说会让我们看到最想见到的人，估计是记忆里印象最深的人。”
或许是注意到1号的目光凝在他伤痕累累的手上，5000号袖口一翻，若无其事地收回手，说：
“但是我没有什么印象深的人。”
1号视线一抬，移动到他的脸上，落到眼尾处那颗深色的痣上：“为什么？”
“谁知道呢，反正记不起来了。”5000号耸肩，“也许我以前是个孤儿吧，总之没什么牵挂。”
他语气轻巧地翻了篇，斟酌着问：“你……是看到家人了吗？”
1号沉默，微不可查地点了一下头。
她本来想学着5000号那种平静的语气提起父母，一张口，眼泪就莫名其妙地直往下砸，像是产生了应激反应一样：
“他们……”
5000号被她的反应弄得不知所措，以为是自己又说错了话，原地罚站一样站起身，慌乱道：“没事，我不问了……你别哭。”
然而他这次说什么都不好使了，直到航行器抵达地下城，1号的眼圈都是红的，泪水如同连绵的雨滴一样流个不停。
5000号无法，只好一路跟着她进了传送点，看着1号按下“-2层”的按键。
在地下城里，负一层是公共休息区，负二层是单人间，一般他们的活动范围都集中在这两层。
指示标落在“-2”的时候，1号毫不迟疑地转身离开，往自己的房间方向走去。走出了好一段，她才发觉身后的人难得没跟上来，还站在传送点里。
1号既没多想，也没多问——毕竟这人做事风格随心所欲，指不定又哪根筋搭错了。
她离开得太果决，并没有看到5000号抬眸确认她离开，轻呼一口气，伸手按亮了位于最底部的“-3”按键。
不知道因为什么，他伸出的指尖竟然轻微抖了一下。
.
自这次分开后，往后连着好几天，1号都没再看到那道熟悉的身影。
离第三关开始还有一段时间，她无事可做，除了泡训练室，就是把自己锁在房间里发呆。
门被敲响了，1号打开门，略一低头，看到下方扎着双马尾的小女孩仰起头，眼睛闪闪发亮：“姐姐你好，谢谢你的衣服，我请你吃糖。”
1号眯眼认了一会儿，才看出来这是上个任务里差点被冻成小冰雕的65号。当时她随手把外衣塞给了小孩，没想到还真活下来了。
小孩肉肉的手心里躺了两颗彩色的糖果，估计是用积分换的。1号侧身让她进门，拿了一颗糖果剥开，示意她张嘴。
65号不明所以，依言张嘴，那颗葡萄味的硬糖就被推进了口腔，尝到了满口香甜。
1号把糖纸展开，指尖上下翻动，叠了朵立体纸花，将它摆到床头：“糖纸我收了，剩下那颗糖你留着自己吃。还有，积分不要乱花，最好用来买营养餐和防身武器。”
65号鼓着腮帮子，用力点头。
她第一次进1号的房间，睁着大眼睛好奇地四处张望，看到1号的窗外是一片灰暗的雨季，雨丝被扯出长线，密针似的敲击着玻璃。
地下城的“窗”并非是真实的窗户，而是由全息投影制成的虚拟景象，可以依据使用者的心情和要求模拟出外面的天气。
阴雨天……显然说明，1号的心情并不好。
65号虽然年纪最小，却聪明得很，很快察觉到了这点。
她眼珠滴溜溜一转，牵住1号的手：“姐姐，我一个人在屋子里害怕，你能不能过去陪陪我？我给你看我带来的洋娃娃……”
1号几次想拒绝，却耐不过她一直撒娇，只好默许她牵起自己往外走，沿着过道穿过左右两排房间。
路过某个房间时，1号脚步缓了一拍。
“姐姐，你是要找5000号哥哥吗？”65号瞧了瞧这扇房间的门，看到了投影的数字，恍然大悟，“我也在等他回来呢，上个任务里5000号哥哥帮我和坏人打了一架，我想把另一颗糖送给他。但是他这两天都没回房间，不知道去哪里了……”
1号停顿片刻，既没说是也没说不是，平淡道：“走吧。”
她的神色看不出端倪，但以65号敏感的直觉来猜，总觉得1号平静的眼眸深处藏着一片阴郁的天。
就像她房间的窗外连绵不断的雨季。
在木屋里休整后，他们继续往山顶攀爬。
不知道是不是5000号锲而不舍的劝说起了作用，1号多少听进去了一点，至少没再主动寻死了。
——直到这一关的末尾。
疯疯癫癫的王一举权杖，一片黑压压的蛊虫冲着他们涌来，争先恐后地在肌肤表面咬开破口，直直钻了进去！
1号没吃过宴会上的食物，因此没有被蛊虫盯上。她高声喊着附近的人，想让他们清醒过来，然而怎么努力都无济于事。
1号只能紧紧拽着队伍里平日最冷静的一个女孩，不让她随着人流一起走向前方的骷髅，反复告诉她这是幻境，你们看到的一切都是假的。
“……即使是假的又怎么样呢。”女孩目光涣散，喃喃自语，“姐姐，你让我去吧，我很快就能回家了，我看到母亲了——”
被她认成“母亲”的骷髅凭空出现，寒光一闪，女孩脸上的笑意就永远凝固了。
鲜血溅上1号的脸，含有致幻作用的香气顿生，致使她后退的动作迟缓了片刻。
“……小乖。”忽地，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老爸回来了。”
像是被钉在了原地，1号呆住了。
方才还满面獠牙的骷髅消失了，剑眉星目的男人笑吟吟地站在那个位置，冲她一招手。
“来，过来让妈妈看看。”另一道温柔的声音回荡在她耳边，1号浑身发颤，看到前方的栗发女人迎风对她张开双臂，带着笑不断呼唤她的名字，“小乖，过来——”
这一刻，她才明白，什么叫“即使是假的也无所谓”。
1号不管不顾地想要往前冲，一双手却忽然出现，覆住了她的眼睛，拼命将她往后推：
“冷静点，那是假的……跑！别回头——”
“放开我！”她滚烫的泪水沾了对方一手，连抓带挠地想要挣脱桎梏，“让我过去！让我回去！！”
然而对方的力气很大，硬是不由分说地强行拖起她，把她抱进了即将离开这里的航行器上。
1号并未直接中蛊，只是被沾上了血导致短暂致幻。在被拖上航行器后，她很快就清醒了过来，却只是蜷着身子缩在角落，抱起双臂，把头埋进去，一言不发。
5000号的手被划得皮开肉绽，他倒也不在意，随便拧开水冲掉血，然后和前几次一样，试探着坐在她旁边。
没有被她开口赶走，或许是个好兆头。
他本来想说点什么，却觉得说什么都不合适，犹豫很久，选择轻轻碰了一下她的肩。
他才伸出手，就触电似的快速收了回来。
——因为少女的肩膀正在小幅地颤抖，连带着卷曲的长发都掉下来了几缕。
她在哭。
5000号措手不及，瞬间慌了，一时不知道是赶紧道歉好，还是保持沉默好。
原本惯会花言巧语的他忽然什么也说不出来了，当场脱口而出一句很没意义的话：
“别哭。”
1号没理他，别过头，肩头还在无声地抽动。
大约是一步错，步步错，5000号索性心一横，很没眼色地问：“刚才……你会怪我吗？”
1号嗓音闷闷，嘶哑的嗓音里怒气未消：
“我恨你。”
终于听到她的回答，5000号反而松了口气，伸手轻轻环住她的肩：“……对不起，但即使重来一次，我还会带你走。”
他这话太拱火，1号瞬时暴起，盛怒之下，反手将他一把推在墙上，肉.体砸墙发出“砰”的声音。
她眼尾的红还没有散，鼻尖上悬着一滴半垂未落的泪滴，呼吸急促：“你是不是以为我真的不会对你动手，就这么自以为是？”
5000号的嘴里已经尝到了一点铁锈的味道，呛咳一声，左手从口袋里摸出什么，往上一抬，哑道：“……刀。”
他温热的指尖轻轻抚上她攥成拳的手，将一把坚硬的刀柄塞了过去，攥着她的手将其握紧，用力向上一挑，寒光凛凛的刀尖就悬在了他的脖颈处。
“对不起。”5000号盯着她发红的眼睛，又重复了一遍，“随便捅哪里都行，如果能让你消气的话。”
随着他的动作，那双手上好不容易止住血的伤口又被扯开，歪歪斜斜地蜿蜒出血红线条，还泛着一片刚被按出来的青紫，看上去触目惊心。
1号一看他手上的伤就知道了来由，陌生的愧疚感油然而生，同时整个人被他递刀的举动气得发抖，险些没忍住真给他一刀的冲动，用力压腕别开了刃尖，松手扔了匕首：“你是不是疯了？”
经历了情绪大起大落的过程，1号终于卸了力气，坐回角落，对着被甩在地上的5000号怒目而视。
差点窒息的少年终于能喘上口气，单膝乍一发力，从地上爬起来，黏皮糖一样挨着她坐下，无辜回视。
1号没力气理他，任由他坐。良久后，她的呼吸才渐趋平稳，头一回主动开了口：
“你没受蛊虫影响？”
“谁说的？”5000号眉心一挑，“我可不像你，那么能忍，第一天晚宴的时候我就吃东西了。”
他伸出鲜血淋漓的掌心，上面几个虫蛀大小的血洞还在往外冒出黑血。
“……那你没产生幻觉？”
“应该算是产生了吧。”少年无所谓地一笑，“那个王说会让我们看到最想见到的人，估计是记忆里印象最深的人。”
或许是注意到1号的目光凝在他伤痕累累的手上，5000号袖口一翻，若无其事地收回手，说：
“但是我没有什么印象深的人。”
1号视线一抬，移动到他的脸上，落到眼尾处那颗深色的痣上：“为什么？”
“谁知道呢，反正记不起来了。”5000号耸肩，“也许我以前是个孤儿吧，总之没什么牵挂。”
他语气轻巧地翻了篇，斟酌着问：“你……是看到家人了吗？”
1号沉默，微不可查地点了一下头。
她本来想学着5000号那种平静的语气提起父母，一张口，眼泪就莫名其妙地直往下砸，像是产生了应激反应一样：
“他们……”
5000号被她的反应弄得不知所措，以为是自己又说错了话，原地罚站一样站起身，慌乱道：“没事，我不问了……你别哭。”
然而他这次说什么都不好使了，直到航行器抵达地下城，1号的眼圈都是红的，泪水如同连绵的雨滴一样流个不停。
5000号无法，只好一路跟着她进了传送点，看着1号按下“-2层”的按键。
在地下城里，负一层是公共休息区，负二层是单人间，一般他们的活动范围都集中在这两层。
指示标落在“-2”的时候，1号毫不迟疑地转身离开，往自己的房间方向走去。走出了好一段，她才发觉身后的人难得没跟上来，还站在传送点里。
1号既没多想，也没多问——毕竟这人做事风格随心所欲，指不定又哪根筋搭错了。
她离开得太果决，并没有看到5000号抬眸确认她离开，轻呼一口气，伸手按亮了位于最底部的“-3”按键。
不知道因为什么，他伸出的指尖竟然轻微抖了一下。
.
自这次分开后，往后连着好几天，1号都没再看到那道熟悉的身影。
离第三关开始还有一段时间，她无事可做，除了泡训练室，就是把自己锁在房间里发呆。
门被敲响了，1号打开门，略一低头，看到下方扎着双马尾的小女孩仰起头，眼睛闪闪发亮：“姐姐你好，谢谢你的衣服，我请你吃糖。”
1号眯眼认了一会儿，才看出来这是上个任务里差点被冻成小冰雕的65号。当时她随手把外衣塞给了小孩，没想到还真活下来了。
小孩肉肉的手心里躺了两颗彩色的糖果，估计是用积分换的。1号侧身让她进门，拿了一颗糖果剥开，示意她张嘴。
65号不明所以，依言张嘴，那颗葡萄味的硬糖就被推进了口腔，尝到了满口香甜。
1号把糖纸展开，指尖上下翻动，叠了朵立体纸花，将它摆到床头：“糖纸我收了，剩下那颗糖你留着自己吃。还有，积分不要乱花，最好用来买营养餐和防身武器。”
65号鼓着腮帮子，用力点头。
她第一次进1号的房间，睁着大眼睛好奇地四处张望，看到1号的窗外是一片灰暗的雨季，雨丝被扯出长线，密针似的敲击着玻璃。
地下城的“窗”并非是真实的窗户，而是由全息投影制成的虚拟景象，可以依据使用者的心情和要求模拟出外面的天气。
阴雨天……显然说明，1号的心情并不好。
65号虽然年纪最小，却聪明得很，很快察觉到了这点。
她眼珠滴溜溜一转，牵住1号的手：“姐姐，我一个人在屋子里害怕，你能不能过去陪陪我？我给你看我带来的洋娃娃……”
1号几次想拒绝，却耐不过她一直撒娇，只好默许她牵起自己往外走，沿着过道穿过左右两排房间。
路过某个房间时，1号脚步缓了一拍。
“姐姐，你是要找5000号哥哥吗？”65号瞧了瞧这扇房间的门，看到了投影的数字，恍然大悟，“我也在等他回来呢，上个任务里5000号哥哥帮我和坏人打了一架，我想把另一颗糖送给他。但是他这两天都没回房间，不知道去哪里了……”
1号停顿片刻，既没说是也没说不是，平淡道：“走吧。”
她的神色看不出端倪，但以65号敏感的直觉来猜，总觉得1号平静的眼眸深处藏着一片阴郁的天。
就像她房间的窗外连绵不断的雨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