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关·护卫之战（二十一）
舷窗外，仿真光已经黯淡下去，留下一片难言的黑暗。房间里的沉默持续了很久，他们只能听到对方克制的呼吸声。
凌苋讲到一半的时候就已经被揽进了他的怀里，因此看不清姜凛的神情，仰头却能看到对方的下颌线紧绷得像一张弓，几乎有种能划破血肉的锋利。
冰凉的指尖触碰上凌苋的脸庞，小心翼翼地描摹着熟悉又陌生的轮廓，带着失而复得的珍重。
“没关系。”姜凛轻声说，“被卷进来才有机会见到你，即使我知道真相，也会这样选的。以后也是，无论你在哪，我都会去找你，我不会再让他们把你带走了。”
在怀抱和言语的安抚下，凌苋逐渐平静下来，才发觉被他这样捏揉着有点羞耻，于是轻咳一声，翻身把自己脸朝下埋进被子里，好让脸上的热度往下退。
姜凛的指尖于是追到了她的后颈，摩挲起那一处的软肉。
凌苋迫不得已，闷闷开口：“……别揉，要熟了。”
“这是惩罚。”姜凛略微一勾唇角，挑了轻松的话题来逗她，“谁让某个人给自己设计简约冷淡风卧室，却给哥哥设计粉色公主房？”
“……”
“还装病骗我。‘十六岁的病重文艺少女’，把‘爬来爬去’的通讯名称改成‘臥看殘月上窗紗’？”
“……”
只能沉默以对的凌苋忽然意识到不对，翻身坐起来怒视他：“所以你之前看到我给你发的消息了，故意未读不回我！”
姜凛出言不慎，把自己的劣迹无意暴露了，只好强行辩白：“我是看到了，但是没点开……当时年纪小，本来就烦小孩，你这个网名又那么奇怪——”
“别解释。”凌苋面无表情地盯着他，故意板起脸，“就是你的错。”
姜凛略一挑眉，懒散地笑起来，忽然倾身靠过去，把刚起身的她又压了回去，双手撑着床，在她眉心印下一枚虔诚的吻。
与强势的动作相反的是，他语气温柔，像是很真心的道歉：“好，是哥哥错了，能原谅哥哥吗？”
……
晨光再次亮起时，凌苋已经乏力到不想睁开眼了。
身旁的人长臂一伸，把她捞过来搂在怀里亲了亲，精神抖擞：“早，是不是累到了？”
……废话。
被折腾了一天一夜的凌苋懒得理他，自觉昨晚那点难过和心疼都喂了狗。
早知道这人的情趣是想方设法地让她在床上喊哥哥，她就不该把之前有关领养的记忆抖出来。
见她不理不睬地甩来一张冷脸，姜凛收敛起摇个不停的大尾巴，努力扮回之前的柔弱小白花：“亲爱的，理理我嘛，我昨晚已经有在克制了，你不是表现得挺喜欢的么……唔——”
凌苋抬手捂住他的嘴，冷淡道：“不要白日宣淫。”
姜凛口不能言，就用眼神控诉她，满脸写着“怎么能翻脸不认人”几个大字，深黑的眼眸里却映着宠溺的笑意，无奈举手表示认输。
凌苋最后威胁地扫了他一眼，示意他闭嘴，刚松开手，门就被人敲响了。
外面传来埃利斯故作正经的声音，估计是扔骰子输了被发配过来打听情况：
“那个，他们让我来看看，你们休息好了吗？”
凌苋撑着身体坐起来，有点绝望地发现床上凌乱一片，床边还散落着几件衣物。她捡起来一看，发现原本被熨平的衬衣皱得很彻底，长裤上还被撕开了几个破口——如果让智能家具系统来评估，大概是重度破损。
她深吸一口气，捏着那个看不出原型的裤子的手抖了抖，危险的视线缓缓一转，落在一旁的姜凛身上。
原本抱着双臂打量她反应的人收到危险的信号，迅速绷起上翘的嘴角，严肃地颔首表示都交给他处理，起身下床开始善后。
……
一片兵荒马乱过后，凌苋终于把自己收拾出了个人样，换上新的衣服，对着穿衣镜系上领带。
姜凛自己穿得松松垮垮，没个正型地杵在她身后，帮她正了正衬衣的衣领，目光落在大型落地镜上，若有所思：“这个镜子……”
“想都别想。”凌苋耳尖漫上红色，立即打断他，“你能不能想点正经的事？”
姜凛没忍住笑了，无辜辩解：“……你误会了，我刚要说的是这个镜子好像有点歪了，你看。”
他往前一步，抬手拎着镜框，毫不费力地往上一拽，调好角度，转头过来戏谑地盯着凌苋：“这样才是正的……你想什么呢，亲爱的，原来你喜欢镜子？我记住了，下次——”
被反将一军，凌苋索性把他当空气，抬手把衣领最上方的扣子一丝不苟地扣好，抬手打开门就要往外走。
结果门被障碍物挡住了一半，她一低头，就看到埃利斯蹲在门外，一脸懵懂地点火道：“什么镜子？”
凌苋的毒舌属性再也忍不住了，直接平静地暴击他：“你姜哥说要给你买个镜子，让你照照自己是什么货色。”
说完，她抬腿就要继续往前走。
无辜挨骂的埃利斯呆了一秒，却没去找姜凛哭诉，而是跳起来像跟屁虫一样跟着凌苋，开口就喊：“姐！凌姐，等等我！”
凌苋被他这个莫名其妙的称呼喊得打了个寒颤：“……别乱喊。你脑子进水了？我是你哪门子的姐？”
“不！”埃利斯撕心裂肺，“凌苋姐，你就是我的亲姐！以前的事都是误会，我现在知道你是外冷心热了姐——”
前一天里，姜凛刚醒来时告诉他了那个惊天反转，埃利斯一时过于震撼，外加自己也想摆脱芯片的控制，也去找了唐沉。
手术同样很成功，他的记忆被干预的次数少于凌苋和姜凛，因此醒得也很快，这会儿已经什么都记起来了……连同在帕特莫斯星上的事也都能回想起来了。
他和妹妹原本居住在边缘星系的火焰星上，天灾毁了他们的家园，是来自帕特莫斯星的援军把他们从废墟中救了出来，带着他们搬到帕特莫斯星上，让他们从无家可归的难民变成了新住民。
他还记得，新搬来的那天，面容温和且人人景仰的洛沅女士带着小女儿来登门拜访，给他们留了通讯号码和家庭住址，说有任何需要都可以联系她。
临走时，洛沅看了一眼兄妹俩如出一辙的火红色头发，噙笑道：“你们是来自火焰星的种子，祝愿你们在这里扎根燃烧下去，永远不会熄灭。”
是帕特莫斯星收留了他们，也是洛沅一家给了他们重新开始的希望。
当时，小凌苋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们的红发，随后伸出肉乎乎的手，戏剧性地一翻，露出掌心里的两颗巧克力，“很高兴认识你们，有空记得来找我玩哦。你们的头发颜色很好认，我记住了。”
巧克力是酒心的，乍一尝苦涩又辛辣，回甘却是甜的。
就算在系统里，她已经长成了以前那个活泼开朗小女孩的反面，成为了不苟言笑，独来独往的1号，那层冷淡外表下的善良却始终没有变过。
“……我欠你一个道歉，凌苋。”
埃利斯眼睛红了，想多说几句又觉得不好意思，只好伸手假装去揉眼睛，“我知道你一直把我们当朋友，以前说的那些话……真的对不起。”
凌苋原本已经抬出去了一只脚，不尴不尬地卡在空中，难得不知道是该继续往前走，还是停下来说几句。
她独自走了太久，自以为已经习惯了冷眼和诋毁，行事的出发点从来就不是讨人喜欢，因此也不在乎别人是不是也同样掏心掏肺地对待自己。
“不用。”凌苋还是顿了脚步，想了想，诚恳地实话实说，“你好像也没说过什么过分的话。”
埃利斯悔不当初，痛心反省：“我真是个大傻叉！！”
“哦。”凌苋勾了一下唇角，“你终于有点自知之明了。”
埃利斯第一次没有反驳，只是一幅要哭不哭的表情，弱弱道：“凌苋姐……”
房门“吱呀”一声开了，门后走出来的人身形挺拔，面容俊美，懒洋洋地迈着长腿走过来，搂着凌苋宣布主权，闻言不干了：“打住，那你喊我什么？”
埃利斯瞬间变脸，肃穆道：“姐夫。”
姜凛笑了起来：“哎，倒也可以。这么说的话……小苋，如果我本来能被凌叔叔收养，是不是可以跟着你姓了？以后叫我凌凛——”
凌苋：……
埃利斯：……
好难听的名字。
看来收养没成功可能也有点好处。
他们沿着过道往驾驶舱走，一路上凌苋都在保持沉默，姜凛还以为她是被自己那句“跟你姓”给震撼到了，于是笑着逗她：“怎么，不喜欢我的新名字？”
低跟皮靴落地的声音有规律地响起，凌苋一时没接话。
她扫了一眼后方的埃利斯，看到他正在专心致志地和唐沉打通讯问艾米莉的情况。
确认他们的对话不会被听到后，她才掀起眼，犹豫了一下：
“……你想知道你有血缘关系的父母是谁吗？”
听清这句话后，姜凛眼里的笑意如她所想的一样退潮下去，只留下一片不浓不淡的墨色：“怎么忽然问这个，是凌叔叔和你说过？”
“没有。是我小时候偷听过一次我爸和别人的加密通讯对话，对面那个人应该就是你的生父，他拜托我爸妈照顾好你。”
“我爸后来还三番五次地告诫我，让我不要告诉你。”凌苋无奈地扬起眉心，“大人们的好意……不过六年过去了，你我都不是以前那个需要监护人的小孩了，我觉得你有权选择是否要知道这些被藏了这么久的真相。”
姜凛的声音听上去和寻常一样放松懒散，他甚至有闲心和她调笑两句：“真不容易，亲爱的，你终于学会给我选择权了。”
但当他话锋一转，提起“亲生父母”的时候，语气明晃晃转为事不关己的淡漠：“不过‘认亲’这种事就免了吧。既然之前没见过，以后最好能继续保持下去，别忽然冒出来吓我一跳就好。”
凌苋讲到一半的时候就已经被揽进了他的怀里，因此看不清姜凛的神情，仰头却能看到对方的下颌线紧绷得像一张弓，几乎有种能划破血肉的锋利。
冰凉的指尖触碰上凌苋的脸庞，小心翼翼地描摹着熟悉又陌生的轮廓，带着失而复得的珍重。
“没关系。”姜凛轻声说，“被卷进来才有机会见到你，即使我知道真相，也会这样选的。以后也是，无论你在哪，我都会去找你，我不会再让他们把你带走了。”
在怀抱和言语的安抚下，凌苋逐渐平静下来，才发觉被他这样捏揉着有点羞耻，于是轻咳一声，翻身把自己脸朝下埋进被子里，好让脸上的热度往下退。
姜凛的指尖于是追到了她的后颈，摩挲起那一处的软肉。
凌苋迫不得已，闷闷开口：“……别揉，要熟了。”
“这是惩罚。”姜凛略微一勾唇角，挑了轻松的话题来逗她，“谁让某个人给自己设计简约冷淡风卧室，却给哥哥设计粉色公主房？”
“……”
“还装病骗我。‘十六岁的病重文艺少女’，把‘爬来爬去’的通讯名称改成‘臥看殘月上窗紗’？”
“……”
只能沉默以对的凌苋忽然意识到不对，翻身坐起来怒视他：“所以你之前看到我给你发的消息了，故意未读不回我！”
姜凛出言不慎，把自己的劣迹无意暴露了，只好强行辩白：“我是看到了，但是没点开……当时年纪小，本来就烦小孩，你这个网名又那么奇怪——”
“别解释。”凌苋面无表情地盯着他，故意板起脸，“就是你的错。”
姜凛略一挑眉，懒散地笑起来，忽然倾身靠过去，把刚起身的她又压了回去，双手撑着床，在她眉心印下一枚虔诚的吻。
与强势的动作相反的是，他语气温柔，像是很真心的道歉：“好，是哥哥错了，能原谅哥哥吗？”
……
晨光再次亮起时，凌苋已经乏力到不想睁开眼了。
身旁的人长臂一伸，把她捞过来搂在怀里亲了亲，精神抖擞：“早，是不是累到了？”
……废话。
被折腾了一天一夜的凌苋懒得理他，自觉昨晚那点难过和心疼都喂了狗。
早知道这人的情趣是想方设法地让她在床上喊哥哥，她就不该把之前有关领养的记忆抖出来。
见她不理不睬地甩来一张冷脸，姜凛收敛起摇个不停的大尾巴，努力扮回之前的柔弱小白花：“亲爱的，理理我嘛，我昨晚已经有在克制了，你不是表现得挺喜欢的么……唔——”
凌苋抬手捂住他的嘴，冷淡道：“不要白日宣淫。”
姜凛口不能言，就用眼神控诉她，满脸写着“怎么能翻脸不认人”几个大字，深黑的眼眸里却映着宠溺的笑意，无奈举手表示认输。
凌苋最后威胁地扫了他一眼，示意他闭嘴，刚松开手，门就被人敲响了。
外面传来埃利斯故作正经的声音，估计是扔骰子输了被发配过来打听情况：
“那个，他们让我来看看，你们休息好了吗？”
凌苋撑着身体坐起来，有点绝望地发现床上凌乱一片，床边还散落着几件衣物。她捡起来一看，发现原本被熨平的衬衣皱得很彻底，长裤上还被撕开了几个破口——如果让智能家具系统来评估，大概是重度破损。
她深吸一口气，捏着那个看不出原型的裤子的手抖了抖，危险的视线缓缓一转，落在一旁的姜凛身上。
原本抱着双臂打量她反应的人收到危险的信号，迅速绷起上翘的嘴角，严肃地颔首表示都交给他处理，起身下床开始善后。
……
一片兵荒马乱过后，凌苋终于把自己收拾出了个人样，换上新的衣服，对着穿衣镜系上领带。
姜凛自己穿得松松垮垮，没个正型地杵在她身后，帮她正了正衬衣的衣领，目光落在大型落地镜上，若有所思：“这个镜子……”
“想都别想。”凌苋耳尖漫上红色，立即打断他，“你能不能想点正经的事？”
姜凛没忍住笑了，无辜辩解：“……你误会了，我刚要说的是这个镜子好像有点歪了，你看。”
他往前一步，抬手拎着镜框，毫不费力地往上一拽，调好角度，转头过来戏谑地盯着凌苋：“这样才是正的……你想什么呢，亲爱的，原来你喜欢镜子？我记住了，下次——”
被反将一军，凌苋索性把他当空气，抬手把衣领最上方的扣子一丝不苟地扣好，抬手打开门就要往外走。
结果门被障碍物挡住了一半，她一低头，就看到埃利斯蹲在门外，一脸懵懂地点火道：“什么镜子？”
凌苋的毒舌属性再也忍不住了，直接平静地暴击他：“你姜哥说要给你买个镜子，让你照照自己是什么货色。”
说完，她抬腿就要继续往前走。
无辜挨骂的埃利斯呆了一秒，却没去找姜凛哭诉，而是跳起来像跟屁虫一样跟着凌苋，开口就喊：“姐！凌姐，等等我！”
凌苋被他这个莫名其妙的称呼喊得打了个寒颤：“……别乱喊。你脑子进水了？我是你哪门子的姐？”
“不！”埃利斯撕心裂肺，“凌苋姐，你就是我的亲姐！以前的事都是误会，我现在知道你是外冷心热了姐——”
前一天里，姜凛刚醒来时告诉他了那个惊天反转，埃利斯一时过于震撼，外加自己也想摆脱芯片的控制，也去找了唐沉。
手术同样很成功，他的记忆被干预的次数少于凌苋和姜凛，因此醒得也很快，这会儿已经什么都记起来了……连同在帕特莫斯星上的事也都能回想起来了。
他和妹妹原本居住在边缘星系的火焰星上，天灾毁了他们的家园，是来自帕特莫斯星的援军把他们从废墟中救了出来，带着他们搬到帕特莫斯星上，让他们从无家可归的难民变成了新住民。
他还记得，新搬来的那天，面容温和且人人景仰的洛沅女士带着小女儿来登门拜访，给他们留了通讯号码和家庭住址，说有任何需要都可以联系她。
临走时，洛沅看了一眼兄妹俩如出一辙的火红色头发，噙笑道：“你们是来自火焰星的种子，祝愿你们在这里扎根燃烧下去，永远不会熄灭。”
是帕特莫斯星收留了他们，也是洛沅一家给了他们重新开始的希望。
当时，小凌苋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们的红发，随后伸出肉乎乎的手，戏剧性地一翻，露出掌心里的两颗巧克力，“很高兴认识你们，有空记得来找我玩哦。你们的头发颜色很好认，我记住了。”
巧克力是酒心的，乍一尝苦涩又辛辣，回甘却是甜的。
就算在系统里，她已经长成了以前那个活泼开朗小女孩的反面，成为了不苟言笑，独来独往的1号，那层冷淡外表下的善良却始终没有变过。
“……我欠你一个道歉，凌苋。”
埃利斯眼睛红了，想多说几句又觉得不好意思，只好伸手假装去揉眼睛，“我知道你一直把我们当朋友，以前说的那些话……真的对不起。”
凌苋原本已经抬出去了一只脚，不尴不尬地卡在空中，难得不知道是该继续往前走，还是停下来说几句。
她独自走了太久，自以为已经习惯了冷眼和诋毁，行事的出发点从来就不是讨人喜欢，因此也不在乎别人是不是也同样掏心掏肺地对待自己。
“不用。”凌苋还是顿了脚步，想了想，诚恳地实话实说，“你好像也没说过什么过分的话。”
埃利斯悔不当初，痛心反省：“我真是个大傻叉！！”
“哦。”凌苋勾了一下唇角，“你终于有点自知之明了。”
埃利斯第一次没有反驳，只是一幅要哭不哭的表情，弱弱道：“凌苋姐……”
房门“吱呀”一声开了，门后走出来的人身形挺拔，面容俊美，懒洋洋地迈着长腿走过来，搂着凌苋宣布主权，闻言不干了：“打住，那你喊我什么？”
埃利斯瞬间变脸，肃穆道：“姐夫。”
姜凛笑了起来：“哎，倒也可以。这么说的话……小苋，如果我本来能被凌叔叔收养，是不是可以跟着你姓了？以后叫我凌凛——”
凌苋：……
埃利斯：……
好难听的名字。
看来收养没成功可能也有点好处。
他们沿着过道往驾驶舱走，一路上凌苋都在保持沉默，姜凛还以为她是被自己那句“跟你姓”给震撼到了，于是笑着逗她：“怎么，不喜欢我的新名字？”
低跟皮靴落地的声音有规律地响起，凌苋一时没接话。
她扫了一眼后方的埃利斯，看到他正在专心致志地和唐沉打通讯问艾米莉的情况。
确认他们的对话不会被听到后，她才掀起眼，犹豫了一下：
“……你想知道你有血缘关系的父母是谁吗？”
听清这句话后，姜凛眼里的笑意如她所想的一样退潮下去，只留下一片不浓不淡的墨色：“怎么忽然问这个，是凌叔叔和你说过？”
“没有。是我小时候偷听过一次我爸和别人的加密通讯对话，对面那个人应该就是你的生父，他拜托我爸妈照顾好你。”
“我爸后来还三番五次地告诫我，让我不要告诉你。”凌苋无奈地扬起眉心，“大人们的好意……不过六年过去了，你我都不是以前那个需要监护人的小孩了，我觉得你有权选择是否要知道这些被藏了这么久的真相。”
姜凛的声音听上去和寻常一样放松懒散，他甚至有闲心和她调笑两句：“真不容易，亲爱的，你终于学会给我选择权了。”
但当他话锋一转，提起“亲生父母”的时候，语气明晃晃转为事不关己的淡漠：“不过‘认亲’这种事就免了吧。既然之前没见过，以后最好能继续保持下去，别忽然冒出来吓我一跳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