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古战最初设想,许多小国存在,便是百姓苦难之源,自然要一一灭之。

    当初辅助姬燕,夺下皇位时,古战便上书姬燕,燕国要以种植和商贸为主。

    当攻下南月国后,燕国国库,银两充足,粮食富足,兵强马壮。

    攻下南月国,大军休整三个月,古战又派兵遣将,攻打周边小国。

    有些小国皇帝,负隅顽抗。

    有些小国皇帝,弃国逃离。

    有些小国皇帝,送玉玺投降。

    与此同时,北晋国、毛卢国、西蕃国、精善国、佤赤国、南蛮国、云丘国、乌山国、渠秅国,等等国家,趁热打铁,各自攻打周边小国。

    各国纷纷抢占地盘,以壮各国势力,以便将来,能与燕国,分庭抗争。

    数年之后,燕国拥有现在的疆域,许多小国,皆被各国一一吞并。

    各国战事减少,他们效仿燕国,以种植和商贸为主。

    从此各国百姓,皆有生息之地,安居之所。

    古战见此,未再出兵,征战各国。

    而那时的古战,已被封为镇国大元帅。

    以其威名,燕国边关,虽有少量驻军看守,却无一国,敢犯燕国边关。

    等洪四叔讲到此处,未再讲述,喝茶润喉。

    谷鱼有些疑惑,连忙问道:“当年那些小国和南月国,身后不是都有各宗势力,各自扶持,难道各宗势力,眼见我爹,灭掉各国吗?”

    见谷鱼疑惑,洪四叔很是自信,轻声笑了笑。

    他才继续解释道:“当然凭你爹,三寸不烂之舌,说服不老书院、天尘宫、飘渺宗、须弥山等,各大宗门。向燕云大陆宣布,联合声明,要求各大小宗门,不得插手世俗事务,至于如何说服,你爹没细讲过。”

    “我爹灭了那么多国,就没有高手,剌杀他吗?”谷鱼继续疑问道。

    “当然有,还有不少,不怕死的剌客,不是被各大宗门,派来保护你爹的修士,当场斩杀,便是被活捉。你娘算一个,被活捉的剌客!”

    洪四叔回答谷鱼的同时,想起当年之事,有些欣慰微笑道。

    “我娘还剌杀过我爹,为南月国吗?”谷鱼惊讶的同时,连忙猜测道。

    除李敬业外,就连霍羽浩与程璇依在内,大家都有些好奇。

    好奇当年,谷鱼他娘,竟然还剌杀过他爹,大家着实未想到。

    “你娘身为南月国公主,国破时逃走,后来她又铤而走险,为你外公报仇,结果被你爹抓住。那次也是你爹,第一次见你娘,你爹去牢中,见过你娘。之后你娘,好似入魔一般,执意要留在你爹身边,当个丫鬟。后来才知,她要看你爹,做得和说的,到底对不对?后来你娘,就嫁给你爹,才有了你!”洪四叔微笑着说道。

    大家听到如此秘辛,各自暗中猜测,一定是谷鱼他娘,被他爹说服。

    暂时留在古战身边,看古战说得和做的,到底对不对?

    一来二去,二人产生情愫,自然就走到一起,也是一段,有情人的佳话。

    大家正在思索间,谷鱼又连问两个问题。

    “我爹为何隐退,圣决司之人,为何要追杀我爹娘?”

    洪四叔沉吟片刻,轻声说道:“你爹隐退,应该与当今皇上有关。你爹统兵,打下现今疆域,已达到当年的设想。而当今皇上,还想继续攻打别国,封你爹为战神候。你爹自然不愿动兵,再让各国百姓受苦,你爹又不想伤其颜面,多次称病在床,也不早朝。”

    “就为这,才隐退吗?”纪雨馨有些好奇,开口询问道。

    “这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朝堂上下,都在传大哥,功高盖主。封为战神候后,手握重兵,不将圣上,放在眼里。流言蜚语,传入大哥大嫂耳中,大哥大嫂自然厌倦,朝堂勾心斗角,大哥便上书辞官。可当晚宫中来人,宣召大哥进宫,等大哥回来,一脸愤怒之色。他又不肯说,只是独自一人,喝着闷酒,不见任何人。”洪四叔有些沉重,继续讲道。

    “后来,也没说为什么吗?”

    叶鸿灵听到此处,见洪四叔停顿,正思索时,她连忙轻声问道。

    洪四叔见她问起,又开口道:“后来,我还是从大嫂口中得知,朝中许多大臣,还有军中之人,上书参奏大哥手下,各军将领,征战期间,蛮横敛财,中饱私囊。包括参奏大哥,纵容各将领,带兵无方,例举许多莫须有罪名。大哥在宫中,看到奏折,与当今皇上理论,二人还大吵一架!”

    “小弟,你不是军中人,不知军中事。战争一起,军中将士,多是穷苦百姓人家出生。他们战死,光靠军中,那点俸禄和抚恤金,如何养活家中,父母妻儿?征战攻下城池,军中收缴城中权贵、贪官、恶霸等等的财物,多数封存上缴,少数截留,用以贴补死去将士的家属。整个燕国朝堂,皆知此事,何来蛮横敛财,中饱私囊?”

    霍羽浩深知军中事,便开口向谷鱼他们,轻声解释道。

    “大元帅,既然要辞官隐居,跟他征战多年的将军们,却被剥夺兵权,好让朝廷放心,这便是那些人,上书参奏目的。莫须有的罪名,无非是朝廷,一惯手段!”李敬业叹息一声,轻声解释道。

    听李敬业一讲,谷鱼、叶鸿灵、纪雨馨方才明白,军中与朝堂,那点事。

    有些事情,宫中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过去了。

    元帅要辞官隐居,手下将领在其职,兵权在握,总有人嫉妒。

    那些嫉妒之人,紧盯军中官职,有些想法,也在所难免。

    可他们却用如此下作的手段,上书参奏元帅,离间君臣关系。

    他们污蔑将士,确实让人寒心,将士愤怒,也无法避免。

    “大哥向宫中,做出妥协,交出元帅大印,力保跟他多年征战,那些兄弟们的官职。大哥与大嫂决定,前往捉放城隐居。燕统十一年春,大哥大嫂,带着古余,在元帅亲卫队保护下,秘密离开燕京城,向捉放城而去……。”洪四叔继续轻声讲述。

    原来当年,古战和公孙云嫣,带着古余,乘坐一辆马车。

    另外两辆马车,一车生活用品,一车文房四宝,以及收藏的书籍等物。

    跟随一家三口,同行之人,还有数百名无师亲卫。

    还是经过宫中允许,保护大元帅的私兵。

    一众人马车队,前行一个多月,进入婆罗州。

    至南月山脉,一处山谷时,正是日落时分。

    大家舟车劳累,准备就地搭营休息,等次日天明,再继续前行。

    谁知行至山谷中,却被数十名修士埋伏,杀入车队中。

    那时古战修为,八境巅峰期,洪四叔修为,八境巅峰期,公孙云嫣修为,七境初期。

    随行亲卫,各自修为不一,七境修为者居多。

    公孙云嫣抱着一岁的古余,古战留下部分亲卫,保护母子二人。

    古战和洪四叔,便带着其他亲卫们,迎战那些剌客。

    那些剌客的修为,皆在九境以下。

    经古战和洪四叔,排兵布阵,迎战之下,那些剌客,皆被斩杀。

    然而古战一方,伤亡十数人。

    古战与洪四叔,商议过后,决定连夜前行。

    结果一路前行,他们又遇三次,埋伏剌杀。

    他们虽然斩杀不少剌客,也有剌客逃走,但是亲卫们,同样死伤上百人。

    古战与洪四叔,舍不得丢下战死的亲卫们,以及受伤新卫。

    他们带着伤亡者,继续前行。

    古战等人,若能逃入星罗城,便有生存机会。

    星罗城内,有重兵守城,城中将军,也是古战部下。

    而且还有各大宗门,驻地势力,古战可以请求救援。

    那些亲卫们,跟随古战多年,如家人一般。

    古战不愿丢下一兵一卒,带着死者与伤者,反而拖延前行速度。

    然而十数里的山路,他们却遭遇十数次,埋伏剌杀。

    古战、公孙云嫣、洪四叔、古余,虽然都无事,可亲卫们,却死伤过半。

    古战一方,还能战斗者,已不足百人。

    眼看星罗城在望,众人心中有些希望,可上百名带刀的黑衣蒙面人,却拦住去路。

    而黑衣蒙面人中,却有一名九境初期修士。

    众人心中一凉,皆知在劫难逃,却没有一名亲卫逃走,他们挡在古战等人身前。

    那时公孙云嫣,将一岁不到的古余,交给洪四叔。

    却向洪四叔跪下磕头,她又请求古战,让洪四叔带古余逃走。

    古战看着妻子,那哀求眼神,只得咬牙点头同意,转身请求洪四叔,带走古余。

    洪四叔知道古战性格,决不会抛弃大家,带着妻儿逃走。

    洪四叔便抱着幼小的古余,向众人告别。

    那时公孙云嫣和古战,以及所有活着的亲卫们,同时向洪四叔跪下。

    洪四叔抱着古余,同样相对跪下,众人皆是泪流满面,互相磕头告别。

    古战突然豪情万丈,大声对所有亲卫喊道:“不在同年、同月、同日生,我愿同年、同月、同日死,古战愿与兄弟们,一起战死!”

    他拉着公孙云嫣,一起向所有亲卫们,以及那些死伤者跪下,连磕九个响头。

    所有能动的亲卫们,皆是双膝跪下,泪流满面,向夫妻二人还礼,磕下九个响头。

    大家起身后,古战大声喊道:“能和兄弟们,同日战死,我夫妻二人,与有荣焉!”

    “来生还做兄弟……杀啊!”

    一名亲卫,大声喊完,他突然飞身而起,独自一人,杀向那些黑衣蒙面人。

    所有亲卫们见此,一口同声,大声喊道:“来生还做兄弟……杀啊!”

    所有亲卫们,飞身杀向对面。

    此时古战与公孙云嫣,早已泪流满脸。

    夫妻二人起身,同样大声喊道:“来生还做兄弟……杀啊!”

    已用一件单衣,包裹住谷鱼,拴在胸前的洪四叔,早已泪流满面。

    他看着杀向对面的兄弟们,突然又双膝跪下,连磕三个响头。

    他才咬牙起身,忽然飞身而起,向星罗城,相反方向逃去。

    泪流满面的洪四叔,一边逃走,一边不停自言自语。

    “来生还做兄弟,来生还做兄弟,来生还做兄弟……!”

    然而洪四叔身后,那喊杀之声,却越来越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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