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姐对司城业成的心意,虞青蝶自然明白,若因为自己而不能与这司城大公子同行,那自己真是罪过大了。好在,天岭不远,路上不会有许多不便。

    “好啊,”虞青蝶说,“大家一同虞阳出发,何必分开走?司城公子,你只问我师姐有没有伤着,怎么不问问我?那日你的剑离我的脖子,可是只有毫厘之差。”

    虽然明白冤有头债有主的道理,但自从知道家族之仇与司城家有关,她就对整个司城家族的人都抱上了敌意,此时更是忍不住讥诮起司城业成来。脸戴了面纱,便如身子穿了铠甲一般,说起话来都横冲直撞了。而作为绝色美女,就算冲撞得再厉害,男子也总会相让三分。

    司城业成果然不介意,只淡淡一笑,说道:“在下惭愧,虞姑娘没事吧?”

    “我当然没事,司城公子确实收放有度。但这次的少英会,我不会再让司城公子赢得这般容易。”

    “蝶剑仙子剑法精妙,在下就算赢了,也不过侥幸罢了。”

    虞青蝶看他说话谦逊有礼,和嬉皮笑脸的司城歧风完全不同,暗想真是龙生九子,这兄弟俩从头到脚从里到外就没一点相像,就连名字也完全不像亲兄弟。哥哥叫业成,弟弟就算不叫功成什么的,至少也取个好彩头的名字,怎么突然风格一变叫作歧风?听着就像失足少年。

    什么父母会这样给俩兄弟起名字?

    她问:“司城二公子呢?怎么不和你们同去?”

    “虞姑娘也是虞阳人,难道还不知他吗?”钊天秦这时插话了,脸上带着一丝轻蔑,“那小子忙他那些事呢,怎会随我们奔波?”

    虞青蝶看出钊天秦对司城歧风的不屑,竟很想替司城歧风分辩几句,但她转念一想,那司城歧风明明故意装得无用,未必希望别人替他分辩,就将嘴边的话又咽回了肚子,只是望着司城业成说道:“弟弟不长进,做大哥的也不管吗?”

    “我师父都管不了,”钊天秦说,“我大师兄怎么管?”

    司城业成却微露痛心神色,说道:“是我做大哥的不是。”

    虞青蝶暗暗想:看来这司城业成也不知道自己的弟弟在装样子,言语间还挺替他弟弟惋惜。

    “不如,”她道,“现在去把他找出来,带他一起去?”

    “得了吧,”钊天秦说,“我大师兄就算打死他,他也不肯去的。”

    “为什么?”

    “烂泥扶不上墙呗。”钊天秦说。

    虞青蝶愈加疑惑,想:这司城家,果然古怪。

    天岭并不远,骑马半天的路程也就到了,四人在黄昏时分到达天岭。天岭城虽不如虞阳城繁华,但依山而建,是一座风景秀丽之城。易玄山庄建在红枫岭顶峰,而少英会的校场设置在山脚。四人找到会场,拜上名帖,登记了姓名。

    “是清灵阁来人了?”这时,一名男子走了过来。这人二十出头年纪,身材瘦长,脸如刀削,扁薄的嘴唇带着一股冷酷,就是易玄山庄庄主的二子易克柄。

    三个月前的试剑大会,这易克柄出尽风头,他与启城宣家宣大公子的比试至今还会有人说起。那宣大公子本占上风,可惜一时剑路落了俗套,竟被易克柄未卜先知,仅凭一招反败为胜。

    “易二公子在等我清灵阁?”虞青蝶问。

    “正是,鄙庄安排了客房,正等着清灵阁几位姑娘入住,只不知蓝阁主怎么未到?”

    “我师父身子不适,因而不能前来,教我向易庄主赔罪。”

    “那是可惜了。就请虞姑娘和云姑娘跟在下回庄罢。”易克柄摆摆手,就想请虞青蝶和云紫烟上山。

    虞青蝶看看司城业成和钊天秦,易克柄竟将他二人当个屁,跟没看见似的,司城业成尚还神态自若,钊天秦的脸色却已非常难看了。

    “我们不去了罢,”虞青蝶说,“还是在城里转转有趣。”

    “既如此,在下就不强求了。”易克柄说着瞥瞥司城业成,走开了,好像请虞青蝶二人上山只是为了膈应司城业成似的。

    这世上有对美女殷勤备至的男子,自然也有对美女不感兴趣的男子,他们感兴趣的自有别的东西,金钱、地位、功力等等,这都是蓝无心的老生常谈。

    “这个易克柄,”钊天秦气得咬牙,“老子一定要在校场上狠狠揍他一顿。”

    钊天秦这话倒不是吹牛,他和易克柄平分秋色,剑路又都是偏狡诈的风格,若在校场上相逢,确实能在难分难解中将对方狠揍一顿,但最后谁挨的揍轻,谁挨的揍重,这就难说了。

    虞青蝶看看这些男子,个个武林名门,少年英才,而自己这十年来却多将功夫下在一个“媚”字上。十年南辕北辙,她此时再奋力追赶,虽有进益,但总觉得少个指引,进益甚慢,何时能赶得上这些人?更何时才能报仇雪恨?

    四人在城中找了家客栈住宿,这次来参会的人,比虞阳城的试剑大会少得多,客栈尚有许多空余的客房可以入住。

    然而他们一住下,这客栈就马上爆满,还有来迟了没住上的,只能哀叹着悻悻离开。

    要问为什么,当然是因为清灵阁的蝶剑仙子和云紫烟姑娘住了进来,若能同住一间客栈,在这少英会的三天时间里和两位绝色美女抬头不见低头见,真是想想都美。

    钊天秦调侃说:“客栈掌柜真该付两位姑娘分子钱。”

    这钱若真的到了手,虞青蝶则想,也该是师父赚的。

    翌日,四人早早来到校场。这次来的人虽然没试剑大会多,但该来的门派也来了个七七八八,大抵是庄主易远发写的信函言辞切切,各门派不派上一两弟子来捧捧场实在推说不过。

    启城宣家自也来了人。宣家人杵在人群里非常显眼,他们一水的魁梧身材,长着同一张方正的脸,背上负着的剑也如他们的身材一样宽而厚重,是武林中少有的使重剑的派别。这次来的还是宣家大公子宣胜,和他众多弟弟中的两个。宣家人丁兴旺,家里多的是“宣明”、“宣朗”之类,各自年纪相近,长得又相像,宣胜的弟弟们到底哪个是哪个,旁人总也傻傻搞不清。

    虞青蝶对宣家印象不错,在她看来宣家大个子多是些仁厚的人,但对于他们手中的重剑,虞青蝶还是有些犯悚的。她曾和宣胜过过招,得出一个结论:千万不要去沾他手中的重剑,只能以巧取之。

    以她女子之力,若与那重剑相驳,她手中的剑多半就握不稳了。

    这次虞青蝶和云紫烟没有再去提“想和谁比就和谁比”的特权,昨日已同司城业成和钊天秦一般无二地递交了名帖。谁承想,这第一场,虞青蝶就抽中了,对手还是易远发的长子,易克柄的双胞胎哥哥,易克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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