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青蝶没想到这嫌疑会这么突然地就朝自己抛过来,心口猛地一蹿。她十二分确信人是司城歧风所杀。虽然易克柄身上的绳子是她绑的,但易克柄的死和她没有多大关系,然而,她若实话实说,她就怎么也脱不了关系了。

    那个司城歧风,她暗自咬牙,这已是今晚第二次坑她了。

    “是吗?”她冷冷地回答,惊讶于自己的镇定,“易二公子没有来我院里,只有刚才,易大公子带着一群人来了。——师姐,易二公子有去过你院里吗?”

    云紫烟已脸色惨白,带着哭腔答:“没……没有啊。”

    “这位宣五公子,”虞青蝶把矛头朝宣朋指了回去,“应该也是第一次来易玄山庄吧?怎会认得我师姐妹住的地方,许是看错了?”

    “这个……”宣朋脸一红,“我跟家丁打听的。”

    宣胜又横他一眼,像是在说:叫你多嘴。

    “虞世侄、云世侄,”易远发问,“两位今晚在哪里,做了些什么,又见到了什么人?”

    “我和师姐吃过饭就回客院了,”虞青蝶答,“说了会儿话也就各自回房了。没有再出去过,也没有见到什么人。刚才警钟声大作,我师姐有些不安,就来了我房里。师姐,你还去过哪里,见过什么人吗?”

    “没有,”云紫烟噙着泪摇头,“我一直都在房里,被警钟声吵醒才会出门去你房里的。”

    易远发一双阴冷的眼一一望过几人的脸庞。然后,他蹲下身子,扯开易克柄胸前的衣服,一道足有三寸长的剑伤就清晰地显露了出来。

    只见那剑伤不偏不倚,正中心口,几乎是笔直地从前胸壁贯进心脏。虞青蝶暗惊,想:司城歧风好毒的手!

    她的脑中映出司城歧风那张嬉皮笑脸来,总觉得和眼前这正贯中心的手法格格不入。

    “这……”钊天秦露骨地望向宣胜,“再明显不过了。”

    宣胜的脸顿时涨得通红,怒问:“你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钊天秦无所谓地说,“整个易玄山庄,使这种宽大重剑的,只有你三兄弟,你可别说,你们把自己吃饭的家伙弄丢了。”

    易远发看看易克旻,易克旻说道:“三位宣家公子的剑都在屋里,并未遗失。”

    “莫名其妙,”宣胜说,“我们兄弟好端端的杀人做什么?”

    易远发揭下死者脸上的白布,几人这才看清楚,死的是易克柄。

    一直神态轻松的钊天秦和司城业成也变了颜色,二人迅速对视一眼,知道此事非同小可,易远发痛失一子,若不尽快撇清嫌疑指出凶手,怕是谁也出不了易玄山庄。

    “宣胜!”钊天秦大声道,“你和易二公子本就有过节,如今证据确凿,还说不是你?”

    易克柄的脸一露出来,宣胜的脸色就更难看了好几倍,他立刻明白有人故意栽赃,他本就不善言辞,这时完全不知该从何辩解,只是喝一声:“血口喷人!”

    “我大哥从来光明磊落,”老四宣朔站了出来,“暗中报复的事都不会做,更别说杀人了,明明是有人栽赃陷害!这么大的易玄山庄,难道就再找不出别的宽剑来了?”

    “我易玄山庄十八般兵器,”易远发说道,“宽刀多的是,这种宽剑确实没有。”说着望向宣家三兄弟,眼神中已蕴杀机。

    三兄弟立刻肩并肩靠拢到了一起。但三兄弟是被易克旻率众温言请来,谁也没带着剑,只有三副赤手空拳。

    “就算庄里没有,”老五宣朋说,“就不能是别的人混进来了吗?”

    “易玄山庄已里外搜查,没有别的人。”易远发又说。

    虞青蝶的一颗心砰砰乱跳,她心里明白宣家三兄弟绝不是凶手,眼见易远发已生杀心,一众易家子弟剑拔弩张,宣家三兄弟随时可能横尸当场,她心里矛盾得厉害。

    她知道真正的凶手就藏在她房里,此时必然还没能离开,只要带人去围捕,就能捉个正着。——似乎这才是正确的事情,易克柄这小人虽然可恶,但罪不至死,司城歧风不该杀他。

    她也终于明白了司城歧风此行的目的,就是要陷害宣胜,挑拨宣家和易家。

    这必然是司城剑宗的授意。

    任由事情这般发展对她不利,虽然还不能确定自己的仇家究竟是谁,但她至少知道仇家在司城剑宗。

    再者,她根本无法确定司城歧风的立场,虽然司城歧风给了她前半部迭氏剑谱,但这种做法或许就是为了博得她的好感,钓出后半部剑谱而已。

    甚至,司城歧风从未向她吐露过自己的目的。

    这司城歧风究竟是好意还是歹意,未为可知。

    或许供出司城歧风,换取宣家和易家的感佩才是对的。此举甚至能使宣家和易家共同对抗司城剑宗。

    但奇怪的是,她偏偏不想这样做。这登徒子身上有再多疑点也好,她偏偏觉得他可信,不希望他落入危厄。

    但她也不希望易远发冤枉了宣家三兄弟,教司城剑宗得逞。

    她必须做点什么。

    她看到易克柄身上露出来的那一道道红痕,那些她用树枝抽出来的红痕,她突然灵机一动。

    “易庄主节哀,”她道,“易二公子身上除了那致命的剑伤,好像还有别的伤痕?”

    “一定是凶手心里气愤,杀害易二公子前抽打的。”钊天秦说,“正说明凶手对易二公子恨之入骨。”说着又去瞥宣胜。

    “但是我觉得……”虞青蝶佯作思忖着说道,“如果凶手恨易二公子恨得都要杀死他,那这抽得是不是太轻了些?倒跟做做样子似的。以宣大公子的力道,一记下去,该皮开肉绽吧?”

    钊天秦一愣,疑惑地朝虞青蝶看过来,他没想到这一路同行而来,一直话不多的蝶剑仙子——不帮他说话也就算了——竟去帮启城的宣家说话,还是在宣家老五那样口无遮拦之后。司城业成也疑惑不解地望了虞青蝶一眼。

    宣家三兄弟则立刻投过来感激的目光。“虞姑娘说得太对了,”宣朔道,“根本就是有人蓄意陷害我大哥。易庄主,你可千万不要中计啊!”

    “易玄山庄与我宣家一向交好,”宣胜的舌头也总算灵了一些,“易庄主,这是挑拨离间之计!”说着便去望司城业成。

    谁最想挑拨宣家和易家,不言而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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