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蝶姑娘,”他露出一脸无辜,“你要干嘛?”

    “你说不说?”虞青蝶问。

    司城歧风又眨眨眼,说:“青蝶姑娘不是说过,一年之内赢我大哥,然后才会再问我这些事吗?据我所知,你还没有赢吧?”

    虞青蝶想了想,稍稍放下了剑,但紧接着又把剑抬起。

    司城歧风微微皱眉:“青蝶姑娘还不把剑放下吗?”

    “你看了我的身子,”虞青蝶说,“知道上一个看我身子的人是什么下场吗?”

    司城歧风可太知道了,他有些紧张地问:“那个人也只是看了看?”

    “要不然还有什么?”

    司城歧风如释重负地松一口气,语气也轻松起来:“我跟那个人不一样,你我交情深嘛,青蝶姑娘不用一视同仁吧?你要是把我也吊起来,我落入易家人手里,可就死定了。”

    “你怎么知道我把他吊起来了?”

    “呃,这个……”

    这时,门外响起敲门声,云紫烟有些打颤的声音传了进来:“师妹,让我进去一下!”

    虞青蝶放下剑,向司城歧风使个眼色,司城歧风心领神会地飞身上梁,将修长的身子掩藏到房梁后。

    虞青蝶打开门,云紫烟抱着被子、枕头,忧心忡忡地走了进来。

    “师妹,你听见刚才的警钟声了吗?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我有些怕,来跟你一起睡吧。”

    虞青蝶瞥了一眼房梁,安慰道:“好。师姐你别怕,可能就是误报也不一定。易玄山庄自会有人处置的。我们自顾自睡觉就好。”

    说着接过云紫烟的被子枕头,铺到自己的床上。

    云紫烟解起衣带来,虞青蝶见状连忙按住她的手,问:“师姐你做什么?”

    云紫烟一头雾水:“脱衣服睡觉啊。”

    虞青蝶又瞥一眼房梁,说:“还是穿着睡罢。”

    “啊?那多不舒服。”

    “万一真有什么事,穿着衣服也方便。”

    “哦!”云紫烟恍然大悟地点头,“还是师妹你想得周到。”

    两名姑娘躺上了床,虞青蝶望着房梁的方向警告地瞪了一眼,而房梁上探出来的那个脑袋,回了个促狭的挤眼。

    这时,院中又响起一片嘈杂声,一簇火光映进了屋子。

    “虞姑娘!”易克旻异常严肃的声音传了进来,“虞姑娘还好吗?”

    “我很好!”虞青蝶起身,隔着门答,“庄里发生什么事了吗?”

    “虞姑娘请开门!”

    虞青蝶戴上面纱,打开了门,只见易克旻为首的七八个人举着火把站在院中,人人神情肃穆。

    “发生什么事了?”虞青蝶问,“刚才的警钟声是怎么回事?”

    易克旻没有回答,挥了挥手,他身后的几人立刻涌进屋子。不一会儿,屋里传出尖叫声,云紫烟被拉了出来。

    “你们干什么?”虞青蝶将云紫烟护到身后,“我师姐只是听到警钟声害怕,因而来我房里睡罢了。”

    “得罪了。”易克旻面无表情地作了一揖,“请两位姑娘随我走一趟罢。”

    “去……去哪儿?”云紫烟颤声问。她虽自小习剑,但毕竟不是行走江湖的人,平日也只在校场上与人动过手,别人看她生得娇媚动人,一向都是让着她,连跟她说话都是轻声细语的。被老爷们大半夜从被窝里拉出来,还要去哪儿去哪儿这种事,她想都没想到过。

    偏偏易克旻又不明说,只说:“走罢。”

    虞青蝶握住云紫烟的手,宽慰道:“没事,师姐,我们就跟易大公子走一趟,许是庄里发生了什么事,需要我们做个见证罢了。”

    两人跟着易克旻离开院子,虞青蝶看看屋内,那司城歧风已不知躲到了哪里。

    一路上到处都是易玄山庄的子弟举着火把巡视,外围的壁垒已灯火通明,一排排闪着寒光的箭弩叫人不寒而栗。壁垒上一面面大铜镜,像一个个太阳一样把光照进山庄。

    亏得师姐在屋里,虞青蝶想,这些易玄山庄的弟子绝对没想到屋里藏了这么多人,司城歧风算是逃过一劫。但他今夜是出不去了,只怕连那个房间都出不去了。

    两人被带到一个练武堂,练武堂两边各摆着一排武器架,上面摆满长短不一的刀枪剑戟,一支支竖起的尖刃阴森森的。武器架前面,齐刷刷站着两排易家子弟。

    易远发一脸阴寒地站在堂屋正中,司城业成、钊天秦以及宣胜和他的两个弟弟也已到了。

    易远发身前的地上躺着一个人,确切地说是一具死尸。虽然死尸的脸上盖着白布,但死尸身上那熟悉的捆缚还是让虞青蝶一眼就认了出来。

    是易克柄。

    她感觉到自己的脸在渐渐紧绷起来,这是脸上的汗毛在竖。幸好她戴着面纱,要不然她此时的神情一定看起来古怪极了。

    她很快注意到了易克柄胸膛上那道异常狭长的致命伤,她朝宣胜望了望。宣胜脸色极其难看,如果她有镜子,她可以比照一下到底是这宣胜脸色难看,还是自己的更难看。

    但她现在没有镜子,就算是有,她也没兴趣知道。

    她想起司城歧风之前拿着的重剑。

    她十二分确定,是司城歧风那个畜生。以前她都在心里叫他登徒子,但现在,她更想叫他畜生。

    接着她想起那畜生在她脖子里划的那道印子,她的手动了动,好歹忍住了没去摸。幸好她的面纱一直垂到了肩膀,脖子里的血印会被完全遮挡。

    如若不然,一旦有人问起来,她真不知道要怎样回答,总不能说是自己不小心抹了自己脖子。

    云紫烟紧紧搂着虞青蝶的胳膊,已在微微发抖。

    易远发看人到齐了,开口了。“几位世侄,”他的用词似乎仍然客气,但听在别人耳中,谁也不会觉得他客气,“且来说说,晚膳之后,几位都去了哪里?做了什么?”

    此时大家都已明白庄里出了命案。钊天秦左右看看,先开口了:“吃了晚饭我就和大师兄一起去住宿的客院了,我们在院子里演练了下白天校场上的招式,亥时不到就各自回房了。”

    他不仅把自己说了,顺带帮司城业成也说了。

    “是否再出去过?”易远发问。

    “我们司城剑宗的人懂规矩,”钊天秦说,“到了别人山庄自然不会四处溜达,落个借机打探的嫌疑。我一个晚上都在房里,没出去过。”

    “正是,”司城业成顺着话说,“和师弟演练完招式我就回房洗漱睡下了,没有再起来。”

    易远发一双不露声色的眼睛打量了二人许久,随后望向宣家三兄弟。

    宣胜不像钊天秦会说话,但也不愧不怍:“晚饭过后,我们三兄弟就跟着庄上的家丁去了客院,也是演练了一圈就回房睡了。没再出去过。四弟、五弟,你们呢,有出去过吗?”

    宣胜的四弟叫宣朔,他简短地答道:“没有,我一进房倒头就睡了,没起来过。”

    “我出去过。”这时,宣家老五宣朋说。

    宣朋大概十六七岁,一张脸稚气未脱,身形却已快赶上他轩昂魁伟的大哥。他这句话一脱口,整个堂屋的人,齐刷刷地,都朝他望了过去。

    “我……”宣朋不由得有点结巴,“我夜里去解手啊,然后看到……”

    “你夜里一向迷糊,看得到什么?”宣胜打断他,横了他一眼,“别胡说八道。”

    “大哥,我真看到了,”宣朋急道,“我看到易克柄了。——哦,也有可能是易克旻,但更像易克柄。”

    “你看到了什么?”易远发的眼神变得阴狠,“快说。”

    “我看到很像易克柄的那个人,从我院前经过,朝虞姑娘和云姑娘院子的方向去了。”宣朋说着望望虞青蝶和云紫烟。

    易远发阴狠的眼神也倏地朝两人射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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