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程路上,赵自刚和阳师兄赶着马车,我们一行人坐在马车里面,气氛相当尴尬。冷师兄本就少言寡语,我又和袁师兄、婉儿师姐他们不太熟,大家都闭口不出声。

    为了缓解气氛,我问道:“袁师兄,你和师姐是怎么找到我们的?”

    “丁师叔占卜算出你们在西方,我与师妹便一路找至这里。”

    我好奇地问:“师叔还会算卦?”

    师姐骄傲地说:“我师父会的可多了。”

    我对师姐笑笑,又小声问冷师兄:“师兄,师父他老人家是不是也会算卦?”

    冷师兄点点头。

    师姐问:“小倩姑娘与师弟是同乡?”

    小倩点点头。

    “我听师兄说你们的家乡在很遥远的地方,身上重要的物件被人抢走了,如今也回不去了。今后,你就暂住在茅山,有我护着你,山上的师兄、师弟们定不会欺负于你。”

    “多谢师姐。”

    袁师兄说:“师妹,我们这群师兄弟何时欺负过你,哪个不是把你当成宝贝,我们又如何会欺负小倩姑娘?”

    “是是是,师兄说的都对,是我小心眼了。”

    我说:“我与小倩上了山,今后还请师兄、师姐多多担待。”

    师姐说:“师弟,我甚是好奇,师伯为何将逍遥剑传与你而不传给师兄?”

    我不知道师姐当着冷师兄的面问我这话是什么意思。

    冷师兄抢着说:“师父自有他的用意。”

    “可你才是师伯最得意的弟子啊。”

    师姐这么说,反倒让我有些无地自容了。

    冷师兄替我解围:“师弟聪慧过人,假以时日,定会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真没想到冷师兄对我有如此之高的评价,我感激地看着他,他应该是想保护好我。冷师兄回了我一微笑。

    回到茅山,我们第一时间去看望了大师伯,他坐在轮椅上,模样看起来比师父苍老太多。稀疏的银发被发簪高高盘起,一身宽大的道袍显得他的身材十分瘦弱,这应该就是人到暮年的模样吧。

    我们拜见了大师伯,虽然他身体不太好,但口齿还算清晰。

    “如烟,你师父可与你同归?”

    “师伯,我师父他驾鹤仙去了。”

    师伯皱了皱眉,显然他很震惊:“你师父洒脱了一辈子,茅山终究没有困住他。”

    这时,一位年纪约莫七旬的道长走了过来,他笑面迎人,见到我们举止十分亲切:“师叔终于把你们给盼回来了。”

    师姐最先迎了上去:“师父,徒儿还是去晚了。”

    我和师兄二人拜见了丁师叔。

    “哦,发生何事了?”

    师姐伤感地说:“师伯他已经离世了。”

    丁师叔瞪大眼睛看着冷师兄,冷师兄对他点点头。

    丁师叔又伤感起来:“师兄他武艺高强,游遍名山大川,我还等着他回来给我讲道,如今却阴阳两隔。”

    大师伯说:“此乃明空之命数,你也不必过于悲伤。”

    阳师兄说:“师伯,徒儿无能,未能将师父带回茅山。”

    “俗语说既来之则安之,你师父是既去之则安之,也罢,一切皆是命中注定。我本意欲将道观主持之位交由明空师弟打理,如今看来他与主持本就无缘,如此洒脱一生,却也无憾了。”

    冷师兄说:“师伯,师父生性豪迈不羁,即便他在世也不会接任主持一职,不如交由丁师叔,让他带领我们这些师兄弟好好重振茅山之威。”

    师伯闭上眼睛:“我再与几位师弟商议商议。”

    丁师叔明显一副不悦的神情。

    历来这种内部选拔的事情就是无法平衡所有的人,总是几家欢喜几家愁,看来我们这些群众有瓜吃了。

    阳师兄领我们去了道舍,他给赵自刚单独安排了一间房,小倩和师姐一起走了,她们同住一间房。冷师兄让我住在师父的房间,他还和阳师兄同住一间房。我不同意,我坚持让冷师兄住师父的房间,我和阳师兄同住一间房,就好像在我那个两居室一样,主卧室永远都是冷师兄的。

    晚上,我和阳师兄一人睡一张床,再也不用像在我那个两居室一样挤着了。

    阳师兄吹灭蜡烛,屋子里只剩窗前的一缕月光陪伴着我们一起入眠。

    阳师兄睡不着问我:“师弟,错过了上次的机会,你们还能回去吗?”

    我望着漆黑的天花板,心情十分复杂,是啊,我们还能回去吗?

    阳师兄又说:“其实,我特别希望你能留下来,这段时间,我们相处挺融洽的。师兄那个人你也知道,没多少言语,跟他在一起有时候挺无聊的。你就不一样了,我反而感觉我们更相熟一些。”

    我笑着,心里十分开心阳师兄对我的情感:“师兄,我感觉我们两个在冷师兄面前就是两个小弟弟。虽然他的言语不多,但他总能用自己的实际行动保护着我们。我不知道你有没有过这种感觉,只要有冷师兄在,不管遇到什么危险 ,我都不会感到害怕,反而很安心。”

    “你如此一说,我确有此感。这么多年来,师兄好像就是如此保护着我的。记得我刚被师父带上山的时候,那些师兄们经常欺负我,有时候还会把我打伤。每次都是师兄替我出头教训他们,事后我们还会相互给对方上药,现在想想,那似乎就是昨日之事。此次下山也是师兄一路在照顾我,他像是个大哥哥一般关心着我、爱护着我。我一直都觉得他才是我的亲人。”

    “师兄,你们也是我的亲人。说实话,这次没走成,我心情很复杂。有你和师兄护着我,从感情上说,我是不愿意走的。但是我的父母还等着我回家,我又不得不走。我很矛盾、也很纠结。我也不知道这次没走成是喜还是悲。”

    “师弟,我与师兄虽是孤儿,但师父待我们不错,他老人家就是我与师兄的亲人,亲人走了,我们心里十分痛苦。我能体会你想回家见亲人的心情,如若还有机会,我与师兄定会助你回家。”

    我喃喃自语:“可是,还有机会吗?”

    “有的,一定会有的。等我们找到那块玉佩,我与师兄一定想办法送你们回去。”

    “师兄,谢谢你。”我感觉我的眼泪都要流出来了,幸好师兄看不见。

    “不是你说的吗,我们早就是一家人、亲兄弟,何需再说谢字?”

    阳师兄成功地将我的眼泪给弄了出来,还好,我及时刹住了。

    “师兄,明早记得喊我起床练功,千万别丢下我。”

    “师弟,我还指着你喊我呢。”

    我们呵呵笑着,在看不到彼此的房间里呵呵笑着。

    一大早冷师兄来敲门,喊我们起床练功,我和阳师兄慵懒地从床上爬起来、带上剑,跟着冷师兄跑步去了顶宫。我以为我们是起床最早的,没想到其他师兄们都起床了,他们已经在做热身运动了。人群中我看到了赵自刚,他也起床跟我们一起练功了。师姐走了过来了,小倩没有来。

    准备活动结束后,袁师兄带着大家一起打起了太极。我有底子能够跟上大家的节奏,赵自刚没有系统学习过,只能跟着我们依葫芦画瓢,也算是有模有样了。

    打了差不多一个小时的太极,袁师兄又带着我们练剑。我抽出逍遥剑,师兄们都向我投来了异样的眼光,有的甚至还在窃窃私语,“师伯的逍遥剑为何在他手上?”“他何德何能配用师叔的逍遥剑?”“他是什么来头?”

    袁师兄大吼一声:“专心练功,不得胡言乱语。”

    师兄们这才闭上了嘴巴,拔剑出鞘跟着袁师兄练起了功。

    晨练完毕,大家都急着回去吃早餐。

    我拉着阳师兄问:“师兄,师父的逍遥剑可有什么来头?”

    “你如何突然问这个?”

    “刚才师兄们的话你也听到了吧?”

    阳师兄笑笑:“你莫听他们胡言乱语。”

    “你就给我说说吧,我也挺好奇的。”

    阳师兄想了想说:“那行吧,我告诉你。你手上的这把逍遥剑是师祖给师父的,当年师祖让师父那一辈人比试武艺,说是要看看他们的真正实力,为此还举办了一场盛大的演武大会,据说那场比试足足进行了三天三夜,最后,我们的师父技高一筹,夺得第一。师祖便将跟了他一辈子的逍遥剑赠给了师父,并让他担任道观主持一职。我们师父的性格你也知道,他留了逍遥剑,却将主持的位置让给了为人和善、尽心尽责的大师伯。至此以后,逍遥剑就是最高强者的象征。你才上山,大家都不认识了,自然会有些言语,你不必放在心上。”

    “原来如此,逍遥剑还有这么一说。那他们说对了,我又不是最强者,冷师兄才是。”

    “师弟,师父将逍遥剑赠与你,自有他的用意,你不必在意他人的想法。想必师兄也不会在意此些。”

    我看着远处冷师兄师兄的背影,他真的不在乎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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