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章比黄金珍贵（六）——日子越过越好
年熠冷静了几秒钟，现下她是不能溜了，因为她注意到了言筝手里的保温饭盒，她得留下来陪程域寒。
言筝的厨艺年熠读书时有幸领教过一次，程域寒现在的胃怕是不能再被言筝折腾了。
“妈，先进屋再说。”
程域寒拿起地上的物品开门，年熠本想帮他分担一袋但被拒绝。
屋里的灯被一一打开，三人进屋到客厅。
吊顶的水晶灯把屋子照得通亮，程域寒的脸也被衬得更加苍白了。
言筝瞧自己儿子一副虚弱的样子，直接动手去摸程域寒的脸。
“妈，我没事。”程域寒用手去挡言筝的触碰，不料牵动了伤口，他蹙眉，下意识捂住腹部。
年熠见状赶紧扶程域寒坐在沙发上。
言筝见程域寒躲开，突然怨道：“小寒，我知道你怪我，怪我以前没带你在身边。那个时候情况复杂。现在你旁叔稳定了，你也定在东市了，你就回星悦山吧。”说着竟抹起了眼泪。
“妈。”看见言筝一副要唱苦情大戏的样子，程域寒扶额，无奈地喊道。
在程域寒的记忆里，言筝几乎没有流过眼泪，就连程溪东（程域寒他爸））和她离婚，债主上门讨债，言筝那时眉头都没皱过一下。
说时迟那时快，趁程域寒把手从肚子挪开，言筝伸手直掀他的衣服。
“唉。”程域寒低叹一声，他应该早料到的。
年熠也愕然，言阿姨做事也太出其不意了！
当言筝亲眼看见程域寒腹下的新疤痕时，眸中真泛起了泪光。
她把程域寒的衣服放下，抚平衣服的褶皱，颤着声音问：“这是什么？动了什么手术？程域寒，你真当家里没人啊！生这么严重的病都不告诉我一声，你真不认我这个妈了！我……”说着竟真的要掉小珍珠。
“妈，小手术，就是阑尾炎。没事。”程域寒感受到这回言筝是真的难过了，安慰起她来。
“是呀，言阿姨，程域寒身体好着呢。医生也说伤口愈合的很好，过段时间拆线就没问题了。不要太担心。”年熠跟着一起安慰。
听到是阑尾炎，言筝立马松了一大口气，瞬间收起眼泪。她开始打量屋子，又瞄瞄自家儿子和他身旁的熠熠。
看见自己儿子的眼睛都快粘在熠熠身上了。她暗暗偷笑，随即又斥骂程域寒：“程域寒，你心里根本就没有我这个妈！生病了也不跟家里说一声。一个人住在这边，一点生活气息都没有。看看你这些孤寡风的家具跟你人一样孤寡。家里还是要有个女孩子才温馨。”
言筝骂完儿子，又用春风般的笑容看向年熠，轻声轻语地问她：“你说是吧，熠熠。”
“言阿姨，现在精装修的房子都是这种简约风。”年熠被言筝看得不好意思，撇过脸。言阿姨的五官太戏剧化了，变脸太快，看自己的眼神也太过于慈爱！
“是吗？那他们房产公司的审美还有待提高。”
言筝可能忘记了，星大花园的开发商自己就是其中之一。
这时，恬哥给年熠打了电话过来。
年熠接起电话，脸白了一个度。
恬哥在电话里说，她在区中医院的急诊碰上年爸和刘女士了，说年爸腰肌劳损犯了。她已经帮年爸办了入院手续，医生还建议后续再查查身体的其他指标。恬哥安顿好一切后赶忙给年熠打电话。
“言阿姨程域寒，我先回去了。”年熠接完电话，心慌意乱地就要往外走。
“熠熠，你先不要着急，我和你回去。”程域寒拍拍年熠的背，让她不要太担心。
“你才动了手术，就不要去了。我让小王开车送我和熠熠过去。你老妈在中医院有不少老熟人，你过去了免得我还要担心你。你还不相信你老妈啊。”言筝上前抱抱年熠，对程域寒说道。
“嗯，那麻烦你了言阿姨。程域寒你的伤口不宜走动，你就在这边吧。”有了程域寒和言筝的安慰，年熠的心稳了不少。
程域寒把二人送到车里，他嘱咐年熠：“到了医院不要着急，不要跑，你的脚才好，需要我的时候给我打电话。”
“你们这些孩子，一个二个都不让人省心。小寒熠熠跟妈在一起呢，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对了，保温饭盒里的茴香牛肉粥你记得尝一尝啊。小王，开车。”
年熠和言筝赶到新区中医院住院部。
“妈，表姐。”年熠冲进病房，看到表姐邢萱也在。
“妈妈，爸怎么样了。”年熠看着病床上疲弱的年爸爸，眼眶迅速泛红。
“没事，熠熠。就是你爸那老毛病腰肌劳损犯了，你爸又说头又有点晕我们就来看看。医生测了血压说有点偏高。针灸做了，灯也拷了。说是明天再观察观察。不哭啊。”刘女士抱抱年熠。
“嗯。辛苦你了，老妈。”年熠收起眼泪。
“对了，你给恬恬回个电话。今晚多亏了恬恬，我们来医院的路上就给你表姐打了电话，没想到碰上了恬恬，她直接帮我们找了认识的医生。你表姐来了，我就让恬恬走了，人恬恬嗓子都哑了才来看的急诊。萱萱，今天也辛苦你了，你明天还要工作，回去休息吧。”刘女士让年熠把表姐送出病房。
病房外。
“熠熠，工作是工作，生活是生活。记得多给家里打电话，我先走了。有什么需要打电话。”
“嗯。我知道了，萱姐。”
送走表姐后年熠给恬哥回了电话，年熠表示要给恬哥承包一学期的胖大海。
“行了啊，你就不能盼我嗓子好点。我先挂了啊，我还在挑灯改卷子。忙完了这一阵还有半个多月我就胜利啦。”
“嗯，谢谢你恬哥。”
年熠挂完电话回病房。
“熠熠，你怎么回来的？吃饭没有？”刘女士问年熠。
“吃了，在路上吃的。言筝阿姨送我回来的。她说先去买个暖身贴再上来。我问问她。”
言筝提着礼品盒踌躇地走在骨外科，她有点怕见到刘青岺和年有明。
那些陈年旧事，说来话长。
当年言筝的前夫程溪东忽悠了一堆街坊邻居借钱给他投资。谁曾想程溪东投资失败，欠了一屁股债后跑路了。
程溪东当年还算有点良心，他先跟言筝私密离婚，再去借钱搞他的投资。
刘青岺的亲弟弟刘青怀也是程溪东的投资人之一，不过刘青怀还有一个身份，他也是借债人。
程溪东和刘青怀是穿着一条裤子长大的发小。程溪东当年确实也有点本事，在西北街批发市场，在新县（新区前身）也算是个能赚钱的小老板。所以当程溪东找到刘青怀说是要大干一场，需要他一起合资借钱搞商超时，刘青怀相信了。刘青怀跟着程溪东四处借钱。
可是突然有一天程溪东消失得无影无踪，之前说好的在新县城中心开的超市也被别人捷足先登。
债主们都听到了小道消息，纷纷来要钱。他们找不到程溪东还钱就找刘青怀。
幸好刘青怀借的钱没有程溪东多，幸好他们两的合作是口头约定，幸好程溪东也找不到人。刘青怀只用承担他自己的债务。
可就算刘青怀只承担自己的债务，那也是一笔不小的钱。刘青怀四处想办法，加上家里三姐妹的帮助，终于偿还了大部分债务，只剩下一小部分还没还。他们一家人实在凑不出钱了。刘青怀除了在单位上班还四处做散工。
一天，刘青怀做完散工回家，在回家的路上被人蒙头乱打一通，被人发现时几乎没命了，他被发现的路人送去医院救治。
刘家那个时候是一点钱都没有了。最后还是刘青岺把年有明开店的钱拿出来救刘青怀，刘青怀才保住了一条命，但他也瘸了一条腿。
所以，出事后，言筝简直没办法在西北街批发市场待了。
那时程域寒才马上都要小学毕业了，言筝给程域寒办理了转学手续。
但新县本就不大，再加上程溪东之前做事的风格比较招摇。所以程溪东欠钱跑路，坑害兄弟的消息传得满街飞。程域寒在那时也遭受了不少语言暴力。后来，言筝和丧偶的旁正光结婚后，言筝和程域寒的生活才基本恢复平静。
这就是言筝怕进病房的原因之一。
还有一个原因，言筝是被刘青岺带进城的，刘青岺可以说是她人生中的第一个贵人。
当年，27岁的刘青岺帮单位的同事顶班，下乡去办业务，偶遇了在集市上的言筝。言筝那时17岁，是远近闻名的美人。那时言家穷得叮当响，言筝读完高中就在家里做农活，帮着家里驼一些东西带到镇上卖。
当时言筝觉得刘青岺很面善，她大着胆子询问刘青岺城里的工作、生活。听了刘青岺的描述，言筝当机立断地表示她想要去城里工作。刘青岺也好心地给她介绍了西北街批发市场档口卖衣服的工作。
言筝在档口工作的第二天，就碰上了刘青岺，她带弟弟刘青怀来买衣服，而程溪东也跟在刘家姐弟身后。
程溪东对言筝一见钟情。程溪东向言筝提亲都是请刘青岺做的中间人。
刘青岺大言筝十岁，她带言筝走进了新世界、新生活、新人生。言筝很是敬重刘青岺，她把刘青岺当半个长辈。而自己的丈夫当年却做了那样的事，伤害了刘青岺一家人。
那时，刘青岺和年有明的生活也很困难。
刘青岺和年有明在一个单位上班。刘青岺是办公室的正式工，而年有明是厨房的临时工。刘青怀出事那年，上面下来了文件，只要是单位里做满了五年的临时工就可以找领导签字证明，方可转正。
但那时的单位局长以年有明的文凭不够为由，拒不转正。年有明气不过，刘青岺劝他用这些年省吃俭用的钱去买转正的名额，被年有明拒绝。年有明表示自己去开店都不会便宜那些吸血鬼。谁能想到刘青怀出了那样的事。于是，年有明开店的钱被拿去救刘青怀。年有明接着当他的临时工。
正直的夫妻俩在单位吃了不少苦，尤其是在办公室的刘青岺。直到后面整顿风气，原来的局长被开，刘青岺才过上不被穿小鞋的日子。
年熠的记忆中，刘青岺总是下班很晚，但她很少听到刘青岺抱怨。夫妻俩总说船到桥头自然直，日子会越过越好的。
新领导上任后，刘青岺才过上了朝九晚五的生活，年有明凭借文件也名正言顺地转为正式员工。年家的日子也越过越好。年熠身上的朝气和韧性，都源自于夫妻俩。
“怎么？不敢进来？”刘青岺打开病房的门，看见言筝坐在走廊上。
“岺姐，哪能啊！您那么人见人爱！”言筝赶忙起身叫刘青岺。
“少拍马屁。哪有言总您风光。”
“岺姐，您还是叫我小筝吧。年哥应该没什么大问题，医生说要多休息休息。”言筝找过值班医生了解情况，年有明就是旧伤复发再加上身体有些劳累。“年哥就是厨艺太过精湛。你们单位他要退休了，得多少人伤心呐。”
“行了啊，打住。外面冷，进来坐会儿吧。”
“熠熠呢？”言筝在病房里没有看到年熠。
“我让她买东西去了。”
“小筝，过去的事就过去了。熠熠是我和老年的掌心宝，我希望她健康幸福地生活，感情上，有个人品好的、门当户对的、家庭美满的人家就知足了。”刘青岺温柔地看着自己熟睡的丈夫，言简意赅地说。
“诶，岺姐。熠熠是个很好的孩子，谁能和你们做亲家，真是有大福气啊。”
刘青岺瞄瞄言筝身上的貂毛大衣，又缓缓地看向黑漆漆的窗外，淡淡地说道：“小筝，今天谢谢你送熠熠回来。冬天的新县，夜晚温度降得急，你待会儿回去不要冻着了。”
“岺姐，你就不要和我说谢了，我们俩……长辈照顾小辈应该的。那岺姐，明早我还要去C市，我就先走了。你和年哥多注意身体。”言筝背起包，捏住包上的拉链，轻声离开。
“呼！”言筝走到停车场，出了一大口气。小寒，不是老妈不帮你，是岺姐的眼神太有杀伤力！
年熠冷静了几秒钟，现下她是不能溜了，因为她注意到了言筝手里的保温饭盒，她得留下来陪程域寒。
言筝的厨艺年熠读书时有幸领教过一次，程域寒现在的胃怕是不能再被言筝折腾了。
“妈，先进屋再说。”
程域寒拿起地上的物品开门，年熠本想帮他分担一袋但被拒绝。
屋里的灯被一一打开，三人进屋到客厅。
吊顶的水晶灯把屋子照得通亮，程域寒的脸也被衬得更加苍白了。
言筝瞧自己儿子一副虚弱的样子，直接动手去摸程域寒的脸。
“妈，我没事。”程域寒用手去挡言筝的触碰，不料牵动了伤口，他蹙眉，下意识捂住腹部。
年熠见状赶紧扶程域寒坐在沙发上。
言筝见程域寒躲开，突然怨道：“小寒，我知道你怪我，怪我以前没带你在身边。那个时候情况复杂。现在你旁叔稳定了，你也定在东市了，你就回星悦山吧。”说着竟抹起了眼泪。
“妈。”看见言筝一副要唱苦情大戏的样子，程域寒扶额，无奈地喊道。
在程域寒的记忆里，言筝几乎没有流过眼泪，就连程溪东（程域寒他爸））和她离婚，债主上门讨债，言筝那时眉头都没皱过一下。
说时迟那时快，趁程域寒把手从肚子挪开，言筝伸手直掀他的衣服。
“唉。”程域寒低叹一声，他应该早料到的。
年熠也愕然，言阿姨做事也太出其不意了！
当言筝亲眼看见程域寒腹下的新疤痕时，眸中真泛起了泪光。
她把程域寒的衣服放下，抚平衣服的褶皱，颤着声音问：“这是什么？动了什么手术？程域寒，你真当家里没人啊！生这么严重的病都不告诉我一声，你真不认我这个妈了！我……”说着竟真的要掉小珍珠。
“妈，小手术，就是阑尾炎。没事。”程域寒感受到这回言筝是真的难过了，安慰起她来。
“是呀，言阿姨，程域寒身体好着呢。医生也说伤口愈合的很好，过段时间拆线就没问题了。不要太担心。”年熠跟着一起安慰。
听到是阑尾炎，言筝立马松了一大口气，瞬间收起眼泪。她开始打量屋子，又瞄瞄自家儿子和他身旁的熠熠。
看见自己儿子的眼睛都快粘在熠熠身上了。她暗暗偷笑，随即又斥骂程域寒：“程域寒，你心里根本就没有我这个妈！生病了也不跟家里说一声。一个人住在这边，一点生活气息都没有。看看你这些孤寡风的家具跟你人一样孤寡。家里还是要有个女孩子才温馨。”
言筝骂完儿子，又用春风般的笑容看向年熠，轻声轻语地问她：“你说是吧，熠熠。”
“言阿姨，现在精装修的房子都是这种简约风。”年熠被言筝看得不好意思，撇过脸。言阿姨的五官太戏剧化了，变脸太快，看自己的眼神也太过于慈爱！
“是吗？那他们房产公司的审美还有待提高。”
言筝可能忘记了，星大花园的开发商自己就是其中之一。
这时，恬哥给年熠打了电话过来。
年熠接起电话，脸白了一个度。
恬哥在电话里说，她在区中医院的急诊碰上年爸和刘女士了，说年爸腰肌劳损犯了。她已经帮年爸办了入院手续，医生还建议后续再查查身体的其他指标。恬哥安顿好一切后赶忙给年熠打电话。
“言阿姨程域寒，我先回去了。”年熠接完电话，心慌意乱地就要往外走。
“熠熠，你先不要着急，我和你回去。”程域寒拍拍年熠的背，让她不要太担心。
“你才动了手术，就不要去了。我让小王开车送我和熠熠过去。你老妈在中医院有不少老熟人，你过去了免得我还要担心你。你还不相信你老妈啊。”言筝上前抱抱年熠，对程域寒说道。
“嗯，那麻烦你了言阿姨。程域寒你的伤口不宜走动，你就在这边吧。”有了程域寒和言筝的安慰，年熠的心稳了不少。
程域寒把二人送到车里，他嘱咐年熠：“到了医院不要着急，不要跑，你的脚才好，需要我的时候给我打电话。”
“你们这些孩子，一个二个都不让人省心。小寒熠熠跟妈在一起呢，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对了，保温饭盒里的茴香牛肉粥你记得尝一尝啊。小王，开车。”
年熠和言筝赶到新区中医院住院部。
“妈，表姐。”年熠冲进病房，看到表姐邢萱也在。
“妈妈，爸怎么样了。”年熠看着病床上疲弱的年爸爸，眼眶迅速泛红。
“没事，熠熠。就是你爸那老毛病腰肌劳损犯了，你爸又说头又有点晕我们就来看看。医生测了血压说有点偏高。针灸做了，灯也拷了。说是明天再观察观察。不哭啊。”刘女士抱抱年熠。
“嗯。辛苦你了，老妈。”年熠收起眼泪。
“对了，你给恬恬回个电话。今晚多亏了恬恬，我们来医院的路上就给你表姐打了电话，没想到碰上了恬恬，她直接帮我们找了认识的医生。你表姐来了，我就让恬恬走了，人恬恬嗓子都哑了才来看的急诊。萱萱，今天也辛苦你了，你明天还要工作，回去休息吧。”刘女士让年熠把表姐送出病房。
病房外。
“熠熠，工作是工作，生活是生活。记得多给家里打电话，我先走了。有什么需要打电话。”
“嗯。我知道了，萱姐。”
送走表姐后年熠给恬哥回了电话，年熠表示要给恬哥承包一学期的胖大海。
“行了啊，你就不能盼我嗓子好点。我先挂了啊，我还在挑灯改卷子。忙完了这一阵还有半个多月我就胜利啦。”
“嗯，谢谢你恬哥。”
年熠挂完电话回病房。
“熠熠，你怎么回来的？吃饭没有？”刘女士问年熠。
“吃了，在路上吃的。言筝阿姨送我回来的。她说先去买个暖身贴再上来。我问问她。”
言筝提着礼品盒踌躇地走在骨外科，她有点怕见到刘青岺和年有明。
那些陈年旧事，说来话长。
当年言筝的前夫程溪东忽悠了一堆街坊邻居借钱给他投资。谁曾想程溪东投资失败，欠了一屁股债后跑路了。
程溪东当年还算有点良心，他先跟言筝私密离婚，再去借钱搞他的投资。
刘青岺的亲弟弟刘青怀也是程溪东的投资人之一，不过刘青怀还有一个身份，他也是借债人。
程溪东和刘青怀是穿着一条裤子长大的发小。程溪东当年确实也有点本事，在西北街批发市场，在新县（新区前身）也算是个能赚钱的小老板。所以当程溪东找到刘青怀说是要大干一场，需要他一起合资借钱搞商超时，刘青怀相信了。刘青怀跟着程溪东四处借钱。
可是突然有一天程溪东消失得无影无踪，之前说好的在新县城中心开的超市也被别人捷足先登。
债主们都听到了小道消息，纷纷来要钱。他们找不到程溪东还钱就找刘青怀。
幸好刘青怀借的钱没有程溪东多，幸好他们两的合作是口头约定，幸好程溪东也找不到人。刘青怀只用承担他自己的债务。
可就算刘青怀只承担自己的债务，那也是一笔不小的钱。刘青怀四处想办法，加上家里三姐妹的帮助，终于偿还了大部分债务，只剩下一小部分还没还。他们一家人实在凑不出钱了。刘青怀除了在单位上班还四处做散工。
一天，刘青怀做完散工回家，在回家的路上被人蒙头乱打一通，被人发现时几乎没命了，他被发现的路人送去医院救治。
刘家那个时候是一点钱都没有了。最后还是刘青岺把年有明开店的钱拿出来救刘青怀，刘青怀才保住了一条命，但他也瘸了一条腿。
所以，出事后，言筝简直没办法在西北街批发市场待了。
那时程域寒才马上都要小学毕业了，言筝给程域寒办理了转学手续。
但新县本就不大，再加上程溪东之前做事的风格比较招摇。所以程溪东欠钱跑路，坑害兄弟的消息传得满街飞。程域寒在那时也遭受了不少语言暴力。后来，言筝和丧偶的旁正光结婚后，言筝和程域寒的生活才基本恢复平静。
这就是言筝怕进病房的原因之一。
还有一个原因，言筝是被刘青岺带进城的，刘青岺可以说是她人生中的第一个贵人。
当年，27岁的刘青岺帮单位的同事顶班，下乡去办业务，偶遇了在集市上的言筝。言筝那时17岁，是远近闻名的美人。那时言家穷得叮当响，言筝读完高中就在家里做农活，帮着家里驼一些东西带到镇上卖。
当时言筝觉得刘青岺很面善，她大着胆子询问刘青岺城里的工作、生活。听了刘青岺的描述，言筝当机立断地表示她想要去城里工作。刘青岺也好心地给她介绍了西北街批发市场档口卖衣服的工作。
言筝在档口工作的第二天，就碰上了刘青岺，她带弟弟刘青怀来买衣服，而程溪东也跟在刘家姐弟身后。
程溪东对言筝一见钟情。程溪东向言筝提亲都是请刘青岺做的中间人。
刘青岺大言筝十岁，她带言筝走进了新世界、新生活、新人生。言筝很是敬重刘青岺，她把刘青岺当半个长辈。而自己的丈夫当年却做了那样的事，伤害了刘青岺一家人。
那时，刘青岺和年有明的生活也很困难。
刘青岺和年有明在一个单位上班。刘青岺是办公室的正式工，而年有明是厨房的临时工。刘青怀出事那年，上面下来了文件，只要是单位里做满了五年的临时工就可以找领导签字证明，方可转正。
但那时的单位局长以年有明的文凭不够为由，拒不转正。年有明气不过，刘青岺劝他用这些年省吃俭用的钱去买转正的名额，被年有明拒绝。年有明表示自己去开店都不会便宜那些吸血鬼。谁能想到刘青怀出了那样的事。于是，年有明开店的钱被拿去救刘青怀。年有明接着当他的临时工。
正直的夫妻俩在单位吃了不少苦，尤其是在办公室的刘青岺。直到后面整顿风气，原来的局长被开，刘青岺才过上不被穿小鞋的日子。
年熠的记忆中，刘青岺总是下班很晚，但她很少听到刘青岺抱怨。夫妻俩总说船到桥头自然直，日子会越过越好的。
新领导上任后，刘青岺才过上了朝九晚五的生活，年有明凭借文件也名正言顺地转为正式员工。年家的日子也越过越好。年熠身上的朝气和韧性，都源自于夫妻俩。
“怎么？不敢进来？”刘青岺打开病房的门，看见言筝坐在走廊上。
“岺姐，哪能啊！您那么人见人爱！”言筝赶忙起身叫刘青岺。
“少拍马屁。哪有言总您风光。”
“岺姐，您还是叫我小筝吧。年哥应该没什么大问题，医生说要多休息休息。”言筝找过值班医生了解情况，年有明就是旧伤复发再加上身体有些劳累。“年哥就是厨艺太过精湛。你们单位他要退休了，得多少人伤心呐。”
“行了啊，打住。外面冷，进来坐会儿吧。”
“熠熠呢？”言筝在病房里没有看到年熠。
“我让她买东西去了。”
“小筝，过去的事就过去了。熠熠是我和老年的掌心宝，我希望她健康幸福地生活，感情上，有个人品好的、门当户对的、家庭美满的人家就知足了。”刘青岺温柔地看着自己熟睡的丈夫，言简意赅地说。
“诶，岺姐。熠熠是个很好的孩子，谁能和你们做亲家，真是有大福气啊。”
刘青岺瞄瞄言筝身上的貂毛大衣，又缓缓地看向黑漆漆的窗外，淡淡地说道：“小筝，今天谢谢你送熠熠回来。冬天的新县，夜晚温度降得急，你待会儿回去不要冻着了。”
“岺姐，你就不要和我说谢了，我们俩……长辈照顾小辈应该的。那岺姐，明早我还要去C市，我就先走了。你和年哥多注意身体。”言筝背起包，捏住包上的拉链，轻声离开。
“呼！”言筝走到停车场，出了一大口气。小寒，不是老妈不帮你，是岺姐的眼神太有杀伤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