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白芷每天按时上班,精心经营自己的医馆,她每日下午酉时去齐府陪齐夫人聊天加治疗。齐夫人在楚白芷的贴心开解下解开心结,对丈夫已经不会再出现恶心这些反应。

    时间过去三个月,现在已是盛夏。楚白芷每天都要喝一大瓷碗的绿豆汤来解暑,并且医馆会在门口摆放一大桶绿豆汤,不管是否进入医馆买药,这桶绿豆汤都可以接来喝。

    一开始,大家都不知道这边门口的绿豆汤是免费饮用的,是有路过的老人大夏天走了一上午,中午想找个地方讨碗水喝,正好闻见绿豆香气,他进入医馆问看门的护院席师傅,他能否喝一碗绿豆汤?

    席师傅一口答应,还特意拿医馆内部的一个大瓷碗给他倒。

    大爷本身被太阳晒得头晕,喝下一大碗绿豆汤,在医馆里面的凳子上坐上一刻钟,才觉得自己缓过来了。

    大爷家在京郊,他回家后对楚氏医馆的行为大加称赞,他之前想要去别家商铺讨口水喝,其他家看他衣着朴素,连搭理他的人都没有。他正头晕时看到楚氏医馆的招牌,不由得向前走。

    楚氏医馆的人不仅给他倒了一大碗绿豆水,还给他的葫芦里装满水。这样的好心人必定会有好报。

    大爷在京郊是个大家庭的长辈,他把自己的故事讲给家里人,家里的媳妇婆婆又说给外人,楚氏医馆在他们那一片开始有了名气。

    楚白芷帮齐夫人解决了心理障碍,齐夫人的生活逐渐步入正轨,她继续读书,写字,插花,最重要的是照顾自己的女儿。

    在这段时间里,楚白芷与齐夫人的关系逐渐变好,她有时候听到有趣的故事,会默默记在心里,等见到齐夫人讲给她听。齐夫人的笑点很低,总是被楚白芷不知道从哪里寻摸出来的小故事逗笑。

    看到齐夫人开心大笑的模样,楚白芷心里也很高兴,她喜欢看到齐夫人快乐的模样。她总是想,齐夫人这样人美心善的女子就像是精心培育的月季花,让人喜欢到想要独自占有。

    楚白芷选择摘下面具,与齐夫人结成姐妹,齐夫人还笑着说:“我平日看你做事细心,医术高明的样子,总觉得你与我差不多大。想不到,你竟然比我小了四岁。”

    “你以后就叫我姐姐好了。”齐夫人眼睛笑成弯弯的,嘴角上扬,语气轻快道。

    “好啊,姐姐。”楚白芷真挚地回答,整个人开心得不得了。

    一天,两人在聊天。楚白芷面色沉闷,齐夫人看到担心地问她:“出了何事?”

    楚白芷叹口气,看着齐夫人真诚的眼神,选择不再隐瞒:“我们医馆只有我和陆大夫两个人能够独自诊治。医馆现在的病人越来越多,我们大夫数量不够。之前在各处也张贴了招人的告示,但是来人我没有一个看得上的。”

    “我在想,人才到底在哪呢?”

    齐夫人噗嗤一声,她的笑声惹怒了楚白芷。楚白芷假装生气,撒娇道:“人家真心地思考,你怎么能这样笑话我呢?”

    “我倒是认识很多大夫,马上可以给你写一份名单。”齐夫人本来坐在床头,她立刻下床走到书桌前,略一思考,手执毛笔,快速写下一串人名。

    楚白芷站在桌旁,看到这么多人很是惊讶:“姐姐,这十二个人你都认识啊。”

    齐夫人放下毛笔,拿起纸张,她轻微抖动了一下宣纸,吹一口气,让墨迹加速风干。她转头笑着对楚白芷说:“你还记得吗?我跟你说过我看病的时候,很多大夫都给我治疗过。”

    “这十二个人是我觉得人品和医术都还不错的,他们的情况我给你简单介绍一下。”

    “谢谢姐姐。”楚白芷上前一步拉住齐夫人的手,她抽抽鼻子,忍住自己的想要流泪的冲动。她之前从来没有想到齐夫人肯这么尽心尽力地帮她,对她这么好的都是她的家人。

    楚白芷在心里把齐夫人划到自己人的阵营。

    “傻妹妹。”齐夫人点点楚白芷的额头,两个人嬉笑了一会,齐夫人把自己所了解的情况都一五一十地告诉楚白芷。

    楚白芷在心里默默地记住信息,有的大夫自己家里有医馆,肯定不可能到自己家的医馆任职,还有的大夫观念过于保守,连帮女子看病都要多次邀请,这种也不行。

    各种限制条件加上,原来的十二个人就只剩下两个人。一位是行辙,一位是刘蕴堂,两个人都是在别家医馆帮忙,且年纪轻轻,是挖墙脚的好对象。

    楚白芷把两个人的名字记在心里,回去就开始想如何把这两个人才挖到自己医馆。

    她坚信,只要锄头挥得好,没有墙角挖不倒。这两人都是有养家担子的人,她想先去打探一下两个人的每月薪资,到时候酌情提高,这肯定能吸引他们。

    她想像的很美好,但是第一步就受了挫折。

    行辙年方二十四,在医馆大夫大都是中老年人士里算是年轻俊杰。他在的回春堂是京城守旧派的代表,他从九岁在回春堂当学徒,一直熬到今年二十四岁,整整十五年都在这里生活,学习。回春堂的坐堂大夫就是掌柜的,他姓徐,人称徐一针,以一手针灸闻名于京城。

    行辙跟着他师傅干了这么多年,两个人不是父子胜似父子。根据楚白芷打探到的小道消息,行辙和掌柜的是远房亲戚,掌柜的自己的两个儿子都没有医学天赋。掌柜的就选了六个颇有资质的学徒,这么多年过去,最后留下的只有行辙一人。

    徐掌柜甚至想过把女儿嫁给行辙,奈何他女儿的心另有所属,并且掌柜的三个儿子都不同意这门婚事。行辙后来娶了一位温柔的,家里开成衣铺的女子。两人生活得很幸福,并且还生下了一个男孩。

    楚白芷看行辙怎么都是人生幸福的样子,而且徐掌柜待行辙不薄,他是徐掌柜唯一的关门弟子,掌握了徐家所有的针法。

    凭借行辙的医术,就是另起炉灶都行,但是行辙是一个知恩图报的好人,他从小丧父,母亲把他一个人拉扯大,要不是母亲把他送到回春堂,他这辈子也无法遇到徐掌柜,这个在他生命中充当父亲角色的长辈,更不能学习医术。他的母亲把他抬到平台上,他凭借自己的天资与勤奋成功留下,还收获了事业与爱情。

    楚白芷看着行辙的履历,实在是无法下手。如果回春堂正常经营,行辙应该会在回春堂干一生。

    她果断先放弃挖行辙墙角,转而看刘蕴堂的经历。

    刘蕴堂相对于行辙就普通很多。他也是在医馆帮忙,但是他所在的医馆就比不上回春堂的地位,只是京城众多医馆中的一个,没有特色疗法,也没有与众不同的地方。

    楚白芷通过顾星帮忙查刘蕴堂最近的生活轨迹,发现他最近经常去小酒馆,之前刘蕴堂就是两点一线,医馆与家二者来回走。

    她明白刘蕴堂遇到麻烦了。她专门找了个傍晚的时刻,换上男装,前往刘蕴堂经常去的那家小酒馆。

    “老板,来一壶酒。”楚白芷一眼就看到酒馆大堂边上的刘蕴堂,她坐在角落里观察他两刻钟,看着刘蕴堂一脸郁郁不得志,借酒消愁的模样。

    楚白芷慢慢走过去,直接坐在他对面:“兄弟,我看你印堂发黑,最近事业不太顺吧。”

    刘蕴堂已经喝得微醺,他听到话抬头:“你怎么知道?”

    楚白芷假装是玄学专家:“小弟不才,对面相有一点点了解。”

    “兄台你是不是被主家苛责,觉得自己怀才不遇,心中苦闷才来酒馆借酒消愁?”

    刘蕴堂喝得迷糊的眼睛清醒两分,他狐疑地看着眼前这个陌生人:“你怎么知道这么多?”

    楚白芷开始编故事:“兄弟,根据我的测算,你今天就能转运。只是你要把握住机缘,抓住机会,就是赢家。”

    “你看我们相遇在这个酒馆,这都是缘分啊。”

    “兄弟,你要相信,天生我材必有用,我知道你适合哪家医馆。”

    “哪家?”

    “楚氏医馆。”

    刘蕴堂的酒醒了,他的眼神里满满的都是怀疑:“你不会是楚氏医馆派来的说客吧。”

    楚白芷一脸不赞同,她认真地说:“兄弟,当然不是说客。虽然我是楚氏医馆负责账务的楚绪。但是今天见到兄台,只是意外。恰好我们医馆正在找有资历的大夫,我觉得你的各项条件都比较符合。”

    “你看有没有兴趣来我们楚氏医馆工作呢?”

    刘蕴堂下意识地就想拒绝。楚白芷抬手制止,她很诚恳地说:“我们医馆对您这样有资历的大夫提供丰厚待遇,您先不要拒绝。”

    “原有的每月薪资翻倍,各色节礼都是上等糕点、猪肉、鸡蛋和新鲜水果各一份,而且你如果在楚氏医馆工作,抄小道从你家到医馆距离更近。”

    “我们楚氏医馆现在有两大夫,主要是病人太多,事情繁杂,顾不过来,所以招人。你加入之后,三个人分担工作肯定比你之前医馆,说是两人分担,实则你自己干活要轻松得多。”

    “钱多事少离家近,你觉得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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