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你先别管那么多了,回答我的问题嘛。”楚白芷嘟着嘴巴,撒娇道。

    “我的建议就是跟着娘亲回老家,我们两浙省也有许多青年才俊,并不比那个顾世子差,再说了,我到时候更放心。”楚母语重心长地给女儿讲。

    但是楚白芷并不吃这一套,她又不能说自己其实是有必须要完成的任务才来到京城的,不然她吃饱了撑的跑来京城开医馆。

    “娘,我先回去了。”既然从楚母这里拿不到什么有用的建议,楚白芷又说了几句话就离开了。

    她回到自己的小院子开始想要怎么答复,就在她思考的时候,一件大事发生了。

    京城开始大震荡。

    波谲云诡的朝廷之上,皇上当众吐血,血迹发黑。

    这一幕让堂下所有人震惊不已,皇上虽然年事已高,但是一直是身体较为健康,平日里不管是从饮食还是外表上看,皇上这个皇位最起码还能坐上好几年。

    皇上吐血,最焦急的就是六皇子一党,太子一党除了按部就班的表忠诚外好像没有什么出格的举动。

    六皇子自从帮皇上修园林这件重要差事办砸了以后再也没有接到什么大任务,降职不说还失去了最重要圣心。这个修园林本来是一件美差,而且还是一件油水丰厚的差事。

    修园林这种事情大家从中中饱私囊不是什么罕见的事,皇上年纪大了,早年也算是一位明主,整个国家都是蓬勃向上,繁荣昌盛的日子是百姓最期待的,皇上辛苦了大半辈子,老了想好好休息一段时间,没想到这个总是嘴甜也办了几件好事的六儿子竟然如此糊涂。

    皇上想要坐稳皇位就要制衡诸位皇子,六皇子就是他捧出来与太子打擂台的靶子,没想到六皇子这个人表面挺聪明的,治理下属却完全不行。

    园林的建筑材料甚至比不上王府的质量,下属贪污过多六皇子竟然毫不知情,这样的人连给太子当对手都是抬举了他。

    六皇子府上书房里,他穿着一身极为华贵的锦袍,站在书房里与他的诸位智囊探讨:“老师,你们认为今日皇上当众吐血是为了什么?”

    “父皇的身子骨竟然差到这种地步了吗?”

    一位穿着五品官服的留有长长须发的中年男子微微摇头,眼睛里闪烁着“智慧”的光芒:“您先不要激动,皇上突然吐血到底是他自身大限将至还是有人设局,我们还不清楚。”

    六皇子一直在屋里踱步,眉头紧皱,他指着另一个人说:“夫子,您有何高见?”

    “我们先去太医院找人问问到底是什么情况,皇上的身体我们之前也都了解过很是正常,此事定有蹊跷。”夫子头发花白,腰背佝偻着,满是皱纹的脸上都是岁月的痕迹。

    “父皇如果就这么去了,我们如何与太子抗衡,他是太子,正统的身份,我们根本没办法啊。”六皇子一想到皇上要是薨了心里就一阵恐惧,他作为太子的对手,等到太子登基,他肯定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你们快想办法啊,难不成就什么都不做,等着新皇登基把我们全部斩首吗?”六皇子指着坐在他面前的幕僚,愤恨道,“我们都是一条船上的人,大家快想想怎么才能扭转局面。”

    六皇子这边颓势渐显,太子府上倒是一派安详,完全与平日里无两样。

    除了太子为了表孝心在皇宫为皇上贴身侍疾外,太子妃把太子府把控得如铁桶一般,任何人都被严格限制在自己的位置上,不得妄动。

    太子府自从皇太孙被暗算后就进行了一次大清洗,所有人的来历都被重新调查一遍,任何有疑点的属下都被赶出府,外面安插在太子府里的暗桩在这一次的大清洗中损失惨重。

    皇太孙的保护队列翻倍,在这种紧急关头,他不被允许出府。

    如果宫外的局势还勉强保持在一个正常范围,宫里已经人仰马翻了,皇上的寝宫里站满了太医,所有位高权重的宫妃都焦急地等着太医的诊断结果。

    太医院的院正是一个年龄与皇上差不多的老头,说话也是让人听不懂。

    “皇上到底怎么了?”太后急匆匆地赶到皇上的寝宫,想要了解事情真相,她指着太医院院正说,“你只管说出实情,不需要担心其他的,毕竟皇上要是出了什么事,你们一个也跑不了。”

    “回太后娘娘的话,皇上恐怕是中毒了。”太医院院正一下子就跪在地上,低着头说,“皇上中毒已经有一段时间,想要解开恐怕是很难。”

    “一段时间?很难?”太后娘娘气极反笑,手里的帕子都被拧变形,“你们这些太医都是这一个诊断结果吗?”

    扑通一下,所有的太医全部跪下,没有人回话,沉默寂静的气氛表明他们的回答,确实诊断结果就是这样的。

    “好啊、好啊。”太后娘娘站起身,居高临下道,“你们这些吃皇家饭的饭桶,养你们这么多年,关键时候却一点也派不上用场。”

    “皇上的这个毒能解吗?”

    “回太后娘娘的话,目前没有找出解药。”太医院院正说着停顿一下,继续讲,“若是太后娘娘肯给我们一段时间来研究皇上所中的毒,未必不能找到解药。”

    “如果给你们时间,你们需要多少时间?”太后娘娘追问道。

    “我没办法保证。”太医院院正头低得更低了,“只能说是竭尽全力,具体要多少时间不清楚。”

    “既然这样的话,你们就赶快找解药吧,如果皇上救不回来,你们小命不保。”太后娘娘端庄雍容的面具终于破碎,她咬牙切齿道,“不仅是你们自己的命,全家人的性命都与解药息息相关,懂吗?”

    “在下定当全力以赴。”太医院院正大声回话。

    宽敞的寝宫此时却分外拥挤,皇后娘娘站在太后娘娘身边,小心地搀着她的手,轻声说:“娘娘,你看皇上一时半会也醒不过来,您先回去休息,臣妾在这里守着,一有什么消息立刻派人去您宫里告诉您,您觉得怎么样?”

    太后拍拍皇后的手,感叹道:“你是个有孝心的,我的年纪也大了,确实不适合在这个地方熬着,我先回宫等着。”

    她扭头瞥了一眼守在皇上床前的太子,嘴唇微抿,欣慰道:“太子是个好孩子,你这个母亲教得好啊。”

    “都是皇上和太子老师们的功劳,臣妾愧不敢当。”皇后穿着一身深红色镶金线华丽裙裳,虽然遇到突发事件却也镇定自若,她保养得当的面容依然典雅端庄,人生经历丰富,身居高位,多年沉淀的阅历更给了她一种雍容华贵的气质。

    皇后脸上写满对皇上中毒的担心,她把太后送走后走到太医院院正身前,屋子里跪了一地的人,她朗声道:“大家先起身,快去研制解药,皇上中毒已久,时间紧张,本宫就不再多说什么了。”

    地上的太医们叩谢皇后之后就赶忙去翻医书,找解药,寝宫里的人一下子就少了许多。

    皇后走到皇上身前,太子让开位置,让亲娘坐下。

    “我有话要对皇上说,你让闲杂人等退出去。”皇后眼睛还是瞧着皇上,讲的话却是对身边的太子,“我不想被别人打扰。”

    “都听娘亲的。”太子转身让除了皇后贴身侍女之外的人都退出去,包括皇上身边的公公。

    皇后把脸贴在皇上的胸膛上,倾听皇上已经微弱的心跳声。

    她其实并不在乎皇上的安危,毕竟她的儿子是名正言顺的太子,不用等到皇上写下继位诏书,太子依然是将要登基的新皇,她和太子从来都没有把六皇子一党放在心上,皇太孙生病的时候才发现自己还是小看了六皇子的肮脏手段。

    园林贪污案不过是对六皇子的一个小小的反击,就让他失去了圣心和重要的职位。

    “皇上,你我二人同舟共济了几十年,你在疆场驰骋杀敌建功立业,一生潇洒喝酒吃肉,坐拥后宫三千佳丽时有想过今天会躺在这里吗?”

    皇后的声音极轻,别说外面的人了,就算是站在旁边的贴身侍女都没有听清娘娘说了什么,皇上早已陷入深度昏迷,什么反应都没有。

    两天后,皇上的嘴唇发紫,太医院的众人根本什么解药都没有研制出来。

    “皇上,皇上,你醒醒啊,你看看娘亲一眼啊。”太后坐在皇上床头,看着他惨白的面孔,紫色的嘴唇痛苦不已,她把愤怒的矛头指向太医院院正,“你说的解药在哪里?”

    “皇上已经这样了,你们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找到解药。”太后娘娘圆目怒睁,气狠狠地说,“你们是不是觉得本宫心慈手软,不会对你们怎么样,所以对皇上根本不上心。”

    她大声说:“来人,把太医院院正拉出去斩了,没有教训,你们是不知道自己的生死都在本宫一念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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