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桌上的菜比楚白芷想象的还要丰富,她拿着筷子快速地夹起一筷子肉片。

    青椒肉片比她想象的还要好吃。

    肥瘦相间的红烧肉被她一下子吃了两片,家里的饭菜还是最好吃的。

    “慢些吃,桌子上这么多菜没有人跟你抢。”楚母关切地看着楚白芷,手里的筷子不停地给她夹菜,“你才出来,最好不要吃太多,饿了两天肚子也要时间慢慢接受。”

    “我都知道。”楚白芷放慢了进食的速度,想着反正一桌子近二十盘菜足够她慢慢吃。

    用完午饭后,一家人坐在一起喝茶。

    “大哥,你知道皇宫的消息吗?”楚白芷坐在雕花太师椅上,穿着一身粉白色襦裙,屋子里放着火盆,暖和的很。

    “先皇去世,原先的太子现在即将登基的新皇已经在准备登基大典了。”楚言启皱着眉头,神色淡然。

    “现在已经在准备登基大典了?”楚白芷眼神微敛,经过两天的牢狱之灾后,她就算面对再震惊的事情都不会像之前那样流露出自己的真实情绪。

    新皇会不会太过着急了,先皇的葬礼都没有办完呢。

    她心里这么想,嘴巴却没有说出来,屋子里只有他们一家人和几个值得信赖的下人,但是这种大逆不道的话就算是在自己家里也不能直接讲出来。

    “大哥,你对皇宫的情况还有什么更深的了解吗?”

    楚白芷想知道宫外的人对皇上去世有什么看法,她问大哥的同时心里在打鼓。

    “先皇不是在殿上吐血,太医没有救治成功,先皇去世了。”楚言启讲的话很直白,他目前能打探到的消息就是这样,比外面那些只知道皇上去世前因后果完全不知道的人还是了解得深入一点。

    “这样啊。”楚白芷微微点头。

    “不过六皇子倒是被人参了折子,说是皇上去世与他脱不了干系,具体什么情况我也不是很清楚。”楚父此时插了一句话。

    楚白芷原本略微蹙紧的眉头更紧了几分,事情与她猜到的倒是有些相似,新皇果然把这件事情推到了六皇子的身上。

    她很清楚当初那个蛊毒与太子颇有关系,那个母虫很有可能与先皇体内的子虫并不匹配,不然先皇在她已经给了解方的同时为什么会突然死去。

    “爹、娘、大哥,你们不要问我关于这次去皇宫的细节了,我不能告诉你们,”楚白芷看着眼前这几个至亲之人,诚恳地说,“这是对你们好。”

    “娘都知道的。”楚母拉着楚白芷的手,本来已经回到正常眼神的眼眶又含满了泪水,“你受了这么多苦,娘不能帮你连听你说说排解一下心里的情绪都做不到。”

    “娘真的对不起你。”

    “和娘亲没关系。”楚白芷笑着说,“我能回到家里,和你们待在一起,这就是很幸福的事情了。”

    家人之间的亲情是她能支撑到现在的动力。

    “大哥,你们千万不要把我曾经去过皇宫的事情说出去。”

    “这是自然。”楚言启笑着说,“白芷,这种事情我们都知道该怎么做。”

    楚白芷谈完后回到自己的小院,她和尔澄说自己太累了想要休息一会,别让任何人来打扰她。尔澄自然是听她的。

    冬日的午后,太阳光芒柔和且无力,无法完全驱散房间内的寒意。床上的被褥格外厚实,是由上好的棉絮精心缝制而成,触感柔软且极为保暖。

    房间内床头上的香炉里散发出淡淡的檀香气味,楚白芷躺在自己的棉被里,感觉被一层温暖的云朵轻轻包裹。

    她用厚实的棉被紧紧地裹住自己,想要从中获得安全感。

    可是她睡不着,在刑部大牢里的场景碎片式地在她脑海里闪过。

    掉落的墙皮,角落里的黑色虫子,没有窗户分不清白天黑夜的时间,脚被冻伤的疼痛,即便有了一床单薄的棉被也还是会被冻醒的夜晚,硬的难以下口的饭食......

    她猛地惊醒,睁着眼睛看着头顶的描漆雕花木板,大牢里硬邦邦的床睡了两天竟然不太能适应自家的软和的床了,有点好笑。

    睡不着只能想想自己未来的规划。

    楚白芷想着明天去一趟楚氏医馆看看自己还能做些什么,她以后不想再大量接诊了,医馆现有的大夫能够解决几乎百分之九十的问题。

    至于女子医学院,学生的成长速度还是太慢了,培养出一个合格的大夫需要的时间太长了。

    楚白芷安慰自己,这些培养出来的学生都是她的嫡系徒弟,不用担心得到行辙那样的骂名。行辙当初才来楚氏医馆的时候可以说是被回春堂的人指着鼻子骂。

    回春堂是自己把行辙这样有才华的人的逼走的,这样的主家怎么会长久,楚白芷从尔澄的嘴里知道回春堂已经把自己干倒了。

    次日上午,天气晴朗明媚,楚白芷去了医馆。

    医馆的病人一如既往地多,拥挤的人流甚至排到了店外。

    楚氏医馆在街道的中间,店门有两个,一个是入口一个是出口,入口处的队伍都已经排到了对面店铺门口。

    楚白芷觉得这样恐怕不行,店面还是太小了,需要扩张才能够容得下现在这么多人。

    她戴着面纱,绕道后院进去。

    上了二楼,出乎意料地是二楼的大厅里四张床躺满了人,旁边的长椅上甚至三个人坐着等着床上的人治好下去换他们躺上来。

    隔着浅蓝色的布帘,楚白芷看不清具体的情形,她在医馆转了一圈后去了程芸的诊室。

    程芸的病人多是女性,她刚刚给一个病人针灸完,需要等一刻钟拔完针后才能看下一位病人。

    楚白芷让程芸的助手孙课先看着病人,程芸先跟她上楼一趟。

    两人坐在二楼楚白芷的诊室里开始交谈。

    “医馆最近怎么样?”楚白芷慢条斯理地问询道。

    “普通病人倒还好,就是有一些病我们都看不好,没办法只能先开一副治不了根的药对付着,搁置着等您回来再让他们拿号来医馆看病。”

    程芸看到楚白芷非常开心,昨天楚白芷睡觉太早等到她回去的时候已经没办法见面了。

    “主子您放心,您的事情最重要,要是您想休息的话就让那些病人再等等。”程芸讲这番话时非常诚恳,和楚白芷的身体相比,医馆的病人连放在天平的资格都没有。

    “我的身体还好,明天就让那些病人拿着号来医馆看病,我们医馆现在可是有大量的竞争对手等着看我们的笑话呢。”

    楚白芷眨了眨眼睛,瞳孔澄澈如水,浅笑道:“治病救人是我们大夫的使命啊。”

    程芸被激励得仿佛打了鸡血一般,狠狠的点头,认真地说:“我马上把告示贴在大门口,让那些拿着号的重病患者来我们医馆找您看诊。”

    “行,你去做吧。”

    楚白芷看着程芸快步离开,嘴角的笑回落,她倒是没想到程芸把她看得这么重要。

    进宫的事情程芸是知情的,但是楚白芷入狱的消息只有极个别人才知道,程芸可能是以为她进宫正好遇上了皇上崩了,情绪不稳定,没想到先皇的去世与她有关。

    这样也好,她不用多讲些什么。

    医馆的人流量过高,楚白芷打开二楼的窗户向下看,正好看见下面排队发生了纠纷。

    一个排队的人和对面铺子里的人发生了冲突。

    楚白芷觉得有些奇怪,她戴上面纱走到楼下混在人群中看到底发生了什么。

    一个排队的穿着麻衣的年轻男子让自己的老母亲坐在医馆对面店铺门口等着他拿到号码,他先排队。

    但是他的母亲衣衫过于破旧,对面的铺子是个卖中高端布料的铺子,这个老母亲坐在门口很影响对面的客人。

    掌柜的让店小二去把坐在门口台阶上的穿着破旧的老婆子赶走,这个青年男子一回头发现自己的母亲被人赶走,气得和店小二吵起来。

    “我们只是坐在这个门口一会儿,等拿到号码牌就能到里面坐着了,这片刻的功夫你们店都受不了吗?”

    年轻男子面色涨红,气愤地和店小二掰扯。

    他穿着的麻衣是用最便宜的粗布做出来的衣衫,衣服是用破旧的条块状的粗布拼凑到一起的,连楚白芷家里的下人穿的衣服都比这对母子穿的衣服好上许多。

    在这个隆冬时节,外面的地上都已经结冰了,这个年轻男子穿的布衣却极为单薄,他母亲穿的衣服比他厚上一些,但是麻衣是不能御寒的。

    “这个店是我们开的,门口的台阶是用来走路的,你老娘坐在台阶上碍了别人的路知道吗?”

    店小二年纪与这个年轻男子差不多大,态度相当蛮横:“你老娘都病了,她在门口一直咳嗽把我们店铺的客人传染了怎么办?”

    医馆的排队的队伍里有相当多的人往这边看,原本宽敞的街道现在站满了人,旁边有很多人来看热闹。

    “人家只是在台阶上坐一会怎么了,又没有进他家店铺。”

    楚白芷听到旁边有一个明显来买菜的中年女子挎着一个菜篮子为这对母子鸣不平。

    “人家店铺是卖好布料的,这个老婆婆坐在人家门口,怎么让人家做生意啊。”

    一个摆摊的摊主提出了自己的想法,他还说:“这个店小二做事不行,就算要把老婆婆赶走也要客气一些,不然他们敞开门做生意,口碑坏了怎么还会有生意。”

    楚白芷看着眼前这个混乱的局面,想出了一个解决的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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