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守聿在新闻公布之前被母家公司董事会集体建议在家休息不要出门。

    在这段时间里,他不管是出入总公司,还是在公司旗下任何一家门店被偶遇,都有被采访的可能。

    而他随意的一句话可能都会被过分揣测和解读,影响过几天两家正式官宣联姻以后的舆论,从而对两家集团造成影响。

    也许的确有点对这件事撂挑子不干的意思,傅守聿被拉进云会议室的时候并没有反驳一句话,干脆真的就没去公司。

    王蔚的电话还是三天两头地打来,嘱咐他看住沈知乔,说沈知乔现在露面不算多,但是如果被人碰见,她说话不打腹稿也是会有影响的。

    可傅守聿什么都没说。

    沈知乔白天去工作,去了委托人的病房一待就是一天,他根本不会过问她的日常生活。

    由于打算在这里长住,他甚至请来了专业的阿姨打扫,自带工具上门,把边边角角都弄干净了。

    这房子本来是以前一对小夫妻的婚房,后来暂时去别处发展了,就随便装修后把这个房子出租了,很多家具都是临时买的,没有精打细算过。

    傅守聿的父亲以前总是醉心于研究房子的装修,他有很多栋房产,傅守聿常年耳濡目染,对室内设计、家居的布置和摆放都有经验。

    家政阿姨来了几次,前前后后帮忙打扫和收纳,这时候,显得傅守聿的要求和建议都专业多了。

    床垫换成了柔软舒适的类型,甚至加厚,变得更软,窗帘也换成了透气遮光的材质。

    沈知乔白天忙着上班,她要和叶蔓倒班去她们项目的委托人那里守着,下午回来还要再分出精力跟江一诺发信息,再次联系她回到父亲的病房。

    这两天她忙得昏头转向,没来得及好好看看家里目前是什么样,只是觉得有傅守聿在的时候,家里的厨房总是冒着热气的,而床也总是温暖和柔软的。

    洗完澡以后,傅守聿提出要给她按摩,两人耳边放着音乐,最终一点一点的精油推背变成了抚摸,等到她彻底被人摁到床上亲吻后背的时候,她才意识到她和傅守聿似乎已经很久都没有做那件事了。

    距离她上次单方面表态已经过去了好些天,这几天傅守聿对她如常,没有变好也没有变坏,好像他一直都对她是那么好,已经没办法更好了一般。

    沈知乔也不再追究,认真和对方相处,试图通过这样简单的生活,重新建立起彼此间的温情和爱意。

    对方的发尖扫过她脊背的时候,她的脸有点红,但是身体特别诚实。

    他开始低头吻她,唇边带着微凉的水汽,他的吻一路向下,又离开她,最后把她的尖叫声堵在了喉咙里。

    深夜了,上班一天的疲惫被就此驱散,她拿着手机窝在傅守聿怀里,像是个被捋顺了毛的小猫咪,声线变软了不少,也不抗拒有人把她的四肢拿来拿去用温水擦拭。

    刚才忙着亲热,半晌没有接到叶蔓的电话,她立即回拨了过去。

    “江一诺找到了,她没有跑单。她一次性把尾款付给财务了,然后刚才给我私发信息说问我能不能借她一点钱给她充话费和住酒店,她说她去了趟美国把钱都花光了。”

    “缺钱?”沈知乔一愣,她回忆起江一诺的穿着打扮和手边拎着的包。

    如果没猜错的话,江一诺上次手上拎着的hermes是很难买的款,比路豪送她的那款还要难买,甚至更保值。

    “是啊,我问她这段时间去哪里了,她说回了趟曼哈顿,然后明天她能过来陪她爸爸,但是问我或者你能不能再给她借点钱。”

    “我可以给她借。”沈知乔沉默片刻,发现身后玩弄她头发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停了,正目不转睛地瞧着她,听她们说话,她把手机拿得远了些,“我客户。”

    傅守聿点点头:“你继续。”

    “但是我想我们有必要问清楚她到底发生了什么。”沈知乔又想起她签合同时略显古怪的行为。

    虽然作为疗愈师她不该这么去揣测,但她接这个项目这么久以来,江一诺又是失踪又是隐瞒,对她父亲的情况一概不知就罢了,甚至有些毫不上心的模样,着实让人摸不透。

    “对了,今天下午有个女人闹着要找江一诺,后来被保安弄走了。”

    “?”沈知乔听得头痛,“我知道了,明天我去看看。”

    挂掉电话,她叹了口气,靠在傅守聿的肩头往下滑,随后起身去了趟洗手间。

    回来的时候,她喝了口水又爬回傅守聿怀里窝着,继续叹了口气。

    “不舒服吗?”

    “上厕所有点痛。”沈知乔的嗓子还有点哑,听起来带着撩人的余韵。

    他的体温明显比她低很多,让她红通通的后背贴着感到很舒服。

    “下次轻一点。”他轻声说,“抱歉。”

    沈知乔不吱声了,她的心又有点抽疼。

    她回家回得晚,他要抱歉自己没有看好时间点外卖,她说疼他也道歉,就连这件事上也会说抱歉。

    傅守聿被沈知乔推开了。

    “别总是道歉。”她说。

    如果只是出于愧疚,那这些道歉太迟了。如果……如果是其他的,她可以接受,但不是以这样的方式。

    吻落在她的发顶。

    男人问她:“你的委托人怎么了?当然,如果涉密可以不告诉我。”

    “我接了一个项目,是委托人为她父亲办理的,现在一些缘故需要她经常陪同她父亲,但是她总不在。”

    “目前种种迹象表明,她可能是遇到了一些麻烦,你知道吗。”沈知乔说到这里,手指轻轻抚上自己的额头,“我……”

    傅守聿的手掌在她光滑的肩膀来回摩挲:“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怕,陈琳那件事再次重现,而你没办法阻止。”

    尽管沈知乔不想去承认,但是她不得不去正视这个问题,她知道的。

    她只要未来还想在这个行业发展,她就必须要跨过这一步。

    如果她知情,她一定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帮助委托人,但是如果委托人出于其他原因隐瞒部分事实,自己处理不当出现问题,那么可能任何疗愈师都挽回不了了。

    “可是你还是勇敢地去做了,对吗?你还是接下了这个案子。”傅守聿轻声宽慰她。

    “她一个人带着她的父亲并不容易,而且她有这份诉求,我们评估以后当然会接。”沈知乔摇摇头,“只是她现在具体遇到什么困难了,我真的不清楚。”

    在平稳的一条路上走,却莫名被绊倒了,那么下次再走这个地方的时候,又很难再去忽略这个绊倒人的地方。

    现在沈知乔就站在这里,她十分迷茫,但又不知道该怎么做。

    “先睡吧,明天你还要上班。”傅守聿帮她缕了缕后背的头发,方便她躺下。

    他看着她的眼睛道:“我保证,她肯定不会出事,你先放心睡觉。”

    沈知乔原本满心都是惆怅,却被他哄小孩似的语气逗笑了,颇有些无奈的味道:“你又不认识她,你保证什么保证。”

    “信不信我?”

    “信。”沈知乔微微闭上眼,也是半哄小孩式的语气。

    息事宁人罢了。

    她不想再讨论这件事,总之都是无用功。

    一夜是一个又接一个的梦。

    沈知乔睡得不好,很早就上班去了。

    等她去工作室的时候,忽然发现几个前台的员工看自己的眼神有些不对劲。

    像是有点心虚。

    “看我干嘛,工作!”她进门以后敲了敲员工的脑袋,“什么意思?”

    “老板,新闻中那个是你吗?大家都传傅家公子哥儿的未婚妻姓沈耶,而且那天我看新闻你也在那个宴会里。”其中一个员工问道。

    沈知乔一愣,心中道,不是还没公布吗?

    她记得,不久前在傅家的婚讯有风声时,她前台这几个姑娘好像就在集中讨论过傅守聿的妻子人选。

    而且,大家最后还得出了一个结论,反正不会是她们老板这种类型的女孩子。

    见沈知乔不说话,另一个女孩忽然道:“但是是不是巧合啊?我记得你朋友不是给你弄了个邀请函才去的吗?你要是真是新闻里那个集团的千金,还开咱这个破工作室干嘛呀?”

    那小姑娘心直口快,沈知乔和叶蔓平日里好相处,也不怎么凶,于是开玩笑都没个正经的。

    还行,没暴露。

    沈知乔咳了一声:“是啊,别人沈小姐也不是我这样子,成天起早贪黑来这里操心你们,还要被你们八卦。”

    说完,她给那俩年轻姑娘头上都重重敲了一记:“好好干活!今天有啥异常没?”

    其中一个姑娘笑嘻嘻地,把橘子用衣服袖子蹭了蹭递给沈知乔,想赔个笑脸,另一个正想说工作室内的疗愈师都已到位、一切正常的时候,忽然捂住嘴巴看着沈知乔身后尖叫了起来。

    沈知乔回头,见江一诺正站在她背后,头发披散着,脸上青了一大块,半边耳朵包扎着,绷带上甚至还有未曾干涸的血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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