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俞贵妃的故事,凌竺墨怜惜地看了她几眼,没想到眼神碰撞,俞贵妃也看了过来。凌竺墨立即躲闪,她偏头看见用来记时的香烧的只剩下半根了,也不知道贺君冉的猎物捕得怎么样了。

    有了猎犬的帮助,黑野猪的身影再次出现在贺羡的视角。不过黑野猪因为刚刚受过惊吓,这次似乎变得警惕了不少。

    为了不惊扰它,猎犬很自觉地趴伏了下来,贺羡再次拉起弓箭,这次的箭直朝黑野猪的正中心射去。

    就在贺羡以为此举能拿下目标时,林子中横空出来的一只箭,正巧打在了贺羡的那支箭上。

    又是宁昶礼干的,说他不是故意的,贺羡都不相信。宁昶礼再次骑马前来,不当回事道:“看样子,我与贺亲使看上了同一只猎物,真是不巧了。”

    跟贺羡一样,宁昶礼的筐子里也是空的,甚至连树叶都没有。为了防止黑野猪伤到那些王子贵孙们,林子里的野猪只有这么一只。

    要么拿下它得第一,要么就是最后一名。

    贺羡驾驶着马来回几步道:“二皇子,不如我们公平些,放弃这猎犬的帮助,如何?”

    没了猎犬,就只能靠自己。虽然增加了难度,不过这二皇子应该很难与自己再次碰撞了。宁昶礼答应得爽快,称好。

    这下谁也不知道野猪去哪了?只能凭自己的运气找,不仅要找到,还要在时间到之前出围捕场,否则就算猎到野猪,也不算名次。

    贺羡通过前两次野猪的出现地发现,凡是有嫩草处的地方,野猪都会前往。这林子里最后一处嫩草处刚好是贺羡刚进来不远的地方。

    果不其然,黑野猪就在那。外面的香只剩最后一小节了。进去的人陆陆续续地都带着自己的猎物出了围捕场。

    最后只剩下贺羡和宁昶礼两人,还在林子里各自打转。倒数第二个出来的,是宁昶礼。他的马背后并没有黑野猪的身影。

    凌竺墨看得着急,这贺君冉是没有时间观念吗?还想不想拿到线索了。

    在香快要断掉的最后一刻,凌竺墨总算看见了贺羡的身影。

    “是黑野猪,主上猎到黑野猪了。”武任在一旁看得正高兴。

    围捕结束,公公走了下来开始挨个朝陛下,报猎物数字。

    一只黑野猪顶三只麋鹿,一只麋鹿顶六只野兔和九只野鸡。

    尚文卿之子,猎得猎物,四只野鸡,三只野兔;刘老将军的外孙,猎得猎物一只麋鹿,五只野兔,一只野鸡。

    太子宁知曦猎得猎物,一只麋鹿。

    玉和放下心来:“你看他满头大汗的,大概是为了这只鹿追了老半天。”

    凌竺墨笑笑说:“你视力这么好,我怎么没看见太子头上有汗呢!”

    玉和听出她的打趣,害羞道:“不跟你说了。”

    二皇子宁昶礼,公公看见宁昶礼的面前空空如也,也哑了口,他小声轻问:“二皇子,你的猎物呢!”

    “在这?”旁边跑出一个人提着自己一筐的猎物过来道,“二皇子的猎物在这呢!公公。”

    公公诧异道:“这二皇子的猎物,怎么会在你的筐子里。”

    那人解释道:“二皇子武艺高强,早早地就猎得了一筐子的猎物,为了能猎得更多的猎物,就将他的猎物暂且存放到了我的筐子里。”

    公公又问:“那么你的猎物呢!”

    这人挠挠后脑勺道:“我学艺不精,只猎到了一只野鸡。”他憨傻憨傻地将那只野鸡提了出来,因为尾巴不茂盛,这只鸡看起来还特别的小。

    惹得在旁的人对他一顿嘲笑。怕是只有贺羡和宁昶礼才知道这人是有多聪明,多会巴结人了。

    公公接着报数:“二皇子宁昶礼,猎得猎物麋鹿一只,野鸡野兔各十只。”

    下一位便是贺羡,公公数都没数,直接报了数,送亲使贺羡贺将军,猎得猎物黑野猪一头,此次围捕拔得头筹。

    在北狄的地方,让一个南景人得了头筹。要是换了别的皇帝肯定会有些不高兴,但宁秋年不会,他可是出了名的仁君。

    宁秋年的父王和他截然不同,这位先皇十分好武,是个能动粗绝不动口的人。也因此身强力壮的很少生病,导致宁秋年人到中年才坐上属于自己的皇位。

    好在宁秋年的母后是个极具温柔的人,因他为自小在母后身边长大,宁秋年的骨子里也就养成了比较温良的性格。

    现在的太子和宁秋年做太子的时候多少有些相似,不过宁秋年面热心也热,无论是对百姓官臣,还是对自己的妻子都十分的有耐心。

    看到百姓因打仗而受苦,他便励志以后若是做了皇帝,要给百姓们一个安稳的时代。只可惜宁秋年的帝位来的晚了些,还是让百姓们受尽了苦楚。

    宁秋年站了起来,发自内心夸赞道:“没想到贺亲使的弓箭之术竟如此了得,连我北狄最优秀的男儿都比过了,亲使可想好要什么赏赐了吗?”

    贺将军跪谢道:“多谢陛下谬赞,至于赏赐,下官想要一幅字画。”

    宁秋年:“字画?”

    贺羡:“下官听闻在北狄,文大人的字是出了名的好,可谓千金难求,所以也想讨上一幅放在府里以做观赏。”

    宁秋年回过头看向文向松,笑笑说:“文公,看样子你的字都出名到南景去了。”

    文向松拘谨着向前,“不敢不敢,贺亲使要是想要我的字,大可派人到我府上说一声即可,哪能让你浪费这么大一个恩赐呢!”

    “是啊!贺亲使”宁秋年也觉得这礼不够贵重,说近来宫中有外亲使送给他一匹汗血宝马,他直接开口将马赠予给了贺羡,就当是表示两国之间的友好之礼了。

    千里马可遇不可求,贺羡本就是常年骑在马背上的人,因此也就收了这礼物。

    夕阳下,马圈里正有几匹马吃着草食,最引人注目地当属站在首位的那匹白色马儿了。

    “这就是他们常说的千里马吗?”凌竺墨仔细瞅着它的模样,不仅毛发是白色的,连睫毛也是白色的。

    凌竺墨轻轻上手摸了摸它的温顺毛发,她悄悄靠近它说:“你跟你的主人长得一样漂亮。”

    听见这话的贺羡,哼哼了两声。

    凌竺墨回过头去看他:“贺羡,你给这马取个名字吧!”

    贺羡:“起名这种事,我不擅长,还有你刚刚是不是失了规矩,直呼我名字了。”

    “有吗?”凌竺墨装傻似的不理他,在想要给这漂亮的马儿娶个什么名字才好。

    “不如就叫他千里。”贺羡再次开口道。

    凌竺墨眉头微皱,“千里马就叫千里,你这名取的…”她竖起大拇指,夸了一句,厉害。

    文府里,文向松正让下人磨着新鲜的笔墨,好为贺羡提字。这字他自然写得不情愿的,不过不情愿又能怎样?还是要认真写。

    磨墨的小厮在一旁替文向松打抱不平道:“大人,都怪小的失误,没能及时除了他。”

    原本文向松派了一群高手给王昭辉,可惜阴差阳错贺羡住进了许月楼。别人可以不知道,但作为二皇子的头号支持者文向松,不会不知道,那许月楼背后的老板可是宁昶礼。

    贺羡出了许月楼便进了宫,根本没机会让他们动手。

    文向松写字的时候最是心平气和,每一个动作都像是精心设计过的一样,“我与那贺羡本就无冤无仇,他若不是南景的将军,老夫还真想交下这么一位朋友,可惜了。”

    小厮听出这话有别的含义,追问道:“大人的意思是,打算在今晚的秋日宴上动手。”

    文向松没回答,两人心照不宣的默认了这个答案,接下来在纸上的每一笔一画,文向松都写得,铿锵有力,将自己的激愤之情也表达在了所写的诗上。

    宁昶礼一回宫殿,就叫人把那位在围捕场上帮他的少公子,给请了过来。

    这少公子是一位副将的小儿子,他的父亲和王昭辉是同一个军营的。平时就耳濡目染地听父亲说,要多帮衬二皇子,跟他打好关系之类的话语。

    今日,总算是在这派上用场了。

    周池:“参见二皇子,二皇子万福。”

    “我好像认得你。”在围捕场的时候,宁昶礼没仔细看他,现在看清了模样,宁昶礼说的不是客套话,他们确实见过面。

    周池:“二皇子记性真好,在下正是周副将的小儿子,周池。”

    “今日之事,多谢你替本王解围了。”宁昶礼也不是个知恩不报的人,他知道对方肯定是有所求才这样的,“你现在在哪做事?”

    周池:“回殿下,小的现如今在父亲的军营里任职。”

    宁昶礼食指轻轻敲打着桌子,思考道:“那不适合你,愿意来本王身边做事吗?”周池这人聪明,虽然对宁昶礼来说是些小聪明,不过对他忠心就够了,毕竟他也不喜欢太过聪明的人。

    为了彰显北狄的礼仪,今年的秋日宴办得格外盛大。皇帝坐在最中央,两旁的位置是大臣们所坐的,矮桌上面摆满了丰盛的食物和水果。

    凌竺墨跟在贺羡的身后进了殿,进殿内还没走几步,就被一个公公叫住。他笑脸相迎地说道:“原本奴仆是不能随主上一起用席的,陛下念在你是北狄客人的份上,特意跟你安排了个座位。”

    官越大,距离皇帝的位置就越近,也越受重视一些。凌竺墨的位置是靠贺羡得来的,自然也就只能坐在最末角的位置。

    她倒是没什么所谓,反正这桌上的食物摆的都是一样的。凌竺墨瞅了瞅四周,见无人看自己,于是嘴馋地偷偷拿了颗,摆在最顶尖的葡萄喂嘴里嚼着。

    贺羡被安排在了皇子们对面的位置坐着,那可是只有大臣才能坐的席位。

    凌竺墨盯着水果盘在想要不要再拿一颗的时候,她的目标文向松来了。过了皇子们的席位就是文向松的位置,凌竺墨正打算观察他的一举一动时,有人坐在了她面前挡了视线。

    凌竺墨将视线转移到了面前的这人身上,是那天看蝴蝶也能看入神的小公子。宁云圭回望了过来,对她轻轻点了点头。凌竺墨注意到他的耳朵又红成一片了。

    他能与自己坐在一起,说明此人地位不高,应该是个能说话的人。

    凌竺墨主动打起了招呼:“我们是第二次见面了吧!”

    宁云圭也不否认,他十分有礼貌地介绍自己道:“在下,宁云圭,不知姑娘叫什么名字?”

    “凌竺墨。”见宁云圭一脸懵懵的样子,凌竺墨用手指沾了沾水后,在桌上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宁云圭学着她的样子,也写了写自己的名字。

    凌竺墨疑惑问:“宁不是皇姓吗?你莫非……”

    宁云圭解释自己并不是皇子,他爹是太傅,就是教皇子公主们读书的先生。他自幼丧母,也是在皇宫里长大的。

    陛下怕宁云圭在宫中遭遇不平,所以赐予了他皇姓,出了宫中后,他亦可换回自己的本姓。

    凌竺墨点点头,怪不得明明信息显示他是太傅之子,却还拥有皇姓。她还以为宁云圭是皇帝隐藏的儿子呢!

    “啪。”杯子碎裂的声音,顿时响彻整个宫殿,凌竺墨差点忘了正事。她伸直脖子仔细看着,这是进行到哪一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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