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的菜不多,冬日里本就不存什么菜,酸菜、干豆角、洋芋片……

    “要是能来些肉,就再好不过了。”何映春叹气,麻辣烫尽是些个素菜能有啥意思。

    这香味儿越来越足,不用她张口,霍三儿赶忙道,“快,给她块羊肉!”霍三儿给了她一块羊肉。

    霍三儿又道“昨儿个刚杀的羊,管够!”伙房里面最不差的就是食材,虽说边关的物资紧俏吧,可再苦不能苦了军人们,特别过年这会儿,肉自然是不缺的。

    “得嘞!”何映春撸了撸袖子,让姆妈切菜,她来切肉,姆妈也是多年刀工了,“歘欻欻”几下,洋芋切成了极细的丝状,轻轻在水里一抖,如花般四散。

    何映春则是把羊肉切成薄薄的肉片,肉片看起来十分鲜美,肥瘦相间,弹性十足,这肉吃起来才香。

    一部分肉备用,还有一部分用来卷酸菜,

    好不容易能碰到这么多肉,总得搞点儿花样不是。

    何映春把酸菜切碎了,肉卷平铺酸菜放进去,直接卷起来,条件不足,没有牙签,就只能卷得紧一点。姆妈手脚快,不多时,就卷了十几个。

    “这是个啥?”桌子凑上去看,被霍三儿扒拉一下,“边儿去,别挡着!”

    “明明差不多的菜,味儿咋这么香呢?”一个长着络腮胡的厨子抱着臂道。

    厨子们这个说是底料,那个说还没尝味儿呢,说这话还早。

    他们这群军营里做饭的,习惯做的就是大锅饭,主打一个油大、量大、重口,对于这种又粗糙、又精致的做法,还是第一次见。

    这时候就开始下锅了。

    现下菜,酸菜、干豆角、洋芋片、粉丝……

    能下的都下了,最后又放了些冻豆腐,把肉卷酸菜慢慢放到锅边,浸没汤汁,这样才不会散。

    肉片最后往里面一刷,薄如蝉翼的肉片,在沸汤里面翻滚几下,就完全熟了!

    过了一会儿,肉香溢出来,满屋飘香,

    “这是好了?”霍三儿吞口水,盯着那锅。

    何映春一掀锅盖,

    “麻辣烫好了!出锅!”

    最后,何映春调了碗芝麻酱,手一挥从上而下往上那么一淋。

    明明一副瘦瘦小小的样子,姿势却格外潇洒。

    扑面而来的香气袭来,麻、辣、鲜、香,各种味道交织在一起,勾勒出一种独特而诱人的味儿,让人忍不住要流口水,立刻唤起人们对美食的渴望。

    “开吃开吃!!”霍三儿迫不及待,先盛了一大碗,第一口吃的肉,每一丝肉都包裹上了浓厚的汤汁,咬在口中有些麻,又夹杂着那么点儿辣味儿,使人欲罢不能。

    伙房里面充斥着吸溜的声音,“嗯……嗯……冻豆腐也好吃,你们咬一口,里面全是汤!不行,我得沾馒头,太香了……嗯...这叫啥来着?”小卓蹲在灶火旁边,一口馒头一口汤。

    “麻辣烫啊!瞧你那点儿出息!肉才好吃!!”霍三儿踹了他屁股一脚,也拿了个大馒头。

    “这京城里人吃得就是好啊,啧啧。”他边吃边感慨。

    最好吃的当然是肉卷酸菜,

    咸香的酸菜给肉增添了一分清爽和酸甜的滋味儿,咬下第一口,肉汁儿和酸菜的鲜美几乎在口中爆开。

    一口肉,一口白馒头,爽啊!

    何映春自己也盛了一碗偷偷兑换积分,“叮咚!麻辣烫一碗,积分5,目前积分33,请继续努力哦!”

    虽说啥啥都要积分,可兑换出来的东西,却也是实打实的好用。

    没有一顿火锅底料解决不了的事儿。

    霍三儿吃得眉开眼笑,吃得脸上汗津津的,“麻辣烫,麻辣烫...麻辣烫!!”

    “果然是又麻,又辣,又烫!!”

    他又问何映春,“你这锅底,可有配方?”

    何映春心里面咯噔一下,“有呢!!我给您念下来?”

    霍三儿忙着吃,摆了摆手,“等会儿再说,你走之前让人给你写下来,这道麻辣烫可真是不错,你叫啥名来着?”

    “何映春,您叫我映春就成。”何映春擦了擦手,连忙道。

    霍三儿点头,“除了这麻辣烫,还会做啥?”

    何映春思索了一下,没完全交代,“还会一些家常菜。”她又补充道“也还会做些和麻辣烫这类的吃食。”

    霍三儿上下打量了一下这两人,咂咂嘴道,“那行吧,明个儿你来继续来,就给将士们做这道麻辣烫,让他们也尝尝。”军营里始终得有人值守,很多人没办法回家过节,都守在这里。

    何映春暗自握拳,和姆妈对视,她知道自己是赌对了。

    走之前,何映春把麻辣烫的配方念了下来,霍三儿找了个人记,走之前小卓看了她两眼,似乎想说什么,但也没说。

    何映春说的底料是用葱姜蒜辣椒等调出来的,和这个底料味儿差不多,都是麻辣味儿,但系统出品,必然是精品,很难复刻得一模一样。

    此时,校尉署,

    院子内,屋檐角上悬挂着玲珑剔透的琉璃灯笼,此刻散发着柔和的光芒,梅花开得正好,上面挂着福字点缀。

    一阵阵欢声笑语传来,舞者们在音乐中翩翩起舞,舞毕,又缓缓退出。

    下人们端上一盘盘精美的菜肴,马同光夹了口菜,敷衍地拍了拍手,左手边的下属看他兴致不高,对下人使了个眼色,对着马同光拱手道,

    “大人,接下来是个民间杂技表演,属下看过一次,还有些趣味儿。”

    “哦?”马同光直起身子,向中间看去。

    此时鼓点缓慢,出现一个身着黑色布衣的男子,先对马同光抱拳,接着就是往凳子上一躺,一个比他大了两倍的石头被放到他胸口上。

    那石头看上去沉重而坚硬,足足有百斤重。

    鼓点声音逐渐加快,他挺起胸膛,胸口紧贴巨石,双手伸向两边。

    “咚!咚!咚!”

    “大人正在设宴,您稍候片刻!!您稍候片刻!!”

    “马大人!闻定安之子闻景昭前来求见!恳请马大人见小侄一面!”

    “何人喧哗!!”

    马同光听见闻定安这个名字,就回头去看闻景昭,“放他进来!”他一挥手,无人再敢拦闻景昭。

    闻景昭走到马同光跟前,单膝跪地“马大人,小侄闻景昭,是闻定安之子,父临终前让我拿着信物来找您。”

    马同光目光一聚,起身,酒杯被他挥到地上,“你说什么?闻定安死了?”

    “放屁!哪里来的泼皮小子!!你爹死了闻定安都不会死!!”他胸前猛烈起伏,眼睛瞪大,破口大骂。

    周围下属、仆人跪了一圈。

    闻景昭沉默两秒,将翡翠色的珠子呈到他眼下,“家父让我交给您的。”

    马同光抢过珠子,放到眼下仔仔细细地看,一遍又一遍,又紧紧地闭着眼,突然开口道“你爹都死了!你怎么还活着!”

    闻景昭猛地抬头,看向他,一手成拳,拄在地面上,站起来,直直地看向他,目光如炬,

    “家父让我活着。”

    马同光哈哈大笑两声,可眼中却毫无笑意,“你找我有事?”他说罢又自言自语道“也是,破落成这般模样,怎么?有求于我?你爹没跟你说过我是他仇人吗?”

    闻景昭看他,愈发觉得古怪,父亲死前说有一旧部在逐邑,叫马同光,可以求助于他,既然如此,怎会有仇呢?

    马同光冷哼一声,“你扰了我看这出胸口碎大石,既如此,你来演,我来砸,演到我高兴为止。”

    “如何?”

    他又道“求人,就得有求人的态度。”

    闻景昭救人心切,点头,“好!”

    这回躺下的人换成了闻景昭,他屏息静气,双手放于胸前,旁边三个人把巨石抬到他胸口上,强烈的挤压感从胸前传来。

    鼓声响起,马同光猛地挥锤,“嘣!!”

    发出沉闷的撞击声,疼痛从胸口传到四肢百骸,闻景昭咬牙挺着,没发出声音。

    “行啊。”马同光点点头,又是一锤,

    这一锤子,可比上一把重得多,声音更响,让旁边玩儿杂耍的艺人眉头一跳,这要是挥拳的是这位大人,他觉得自己表演一次,得丢了半条命。

    闻景昭闷哼一声,一口鲜血从嘴角溢出。

    马同光见了血,更兴奋了,

    “说说你想求我什么?我砸得心情好了没准能应了你。”

    闻景昭擦了口嘴角的血,开口,“家父临终前嘱托,他的事连累了府上无辜的人,望大人能帮帮忙让他们过得好一点。”

    马同光听完,更加生气挥锤,“口气够大的!他凭什么!!”

    “咔!”

    闻景昭抽气,肋骨断了一根,他见马同光面露凶色,神情癫狂,抬眼看了看天空,好蓝的天啊。

    父啊,这回你是坑惨我了,三个月有余的流放路我熬过来了,马上就要死到您的旧部手中了。

    下手真重啊,他疼得抬不起胳膊。

    “你爹还给我留了什么话?”当闻景昭以为他又要挥锤之时,马同光一顿,问道,

    闻景昭缓口气,用手推石板,让身上的力小一些,“有一句,不知算还是不算。”

    马同光冲到他跟前,拽住他“说!!!”

    闻景昭看向他,扯出了今晚的第一个谎,“梅花依旧,似故人归。”

章节目录

流放后富甲一方了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聊破小说网只为原作者沪夏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沪夏并收藏流放后富甲一方了最新章节